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都看到在空中以一己之力对抗十头王阶后期阴灵的小白，只不过他们没人会念小白的好，只觉得是一场各自求生的搏命。
可是当伊然化作金光冲向天际小白也化作银光消失的时候，却是所有人都怪起了他的恶。
他们一个个目光凶厉，恨小白更超过了杀来的阴灵，可当他们看着并不可能回头救他们的小白，下意识就骂了起来：
“畜生，你该死啊！”
“孽畜，我们会在下面等着你的！”
“……”
小白斜眼看向那几个正在破口大骂的王者，突有几道雷柱轰然砸落。
那些满嘴污秽的王者甚至都没能做出任何反应，便随着扑向他们的阴灵一身消散于天地间。
伊然默默地看着这一幕，没有半点要开口的意思。
反倒是小白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
“我有些控制不住！”
伊然不见半点生气，直言说道：
“犯错就需要付出代价，都已是王者还看不清这一点，实在是死不足惜。”
小白闻言立马来了劲，精神一下好起来说道：
“不拿几人杀鸡儆猴，他们还真当老子是救世主了。”
伊然斜眼瞥了瞥小白，语气渐冷道：
“好好说话，而且下次杀人前也要好好想想对方该不该杀。”
在小白的插科打诨中，一人一龙转眼间就消失在众多王者的视线里。
而那十头王阶后期的阴灵，虽说已经拥有了些许灵智，可在失去小白这个最惹眼的目标后，终究还是将目光转向了底下的众多王者。
于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就此展开。
……
伸手不见五指的阴云黑洞中，唯有一金一银两团光芒耀眼到了极致。
它们不停地往前冲去，却像是陷入了真正的黑洞中一般，怎么也找不到出路甚至就连一丝一毫的光明都看不到。
又过了许久，小白终于不耐烦地开口了：
“伊然，你是不是走错路了，怎么这还没个头了！”
伊然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往前飞去。
不一会，小白又开口道：
“老子觉得这地方光靠飞是飞不出去了，我们是不是该换个法子？”
伊然依旧没有回答，还是在往前飞行着。
小白只觉得自己的耐心就要被耗尽了，一身气息不断起伏着，随着有着爆发的迹象。
可就当小白凝聚雷霆之力，想要以蛮力轰开这方空间的时候，伊然终于开口了：
“阴森之气是阴灵力量的来源，却不是阴灵存在的必然。”
“一般来说，阴灵是由各族修士死后破碎的残魂在机缘巧合下拼凑出的另一种形态，而那种形态族群被称作鬼。”
“至于鬼其实也可以分为两种，一种就是眼前的阴灵，灵智不全只凭借本能在游荡杀戮。而另一种其实我们也见过，就是春华坊中被槐树妖姥姥控制的那些。”
小白有些疑惑，不解地问道：
“你说的这些和我们眼下的处境有什么关系吗？知道他们是什么鬼难道就可以走出去还是能怎么着呢？”
伊然目光深邃地看着眼前的黑暗，继续解释道：
“其中最关键一点就在于魂魄，无论是哪一种鬼都是修士的魂魄所化，所以只要魂魄被打散，它们也就会直接消散。”
“只不过内劲和魔力都不够纯粹，哪怕把阴灵的身躯轰碎了，却仍是难以伤到它们的魂魄，所以他们能够借助阴森之气复活。”
“所以只有你的妖力和我达到纯阳体的肉身，才能真正打碎他们的魂魄，让它们彻底消散。”
小白有些无奈了，它化作稚童模样，翻着白眼说道：
“老子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也不想去思考，你就直接说结果，告诉老子该怎么去做就好了！”
伊然思考了片刻后才回答道：
“之所以整个断道崖都能弥漫着阴森之气，是因为在我们头顶有一座覆盖了整个断道崖的庞大阵法。”
“而阵法又能够聚拢阴森之气滋养阴灵，所以就成了阴灵的“福地”。”
“我们此刻就身处于这片阵法中，所以飞行了这么久还是难以达到边际。”
小白恍然点头道：
“所以只要我们破开了阵法，就能走出黑暗甚至解决这里的问题的吧。”
伊然摇了摇头说道：
“这只是第一步而已，不过也不用多想，我们先把这第一步走好再说。”
