只留左思敏一人在残亘废墟中间吼叫。
刚刚在大街之上,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劲,是因为在那些人身上,他没有发现杀气。
再加上刚刚那屋子里的人是左思敏,萧景瑜就明白了过来,这一次不是刺杀而是别有目的。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放松下来。
一旦冷静下来,许多他未曾注意到的细节便浮现了出来,那些人身上没有杀气,也就是说那些人并不是死士,也就意味着楚楚暂时没有危险。
以楚楚的聪明机智,那些人伤不了她!
这一刻他异常相信。
刚走出民宅不远,有黑衣人来报,“并未发现楚姑娘踪迹!”
萧瑾瑜沉默了片刻,手松了又紧,“不用找了,把东西收拾干净。”
黑衣人有些诧异,却也没多问什么,“好。”
萧景瑜在原地停掉的片刻,随机提步往胡家酒楼而去,脚步匆忙。
“如果最后你没找到我,我也没找到你,我们就在酒楼门口相见。”这句话一直在他耳边回响。
他用了最快的速度跑到胡家酒楼。
远远的就看到了酒楼的大红灯笼,还有那灯笼微光下的身影。
他的脚步慢慢的停了下,少女的视线也刚好转过来。
两人在漫天的灯光之中,隔街而望。
“萧景瑜,你怎么才来?我等你好久了。”是少女撒娇的声音。
这是他这辈子听过最动听的声音。
抬步朝少女走去,越到后面动作越快,直至把少女拥到怀中。
他的心才彻底定下来。
只有紧紧的抱着她,感受她的存在怕,他才能彻底的安心。
哪怕他已经笃定她会没事。
没有看到她,没有拥着她,他还是会害怕,会不安。
他一遇到她注定会输得一败涂地。
她是他的劫。
因为刚刚城中的混乱,城中店铺多数已经打烊,街道上也接近无人。
火红的灯光之下,一男一女相拥。
待两人回到萧府,萧景瑜才问楚楚刚才发生的事。
“楚楚,你刚刚是怎么逃脱的?有没有受伤?”
“我就知道你要问。”楚楚的笑脸中暗藏着得意,一点都看不出来被掳走的惊慌。
“他们把我带到暗巷里,躲到一处不起眼的地方,看着你带着人到处找我,我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撒了一把药粉,他们就都晕过去了,我就安全的跑出来了。
跑回城中,那场混乱还没有停止,官兵们还在处理,好在那些黑烟只是普通的迷药,对城中百姓的身体倒是没多大的伤害,只要醒了就没什么事了。”
他们两人都吃过解毒丹,那一点迷药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足为惧。
“我怕你,追错人,到时候找不到我着急,我就过来酒楼门口等着了,怎么样?我聪不聪明?”楚楚看着萧景瑜笑,笑容里尽是得意。
“聪明,还跟我心有灵犀。”
“是谁把你引过去的?这件事情又是谁设计的呢?”令楚楚奇怪的是,这并不像是刺杀,如果真的是刺伤那在迷雾之中就应该已经把她杀了,不可能还会给她机会让她跑出来。
“事情已经解决了,其他的你不要多想,交给我。”萧景瑜没有回答楚楚的问题,那么恶心的事情,他不想说出来,脏了楚楚的耳朵。
经过这一遭左思敏应该也没机会蹦达了。
以左国公的性子,不听话的棋子随时可以丢掉,哪怕是至亲。
第二日一大早,城中又有了新的流言。
国公府千金左思敏,不小心坠马,以后恐怕不良于行。
说起这是国公府的千金左思敏,近日来似乎是有些流年不利。
先是在桂花林中遭醉汉轻簿,现在又是摔断了腿,倒霉之事接二连三的发生。
以前是在整个豪门圈子里都出类拔萃的存在,求娶之人,络绎不绝,现在……怕是难了。
单单是被醉汉轻簿,就已是名声不洁,遭人诟病了,更何况现在连路都走不了,哪家会要一个瘸子?现在怕是只有国公府是她的容身之所了吧。
国公府里,左思敏直愣愣的躺在床上,眼神凶狠。
她在土墙里被压了半宿,直至快要天亮时才有人寻了过来。
可是她的腿因为受压的时间太长,已经没有办法恢复了。
宫里为她来医治的太医个个都摇头叹息,说出口的话一模一样。
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
她将会变成一个瘸子!
