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认清
绿军为庆祝成功救回白的孩子、还给赭军一顿重击,乌曼诺夫便宣布晚上要办个大型的篝火会,大伙儿一同聚聚。
赫尔辛基带着士兵们撒欢儿出外打猎,仿佛刚才的恶战并没有耗损多少力气似的。晚上便看到络绎不绝的猎物给扛回来,堆到篝火边上烤。
沙赫第一次看到野外的篝火,看着血淋淋的动物直接串在叉上放到火上烤了,小家伙便大开眼界。
士兵们觉着孩子反应可爱,便纷纷撕下小的肉块喂孩子,不时喊着:“小不点、这里﹗这里﹗”沙赫便会连忙跑过去,像鶵鸟一样昂起头、张大嘴巴等叔叔们喂。
乌曼诺夫看他们把沙赫忙得团团转四处跑,便沈下脸,冷喝道,“正经点,不要当人家的孩子是小玩意儿﹗”大伙人才收敛起来,不大好意思的看向白经国。
子吟倒是不介意的,看到小家伙这般精神,他便打从心里高兴。
“子吟。”怒洋里也攒着一串肉,送到子吟的嘴边儿,“尝尝,这是我调的味。”
子吟便张嘴咬了一口,咀嚼了一阵说,“有点……辣呢…”
“是吗?”怒洋便摆出关心的表情,凑前去吻住了子吟,用舌头勾走他口腔里的一点肉,“……嗯、确实是呢……我少放点胡椒吧。”
旁边的俄人都要吹口哨起哄了,此起彼落的笑道,“强啊、白弟弟。”、“真有种﹗”
怒洋便露出了个俊美的笑容,像是从得到乐了。
乌曼诺夫这时便坐到了白经国的身边,给他递了一杯农民自酿的伏特加,“白,你不加入吗?”
白经国便摇了摇头,冷道,“幼稚。”
“哈哈,果然是当哥哥的。”乌曼诺夫便举杯,与白经国碰了,“庆祝我们凯旋而归﹗”
白经国一口把那伏特加干了,烈酒下了肚腹,便有着灼热焚烧般的感觉,暖意散到身体各处,在冬天里,俄民便是用伏特加来保暖的。
“白,你们以后打算怎么样?要回华夏了吗?”乌曼诺夫心如明镜,白总不能让子吟和沙赫一直在绿军的军营里生活,随着他们过危险的生活。
“不知道……”白经国淡冷地说。
乌曼诺夫顺着白经国的目光,便落到了弟弟、子吟以及沙赫的身上,他们认识了有些年,便约莫估摸出了白经国的心事,“白,你是华夏人,不必把咱绿军的责任都抱到身上,这是俄国人的战争。”
白经国便哼笑一声,“现在我还能置身事外么?”
“我知道你当年的妻子是死在**里。”乌曼诺夫是绿军的元老了,许多往事都是知情的,“可……**都败了,你也算报了仇,就不需要再执着地走这条路。”乌曼诺夫便朝子吟和沙赫努了努下巴,“更何况,你并不是单独一人呢。”
白经国便抿起了唇。
“武……虽是个男孩子,可他对你和你儿子的着紧和关心都是真诚的。”乌曼诺夫便锤了对方胸口一下,“问问你自己,难道你真要错失这么好的一个伴儿么?”
“乌曼诺夫。”白经国便垂下眼,正是面对着能把性命互相交托的战友,他仿佛才能把心里的软肋透露出来,“武并不喜欢我,当年,是我喝醉酒强逼他的。”
乌曼诺夫便呷了一口酒,“那之后呢?他并没有因此恨了你么?”
白经国便摇头,“我逃走了,把孩子丢给他,打游击打了个月。”
“你……”这就是老兄弟听了,也无法替他说话,“真他妈是个人渣。”
“嗯。”白经国也只颔首承认,“我是。”
“那……后来你回家了,他有恨你吗?”
白经国沉默了一阵,仿佛在细想当年的状况,“我受了重伤,浑浑噩噩的回到家,就倒下了。醒来时,就看到他躺在床边儿,眼眶红着给我换布巾。”
“他妈的……”乌曼诺夫这回便蹙起了眉,“我跟你说,你要真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到这样的人了。”
“是啊……”白经国便抿了抿唇,“可是,现在也不是我的。”
“所以你得加油喽﹗”乌曼诺夫朝他挤了挤眉眼,“别给你弟比下去。”
白经国心下竟是一阵无奈,他没法跟乌曼诺夫透露更多,这一旦回到华夏,可不是一个弟那般简单呢,大哥就像一座巍峨大山,就是白经国自问,也无法轻易越过的。
就是把话说开了,莫非他们兄弟真要平分一个人么?这……也太荒谬了。
他不欲深想,便转过头,看向乌曼诺夫,“说说……你打算怎么办?”
“我吗……”乌曼诺夫惨澹一笑,“我的村子、家人都死了,我大概也会与赭军作战到死吧。”
白经国垂下眼,看着空空如也的酒杯,“乌曼诺夫,你知道……伊尔茨克迟早是要被赭军占据的、沙皇和内战的时代都已经结束了。”
“嗯。”乌曼诺夫思路清晰,对时局的触感也敏锐,因此他才顶上白经国,做绿军的领导,“我知道……可这里的兄弟……就是解散绿军、让大伙儿回到农村去过活,也难保赭军将来不会追究。”
白经国便沉默了一阵,“有没有想过……咱们就这样建一条村?都是我们的兄弟呢?”
