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重真本来好好的,近距离的,在欣赏她那合身旗袍包裹下的精致身段。
见状,瞬间就惊呆了……
济尔哈朗也惊呆了,乃至于停止了呕吐。
两个男人一个低头,一个抬头,面面相觑了一阵,便都无比近距离地看着这个女人发自真心的表演,都生出了将这个娇憨女人搂进怀里的冲动。
但是重真不能,因为他不能。
济尔哈朗也不能,因为他够不着,以现在的姿势,伸手也只能揽住她那挺翘而富有弹性的臀部。
那手感确实很好,之前在这个房间里,这对互换角色的少年夫妻并不是没有尝试过,济尔哈朗甚至还将侧脸乃至是嘴,贴在了她那平坦的肚脐下方……
然而现在都穿着衣服呢,有啥意思呢,又有一个碍眼的第三者在场。
济尔哈朗是个爱妻狂魔,可没有与人同享这种异端的爱好。
昨夜,那是因为真的被烧刀子的香醇,从而激发出了心底的豪迈。况且众目睽睽之下,隔着衣服的少男少女们,哪怕有些刹那的怦然心动,又能做些啥?
以黄重真对于女真贵族的了解,偌大的辽阳城,至少超过三四成的物资积累,都聚集在这座和硕贝勒府的角角落落。
别说纯天然的上好蜂蜜,就是来自江南的稻米,也都不在话下。
因此,蜂蜜水很快就与开水一同,被端在一个盘子里,让人踩着小碎步,经过层层通禀之后,端进房间,放在了济尔哈朗一手抚着的,盖着锦缎的小圆桌上。
侍女一声告退,便倒退着出了房间,还顺手掩上了房门。
黄重真与小福晋的手,同时伸向桌上的供盘,轻触之后又闪电般倏然分开。
小福晋娇颜俊红,黄重真轻咳一声,道:“我来吧。”
说着,就用大手拿起供盘上的小银碗,另一手捉起玉壶注入了少许蜂蜜,再添加了少许开水,用小银勺轻轻搅拌了几下。
便伸向经过中医推拿之术的短暂按摩之后,已恢复了些许神气的济尔哈朗,道:“来,张嘴,乖……”
小福晋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夫君,前任奴酋大汗的侄子,堂堂后金汗帐里拥有“八王议政”之权的和硕贝勒。
如今,却如一个小孩子般,被人哄着,伺候着,他自己也配合着,喝下一碗蜂蜜水,终究还是忍耐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当真犹如海棠绽放,梨花满堂,瞬间就让原本充斥着酒臭胃液之味,以及那种人为味道的房间,换作了满屋的馨香。
黄重真被这毫无现代设备过滤,又未经现代医学手段调试的纯真天然笑容,惊艳得瞬间停止了手上的喂食动作。
济尔哈朗就算见过无数个眼前此女刻意装扮的,发自真心的,情到深处的,情不自禁的百般笑容。
此时,也因其微红着眼圈的甜美笑容,美得忘了合上嘴巴,将口中的蜂蜜水吞咽下去,而是让其与舌底生出的津水一同,溢满口腔。
最终,沿着嘴角流淌而出,浸润了刻意换上的这套,由上好锦缎缝制的昂贵女真礼服。
倏的,二个心性极为坚定的少年男人,又几乎同时瞬间回神,便像是啥都没有发生过那样,继续刚才那副朋友情深的真情表演……
济尔哈朗喝了蜂蜜水之后,又吐了两三次。
这一度让小福晋十分担忧,两条柳眉轻轻地蹙了起来,可很快便又舒展开来。
因为第三次吐完之后,济尔哈朗居然主动问自己要了一块小手绢儿,意图擦拭残留于嘴角的那些秽物儿。
黄重真铁定是不会代劳的,小福晋却怎会让夫君亲自动手。
于是,便只好瞅瞅人两夫妻恩恩爱爱卿卿我我,甚至大有大战三千回合的浓情,然后百无聊赖地翻着白眼,认真地扮演着电灯泡的角色。
唯独让他气不过的是,这两人居然将他这个七尺有余,精力旺盛的帅小伙,当成了一团空气,玩了好一阵子的火,还好几次做出了犯规动作,似乎是有意想要让他擦枪走火。
黄重真洞悉了这对欢喜冤家的阴谋,便哪里还会让他们如愿,只在心内想着自己的事情,竟反过来将之当作了空气。
“若你二人真的不介意,有人在你夫妻伦敦的时候旁观,老子又有什么好在乎的呢?”黄重真笑嘿嘿地想着。
到了后来,这少年竟如老僧入定那般,又如一潭深邃幽静的清潭,无悲无喜,无波无纹,春风吹不皱,秋风散不开,淡定得反而让演戏的两人逐渐觉得尴尬了。
不很粘稠,也不很稀薄的稻米粥,终于端上来了,飘散的热气之中,散发着令人垂涎的香味,厨师显然是个好手,还在里面切了丁点儿羊肉沫儿。