如果当时萧景瑜肯救她出来,哪怕是将她拉出来,或是帮她找个人,她都不会变成这样!她真的好恨!
萧景瑜!
萧景瑜!
左思明的目光泣血,让人不寒而栗。
“你昨天晚上究竟去做了什么?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这可怎么办?女子的腿要是瘸了,她的一辈子也就毁了!你以后还怎么嫁进皇家?即便是普通的权贵之家,也不会要你这么一个瘸子!”
左思敏把目光转向在一旁打量她价值的女人。
这是她的母亲。
旁边还有一中年男人,喝着茶,眼神淡漠,对眼前的事毫不关心。
这是她的父亲。
门外隐隐约约有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听到这声音,左思敏原本就毫无血色的脸,更加苍白了,眼底浮现出些许恐惧。
“祖父。”左思敏双手紧紧抓着被子,低声唤道。
“爹!”
“爹,您下朝了?”
中年夫妇赶紧慌张的站了起来,朝老者行礼,之后就退至一旁,不敢开口。
吵吵闹闹了一个早上的房间,瞬间安静下来,显得十分压抑。
没有理会儿子儿媳,老者的眼神不怒自威,她走到床边,看了左思敏片刻,“下个月十五,与太守令次子成婚,你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准备!”
说完一挥袖子,转身就离去,近一刻也不想多待。
左思敏只感觉自己的心被人泼了一盆凉水,毫无温度,祖父向来言出必行,这次她怕是反抗不了了。
耳边又响起妇女括噪的声音,“什么?太守令之子?那只是一个小小的五品官啊?几乎无实权,敏儿以后还有什么作为?嫁还是次子!毁了,毁了,全都毁了啊!”
“他现在这个样子能嫁给一个五品官员家里就已经不错了!你还想着她能嫁入皇家,给你争回一个诰命不成?”男人冷笑道,随即拂袖而去。
屋子里只剩下了两个人。
中年妇女看着床上的女子骂道,“你看看你做的这是什么事?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堂堂国公府千金,最后竟要低嫁,嫁的还是没有继承权的次子!你现在心大了,翅膀也硬了,我管不了你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说罢,也怒气冲冲地走了。
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死一般的寂静。
随后屋子里传来了几声笑声,笑声在房中久久回荡,盘旋,显得格外诡异。
……
第二日中午,许久不见的管襄跟着萧景瑜一起来了萧府。
“小师姐,小师姐,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太后那个老巫婆要给我选妃了。我才十五呢,着什么急?”
“……”楚楚嘴角狂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你是太子,选立太子妃,侧妃不可避免。”萧景瑜回答。
他停顿了一会儿又回答,“你选进来了,放在院里就是。”
“厉大后为何如此着急要给小师弟选妃?”
“厉家适龄女子年纪已到,再拖上个一两年,她们年纪就大了,一旦超过年级就没有办法参加了。”
厉大后打着为太子选妃的法子,为的就是把厉家女子送进后宫,管襄将来继承大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皇上不会随意废太子。
以后若是管襄继承大统,厉家女子在后宫之中取得高位,生下皇子,如果到时候管襄再出点什么事情,管家的江山就全都落在了厉家手里了。
“那皇上呢?皇上没说什么吗?”
“这种事情父皇不好说什么,太后毕竟是他的养母。”
“我母后也不好管太后,她毕竟是太后。”话说到这一步,楚楚也不好说什么了。
管襄再次唉声叹气。
两日后,京中又有消息传出。
太子要选太子妃了。
但凡是官家小姐,品貌端庄,德行优良,年九到十六,皆在入选行列!
此消息一出,整个东临都热闹了起来。
有人欢喜,有人惨淡。
各种反应都有。
东泉村的平静也就此被打破。
楚家看着送到手里的公文,犹如晴天霹雳。
清安县主楚楚,品行优良,年龄相当,可参与太子选妃。
看着那公文上面大大的官府印章,罗玉眼前一黑,差点就昏死过去。
他们家楚楚,怎么就要参加太子选妃了?
