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二十章、追问
四人在花厅里喝了一会儿酒,小伍便不自觉把徐师令的家底出卖得一干二净,就连各房太太的来历、儿女争权的状况,也都说了。这也就是白经国套话的本事,他仿佛成为了小伍相逢恨晚的知己,听了许多他在徐家受的委屈。
有一次师令还让我去府里,??给姨太的儿子当马一样骑……妈的,我就跪在那徐家庭园,当着众人跪着,五婷太说我扮得不像,还拿了一套马枷,套到我头上……
白经国就拍了拍小伍的肩,叹道,做副官实在是不容易……
小伍酒量不算多,一壶见底,也就醉的满脸通红,对怀里姑娘也越渐的不检点,甚至是当着众人的面,两抓着那丰腴的胸部,肆意的搓揉。
那姑娘就羞的掐了小伍耳朵,眼角含春,伍公子,今晚怎么样?要在这过夜吗?
小伍就点了点头,人家老婆孩子热炕头,我光棍一条,也就只能睡这……
姑娘们就嘻嘻的笑了,白经国看小伍已经套不出话,就欣然问道,伍副官……你是要歇了吗?
小伍一脸下流的笑,摇头俏皮的道,现在歇还早,我先和花姑娘入洞房。
说这话羞不羞人哪﹗那姑娘就捶着小伍,娇声说道。
那坐在白经国膝上的姑娘,这时便也环着对方颈脖,含羞带笑的道,伍副官带媚姐姐,那……二少,你就带欢儿去歇吧。
白经国笑着应好,小伍乐呵呵的傻笑,直夸欢儿是个伶俐人,二少帅今晚艳福不浅。旁边的姑娘就含笑把通往厢房的珠帘子掀起,正是领二人和姑娘入洞房去。
子吟握紧了酒杯,见证着整个过程,剩下的两位姑娘,也有走来勾搭他和止戈的,止戈便代子吟笑着婉拒,表示他们职务在身,酒色不能沾。
子吟,我们要早些回去吗?止戈就问道。
子吟抿了抿唇,说,等等……二哥……
止戈就莞尔的笑了,二少帅需要多久,他也是没底的,不过男人在这温柔乡里,总不会一下子就完事吧?
子吟却是仿佛在座位上盘了根,死死的握着酒杯,止戈只好陪他等了。他知道子吟避讳那些姑娘,便索性让她们都出去。
我们这是值更,要把上司送回酒店,不用你们侍侯。
官爷,欢儿既要侍候二少,好歹要一个晚上啊!姑娘们就讪笑了。
那也得等。吕止戈就仿佛无奈的叹了口气,做下属的,就是辛劳命啊!
子吟垂头,静静的呷着杯的酒,故意一小口一小口的呷,他心里不是滋味,一旦想到二哥是假戏真做,跟那姑娘是真入洞房,子吟心里便暗暗的难受。
他们等了有好一阵子,里头仿佛传来了小伍的欢笑声,另一边却是静悄悄的。子吟巴巴的看着走廊的珠帘,终于是听到了动静,是白经国走出来了。
子吟连忙站了起来,不由自主打量了二哥的衣服,就见他……领口开了两颗扣子……可瞧着还是衣装整齐的。
回去吧。白经国看子吟和止戈一直在此等自己,便有些意外,然而唇上犹是勾着浅笑,还与老駂夸奖了那欢儿,才告辞离去。
回程路上,子吟一直露出犹豫之色,是介于想问而不敢问之间。他没有干涉二哥的立场,而且要说方才的场合,可也算是为了公事的应酬。
……然而想到娜塔莎,想到了沙赫,子吟就忐忑的放不开,难道二哥……一直都以应酬为由做这种事吗?
车子驶到了酒店大门前,止戈就与他们道了晚安,进自己房间去了。子吟跟着二哥进房,看对方若无其事的,把西装外套解下,子吟终
是禁不住问,二哥……方才房间里的那位姑娘……
白经国正是慢条斯理的把西装挂在了衣架上,就转过头来,眼镜底下,正是耐人寻味的眼神,怎么了?
子吟就抿了抿唇,吞吐的道,你和…那位姑娘……是真的做了吗?
白经国脸上挂着淡笑,语气轻淡地说,傻子吟,你这是什么问题?
子吟怔了怔,就他直直的看着二哥,问道,我知道……你是为了应酬小伍,可是……有必要做到这个程度吗?
白经国叹笑道,子吟,这逢场作戏的事,双方都是交差办事,并没有感情的成分。再说……你不是不喜欢我吗?这副责问的态度……是什么意思?