黄重真看了还稍微尝了一口之后,便朝小福晋点点头。
眼巴巴看着他那帅气脸庞的小福晋,便端起来一口一口地喂给济尔哈朗吃。
一个一边喂一边笑,一个一边吃一边笑,氛围单调得令人直翻白眼儿。
黄重真说实话是比较艳羡的,上辈子虽说没结婚但却红颜知己无数,一晌贪欢的更是知性美人更是不在少数,却从未享受过这等待遇。
一碗略淡的羊肉沫儿米粥,很快就被济尔哈朗全部吃完了。
他砸吧了一下嘴,似乎觉得意犹未尽。
黄重真却告诉他道:“粥虽然容易消化,但吃多了容易胃胀。贝勒久吐初愈,当先少量进食,待一个时辰之后肠胃功能恢复了,再多进食一些也不迟。”
济尔哈朗终于感觉全身的力量都在慢慢恢复,便舒坦地做了一个深深的呼吸,上上下下将黄重真重新打量了一遍。
只见这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少年,只是随意地站在面前,一身的粗布麻衣却掩饰不住他的修长身段,配上坚毅的国字型脸庞。
即便是以女真人的审美眼光看去,也显得阳光而又精气神十足。
那悠久历史所沉淀而成的彬彬有礼,早已成了深入血脉的气质,令人感叹赞美的同时,又会生出羡慕与效法的心思来。
反观本也器宇轩昂的他自己,虽身着一身锦缎制作的华贵礼服,却因醉酒与长时间的呕吐不止而略显狼狈与憔悴,终究是有些不及。
“怪不得明国的官员都是衣冠禽兽,不过他是武将,倒并非那些禽兽文官。”
不过,济尔哈朗哪怕是遇着比自己更加优秀些的多尔衮,也从来都不妄自菲薄,默默腹诽之后,便又道:“想不到你还会治病,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多谢了。”
“贝勒爷谬赞了,在下倒是不会治病,治宿醉倒是不在话下,毕竟这些烧刀子可都是在下带来的。”黄重真不卑不亢地说道。
济尔哈朗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道:“行吧。正如你所说,本王久醉初愈,便先不留你了,待身子完全恢复了,再找你喝酒。”
“行。”黄重真点点头,忽然现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还有什么事情吗?”济尔哈朗微蹙修长的剑眉道。
“在下唐突,请教福晋之名,可是叫作苏泰?”黄重真直接了当,躬身说道。
济尔哈朗尚未说话,小福晋便讶然脱口道:“呀,那是我小妹的名字。”
话音刚落,她便将修长的柳眉往上一扬,兴奋地差点儿跳起来,说道:“噢,我知道了,你对我阿妹有意思!嘻嘻,算你有眼光,我小妹着实美得紧哩。”
旋即,她又拧着柳眉自言自语道:“可是不对啊!你是从汉地来的,我小妹也还小,尚未出过部落呢,怎会被你得知呢?”
那一句紧接着一句的语速,让两人大男人丝毫没有插嘴的余地。
直到其百思不得其解,缩着一张分外令人怜爱的娇憨嫩脸。
黄重真才接上话茬道:“所以说在下唐突,只是听说女真叶赫部的小苏泰美貌无双,倒是未曾想过她还有一名阿姊,其美貌如花似玉,怕是比更甚三分。”
小福晋娇憨的嫩脸微微一红,竟躲入了济尔哈朗的身后。
济尔哈朗非但没有不悦,反而与有荣焉,哈哈一笑便挥手叫黄重真“快滚”。
黄重真连道“得罪”,出去之后关上房门的刹那,还无比佩服地自言自语道:“贝勒真乃神人也,宿醉之后仅短暂休息,便能提枪再战,当真生猛。”
哪个男人不喜欢被人这样夸赞?因此济尔哈朗闻言,只是更加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同时加快了手上与嘴唇的动作。
小福晋则是嫩颜俊红,深邃的曲径通幽之处,蓦然涌出了一片动人的丝滑。
有意无意的,她还刻意让两只大白兔奶糖的束缚,快了一丝自肩头滑落,让门外那个最爱嘴花花,却真的如约踏歌而来的少年,得以惊鸿一瞥。
“好看,真是好看。”走出贝勒府的途中,黄重真一直都在重复并且强调这句话。
分段带路的几个贝勒府侍卫听了,便以为这个来自关宁的汉家小子,已被自家族里美丽大姑娘小媳妇儿们,迷得神魂颠倒了,当即不无自豪,又不无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