明明不是官家子弟,需要被一个封号给拖累。
全家人坐在头看着那个公文,一筹莫展,怒火中烧。
“这件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
“太子是阿襄,他知道景瑜跟楚楚的关系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横刀夺爱的事情来,这里面肯定有人做文章!”
“那现在怎么办呢?咱们楚楚是万万不能参加那个什么太子选妃的。”楚老太愁眉苦脸。
心里乱极了。
一辈子的庄稼人,哪里遇到过这种事情?
事情还牵扯到他们家楚楚,景瑜,阿襄。
真是一团糟。
他们家楚楚怎么办?
现在公文都下了,只要等着参加最后的选拔,如今楚楚人在京城,对村子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他们在这边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楚老三早就气红了眼,他咬着牙,“我知道,我知道是谁在背后算计我们楚楚,老子非拿把刀把他杀了不可。”
“老三我跟你一起,打死不离亲兄弟!……”
“我也是,我……”
楚老大跟楚老二的话还没说完,就挨了楚老太一巴掌,“你们当那些是什么人呢?西泉村那些人?你说跟人拼命,人家就给你吓的屁滚尿流?
要是真的有那么好对付都不用你们去,老子先去跟他们拼命。”
楚家三兄弟被骂的不敢吱声。
这些道理他们并非是不懂,只是气狠了。
“出来吧,我知道有人在这里!”楚老头对着房梁顶上喊。
话音刚落,一道黑色的身影就轻飘飘的落在了众人眼前。
把众人给吓了一大跳。
等缓过神来,楚老头就开了口,“我知道你是景瑜派过来的人,你可有办法给京城递信?”
“有。”黑衣人点点头,“我们有特殊的办法传信,就算是老爷子不说,这件事情,我也要禀告主子的。”
“那你跟他说,让他想办法把这件事情给解决了,要是实在解决不了,”楚老头低着头顿了顿,“就让他对外公布说他跟楚楚早就定了娃娃亲!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这个借口找不出任何破绽来!”
“爹!”楚老三惊呼。
“你要是有更好的办法,你就说出来,没有就闭嘴!”
“……”
罗玉拉了拉楚老三的袖子,“我同意爹的办法,现在主要是解决眼前的问题,楚楚不能参加太子选妃,就算是没有选上,也会让景瑜跟阿襄之间产生嫌隙,师兄弟二人最后别反目成仇!”
黑衣人看着满屋子眉头紧闭的人,“我马上去给主子传信。”
“你跟那小子说,这个办法要在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能用,而且只能宣布说定了娃娃亲,其他事情要是他敢多想,我就去打断他的腿!”楚老三气呼呼。
黑衣人点点头,这里发生的事情他会一五一十的禀告上去,至于主子会怎么想怎么做,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太子要选妃的事情,只在京城造成了一时的轰动,很快就恢复了往日平静的表面。
楚楚知道这也不能说什么,毕竟管襄也已经十五了,连皇上跟皇后都不能对此说些什么,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楚楚现在也忙碌的很。
胡凡怡准备建一个茶园,茶山,正拉着她入伙呢。
楚楚一开始并不想搭理,但是后面听说,厉太后家中乃是顶级的茶叶世家,想起厉太后跟萧景瑜,管襄的争锋相对,她突然又有了兴趣。
现在胡凡怡已经在整个东临范围内找最合适的地方了,要选择最合适的,然后再进行筛选,选中的还要亲自考察,最终确定了价格再拟定买卖。
“他现在这个样子能嫁给一个五品官员家里就已经不错了!你还想着她能嫁入皇家,给你争回一个诰命不成?”男人冷笑道,随即拂袖而去。
屋子里只剩下了两个人。
中年妇女看着床上的女子骂道,“你看看你做的这是什么事?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堂堂国公府千金,最后竟要低嫁,嫁的还是没有继承权的次子!你现在心大了,翅膀也硬了,我管不了你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说罢,也怒气冲冲地走了。
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死一般的寂静。
随后屋子里传来了几声笑声,笑声在房中久久回荡,盘旋,显得格外诡异。
……
第二日中午,许久不见的管襄跟着萧景瑜一起来了萧府。
“小师姐,小师姐,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太后那个老巫婆要给我选妃了。我才十五呢,着什么急?”
