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o11章可以宣传
看清了外面的人，陈树亭打开了门。
门口一个一米八的汉子，大晚上带着墨镜跟做贼似的，居然是阳子！
“你怎么回来了？”陈树亭莫名其妙看着他，“偷偷摸摸的......”
阳子一号走的时候还说，他参演的电影需要将近三个月的宣传，暂时不会回东沪。
不成想，还没有十天，他就回来了，让陈树亭不明就里。
阳子不说二话，挤进来关上门，这才摘下墨镜。
“没看新闻？”阳子往沙上一趟，整个人都蔫了。
陈树亭一晚上都在对着电视剧揣摩演技，手机丢在一旁，没有上微薄，也不知道生了啥事。
“什么时候的新闻？”
“两个小时之前的。”阳子拿脚踹陈树亭，把陈树亭从沙上挤下来，自己平躺着，鞋也没脱。他使劲揉太阳穴，眼睛疼、头也疼，烦躁的骂了几句无意义的脏话。
陈树亭拿出手机，准备搜新闻，结果手机上的app推送，几个app全是一个主题的新闻：影帝李纯暴毙。
“李纯？”陈树亭模模糊糊想起一些事，“就是你们电影的男一号？”
“可不就是他？”阳子有气无力的，“丫自己作死，机票都订好了，非要自己开车走高，然后就出了车祸，带两个嫩模，三个人全部当场死亡......”
现在，阳子那部电影所有的宣传活动全部终止，接下来到底要不要上映，什么时候上映，都成了问题。
“你和他有深交？”陈树亭问阳子。
“深交个屁，他是个什么好东西，我真巴不得他死了！”阳子啐了一口，生气的时候说话百无禁忌，“可不能是在这个关头啊！”
阳子入行三年，拍了好些烂片，一直做梦都想拍电影。他苦心经营，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他们这部即将上映的电影，是讲飞行员的理想，阳子演男四号，是个很重要的角色。
主角队里，搭戏的全是一线大腕，只有阳子一个新人。
阳子是指望靠这部戏混出点声誉，往后的路更好走些，不用再去接那些狗血脑|残言情剧了。
可是上映的关口，男一号挂了！这部戏的所有宣传工作都停止了，影院那边也在观望，原定的上映日期可能要改。
阳子感觉前途未卜，心头乌云密布，眼前的景色都变成了灰白。
“我觉得是好事！”陈树亭安慰阳子。
“好个屁。”阳子只当陈树亭是随口说说安慰他的，烦躁骂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影片不可能如期上映了，老子未来的路，一片昏暗！”
“为什么不能如期上映？”陈树亭道，“这是李纯的遗作，难道不是有更好的纪念价值吗？”
“这样消费死者，都被李纯的粉丝们骂死的！”阳子觉得陈树亭有点天真，想法太简单了。
陈树亭记得，他重生之前的另一个世界，《激情与度7》一度以24亿票房，霸占了华语电影票房总榜第一很长一段时间。
陈树亭是那部电影的粉丝，它的确精致、热血，看得人激情澎湃。但是，它的前面六部，票房并没有那么夸张，直到第七部男主角保罗沃克因为车祸而去世，网友和电影制作方用电脑特技“复活”他，才引来观影热潮。
陈树亭觉得，阳子他们那部剧，完全可以照《激情与度7》的宣传模式，讲纪念、讲情怀，将李纯塑造得伟大、深刻，粉丝们祭奠他，路人粉对这件事好奇，最后都会选择走进电影院。
“我觉得可以继续下去。”陈树亭说，“宣传的方式变一变，用祭奠和情怀的方式去宣传，这部片子也许会是一部黑马。”
“这不行！”阳子愕然。
他不太相信陈树亭的话。在这个时空，没有保罗沃克，没有《激情与度7》，而中国人又多尊重死者，没有先例供他们参考，他们不敢如此大胆。
万一弄砸了，导演、其他主演、投资公司都要背负“消费死者”“吃人血馒头”的恶名，可能会被网友抵制。一旦遭受了网友的抵制，导演和其他主演的事业都会受到波及，甚至投资方都会被网友拉出来抵制。
这风险太大了，阳子觉得投资方宁愿亏损了三千万的成本，也不会继续宣传的，招来一身黑，陈树亭的建议不靠谱。
“......最稳妥的法子，就是将这部电影押后一年或者几年，等李纯的事消寂一段时间再说。”阳子道。
他说罢，又叹了口气。
阳子对这部电影抱了极大的期望，现在真是期望越大，失望越多。
他有点提不起精神，整个人缩在沙里，心灰意冷！
“你们这电影叫什么名字？”陈树亭问阳子，“是咱们公司投资的吗？”