说罢，伊然继续闷头往前飞去，而小白也不再开口询问，默默地跟在后面。
半个时辰后，伊然终于停了下来，略带激动地说道：
“找到了！”
已经有些麻木的小白，立马东张西望地喊道：
“在哪在哪，找到什么了？”
只是还未等伊然回答，就有一声苍凉的声音响起：
“没想到还真能被你小子找到这里，只是就算被你找到了又如何，还能在本皇面前翻起什么浪花不成？”
小白有些惊愕地看着前方浮现出的巨大鬼脸，背后有冷汗一滴接着一滴落下。
哪怕伊然跟小白说了鬼是修士的魂魄所化，可当伊然看到那张狰狞淌血甚至连身躯都没有的鬼脸时，还是有寒气从心底升腾而起。
它默默地给自己打气道：
“老子可是绝无仅有的真龙，还能被你这种鬼瞎到不成？”
“老子劝你赶紧恢复阵容，大大方方让老子把你打碎，否则……否则……”
苍凉的声音再度响起，巨大的鬼脸冲向小白，在小白周边游荡：
“否则怎么样？本皇就在这里，你又能奈本王何？”
原本巨大的鬼脸突然变成如人脸差不多大小，只是数量却极其惊人，开始绕着小白不断盘旋，似乎是要直接将小白吓死。
小白顿时惊怒交加，头顶瞬间凝聚出一座雷池，数十道雷光齐齐闪耀，落向那些发出“嘤嘤”鬼叫的鬼脸。
只是那些鬼脸就好像早已预判到了小白的攻势，一张张鬼脸在恍恍惚惚间避开了所有的雷霆。
“桀桀桀……桀桀桀……”
苍凉的笑声更加让人毛骨悚然起来。
“难道你就这点实力吗？那还不如被本皇一口吞掉算了！”
数百上千张鬼脸齐齐怪笑，让人背后发凉的同时，竟是又化作了一张巨大鬼脸，张开血盆大口就朝着小白吞去。
看到这一幕，小白只感觉自己的一颗心扑通扑通跳着，似乎比面对圣阶行尸和皇阶巅峰的血蛟还要更加心悸。
“伊然，你倒是救救老子啊！”
小白转身就跑，直接躲在了伊然的身后，探出个脑袋偷偷摸摸地打量着狰狞鬼脸。
而那张鬼脸在看到小白躲在伊然身后时，竟是也停下了动作没了扑上来的意思。
“你不怕？”
苍凉的声音响起。
“看穿了自然不怕。”
伊然平淡地回应道。
“小小少年，倒真是敢说大话，就凭你又能看穿个什么所以然？”
苍凉的声音明显有些愠怒，于是庞大而狰狞的鬼脸更显扭曲起来。
“只剩魂魄的鬼物，虽可以化形千千万，可到底是没有任何力量的。”
“你身处这座福地，自然可以身随意动躲开所有的攻击，可也就只能如此了！”
听完伊然的言语，那张丑陋的鬼脸突然震动起来，然后化作了一道伊然很是熟悉的年迈老者的身影。
“从哪里来就退去何处吧，虽说无法破开阵法，解决断道崖的危机，但到底还是能逃得一命。”
“可你们若是执意往前，去往阵法中枢，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伊然将真气注入腰间的令牌然后将其抛出，又是一位年迈老者现出身形来。
两位无论是外表还是穿着都一模一样的老人面面相觑沉默无言，而小白更是震惊到无以复加不知该如何形容。
鬼脸所化的老者看着另一个自己，沉默许久后才说道：
“这座阵法名为聚灵纳阴阵，而本皇便是这座阵法的阵灵。”
伊然在看到老人时其实就已经有了这个方向的猜测，于是他点点头示意老人继续说。
“主人以逆天手段牵引龙脉构建这座阵法，本身是为了吸纳战死在断道崖的皇者残魂，然后将那些残魂炼化成悟道石，为后世强者提供悟道的契机。”
伊然点点头，相信阵灵所说为真，肯定是那位老者的手笔。
可面对眼下的情况，伊然只等着阵灵说出那个但是。
“但是阵法经过数千年的运转，好些龙脉都因为大量的消耗开始凋零，导致阵法出现了大问题。”
“本皇虽为阵灵在阵法中有着堪比皇者的力量，但因为龙脉凋零实力不断下降，炼化皇者残魂的速度也在不断变慢。”
“而有些强大的残魂竟还存在着意识，开始本能地吞噬其他残魂强大自身。”
“于是此消彼长之下，别说炼化那些残魂了，反倒是被那头残魂占据的阵法中枢，让本皇失去了对阵法的控制！”
伊然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因为在老者口中，那头阴灵的实力绝对达到了皇阶！
至于老者接下去的言语，更是让伊然一颗心沉入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