“……”楚楚嘴角狂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你是太子,选立太子妃,侧妃不可避免。”萧景瑜回答。
他停顿了一会儿又回答,“你选进来了,放在院里就是。”
“厉大后为何如此着急要给小师弟选妃?”
“厉家适龄女子年纪已到,再拖上个一两年,她们年纪就大了,一旦超过年级就没有办法参加了。”
厉大后打着为太子选妃的法子,为的就是把厉家女子送进后宫,管襄将来继承大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皇上不会随意废太子。
以后若是管襄继承大统,厉家女子在后宫之中取得高位,生下皇子,如果到时候管襄再出点什么事情,管家的江山就全都落在了厉家手里了。
“那皇上呢?皇上没说什么吗?”
“这种事情父皇不好说什么,太后毕竟是他的养母。”
“我母后也不好管太后,她毕竟是太后。”话说到这一步,楚楚也不好说什么了。
管襄再次唉声叹气。
两日后,京中又有消息传出。
太子要选太子妃了。
但凡是官家小姐,品貌端庄,德行优良,年九到十六,皆在入选行列!
此消息一出,整个东临都热闹了起来。
有人欢喜,有人惨淡。
各种反应都有。
东泉村的平静也就此被打破。
楚家看着送到手里的公文,犹如晴天霹雳。
清安县主楚楚,品行优良,年龄相当,可参与太子选妃。
看着那公文上面大大的官府印章,罗玉眼前一黑,差点就昏死过去。
他们家楚楚,怎么就要参加太子选妃了?
明明不是官家子弟,需要被一个封号给拖累。
全家人坐在头看着那个公文,一筹莫展,怒火中烧。
“这件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
“太子是阿襄,他知道景瑜跟楚楚的关系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横刀夺爱的事情来,这里面肯定有人做文章!”
“那现在怎么办呢?咱们楚楚是万万不能参加那个什么太子选妃的。”楚老太愁眉苦脸。
心里乱极了。
一辈子的庄稼人,哪里遇到过这种事情?
事情还牵扯到他们家楚楚,景瑜,阿襄。
真是一团糟。
他们家楚楚怎么办?
现在公文都下了,只要等着参加最后的选拔,如今楚楚人在京城,对村子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他们在这边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楚老三早就气红了眼,他咬着牙,“我知道,我知道是谁在背后算计我们楚楚,老子非拿把刀把他杀了不可。”
“老三我跟你一起,打死不离亲兄弟!……”
“我也是,我……”
楚老大跟楚老二的话还没说完,就挨了楚老太一巴掌,“你们当那些是什么人呢?西泉村那些人?你说跟人拼命,人家就给你吓的屁滚尿流?
要是真的有那么好对付都不用你们去,老子先去跟他们拼命。”
楚家三兄弟被骂的不敢吱声。
这些道理他们并非是不懂,只是气狠了。
“出来吧,我知道有人在这里!”楚老头对着房梁顶上喊。
话音刚落,一道黑色的身影就轻飘飘的落在了众人眼前。
把众人给吓了一大跳。
等缓过神来,楚老头就开了口,“我知道你是景瑜派过来的人,你可有办法给京城递信?”
“有。”黑衣人点点头,“我们有特殊的办法传信,就算是老爷子不说,这件事情,我也要禀告主子的。”
“那你跟他说,让他想办法把这件事情给解决了,要是实在解决不了,”楚老头低着头顿了顿,“就让他对外公布说他跟楚楚早就定了娃娃亲!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这个借口找不出任何破绽来!”
“爹!”楚老三惊呼。
“你要是有更好的办法,你就说出来,没有就闭嘴!”
“……”
罗玉拉了拉楚老三的袖子,“我同意爹的办法,现在主要是解决眼前的问题,楚楚不能参加太子选妃,就算是没有选上,也会让景瑜跟阿襄之间产生嫌隙,师兄弟二人最后别反目成仇!”
