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辣吧?”她问。
宫铭司喝了口果汁,下意识地回应:“辣。”
“辣就对了。”苏瑶笑了笑:“咱们连吃饭的口味都到不了一起,更别说其他喜好和习惯了。”
顿了顿,她一副说教的口吻:“宫铭司,我们结束了,早在五年前就结束了。”
“五年前我之所以对你做了那些混账事,都是因为我误会你害死雨柔,现在真相大白,我知道当年是雨柔自己坐上副驾驶,是雨柔对席佑明有非分之想,如果不是她争着坐在副驾驶上,当时也不会出车祸。”
“温雨柔是你的白月光,她做什么事你认为都是对的。五年前我解释过,你有听过么?”
提到过去的事,苏瑶顿时没了胃口。
把筷子放下,态度忽然就变了。
“今天的饭局到此结束,希望宫少履行承诺,把代言还给阙灵儿。你在我这里,信用分已经为负,希望这次别让我失望!”
说完,她抓起包包,起身便走。
她离开的时候,服务生正好端来一份甜品。
“唉?女士,恭喜你们,成为今晚的幸运情侣,这是我们店长亲自做的甜品,名叫百年好合,您要不要尝一尝再走?”
“抱歉,不用了。”苏瑶走得很决绝。
服务生端着甜品走到宫铭司面前:“先生,还没把妻子哄好啊?”
“买单。”
苏瑶走出餐馆的时候,外面果然下起了豆大的雨。
因为下雨,温度骤降,刮了点风,凉飕飕的。
宫铭司追出来,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准备给苏瑶披上。
就在这时,由远及近,走来一个男人,男人撑着伞,一身白衣。
不顾脚下的泥水弄脏他的裤子,步子迈得很大。
看到苏瑶的时候,几乎是第一时间,伸出手臂,把她搂在了怀里。
苏瑶很惊讶:“阿炎?”
从泌园开车过来,至少得20分钟吧?
“来我怀里,别冷着。”苏煦炎一半肩膀露在外面,整把伞都遮在苏瑶的头上。
很快,他的右半边全都湿透了。
可他还是牢牢地护着怀里的女人。
“果果说你没带伞,我不放心,就过来了。”
“谢谢你阿炎……”
苏瑶鼻子有些发酸。
苏煦炎总是用最温柔的方式融化她的心,让她在宫铭司那边又冷又硬的心,到了他这,立马绵软下来,然后被他感动,被他击败地溃不成军。
“傻瓜,咱们是未婚夫妻,说什么谢?丈夫对妻子好,那不是天经地义的?”
“恩。”苏瑶不再争辩什么了,顿时放低姿态,褪去了平日高冷的女王范,忽然化身小鸟依人的样子。
宫铭司手里攥着西装外套,看到这一幕,没有追上去。
他从来没见过苏瑶这么温柔的一面,也从来没见她这样小鸟依人的一面。他看得失神了,心在这一刻疯狂地跳痛,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般。
“先生,我看你们点的菜都没怎么吃?需要打包么?”
“你们主厨我要见一下。”
深夜,宫铭司驱车回到自己另一座住宅一一北城第一府。
第一府里,他聘请了不少佣人。
回到家,便有佣人簇拥上来,给他把西装外套拿走。
见他头发湿了,衣服也湿了,佣人赶紧说道:“先生,洗澡水已经放好了,您要不要先去泡个澡?”
宫铭司把身上湿透的衬衣脱了,一边走一边吩咐:“给刘宽打电话,让他过来“好的,先生。”佣人接过宫铭司抛来的衬衣。
宫铭司迈着大步,径直朝二楼而去。
“先生怎么全身都湿透了……”
“外面下雨呢,他没带伞,随便吩咐我们谁,不就把伞送过去了么?”
“唉?这是什么?
一名佣人发现衬衣内掉下来的一张卡片,上面写着湘味轩,是一张情人抵用券,券面金额元。
“湘味轩?先生怎么去了这种地方啊?”
“衬衣好臭……像是臭豆腐的味道。”
两名佣人面面相觑,十分的惊讶。
先生从不吃辣,并且,从不吃这些臭臭的东西。
“情侣券?难不成先生交女朋友了?”
“很有可能啊!”
“不过,去的餐厅也太低档了吧?先生居然会屈尊去这种店?”
第一府的佣人跟了宫铭司五年,这些年,她们听了不少坊间传闻,说她们宫爷有个私生子。
可这么些年,她们从来没见先生把私生子带过来,更别说任何女人了。
所以她们的潜意识里,这个私生子压根不存在,都是外面的人乱说的。
至于女人,先生离婚后,身边好像没有其他异性。
所以冷不丁地瞧见这张情侣餐券,佣人们还是非常惊讶的。
宫铭司泡了个热水澡,穿上睡袍,用毛巾擦干头发出来时,房间的茶几上已经放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姜茶。
很快,有人敲门。
“进来。”宫铭司把擦完头发的毛巾往洗衣篓里一扔,往沙发上一靠,抓起茶几上的烟和打火机,点上了一根烟。
刘宽拧开门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俯身:“爷,什么事?”
