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安,哎哟哎呦我们祈安笑了诶~”
肖菀抱着小奶包,满眼欢喜,纪时淮在一旁看着。
“赶紧把人还回去,小心傅昔玦跟你急。”
肖菀撇撇嘴瞪了他一眼,“知道啦知道啦,真是的,我喜欢多抱一会儿嘛,小气鬼。”
纪时淮干咳一声,“……”别过头去。
这个在肖菀怀里咯咯笑的小奶包——傅祈安,傅昔玦的掌上明珠,至于姜辞卿呢,一直是叫她小豆丁的。
院子里探出一个小脑袋,纪时淮看到了,招了招手。
“傅泽野,过来。”
小栗子头迟疑了一下,还是跑了过去。
小嘴抿的平直,“舅舅,舅妈。”
纪时淮挑眉,“躲那里干什么,鬼鬼祟祟的。”
傅泽野不说话,就直直的盯着纪时淮。
肖菀看他们没动静,看了看傅泽野,凑近纪时淮小声道:“你又耍他玩了?”
纪时淮否认,他之前是挺喜欢逗这小子玩的,就是一个缩小版的傅昔玦,明明才四岁而已,就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每次看他玩不过自己又弄不死自己的时候就好像看到傅昔玦受欺负。
就很爽。
“干嘛一直看着我,我最近可没欺负你啊。”
傅泽野还是看着他,过了半晌,一字一顿故作深沉其实还是小奶音,“把安安还给我。”
哟,纪时淮嘴角微挑,这是开始抢人了啊。
他好整以暇的双手一叉,斜倚着墙,“为什么呢?说个理由,要是我觉得有道理,说不定就还给你了。”
说罢还转头去逗逗祈安,小丫头还小,一感受到被人关注就会咯咯地笑,特别可爱。
这赤果果的挑衅,傅泽野都已经习惯了。
“舅舅,你那么喜欢,你可以自己生一个啊,你这样我和安安会很累的诶,而且舅舅你天天来我们家不累吗,你看你鞋子都脏了。”
说完,傅泽野面无表情的往纪时淮的小白鞋上踩了一脚,不偏不倚,半个脚印。
纪时淮:“……???”
傅泽野一副例行公事的样子,指了指傅祈安,双手一摊。
纪时淮最最最恨别人踩他的白鞋。
纪时淮气笑了,觉得太阳穴气的突突的跳,任督二脉都打开了。却还是尽量保持脾气,半蹲下来看着傅泽野。
“小野,你是妈妈生出来,不是爸爸,明白吗?”
傅泽野一脸嫌弃,“对啊,难道舅舅不知道吗,所以你要去求舅妈啊,果然妈妈说的没错,舅舅有时候有点笨,小野就勉为其难教你一下吧。”
肖菀在身后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纪时淮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
很少看到纪时淮吃瘪,尤其还是在一个稚童面前吃瘪,简直是天方夜谭。
肖菀一笑,祈安就也被感染着一起笑。
纪时淮看着傅泽野那淡定的表情,突然感觉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都缩小了,怎么还是被傅昔玦压一头呢。
“小野,不可以没礼貌。”
傅昔玦来了,只消一声,傅泽野立马安分了,毕恭毕敬站在纪时淮旁边,一副安慰纪时淮的贴心模样。
“舅舅,不要难过,舅妈会答应你的,小宝宝会有的。”
纪时淮:“……”
一天吃瘪两次,他现在是久不出山都不如当年了,居然还被自己的小外甥当枪使。
傅昔玦一把就把傅泽野拎起来挪到自己身边,“叫你叫人进去吃饭,为什么还没有进去呢?”
傅泽野不说话了,背着手低着头也不看傅昔玦。
纪时淮轻咳一声,“小孩子而已,没事,进去吧。”
结婚后第一年年末有了傅泽野,那时候姜辞卿还像个孩子似的,在产房前面却还笑嘻嘻的,明明头上都是冷汗。
第一次生孩子,傅昔玦比姜辞卿还紧张,不知道还以为傅昔玦是进产房的孕妇呢。
从准备备产包开始,事无巨细,每天各种问题要重复问家里的阿姨好几遍,不厌其烦,生怕漏掉了什么细节。
那时候阿姨都哭笑不得,说:“先生,这些少了点没事的,而且都检查很多遍了没事的,您这样有点不像您了。”
傅昔玦:“??”