黑衣人看着满屋子眉头紧闭的人,“我马上去给主子传信。”
“你跟那小子说,这个办法要在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能用,而且只能宣布说定了娃娃亲,其他事情要是他敢多想,我就去打断他的腿!”楚老三气呼呼。
黑衣人点点头,这里发生的事情他会一五一十的禀告上去,至于主子会怎么想怎么做,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太子要选妃的事情,只在京城造成了一时的轰动,很快就恢复了往日平静的表面。
楚楚知道这也不能说什么,毕竟管襄也已经十五了,连皇上跟皇后都不能对此说些什么,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楚楚现在也忙碌的很。
胡凡怡准备建一个茶园,茶山,正拉着她入伙呢。
楚楚一开始并不想搭理,但是后面听说,厉太后家中乃是顶级的茶叶世家,想起厉太后跟萧景瑜,管襄的争锋相对,她突然又有了兴趣。
现在胡凡怡已经在整个东临范围内找最合适的地方了,要选择最合适的,然后再进行筛选,选中的还要亲自考察,最终确定了价格再拟定买卖。
但是自己种植茶叶太耗费精力了,楚楚想的是买一片已经种好了的,到时候只要给她提供新鲜优质的茶叶,她就能利用灵泉,炮制出顶级的茶叶来。
灵泉可以养生。
茶叶要选口感好的。
那她的茶叶卖点就有两个。
口感,养生。
现在的人,都注重养生。
是人都惜命,有钱人更是,楚楚想要炮制出一种既能够让他们一饱口福,同时还具有养生之效的茶叶。
这样就能跟厉家争上一争。
下午,萧景瑜急匆匆的去了东宫。
萧景瑜刚到东宫正殿,殿内已经是满地狼藉了。
管襄坐在椅子上,扑哧扑哧的喘着粗气,脸色尤为难看。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来,看到男子,顿时就打开了话夹子,“师兄师兄,太后那个老妖婆简直是该死!”
“怎么了?”萧景瑜走进殿内,将地上的册子捡起来放好。
“师兄你看,这个是偷偷从清慈宫抄录的名单。”管襄从长案上面抽出一份册子递给萧景瑜。
直接翻到其中,被翻得皱起的一页,指着上面的名字给萧景瑜看。
上面有略显缭乱的两个字。
楚楚。
萧景瑜眼神冰冷。
手指微微一用力,就将那张纸撕了下来,在掌心团成团,他扭头,视线看在清慈宫的方向。
“她找死!”
“原本以为她只是想在我身边安插眼线,没想到她竟然把手伸到了小师姐身上”
萧景瑜紧握的拳头上青筋暴起,过了很久才压下那股想要杀人的冲动。
“厉大后走到这一步主要目的怕是想挑起我们之间的嫌隙,怕是她以为,你对楚楚有心思……”
“师兄,我冤枉啊,我发誓,我只是把小师姐当小师姐,不敢生出半点不一样的心思!”
那个老妖婆怎么还不去死!
“她怕是还有别的目的,这样,你先进宫跟皇上说明,让皇上不用管这件事,盯着厉太后就好,她肯定还有别的动作,以此来分散我们的注意力。”
“这么说来,她已经盯上小师姐了?要开始动手了?”
“她真正要出手对付的是我们。”
“你先去跟皇上说,你们俩都装作不知情,这件事情是由厉太后全程主持,你跟皇上都不知情,也说得过去,况且皇上也很少过问后宫之事。”
“行,我这就去跟父皇说。”
“那师兄,小师姐的事情怎么解决?”
