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影把一本信纸拿了出来,放在了小桌板上,御湾湾就在那边画了起来。
她画的时候不让别人看,一边画还用胳膊挡着。画完了之后举了起来,说:“这就是。”
御湾湾不比梅雪,她没有作画的天赋,画得根本就没有一点神韵。但是我看了之后还是大吃一惊,虽然这画是垃圾级别的作品,但是里面表达的意思很清楚,眉毛里一颗大黑痣,缺少一颗门牙。
虎子看着画乐了,说:“你这画得是人吗?我怎么看着像是一头驴呢?这就是你梦里的人?”
尸影笑着说:“这是什么呀!”
陆雪漫也笑了。
但是我笑不出来,我对虎子说:“你出来一下。”
虎子和我从包厢里出来,到了过道里之后,我小声说:“我带你看一样东西。”
我慢慢地拉开了隔壁包厢的门,那骨灰盒正对着我们,上面的照片非常醒目。我说:“虎子,看清楚了吗?”
虎子看完了之后彻底懵了。
我关上了包厢的门,我说:“这照片是早上才贴/上去的。”
虎子说:“是不是湾湾提前见过这照片呀!”
我说:“湾湾回去的时候都黑灯了,怎么见照片?还有一件最奇怪的事情,昨晚上我也梦到那个老头子了,那时候我好像是睡着了,还好像是醒着,就看到一个老头子坐在老太太的旁边。和照片一模一样!”
虎子喃喃道:“这太邪了!难道这车上有狐狸或者黄大仙吗?”
我喃喃道:“不然呢?这太奇怪了。老太太说昨天是老头子的头七,难道真的有鬼这种生物吗?”
虎子说:“老陈,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能这么想呢?现在是新社会了,要破除一切封建迷信。”
我说:“但是没办法解释啊!这车上不可能有狐仙和黄大仙的,这是列车,不是深山老林。”
虎子摇摇头说:“不对,车上一定有东西。而且离着这里不会太远。我们只要肯找,一定能找到。”
我摆着手说:“算了,再凑合一宿就到地方了,不扯那蛋。”
到了中午的时候,我们五个去吃饭回来,大家也都累了,就倒在铺上休息。我只能回去隔壁躺着。
但是躺下盖上被子之后,我忍不住看看对面的老太太,心说怎么这老太太还在睡啊,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越想越不对,我就叫了声:“老娘子,你不饿啊!要不要我给你弄点吃的回来?”
老娘子是我们老家对老年妇女的俗称,和小娘子是对应的。
这老太太还是一动不动,吭也不吭一声。
我心说还是不要多事了,这要是硬把人喊醒了,估计会挨一顿骂。
但是接下来我再也睡不着了,呼吸之间总觉得有一种难闻的尸体气息。我忍无可忍地坐了起来,凑到了老太太的身边,小声说:“老娘子,你没事儿吧!不饿吗?”
我试探性地推了推她的肩膀,结果她的脚都跟着晃了起来,这身体已经僵硬。
我伸手去探探她的鼻息,其实这都是多余的,这身体都硬/了,怎么可能还有呼吸啊!她就这样死在了这里。
我一闭眼,呼出一口浊气来,然后出了包厢,打开隔壁的推拉门,说:“跟你们说个不好的消息,隔壁老太太,卒!”
顿时几个人同时坐了起来,陆雪漫反应最快,起来就要过去。
我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说:“别去了,僵硬/了。你们都别动,我去找列车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