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月本就皱着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方才她就察觉到齐溪的状态不对劲。
不单纯是发泄脾气,更像是受到了某种刺激,借用这样的方式表达不安。
现在齐溪面上的眼泪,更是明白无误的说明了这一点。
南初月将齐溪推到窗边,转身倒了一杯茶递到齐溪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齐溪没有去接那杯茶,也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南初月,眼眸里的泪水一颗颗的滑落,看上去委屈到了极点。
刚刚离开的时间不长,却让齐溪有了如此大的变化,着实让南初月奇怪不已。
毕竟她离开的时候,只有齐煜在凤仪宫。而偌大的皇宫,现在会与齐溪起如此大争执的人,似乎也只剩下了。
她试探性的发出了询问:“是齐煜?”
刚刚说出齐煜两个字的时候,齐溪的身体就开始了颤抖,眼眸里的惊恐与不安也在不断地放大,那种恐惧根本不可能是装出来的。
毫无疑问,齐溪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反应,定然和齐煜有脱离不了的关系。
南初月的眉头皱的更紧,眼神里流露出错愕的神色。
不过她还是尽量压制住了情绪,然后蹲在齐溪的面前,伸手握住她的手:“现在有我在,不会有任何人能伤害你,别怕。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于她的话,齐溪几乎是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全身打着哆嗦,眼泪不断地往下滑落。
南初月很难想象,到底是发生了怎样的事情,让无比骄纵的齐溪,竟然显露出如此恐慌的神色。
但是南初月并没有迫切的询问答案,而是握着她的手,一遍遍温和的安抚着。
此时的南初月不再是简单的和齐溪合作的关系,更像是一个大姐姐,温柔可亲。
在她不断地安抚之下,齐溪总算是不那么紧张,直接扑到南初月怀里哭出了声音:“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南初月只是伸手抱住齐溪,轻轻地拍抚着她的肩膀:“现在没事了,我回来了,不怕。”
半晌之后,大概方才的恐惧随着眼泪发泄了出来,齐溪才慢慢的恢复了平静。
她退出南初月的怀抱,抬手擦拭着面上的泪痕,嗓音带着几分哽咽:“抱歉,吓到你了。”
“没关系,你……”
“是齐煜。”
不等南初月说完,齐溪就打断了她的话。
刚刚哭过的眼睛本身就泛红,此时齐溪的言语之间更是充满了恨意,给人一种她的眼眸里都是充血的感觉。
“我从来没有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这一次,不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不能让他达成目的!”
齐溪说的咬牙切齿,任谁都知道她不是随便说说而已,而是真的下定了决心。
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这样的情况,南初月显然还是有点懵。
虽说齐溪想当女王,与一心想继承宁永的齐煜自然是站在了对立面上。
可是两个人说到底是兄妹,而齐溪又是女儿身,理论上并不能对齐煜造成实质的威胁,定然不会让齐煜对她小心谨慎。
但是此时齐溪的反应,好似与齐煜之间有着巨大的仇恨,让南初月根本不敢考虑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上南初月茫然的神色,齐溪咬了咬牙说道:“他说要保持血统的纯正,让我当他的皇后!”
她说的咬牙切齿,南初月听的惊讶不已。
怎么都想不到,有着让人如沐春风一般笑容的齐煜,竟然会有这样可怕的想法。
南初月眨了眨眼睛:“你……是不是听错了?这种事情,在任何地方都是不耻的!”
“我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还会对我提出来。”
说这句话的时候,齐溪眼神里的恨意已经满溢,拳头更是握的紧紧的。
看着她这样的反应,南初月也明白,任何怀疑对齐溪都是新一轮的伤害,何况哪个人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
南初月抬手揉了揉眉心,显然是对这样的状况也有点头疼。
深吸几口气冷静下来之后,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齐溪,轻声说道:“你……没事吧?”
“没有,”齐溪的脸色苍白,声音却比之前稳定了不少,“他只是说出了他的目的。”
还好。
南初月暗中松了一口气,若是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她真的是要懊悔不已。
只是她着实没有想到,齐煜竟然会有这样变态的想法。
不过……
她的眉梢挑了挑,眼神里带出了些许疑惑的神色:“既然他有这样的想法,为什么还要让作为出使公主来东城?”
出使公主,说起来是使臣,其实到底是为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既然最开始就是让齐溪作为联姻公主到东城,那么齐煜又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面对南初月的疑惑,齐溪冷笑了一声:“这有什么想不通的?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准备让宁永和东城联姻。做这些事情,不过是为了打消东城的戒心。”
“到时候,他定然会有所涉及,让宁永的势力侵袭东城,从而达到侵占东城的目的。百年来,两国想要侵吞彼此的心思从来没有消失,他有这样的想法也很正常。”
一番话说的南初月的心里凉飕飕的。
最初宁永出使东城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众人就议论纷纷,认为宁永动机不纯。
只是设计两国邦交的事情,自然是不能随意拒绝的。
何况从一开始,东城也有自己的小九九,所以这次宁永的出使才成行。但是南初月怎么都没有想到,看上去最是无关紧要的齐煜,却在其中下了最大的一盘棋。
所有表面出使的目的都是假的,齐煜真正想做的是侵吞整个东城。
一场出使,一场并不真心的联姻……怎么算都算不得大事,齐煜究竟为什么认定,这区区两件事就能吞并旗鼓相当的国度?
南初月陷入了深深地沉思,却怎么都想不通其中的关节。
最后,还是齐溪出言点醒了她:“皇帝怀疑臣子,君臣不和发生内乱,再加上后宫掣肘。到时候所谓的帝王却毫无实权,自然是要借旁国兵力镇压内乱,可是请神容易送神就难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