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礼物必须要快,要不然其他观众就该等急了。
毕竟除了这小丫头之外,还有一些从湖广赶来的老观众。
东西弄完往桌子一放,李慕白摆摆手,示意就要开始了。
而张芸雷在后面仔细看着,这师叔往面一站挺胸抬头,一股帅气就扑面而来。那张芸雷在后台也学着这个样子,只不过自己身有钢钉,有些动作还真不好拿捏。
旁边小孟看见乐了:“师兄,您都这么大腕了还跟着学呢。”
张芸雷撇了他一眼,不说话。
台简单几句垫活,直接就入了正题,毕竟杂学唱其实是一个技巧的堆积,就是要把地方小曲,地方小调,包括一些比较时兴的东西给它展现出来。
其实就是一个考验功底的作品,虽然看起来这个作品的形式有些散,但是这个作品最容易捧人。
相声老话说的是一柳三火,你柳活要是好,唱腔要是好,最容易火,就跟当年的侯大师一样。
人家是学京剧出身,后来因为嗓子调门不够,才说了相声。但是人家京剧功底在呀,所以说这柳活是一绝。
而李慕白在台也是把这个帅字展现的淋漓尽致,京韵大鼓,白派,少白派,还有河南坠子,河北梆子都演示了一遍。
甚至连评戏里面难度比较大的唱段也演了一遍,那张芸雷就死死的盯着。李幕白只要一开口,身形就很好,毕竟地方戏曲可不是光看嗓子,你有些身段也得拿捏到位。
那张芸雷连连摇头,自己现在身段还是差的远。而旁边的小孟跟狗粮都愣住了,这功力也太强了。
“孟哥,这小师叔到底是学了多少年?我也是德芸传习社出来的,我怎么感觉跟人家比,我连九牛一毛都算不。”
孟鹤唐撇了撇嘴:“别说是你了,在咱们德芸社里面恐怕除了师父哪个也比不小师叔。”
张芸雷那边轻轻一笑:“师父也比不小师叔,师父原来唱过河北梆子,好多习惯改不过来,有些小曲儿都是用河北梆子的腔调唱的,外行听不出来,但是内行能听得出来。像不像,三分样,小师叔比咱师父唱的好。”
小孟跟狗粮两个人脸绷住,眼神里面流露出兴奋的神色。看来今天是来对了,这小师叔能耐大,自己散场了之后可得好好聊聊。
而张芸雷也在学,这每一段学唱中间,李慕白都得抛几个包袱出来。这包袱并不算大,毕竟整段作品都是以学唱为主,你中间要加个大包袱,就破坏节奏了。
包袱都得铺垫,这样就把时间浪费了,就不是杂学唱了。
但是这小包袱也能让人会心一笑,有的时候听相声不是说非得哈哈大笑。
原来马三立的十点钟开始,还有少马爷的报菜名,笑料都不算是太大,但是就能让你听一遍再听一遍,听多少遍也不会觉得烦。
这才是语言的艺术。
舞台李慕白又在抓包袱,他拿手指了指旁边的杨九朗。
“你就像我旁边这位小胖子,他就唱不了评剧。”
“我怎么就唱不了评剧啊?”
“你没眼睛啊。”
“谁说没眼睛?小是小了点,但也不是说没有。”
“小的东东西就等于没有。”
一语双关,下面那些小姑娘都开始嘲笑起来。
“我可是能看见东西,不是瞎子。”杨九朗急了。
“九朗,咱别争。那评戏里面都是花前月下,才子佳人,都得眉目传情,你给我来个眉目传情。”
那杨九朗开始挤眉弄眼,但是再怎么瞪,他的眼睛也不如李慕白一半大。
李慕白伸手把杨九朗的脸往观众那边一扭:“看见了没?这就是帕金森的前兆。你瞪到最大别人都以为你在睡觉。”
又是一阵哄笑,杨九朗蔫了。
接下来就是李慕白开始展示评戏的技巧,尤其是眉眼之间,包括身法的潇洒。
那戴口罩的小姑娘坐在第一排,手捧着下巴,眼睛一动不动,都不敢眨眼,就怕错过李慕白一个瞬间。
到最后李慕白要结尾,毕竟每段相声都得有个底包袱。底包袱不一定是笑料,也有可能是个才艺展示。
一般杂学唱的底都是京剧,毕竟是国粹。
而李慕白也把底放到京剧,京剧里面唱腔最高的一段就是林海雪原里面的《打虎山》。
那后台三个人一听到是《打虎山》,全都变了脸色。
“哎哟,打虎山啊,这段儿可不好唱啊。调门太高了,也就师父能唱下来。”
那张芸雷笑了笑:“师父的打虎山也是用梆子的腔唱去的。”
小孟用胳膊肘戳了戳狗粮:“狗粮,你不是能唱打虎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