“《傲在云霄》，不是咱们公司投资的，是咱们公司融资制片的。”阳子道，“行方也是咱们公司，宣传同样。”
等于这部电影，盈亏由瑞唐传媒集团负责。
陈树亭想了想，拿起手机给老谢打了个电话。
“怎么了？”老谢床上有个小嫩模，正要入巷呢，突然被打断，语气有点硬。
“谢哥，你知道李纯的事吧？”陈树亭问老谢。
虽然陈树亭不知道老谢在公司到底什么来头，但是徐笠徐总监都要给他几分面子，陈树亭觉得老谢深藏不露。
陈树亭想替这部片子争取。一旦它真的成功了，阳子的身价都要翻数倍、甚至数十倍不止，他的理想也能实现。
“知道啊。”老谢推开爬上来的小嫩模，起身走到沙上坐了，认真问陈树亭，“宋时立也是《傲在云霄》的主创之一吧，是他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老谢一下子就猜到了陈树亭这个电话跟阳子有关，顿时性|欲全无，认认真真和陈树亭讲电话。
阳子则冲陈树亭摆摆手，让他不用继续说下去。
陈树亭没听他的，问老谢：“谢哥，咱们公司是那部电影的行方，出了这事，片子还上映吗？”
“主演都死了，消费死者是很忌讳的。”老谢谆谆教导陈树亭，“电影的一切宣传都停止了，九点多的时候，投资方的代表全部到了公司，商量赔款的事。”
“是不是要赔很多？”陈树亭问。
“这不是很正常吗？”老谢不以为然，“哪有投资只赚不赔的？就是再多大腕云集的电影，也有颗粒无收的时候。”
“能不能照常进行宣传、上映？”陈树亭问。
老谢叹了口气：“可能性很小，公司已经撤下了所有的宣传资金。”
“谢哥，咱们能见面聊吗？”陈树亭问。
“现在啊？”
“嗯。”陈树亭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老谢才道：“你过来我这边，我今天喝了点酒，头晕脑胀的......”
“好。”陈树亭道。
老谢把自家的地址告诉陈树亭。挂了电话之后，他把嫩模打走了，阖眼打盹等陈树亭。
陈树亭换衣裳准备出门，阳子拉住了他。
“阿亭，算了！”阳子道，“这电影不是咱们投资的，也不是咱主演的，一个男四号，没什么可惜的，你半夜折腾啥啊？万一砸了，你以后在公司混？”
阳子只有两年的合同，陈树亭还有四年。
老谢的确是在公司有人脉，假如陈树亭说动了老谢，老谢真的去劝说高层继续宣传上映电影，若是砸了，老谢和陈树亭岂不是都要背负过错？
阳子大不了挨两年，陈树亭却是有四年！
“阳子，你相信我！”陈树亭道，“三千万的融资，公司也有极大的亏损。商人逐利，只要能有好的方案，公司肯定愿意继续宣传上映的。”
“咱们是儒家文化熏陶的中国人，钱原本就与情怀背道而驰。你又要上映，又要讲情怀，都被粉丝们的唾沫淹死的！”阳子道，“你说了也是白说，公司不会同意！”
“我顶着！”陈树亭道。
“你顶不住！”阳子很无奈，见陈树亭一根筋，怕他在老谢那边胡说八道，于是说：“我跟你一起去见老谢吧。”
陈树亭想了想，同意了。
他们俩下楼，打车去老谢的公寓。
“老谢在公司的人脉，是不是特别深？”陈树亭在路上问阳子，“他看上去年纪不大，怎么会有那么深的关系？”
阳子就咳了咳。
“他和蔡总裁......”阳子压低了声音，“你懂了吧？”
瑞唐传媒的总裁，是个四十出头的女人，姓蔡，叫蔡旭林。
这个女人，曾经是总裁的秘书，个子不高，年轻时长相甜美，现在看上去也很雍容，绝非杀伐果断的女强人。
她一个女人，和老董事长非亲非故，能做到总裁的地步，具体是怎么回事，多半不言而喻。
而老谢和蔡旭林的关系，更是绮丽香|艳。
江湖传言：蔡旭林是老董事长的情|妇，而老谢是蔡旭林的小白脸。
所以老谢在公司里资源多、人脉广，关系深。
“老谢不像是那种人。”陈树亭蹙了蹙眉头。他和老谢相处时间不长，对他很有好感，下意识偏袒他。
而且，陈树亭觉得如果他是董事长的话，绝不会把自己的情|妇放到公司总裁这样重要的位置上。蔡旭林和董事长的关系，应该不是情人关系。
“我也是听人说的，具体的不清楚。”阳子立马道。
两人说着话，就到了老谢的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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