“卿卿可是一直跟我们说傅队多厉害多厉害,您现在看起来倒是比卿卿还要紧张呢。”
傅昔玦局促的搓搓手,“是么,哈哈。”
是的,他的确紧张了,没办法不紧张。
知道姜辞卿怀孕那一刻,焦虑的时间要比开心自己当爸爸来的更长。
第一个晚上,他一夜未眠,倒是姜辞卿依旧睡眠很好,躺在他的身边。
他想了很多,万一怀孕反应很大怎么办?万一前三个月出意外怎么办?万一生产很痛她受不了又怎么办?万一……
那一刻原来所有胸有成竹的心态土崩瓦解,他觉得前所未有的不确定。
那段时间家里的画风特别搞笑,明明是孕妇的姜辞卿完全淡定,倒是傅昔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生怕哪里出了差错。
姜辞卿笑得不行,“你休息一会儿嘛,我不挺好的。”
傅昔玦立马看她,“你别笑太用力,我觉得不太行。”
他一脸正经,姜辞卿就又忍不住了,院子里一阵阵能听到家里传出来的笑声。
第一胎,姜辞卿一点苦头都没吃,妊娠反应也近乎没有,除了身体上行动不便之外,几乎没什么呕吐之类的事情,当然傅昔玦一直在身边照顾着。
傅泽野的出生意外地顺利,顺产出生,姜辞卿没几十分钟竟然就从产房里推出来了。
傅昔玦一站起来,纪时淮在旁边看得很清楚,眼睛都是血丝,眼眶通红。
他一个铁血硬汉,什么时候在外面流过眼泪啊,反正纪时淮是从来没见过,甚至在学校看他参加擂台比赛被打的嘴角直流血的时候他都觉得这辈子傅昔玦都不会流一滴眼泪。
显然纪时淮错的很离谱。
他忘记把姜辞卿这个变量算进去了。
在姜辞卿这里,傅昔玦就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傅昔玦跟着姜辞卿的身边急匆匆离开了,纪时淮在后面看着,倒是他瞄到一眼傅泽野的样子,刚出生,像一只被烫红了的小猴子,丑的不行。
刚想抬脚走,发现傅昔玦外套没拿,弯腰去拿的瞬间,看到座椅的铁质把手上氤氲着水,他愣了一下,隔着餐巾纸擦过去,发现竟然是热的。
他眼神黯了一寸,望着傅昔玦离开的方向,倏地笑了。
傅昔玦坚决不同意再要第二个,姜辞卿软磨硬泡他就是不松口,态度非常坚定。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姜辞卿从来就不是缺少办法的人,显然傅昔玦在姜辞卿的一切问题上,永远都有商量和后退的余地。
傅泽野的顺利出生,以为是常态,但傅祈安的到来,让姜辞卿受尽了苦头。
之前没有经历过的,在怀着傅祈安的时候全都经历了一遍,孕吐到之后看到吃的东西就能感觉那味道萦绕在鼻尖,开始干呕。
晚上也被搅弄得睡不好觉,不管换多少个姿势,坚持不到半小时就开始觉得不舒服,就需要换另一个姿势。
孕中期到孕晚期,姜辞卿和傅昔玦都没怎么睡到好觉。
姜辞卿一向脾气都很好,却在怀着傅祈安的时候开始频繁的闹脾气,情绪也非常不稳定,经常突然就哭了起来,委屈的不行。
某次带她出去散步,路上不小心鞋带散了,傅昔玦刚想蹲下去给她系,哭声却比他的动作来的更快。
其实医生之前就给他打过预防针,说孕妇的情绪都是喜怒无常的,这段时间一定要多担待,也要注意帮她调节情绪。
大概是傅泽野期间太顺利,他对于姜辞卿突如其来的情绪都有些束手无措。
一边擦着一边磕磕绊绊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过了一会儿,姜辞卿又自己好了,傅昔玦才算松了一口气。
这样的事情只有发生的并不少,但好在傅昔玦越来越得心应手,基本能在第一时间给出解决方法。
终于难得的空闲时间,姜辞卿跟着肖菀出去玩了,傅昔玦还是不放心,最后纪时淮也被迫只能跟着一起。