“已经定亲的女子是不能参加的,到时候你跟小师姐先把事情给定下来?这样一来,他们也就没有办法了。”
“这件事情你先别管,现在最重要的是要你跟皇上都不知情。”萧景瑜顿了顿,“既然她有意瞒着你们,那我们就顺她的意好了。”
“行,师兄,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到时候就等着看那个老妖婆强撑着笑脸的模样吧。”
从东宫出来,沿着街道向前走。
终究还是把她牵扯进来了。
谁算计她,他定不会让那人好过。
……
暗卫的密信过了六天才送到萧景瑜手里,此时对他已没有用处了。
虽然信中的解决方法让他大为心动,可是他不想这么委屈楚楚。
他希望他们两个之间,是欢欢喜喜的,是被所有人祝福的。
胡家那边托人传来了口信,说是经过一个月的挑选,已经确定了几处离京城比较近的地方,只带去实地考察过后,就能签订,价格买下来了。
去考察这天,是楚楚跟胡凡怡一起去。
两个人都很满意,最终以7万两银子买了下来。
时间过得异常之快,已经到了十二月,再过不久就要过年了,楚楚也准备启程回湘州,打算跟家人一起过年。
在楚楚收拾着回家行李的之时,胡凡怡那边出事了。
年关将至,各个商铺的生意就越来越好。
尤其是胡家的酒坊,天天人满为患,但凡是东泉村的酒,一上货架就会被扫购一空。
甚至还有那些大户人家派着人过来蹲点。
东泉村的酒可谓是供不应求。
凡事只要喝过一次,都对别的酒不感兴趣。
只是这东泉村的酒楼一点不好。
限购。
并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必须得靠抢。
抢不抢得到全靠运气。
胡凡怡在后头数着银子笑歪了头,还是她跟她的好妹妹聪明,这限购一弄,价钱都往上翻了翻,听他的好妹妹说这叫什么?哦,对了,这叫饥饿营销。
抱着银票,胡凡怡觉得外面的吵闹声都格外动听。
“小姐,小姐。”外面传来掌柜的喊声。
“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酒又卖空了?库房里应该还有,在搬几坛上去。”胡凡怡懒洋洋的应着。
“哎呀,不是,小姐,你快去看看吧,有人过来闹事,说我家的酒喝死人!”掌柜着推门进来,身上还挂着彩。
胡凡怡砰的一声就站了起来,“闹事?我说怎么没动静呢?原来在这里等着!”
她从小就跟着她爹她哥做生意,怎么会不明白商场这一套,他们大肆买茶园茶山的消息怕是已经被厉家知晓了。
怎么?怕茶叶争不过他们。
就来把他们酒坊的名声弄糟?
胡凡怡冷笑着将银票收好,“你偷偷去报官,不要让人给发现了。”
“是,我这就去。”掌柜的脸色虽然难看,还挂着彩,却并不慌张。
他当了那么多年的掌柜,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更何况,他们家酒馆的酒到底怎么样?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东泉村的酒他自己也买来喝。
别的不说,要是真能喝死人,他现在还能站在这里?
前头已经闹开了,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就是这个胡家酒坊,就是东泉村的酒,把人给喝死了!
当初卖酒的时候,把这个酒夸得天花乱坠,说什么对身体好!。
我省吃俭用才买了那么一坛,想着等过年的时候孝敬家中长辈,谁知道最后竟然会是这样,活生生的把人给害死了!
你们给我赔命来!大家都看好了,东泉村的酒喝死人了!
什么对身体好都是假的!
也不知道那酒里放了些什么害人的东西。”
中年男人嘴巴呱唧呱唧的吐吐出一大堆,煽动着周围人的情绪。
看到这一幕,本是热闹的铺子,都停止了购买,停下来观望。
胡凡怡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很多客人都在男人的这一番话中表露出了怀疑,甚至有一些隐隐被说动,找他们要退钱。
吃到她嘴里的就是她的,想要再让她吐出来,简直是做梦!
“大家都让一让,不要挤在这里,我们小姐来了。”小二帮忙开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们一定会给大家一个解释。”
“不知道这位客人说的,你家里有人喝我家酒坊的酒喝死了,你是死者的什么人?真的是喝我家的酒喝死的吗?什么时候死的?可有什么证据?可让杵柞验过尸?”胡凡怡一连串的发问把众人给问蒙了。
过来好一会儿,周围的人才提出质疑,“是啊,这人突然冒出来说喝酒喝死了,可有什么证据?要是没有证据,那岂不是来闹事的吗?”
胡凡怡立即接话,“这位大哥说的不错,凡事都要讲究证据,没证据就跑来这里嚷嚷,特意选在这个时候,现在年关将至,可是有什么别的居心?
现在在场的各位都是我胡家酒坊的老客户了,我这酒已经卖了十多年了,大家说说这酒出过什么问题没有?”
“没有没有,从胡家酒坊开始买东泉村的酒开始我就一直在这里买酒了,算起来也有十到年的时间了,我可是越喝越精神了。”
“这个酒我全家都有喝,有三四年了,也没出过什么问题啊。”
“胡家酒坊的口碑我是信得过的,喝了这么多年了,这个酒的功效只有我们这些人才知道,那是真的好啊!”
