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族部落】
“看来蛮王大人心中也确实有些怀疑呢。”卡西奥佩亚的声音像是迷惑人心的音乐。“不过,我清楚您对艾希的感情,爱情总是让人盲目的东西啊,无论如何,您还是会选择相信她。”
她在房间缓缓踱步,在那个男人面前展示着自己妩媚的一颦一笑。她穿了一件很蛮族风格的衣裙,厚实的兽皮绒毛在弗雷尔卓德是尊贵的象征,但根据她的设计调整了些剪裁方式。裙子的前摆极短,露出大片白腻的肌肤,带镂空花边的下沿与那私密的所在只有一拳的距离,身后则长裙曳地,华贵雍容,仿佛这片北地的王后。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但是这个男人不一样,他有一双冷色的眸子,对她的精心打扮没有提起多少兴致。不然的话,为了“蛮族和解计划”,她很乐意为眼前的男人献身,成为蛮王之妃也不是什么不可以的底线。
况且泰达米尔夸张的肌肉确实太迷人了。
“蛮族和诺克萨斯的观念一致,芥蒂只是在于之前小小的摩擦而已,”她继续说,“我们愿意为过去的不愉快道歉,也愿意祭奠蛮族在之前的摩擦中逝去的英魂。但现在的关键,是弗雷尔卓德。”
她说,心中暗暗为之前那刺杀计划的失败惋惜,如若不然,她现在就可以用那件事在泰达米尔的面前指控艾希。
但其实那件事,是一个以邪巫术著称的小部落的祭司策划的,那个部落似乎名为戈穆。整个事件与诺克萨斯没有直接关系,戈穆部落策划了袭击,用死去的伊洛部落人的尸体复生为亡灵,半路袭击雪之祈舞的马车,留下象征性的箭矢构陷艾希,希望以此换取一些微不足道的资源,斯维因自然是想都没想便同意了他们提出的交易。
越弱小的势力,他们的野心也就越显得可笑,像是个每天只想填饱肚子的乞丐。
可惜他们失败了。
“我这里有一份资料,也许蛮王大人有兴趣一看,这份材料我已经给您的副将德尔科先看过了。”她继续用那娇媚的声音说话,双手轻轻击掌,那位和她是“老相好”的蛮族外交官便走入营帐,把那只黑色文件袋带到泰达米尔的面前。
泰达米尔把一摞摞纸从里面倒出来,只是扫了一眼第一页,这位冷淡的蛮族之王终于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是……”
“没错,正是艾希的档案。”密密麻麻的文字收录着她从出生以来的每一个点滴细节,又被人翻译成蛮族的语言。
这些东西被泰达米尔捏在手里,有一种窥探别人隐私般的罪恶感却又有一种罪恶的好奇心,没想到诺克萨斯的情报部门能有如此可怕的情报能力。
“您爱慕艾希女王,我猜应该是源于童年时代的好感,您和艾希公主、玛芙乐公主一直是青梅竹马的玩伴。但是毕竟时隔多年,她从一个小女孩,成长为今天弗雷尔卓德的三公主之一,如今又以强势的手腕打算统一整个北地,您不知道的事情显然有很多。我将会挑重点的部分告诉您。”
她抱起胳膊,在房间中踱步,这个动作只有她得意洋洋的时刻才会自然流露出来。她使了个颜色让德尔科乖乖退下,独处的环境可以让泰达米尔感觉放松些,不必太收敛自己的情绪,她现在最不需要让这个男人保持冷静。
泰达米尔没有回答,也没有阻止她的意思,卡西奥佩亚对他的反应笑了笑,继续说道:
“您应该还记得艾希公主的白色战斗服吧?白色丝绸裙配同样光滑材质的长袜,有着金边的装饰,这套战斗服象征着胜利,是艾希十二岁生日那年收到的礼物,按理说也是她最珍爱的一套了。您见她穿过,这样美丽的装束绝对让您如今还记忆犹新。可是后来,她再也没有穿过那套战斗服。您可知道是为什么?”她看见泰达米尔将眼神落在她的身上,便知道自己如此口舌没有白费,现在总算掌握了主动权。
“几年之前,艾希带领一支精英弓手队伍出征,为了阻止两个部落的战争,队伍里的每个人都是她最亲密的战友,他们在北方僵持了一周,却被一场意外,最可怕的暴风雪漩涡——极寒漩涡所吞噬。当她醒来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幸存了下来,她的身边全是战友与敌人的尸体。她受了很重的伤,流泪了三天三夜,也花了三天三夜,才将战友们的尸体掩埋起来,不让他们被雪原狼撕扯吞食。那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奇迹,她那样的体力,没有食物,又身受重伤,没有取暖的手段,只着一身单薄的衣裙,却葬了所有的队友,回到村子之后几乎是直接昏迷不醒,几个月才恢复过来。”(改编自皮肤极地女神—艾希的背景故事)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穿过那身战斗服,因为那是她心底的黑暗,那是她最深最深的仇恨,那个为和平理想而战的艾希早就消失了,被她自己亲手埋葬!而现在的艾希,只是个对权力有着歇斯底里的狂热的人,她说着和平,其实不介意与瑟庄妮大战一场,因为对于她而言,每个人都是棋子,您也是她的棋子,很少有人能收服一位真正的勇士,但如果是用感情,就大不一样了。她待您如至亲,却又带着些疏离的冷漠,只不过是在吊您的胃口,好让您服从于她。您真心地爱着她,却成了最可靠的卒子,成了她的工具!”
“够了!”泰达米尔青筋暴起。“我不想听你一派胡言!我部落愿与你诺克萨斯坐下谈,便已经是足够宽大。”
“我刚才所说的,都在这份档案之中,没有半字虚假。她是死过一次的人,她付出了一切,却被寒风无情地撕裂。我的话仅说到这里,明日应该就能到达瑞科史黛城,到时还是蛮王大人自己做出选择。弗雷尔卓德的集会,身为外客,不便参与,我就先行离开了。”
卡西奥佩亚恭敬地浅鞠一躬,退出营房。
至少泰达米尔发作时攥拳的样子让她觉得很是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