乌曼诺夫便怔怔的看着篝火,“不打仗了吗?”
“那由不得我们做主。”白经国摇头,他们从来就不想打仗,这里的兄弟都是被**毁掉家园、杀死亲人,才不得己扛起枪来,“听说自**走了以后,夫罗尔村便是一条废村了?”
乌曼诺夫便蓦然抬起了头,呆愣地看着白经国,仿佛是没想到对方会提起自己的母村。
“带兄弟去安置吧。”白经国便说,“把你们的名字都换掉,就说是受西伯利亚战祸流浪而来的难民。”
“若然赭军发现了呢?”
“那届时便再扛起枪,与他们一战。或者一路往西伯利亚撤,直至找到了能安居的地方。”白经国说道,“一旦离开了伊尔茨克,谁还能认得你们是绿军还是难民呢?”
“白……有时我真希望你生来便是俄人。”乌曼诺夫便眯着眼,由衷的说,“每次想到你迟早要回华夏,我便打从心里难过。”他知道白经国言下之意,接下来的路,他是不能再和绿军们一起走了。
“下辈子吧。”白经国便重重的锤了乌曼诺夫的胸膛,“能跟你们认识,我也很高兴。”
篝火晚会结束以后,兄弟们便各自散回到自己的小木屋里。乌曼诺夫朝兄弟们打了眼色,竟是有志一同要帮白一把。他们围着怒洋纷纷灌伏特加,把他堵得分不暇身。然后赫尔辛基便陪着小不点玩耍,让白能跟子吟单独处会儿。
白经国便把子吟带回小屋里,并不是带有罗曼蒂克的意图,而是说了自己跟乌曼诺夫商量后的打算。
子吟听了,竟是意外的不高兴,还紧握起拳头,要跟二哥理论。
“你让我和沙赫跟着怒洋回去……那你呢?你一个人……在这里怎么办?”
“我会从后赶上。”白经国沈声说,“只是要确定夫罗尔村是适合弟兄们安置的地方,我才能毫无挂碍的走。”
“那我们便待着……到二哥你能走时、再一起走。”子吟竟是意外的坚持,他直视着
白经国,眼里盈满了担忧,“现在四处都是赭军,也不晓得他们会不会派增援回来做反击,我怎么能放心让二哥你一人留着?”
“子吟……你多虑了。二哥打了这么久的仗,怎会有事呢?”
“那假若你一人离了夫罗尔村后,在途遇着赭军呢?”子吟便直直的看他,“届时二哥你孑然一身、家没有了、绿军也不能败露身分,那……”子吟说着说着,竟是激动的眼眶涌了泪意,他想起这些年,二哥一旦出门去,总要半死不活的回来。
农房子在的话,二哥受伤还有自己照看着,可若是他也回去了,子吟便如何也不愿二哥独留在伊尔茨克冒险。
白经国垂头凝视着子吟,看着那眼里泛起的水光,他一时竟是有些晃神。
他并没想到,子吟会为自己而哭。
“子吟……”白经国问,“你…是因为担心我而哭的么?”
“不然呢?我怎么能不担心二哥你?”子吟理所当然的道,这反问冲出口的时候,竟是带着一点教训二哥的口吻。
白经国便紧抿了抿唇,他一伸、便把子吟拉进怀里,竟是情不自禁的,贴上那软热的嘴唇深深的吻住了他。
嘴边尝到了一点泪水的咸味,可这却仿佛加深了白经国的情动,他把子吟抱得很紧、舌头撬开了子吟的嘴巴,探进去翻搅着那柔软甜美的口腔内壁。
子吟便呆愣住了,他不明白二哥怎么突然就吻他。
白经国卷着子吟的舌尖,唇瓣相贴着,正是一个无比温柔缱绻的长吻,他能看到子吟那惶恐不解的眼神,便催促他闭上眼。
“亲吻的时候,不要光瞪眼,很不礼貌。”
“……二、二哥?”子吟还无法理解二哥莫名的举动。
白经国抱着子吟,紊乱的黑长发底下,竟是前所未有的专注眼神,他一托着子吟的后脑勺,竟是第一次想要好好的、认真地吻他。
或者说,一直都想这么做,而至今终于按捺不住了。
子吟感觉到二哥的舌头灵巧地舐过他口腔每一处,唇瓣反覆的交叠,他便深深的感受到了二哥的气息,还有一点伏特加的味道。
子吟给二哥吻得气息都乱了,每每他觉着自己要窒息,二哥总是算尽时的移开唇,让他吸一口气,接着又再次贴上来,技巧的勾着他的舌头,翻弄着口腔内壁。
从没想过……光是一个吻,竟能这般的缠人。
白经国把子吟亲得醺然欲醉,软腻地靠在自己怀里了,才魇足的分开来,抬给子吟擦着边角流出来的唾液。
“二………二哥……”子吟便低声的喊道,目光是一阵迷惑,“你这是……”
“子吟。”白经国便用指腹轻蹭着他的脸蛋,“二哥听你的,明天我便出门去夫罗尔村,一旦确定那里安全的话,我便与你们一道回华夏去。”
“谢谢二哥……”子吟便握着白经国的,目光恳切地说,“你要万事小心。”
白经国并没有解释自己的作为,而是垂头,又一次把子吟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