“我说你们几个不会是过来闹事的吧?想着现在年关将至,好过来讹一笔?”
“嘿,你这么一说看着倒是挺像的,这是东泉村出的酒,价格向来不低,一般人家可是买不起的,这几个人一看就不像,谁能买得起酒的。”
眼看着那几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胡凡怡笑道,“你说你家离家境不怎么好,想着过年了,买点酒孝敬家中长辈,那你应该是第一次买着东泉村的酒吧,不知道酒坛子可还在,能否拿出来一看?这年关将至了,想要骗过年钱的骗子越来越多了,我不得不小心谨慎些。”
中年人被胡凡怡这么一问,本就已经难看的脸色越发阴沉起来,“你是这酒坊的小姐?一个女人抛头露面的,你也不嫌害臊。
你们这胡家酒坊的口碑可真是行,都帮着你们说话。
不就是看你们有钱吗?你们有钱人还真不一样,害了人还理直气壮,底气十足。
我告诉你!我就是在你家买的酒!家中长辈也确实是因为喝了你家的酒喝死了!
本来年关,一家子热热闹闹高高兴兴的时候,出了这种事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心安,是我亲手害死了自家长辈。
我家长辈喝了你家的酒死了,这个是事实,事实就是事实,不是你说几句话就能推翻的,你要是不认咱们就报官!”
“对!报官!既然你们不认,总是要证据,那咱们就报官,让官老爷来判定,我们本来只是想让胡家给我们一个说法!给大家伙一个说法!既然你们死不认账,那咱们就报官我就不信了,在这天子脚底下还没有王法了!”
几个人一口咬定,他家长辈就是喝胡家的酒喝死的,神情悲痛,不似作假。
看着他们这模样周围的人又有些动摇了。
不会真的是胡家酒喝死人了吧,他们喝了确实没事,而且很有功效,这也是这酒即便很贵,他们也依旧倍加推崇的原因。
可是这些人连报官都不怕,这信誓旦旦的模样,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他们到底应该相信哪一边?
而且相不相信胡家酒坊是一回事,可要是就真的有问题,那就关系到他们的安全了,谁也不敢拿自己亲人的身子来开玩笑,那可是吃到肚子里的东西。
胡凡怡看着中年男子,一番话就能立刻动摇,人心果真不是善茬,现在就连他自己都有点琢磨不透,对方既然敢,堂而皇之的说出要报官,手里到底还捏着什么底牌?
这个底牌怕是能把他们打到爬不起来。
事情一下子就变得骑虎难下了,闹事的几个人也紧紧盯着胡凡怡,看着她的神色变化。
双方僵持不下。
“好,那就上公堂,一定要把这件事情给弄清楚,搞明白,我胡家是生意人,最注重信誉二字,绝不可能弄虚作假来砸自己的招牌!我行得正,坐得端,怕什么?有什么阴谋诡计,你们尽管使出来!我也不相信这世上邪能胜正!”胡凡怡看着那闹事的几个人道。
她胡凡怡可不怕这几个人!
太子殿下还要叫她一声姐呢。
胡凡怡都已经放出话来了,店铺的人也立即转身前往衙门。
同时胡凡以野草管是使了个眼神,趁人不注意时,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跟着一起出去。
那些人是有备而来的,既然敢去报关,那就必定什么都已经打点好了,到时候去衙门他未必不会吃亏。
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让人请官兵来正常姿势不行了,根本就请不过来。
这件事单靠她一个人解决不了。
她得要搬靠山。
厉家既然敢给她下套,怕是这周围已经布满了他们的耳目,他们必须要按计行事,绝对不能够大意,以免遭了对方的阻拦。
酒坊里的管事同样跟了胡凡怡许多年,稍微提点几句就知道胡凡怡样做什么。
他退下去之后,立即找了心腹前往萧府报信。
此时的楚楚正在萧府里收拾东西,顺便跟已经出关的黎蔚讨论他的新药。
“怎么样?这药如何?跟解毒丹相比呢能够超越天吗?”
“你既然想知道找只兔子来做实验不就行了?”
“兔兔那么可爱,你怎么可以杀兔兔?”黎蔚瞬间倒吸一口气看着楚楚,“它那么可爱,你怎么可以拿来做这么残忍的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