“云山肴加一道菜。”宫铭司夹着烟,猛地抽了一口。
让肺部充斥了尼古丁的味道,整个人这才放松下来。
刘宽闻言,有些奇怪。
云山肴这家连锁餐饮店,宫爷早在五年前就买了下来。
不过,这事是在和太太离婚后。
这五年,宫爷没再过问过云山肴的任何事。
现在忽然过问,他心里清楚,那是因为太太‘死而复生”又回来了。
原本这家店,太太爱吃。
买下这家店,从另一种层面上来说,是一种精神寄托吧。
他觉得,宫爷从始至终,心里都是有太太的。
只不过爷这个人性格古怪,不懂得怎么对一个人好罢了。
“好的,爷,要加什么菜呢。”
“加一道臭豆腐,厨师我已经聘请好了,明天就能上班。”
“呃?好的。”刘宽先是一愣。
不过旋即,又了然地点头。
看来今晚,宫爷和苏小姐的二人餐吃得又不愉快啦?
“没其他事了。”宫铭司抽了几口烟,发现胃不太舒服。
刘宽正要走,便察觉到他的异样。
“爷,你胃不舒服?”
“帮我拿药。”
宫铭司把烟头掐灭,往沙发上一靠。
刘宽立即去拿药,并端来一杯温水。
“爷,您明知胃不好,怎么还吃辣呢?太太她对您有怨恨,肯定不会怜惜您“无妨,吃的不多。”
宫铭司把药吃下,闭上眼就休息。
“要吃的多,您就该进医院了……”
“废话真多,这没你什么事了。”
“恩,那爷您好好休息。”
刘宽摇了摇头,无奈地离开。
爷这么作践自己,太太根本不会心疼啊。
此时,沁园。
回到家,苏煦炎便给苏瑶煮了一碗姜汤,叮嘱她喝下。苏瑶抱着碗,喝了一口,顿时身体都暖了起来。
她抬起头,看着苏煦炎,眼里带笑:“阿炎,你真好。”女人无论多强大,还是受不了这种无微不至的攻势。
苏煦炎对她关心的点点滴滴,都让她坚定自己的决心。“对了。”她忽然想到什么:“明天我想去给席佑明扫墓。席佑明和苏瑶的关系,苏煦炎知道一些。
说起来,席家这位大少挺可怜,年宫轻轻,人就没了。
“我陪你吧,明天我调休。”
“好。”
“那我先回去了。”
苏煦炎说完,准备离开。
他转身的时候,苏瑶才看到他大半个肩膀都湿了。
再一看窗外,黑乎乎的,还在下雨。
“要不,今晚你就留下吧,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苏瑶大口把姜汤喝了,站起身。
苏煦炎点了点头,脸颊立马就红了:“好。”
二楼,三小只都没睡着。
团团和糖球钻进果宝的被窝里,三个宝贝趴了一排。
“我刚才听到妈咪留苏爸爸住下来了。”
糖球很八卦地说道,有些犹豫。
毕竟他是支持赵叔叔和妈咪在一起的。
不过,妈咪既然已经答应跟苏爸爸结婚,作为儿子的他,得全面支持妈咪才对。“大果,你不是一直想让苏爸爸做咱们的爸爸么?要不今晚咱们帮一把苏爸爸?”
“帮?”果宝不太懂。
“就是那个生米煮成熟饭!你觉得怎么样?”糖球眼睛放光,已经有些蠢蠢欲动了。
果宝闻言,却拧起小眉毛,犹豫了。
“这样不合适。”果宝想了想,还是决定让弟弟打消这个无厘头的想法。
糖球扁了扁小嘴:“怎么回事?你不是苏爸爸的忠实拥护者么?”
“总之你说的办法太低级,而且妈咪和苏爸爸毕竟没正式结婚。”
“从实招来,你是不是被渣爹洗脑了?有点偏向他了?”
“没有的事!”
果宝被猜中了心思,顿时有些暴躁。
把被子掀开,哼了哼:“我要睡觉了,你带团团回自己屋吧?”
“饿……还做不做饭了呀?”团团眨巴了一下眼睛,刚刚明明听到两个哥哥在讨论要蒸米饭。
但是好像大果不同意。
因为妈咪说过,小孩子晚上不能吃太多,不容易消化。
“做饭?做什么饭?”糖球莫名,从床上跳下来,伸手去抱妹妹。
小团团紧紧搂着糖球。
糖球摇了摇头:“不行,我背你。”
“哦。”小团团点点头,乖乖地趴在哥哥身上,奶声奶气道:“就是你们刚才说要做饭,还要让苏爸爸和妈咪一起做。”
“哈哈哈,傻团团。”糖球忍不住笑出声。
果宝瞪了他一眼:“不许笑话妹妹!”
“好好好,不笑话,团团太单纯。哥哥带你坐飞机,飞喽“哇,好快,哥哥加油!”
糖球背着团团,在房间里奔跑,然后拉开房门跑出去了。
看着弟弟妹妹开开心心离开的背影,果宝却拧着眉毛沉思起来。
确实,刚才二糖出馊主意的时候,他犹豫了。
难不成真的像二糖说的那样,自己被渣爹洗脑了?
走廊上,糖球背着团团跑得飞快,‘砰’地就撞在了一双男人的腿上。
苏煦炎把团团抱了起来,嗔怪地看着糖球:“这么晚了,怎么还带着妹妹乱跑?”
“这就去睡觉。”糖球眨巴了一下眼睛,“……苏爸爸,今晚你睡哪里呀?”“当然是客房。”
“哦。”糖球点了点头,顿时有些失望:“那行吧,苏爸爸,你可要继续加油啊,我们妈咪可是有很多人追的。”
“会的。”苏煦炎摸了摸糖球的脑袋。
“那苏爸爸,我去睡觉了,晚安。”
“恩,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