子吟听得二哥这么说,也就代表他是间接承认了……子吟胸口一阵窒闷,垂下眼道,我不是在责问你。我只是……认为这样不妥。
怎样的不妥?白经国解着袖扣,问道。
子吟嘴巴翕张了一下,就踌躇的说,你这样……难道不会觉着对不住娜塔莎吗?
为什么对不住娜塔莎?
因为你……与青楼女子如此的亲蜜……
白经国就仿佛无可奈何的,苦笑道,子吟,勾栏院这地方,就是供人取乐的。这既是徐师令的授意,我们在这里做了什么,明天便会有耳目说与他知道。我若什么也没做,那女子才会被怪责呢。
子吟深知二哥有道理,然而他自己,不论如何,却是无法违背原则作戏的。从二哥抱着那女子,一副调情的温柔态度,到后来……进了厢房,成就好事,子吟完全都不能理解。
甚至是胸口闷着,认为二哥做了背叛妻子的事。
那样的话,喝喝酒就成了。子吟就吞吐的道,没必要……和那姑娘进洞房……
子吟,你问这问题,到底是在意什么?白经国看子吟始终是放不下的模样,便耐人寻味的问了,我与女子亲密的行为,让你不舒服?
子吟就坚决的摇头,始终说着,是因为娜塔莎……
白经国那镜片下的目光就冷了起来,语气也带上一点讽刺,你不是常说,二哥该续弦,给沙赫讨个母亲吗?
那也不该是……那种地方的女子……
那些姑娘才好,有丰富侍侯男人的经验,又柔顺又会撒娇,更不会义正严辞的抗拒我。白经国就特别强调了最后的一句。
子吟知道二哥是在讽刺自己,就紧抿着唇,不说话了。
子吟,有些时候……我真搞不懂你的想法。白经国就走上前,仔细观察着子吟的表情,方才你拘谨的样子,仿佛被姑娘碰一下都不成……可你招那么多的男人,怎么就没觉着对不起弟呢?
白经国是故意的,当他看到子吟进勾栏院后就一直皱紧眉头的模样,就特意与姑娘做着各种亲密的举动。他就要看看,子吟可会因此而在意。
结果他在意了,可他却又是执拗的,说是因为亡妻的缘故。
他们之间,就仿似个无限循环的回圈,愧疚捆绑着子吟,让白经国能予取予求,却也让他永远抗拒着对方,甚至认为他们之间……是永不能相爱的。
白经国再精明,面对这个死结,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
面对对方如此直白的提问,子吟沉默了一阵,就蹙起眉头,我…没有招人。你们总是如此说我,然而……我真没有。
他是被作为男子养大的,活了二十多年,一直是把女性示为对象,若不是娘儿,他还从不知道男子是可以成为那方面的对象的。
而即使娘儿是男儿身,他还是把他当妻子一样,自己是做丈夫的心理。所以,子吟心里,就只对姑
娘避嫌。
尽管他的对象……无独有偶竟都是男子了,子吟犹不认为自己就要因此把自己当成女子一样,对同性避讳。他骨子里……其实比怒洋还要更确定自己男儿的身分。
他从没那个意思去招,只是雄性的桃花……总是不请自来。
白经国就逼近了一步,他今晚是有意和子吟说开话了,不许他再把关系归究在单纯的愧疚和弥补,那姑娘靠近,你就要往后躲。可我睡你的时候,你却是逆来顺受………子吟,你知道自己有多矛盾吗?
子吟嘴巴抿得死紧,二哥这个说法反是弄得他心里一阵委屈。二哥起初是借醉强逼了自己,子吟反抗过,却是落得更惨烈的下场,那之后……全都是暴力,喝醉的二哥,夜里强行就按着他办了——可二哥这说法,仿佛是自己背着娘儿,勾引他还不感到罪恶似的……
子吟就低声道,我确实是…很矛盾。因为他随波逐流,并没有为了妻子,而拒绝后来的对象。他就垂下眼,认真严肃地道,所以……我们的关系,不要再继续了。我…就只喜欢大哥和娘儿,并不喜欢二哥。
白经国登时就愣了一愣,随即,那脸色就冷沉下去了,他并没想到子吟得到的结论,竟是要和自己斩断关系。
他就慢条斯理的,把眼镜放下在床头柜,一步一步逼近子吟。
大概是感觉到了在平和表面下,正是在蕴酿着难以言喻的风暴,子吟就谨慎的后退了一步。
再一步。
却是已经坐到床边去了。
二哥说错了,你没有招男人。白经国就解下衬衫上的扣子,徐徐的脱下,露出那狰狞的、疤痕累累的肉体,是男人们看出你欠操,就禁不住……想要干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