“你可真受得了,以前没发现你脾气这么好。”
纪时淮感慨。
傅昔玦一愣,将身后的背包换到身前,拉开拉链。
“不是脾气好,等你以后遇到了,你就会发现,你的舍不得比你想生气的欲望更大。”
“毕竟,她是因为我才会吃这些苦。”虽然他一开始就不同意。
说完,他拿着保温包走到前面,“喝点水,这个早上刚泡的,有你喜欢的草莓味哦。”
姜辞卿接过,一笑,“好~”
大多数时候,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只要她一笑,傅昔玦对于那些她发脾气的时候几乎瞬间就能忘记。
纪时淮看了很久,突然发现自己在傅昔玦面前,非常不成熟。
小祈安大概是想给爸爸妈妈惊喜,想早一点出来,结果比预产期提前了三天。
大晚上姜辞卿突然就剧烈的疼痛起来,幸好傅昔玦早就有过这种设想,异常冷静,等到送上车去医院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鞋子穿错了,一只黑一只白。
两个小时,傅昔玦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窒息的感觉,护士出来的时候,他以为煎熬结束了。
结果一句“难产”,于他而言瞬间跌入地狱。
如果不是纪时淮撑着他,他根本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站得稳。
“别急,剖腹产会没事的。”纪时淮拍拍他的肩膀,示以安慰。
傅昔玦没说话,只是双手撑着眼神失魂的望着手术室那长久亮着的灯牌。
终于两个半小时之后,这个折磨人的小魔王诞生了。
果然是小魔王,连哭声都要比她哥哥来的阵仗大一些,哇哇的哭。
傅昔玦只是看了一眼小魔王,瞬间就挪开视线去看姜辞卿了。
“幸好,幸好。”他手抖的不行,比姜辞卿还抖。
姜辞卿勉强撑出一个笑来,嘴唇唇色尽无。
“我没事,你去看看,女儿,不是一直,想要女儿嘛。”
傅昔玦摇头,“不要了,不要了。”
——
小魔王的名头名不虚传,从小就是个不省油的灯。
但现在还没有显现出端倪。
关于小公主的名字,来的非常艰难,家里的人都出动了,爷爷外公外婆,取了一堆名字,姜辞卿还是觉得不合适。
一开始没有名字,只能用小名“元宝”叫着。
至于为什么叫元宝,完全是因为姜辞卿一时起意,想起以前和肖菀的约定,以后有了孩子,一个叫元宝一个叫多多,合在一起就是“元宝多多”。
不可避免总是有财迷的时候嘛。
初冬早晨,姜辞卿醒过来的时候看到傅昔玦站在落地窗前面,不知道在看什么。
她趿拉着拖鞋走过去,搓搓他的手背。
“看什么呀?”
傅昔玦反手握住她的手塞进口袋里。
“叫祈安,傅祈安。”
姜辞卿顿了一秒,反应过来,“元宝吗?傅-祈-安,好听诶!怎么突然想到的?”
傅昔玦拉着她在秋千椅上坐下来,姜辞卿特别怕冷,不知道是因为身体体质本来如此,还是其他,冬天一到总是手脚冰凉,捂热了一会儿还是会凉。
他不厌其烦的搓着她的手。
“祈安,祈祷平安,希望她一辈子平安顺遂,也希望你平安顺遂。”
姜辞卿顿住,窝进他怀里,“小野呢,你偏心诶。”
“男子汉要靠自己。”傅昔玦一本正经。
房间里传出笑声,隔壁的小野和祈安面面相觑,小野比祈安大两岁,看到她就笑了。
两个酒窝小小的,一个不差。
作者有话要说:傅泽野:我不配拥有姓名吗?为什么标题只有妹妹?
桔子:……(遁走ing)
后面还会有两张关于小宝贝们的哦~嘿嘿,我太喜欢小奶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