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下这句话,云起山转身大步离开。
云心儿自小都是被人捧在手心上长大的,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责难?
她怔了好半晌,直到云起山离开之后,她才对着云夫人哭道:“娘,爹爹怎么会这样说我?之前,他不是也希望我和君北齐在一起吗?怎么突然之间就都变了。”
云夫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儿,她抬手为云心儿理了理发丝:“心儿,你父亲现在心气高了,他有他的报复,你不要埋怨他。”
“报复?”
对上云心儿不解的眼神,云夫人压低声音说道:“四皇子已经过世,太妃现在最近的亲人就是你爹,而太妃现在要继位,你父亲想做什么,你还不知道吗?”
云心儿不傻,只是自小被娇宠惯了。
对于很多事情,都懒得去思考,直接按照自己的喜好,划定所有物。
现在听到云夫人这么说,她的眼睛眨了眨,眼神里透出了明显的愕然。
好半晌之后,她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爹爹……想称帝?”
云夫人点了点头,却没有在这件事上继续说什么。
云心儿更是瞪大了眼睛,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评判这件事。
不过她也想通了一件事,一旦云起山真的成功了,她就是公主,而君北齐身为王爷,他们两个人的身份更加的对等,也更加的合适。
更重要但是,那时候如何对付南初月,不过是她一句话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抬手擦拭了面上的泪水:“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宁王妃迟早是我的囊中之物。到时候,我定然要让南初月身首异处!”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兴奋。
云夫人却没有她这样的想法,再度叹了一口气:“心儿,你还看不出吗?宁王对宁王妃是一往情深。纵然到了那一天,他也未必会接受你。”
“怎么会?他收了我的簪子,还将他的贴身玉佩送给我,这意味着他心悦我。只是由于南初月的原因,他不敢说出来。”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面上满是笑容,显然对这一点是没有丝毫的怀疑。
云夫人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几分:“心儿,你为什么会认为宁王是不敢?他身为王爷,有什么不敢的?不过是……”
“娘!”她打断了云夫人的话,伸手握着云夫人的手,“我都明白的,南家是第一皇商,财富无数,他怎么能不小心应对?可是他又心悦我,所以只能这样做。”
云夫人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可是看着云心儿一脸兴奋的模样,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
君北齐受伤的消息在京都里传的沸沸扬扬的,朝堂之上也没有少因为这件事而起各种争端。
最初,云起山还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表示君北齐受伤是因为国家,所以军令状的事情,可以容后再议。
但是他确定了君北齐是真的受伤之后,在朝堂之上就变了一副嘴脸。
“皇上,宁王先与老臣签订了军令状,而后又发生了刺杀事件……这两件事发生的着实有些太近了,让老臣不得不想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情况?”云起山道貌岸然的说着。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眉头轻轻地皱了皱。
自从得知君北齐受伤的消息之后,他的内心也是各种情绪交织。
他的身体是一天比一天衰败,撑不了多久了,而云太妃是步步紧逼。现在,除了君北齐之外,他真的是不知道还能依靠谁。
偏偏在这个时候,君北齐身受重伤,卧床修养,简直是将他逼上了绝路。
尤其是云起山这个老狐狸,看似说的理由充分,其实重点不过是想要先除掉君北齐,再进行逼宫。
皇帝心里很明白,不论是私心还是什么缘由,他都必须先保住君北齐。
内心早已有了计较,面上的神色自然就不会有什么起伏。
他淡淡的扫了眼云起山,说话气弱,却依然很有气势:“现下北齐卧床修养,爱卿这番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要逼着他拖着病体,继续追查?”
“皇上明鉴,不是老臣逼着,而是他既然自己立下了军令状,就得认真履行。否则,到时候交出兵权,他面子怕是更加挂不住了。”运气神凉凉的说着,摆明了是认定君北齐不可能在期限之前将整件事查清楚。
他面上喜色很是明显,显然是对这件事,有了充分的认定。
皇帝知道时限将至,却也对君北齐充满了信心:“云爱卿也知道,期限还没有到。现在说这些,是不是有些为时过早了?”
不管云起山背后的靠山是谁,现在的江山总是皇帝的,他可以对太子无礼,却不敢对坐在皇位上的人胡闹。
微微抿唇,他强行将心头的不满压了下去,冷声说道:“圣上说的是,等期限到了,这件事再议。”
现在整个朝堂是人心惶惶,基本上早朝都不会有什么奏折。
等到云起山退下之后,整个朝堂就变得无比安静。
很快,就散了朝。
太子君莫离散朝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跟着皇帝去了御书房。
“父皇,最近身体如何?”君莫离看着皇帝日渐衰败的面色,很是担心的询问。
皇帝摆了摆手,对这件事倒是不放在心上:“朕的身体早已成了定局,你也不需要太过在意。只是宁王的事情,还是要多多在意。”
“自从他出事之后,你可曾派人去打探情况?他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如果他真的交出兵权,这路就越走越是艰难了。哎,这可如何是好?”
君莫离对着君北齐行了一礼:“父皇,儿臣派人去打探过。宁王让儿臣万事安心,可是儿臣的心里,总是极为不安。”
“不要太过担心,他的心思很是缜密。既然他这么说了,自然是有处理的办法,你不要想太多。”
“可是……”
“没有可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现在,除了相信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