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北齐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一双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她。
他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里也没有什么情绪可言,可是看的她心里总有一种凉凉的感觉。好似内心所有的想法,都被他看了个清楚。
她现在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法逃脱他的审视。
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很是不安,心里明白若是她维持这样的状态,纵然什么都不说,马脚也显露出来了。
尴尬的笑了一声,她坐到了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借着喝水的姿势掩饰了面上的不适。
偏偏他还是不言不语,就那么看着自己。
南初月再也装不下去了,她将手里的杯子放到桌面上:“王爷,你能不这么看着我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直接说吗?”
“怎么,本王看看本王的王妃还有问题了?”
她干笑了一声,面上的神色显得很是不满:“你这样看就是大问题,心里都被你看的毛毛的。感觉下一刻,你就要拿着刀挥向我了。”
这句话可不是胡说八道,而是她的心里真的有这样的想法。
君北齐的眉头皱了皱,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拿刀砍你?你若是没有做不该做的事情,本王怎么会那么做?难不成,王妃做了什么对不起本王的事情?”
说到最后的时候,他的眼睛眯了起来,周身的冷意也散发出来。
南初月面上的神色更加无奈了,她到底惹了怎样一尊神?有话不能好好说,偏要这么吓唬人,让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王爷,你英明神武,气势哪里是我一个小女子能抗衡的?纵然是你在军营里,兵士也会被吓到吧?”
这句话还真的让他的眼神顿了顿,显然在军营里也出现过类似的事情。
她发现了他情绪的松动,立即对着这一点继续表态:“所以啊,我有这样的反应也再正常不过了。王爷,我们能商量一下吗?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不要那样盯着我,我真的是慌得很啊。”
他冷哼了一声:“不心虚,怕什么?”
“不做亏心事,也会怕鬼叫门的。毕竟鬼这种东西,想想就让人心里突突直跳。”
“歪理。”
“歪不歪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情就是这样。”
君北齐再度沉默下来,但是南初月明显感受到君北齐不是方才生人勿近的状态了。
她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将方才一直让她好奇的事情再度说出来:“王爷,你刚才嘱咐程御医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君北齐又要对宫里下手了?”
“不是,只是现在圣上已经快到油尽灯枯之际,完全是在强撑。至于太子府,身怀六甲极易被暗算,让程御医多多注意点,总是没有坏处的。”
“王爷说的是,这一两天,我就去东宫走走,让太子妃宽宽心,也从府里带点东西过去。省的太子妃在宫中,总觉得方方面面都不安心。”
闲聊了没有几句,玄五的声音就在外面响了起来:“王爷,他们都已经招供被送来王府的目的,并且也将幕后之人都说出来了。”
南初月只觉得眼前一花,君北齐就不在她的对面,而到了门口。
站在门口的玄五看到门打开之后,倒是没有任何的异样,主仆俩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南初月也没有闲着,她让橘秋去传递了信息,就乔装出门到了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小院里。
刚刚进去,君耀寒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月月,我听说君北齐中毒了?是不是命不久矣?”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满满都是热切的情绪。
好似君北齐已经放入棺木之中,埋入土下,再没有和他抗衡的可能。
自从了解到君耀寒的心思之后,南初月就对他充满了厌恶之情,完全无法理解自己前世怎么会对他情根深种,还为了他不惜一切代价。
现在她对自己前世的评价只有两个字——愚蠢。
收敛了一下心神,她叹了一口气,方才开口说道:“我急于见殿下,就是为了这件事。只怕是,殿下的希望要落空了。”
方才神采奕奕的眼神,立即晦暗了不少:“怎么回事?”
“今天早晨,君北齐确实是出现了中毒的症状,整个宁王府乱做了一团,我也以为这件事就要成了。却不想那个玄五非要让我对整个院子里的仆人进行彻查,看看到底是什么人下的毒手!”
“那也无妨,只要他一死,那几个人直接给他陪葬就行,算不得什么大事。”
直到此时,君耀寒都梦想着君北齐已经身中剧毒,随时都有身亡的可能性。
南初月很是抱歉的看了眼他:“殿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玄五那个人的动作真的是太快了,他第一时间请到了程御医,将君北齐又救了回来。”
说完这句话,她面上显露出遗憾的神色:“殿下,你怎么不提前给我说一声?那样的话,我就来得及反应,阻止玄五去请御医。可是当时事出突然,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婢女就大声叫唤起来了。”
说话间她是长吁短叹,似乎错过这样的机会很是遗憾。
面对这样的情况,君耀寒虽然心头恼怒,却也不好斥责什么,眉头紧皱:“今天的毒……不是我下的。”
“什么?”
南初月面上露出惊讶的神色:“不是殿下,是旁人?那我就心安了,审查仆人的人都是玄五从军中调来的,根本不听我的,也不对我透露半字结果。”
“一路上我都在担心他们会不会说出对殿下不利的事情,所以想第一时间将这件事告诉殿下。既然不是殿下的人做的手脚,那么我就放心了。”
君耀寒看着南初月一脸诚恳的轻声说着“阿弥陀佛”,心头就是一动:“月月,你对我真的是极好。等到除掉他,我一登基,你就是我的皇后。这天下,将是你我共有。”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神里再度透露出了狂热的情绪,好似已经看到自己坐在金銮殿上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