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你开门,娘有要紧事同你说。”
周扬也慌慌张张,两个人毕竟还没成亲呢,此时独处一室,被丈母娘逮到,那还得了?
他急的团团转,在房间里找来找去,最后钻到一个箱笼里藏了起来。
见到周扬终于藏好,楚馨宁这才去开了门。
司马钰走了进来,先是环视一圈,发现没有其他人,这才放下心来。
楚馨宁察觉到她表情和视线,心头一跳,母亲是不是发现什么了,特意过来的?
忙迎着司马钰到椅子上坐下,自己也坐在她身旁。
“娘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
见司马钰的目光仍在巡视,楚馨宁连忙问话,想要转移她注意力。
司马钰道:“宁儿,你马上要同扬儿成亲了,这成亲之前,要准备的事宜繁杂,娘知道你不懂,所以想来同你说一说。”
楚馨宁怕周扬在箱笼里憋坏了,忙道:“娘,今日天色已晚,你又劳累了一天,不如你先去歇息,改天寻个充裕的时间,你再同女儿好生讲一讲。”
司马钰心中顿时疑神疑鬼起来,宁儿看起来总想赶我走,莫非周扬真的藏在她房内?
方才楚烨煜回到房间,便对她讲:“宁儿即将要成亲了。你做母亲的多陪陪她,教她成亲之前多学一些女红,省的两个人整天黏在一起,于理不合。”
司马钰自然听出他话外之音,这是要自己看紧女儿,别被周扬占了便宜。
她才同楚馨宁和好,渐渐体会到为人母的满足,如今女儿即将嫁人,心中自然更加牵挂和不舍,闻言马上就赶了过来。
此时见楚馨宁有些紧张,一直想劝走自己,心中顿时疑神疑鬼起来。
可她也知晓楚馨宁的性子,不好直接揭破此事,便道:“宁儿,你即将出嫁,出嫁前的女子,需得多做一些女红,日后去了夫家,也好作为随礼,虽则周扬无亲无故,但是礼不可废。从明日起,娘便日日陪着你,与你讲述成婚前的注意事项。不过娘也是自幼习武,女红不精,届时为你请一位嬷嬷教你女红,顺便也给你讲一讲为妻之道。”
“是。”楚馨宁点头应下,她倒是很愿意学一学女红,想着为周扬多做些衣衫。
犹豫了一下,司马钰道:“宁儿,你与扬儿自小一起长大,如今快要成亲,便不可再如幼时一般时时相见了,成婚之前,男女双方都要避嫌,以免落人口舌。”
周扬蜷缩在箱笼中,屏息凝神,将司马钰的话一字不漏地听在耳中,心道,定是师傅回去说了什么,然后就让师娘来盯着师姐。
这可如何是好?
这些古代人思想这么封建保守,自己成亲前想要与师姐常常见面岂不是难上加难?
楚馨宁听出她话意,想到某人如今正躲在自己房间内,不由地紧张起来,耳尖也跟着开始泛红,连忙道:“知道了娘,女儿这些天奔波有些累了,想早些休息,剩下事宜,咱们明日再说吧。”
习武之人格外敏锐,司马钰自然察觉到了她的紧张,心道,宁儿自幼与我并不亲近,如今她好不容易寻到情投意合的良人,以后人生圆满幸福,我何必因为这些世俗礼教去约束她呢?
想及此,她微微一笑:“好,宁儿,那娘去休息了,你也早些休息。你放心,你和扬儿的婚事,娘是极其满意的,娘也衷心希望你俩人和谐美满,白头偕老。”
“谢谢娘。”
楚馨宁亲自将她送出房门,看她穿越长廊,转过拐角,这才返回房间,关好房门。
周扬感知到动静,悄悄摸摸打开了箱盖,自己往外爬出。
“子抑,有没有闷到?”
听楚馨宁询问,周扬故意皱起眉,苦着脸:“有,差点喘不上气了呢。”
见他脸蛋红扑扑的,额头还出了层薄汗,确实像是闷坏了,楚馨宁心疼地取出手帕,细细为之拭汗。
“师姐,我不想你学女红。师娘要是教你,你就偷偷懒,别太认真学,好吗?”
楚馨宁疑惑道:“女子都要学这个,况且我学了,可以亲手为你缝制衣衫,难道你不喜欢么?”
周扬握住她双手,与之十指交叉,温柔摩挲,感受那玉指的柔润触感,柔声道:
“师姐,你的手,与我牵手就够了,哪能去做这些粗活,我一点点都不舍得,真的。”
“师娘的心意,我们不能违背,可是你也不能吃苦学女红,我已经有一身你亲手做的襕衫了,足够了。”
“到时候你就偷偷懒,千万别吃苦,好吗?”
听着这温柔关切的话语,还被他温柔宠溺的目光瞧着,楚馨宁觉得自己心都要化了,各种甜蜜滋味洋溢身心,两个人又不知不觉拥抱在了一起。
“子抑,方才娘说的话,你也都听见了,成亲之前,我们不能再这样了。”
周扬故作不解地道:“不能怎样啊?”
“哎哟……”腰上立刻被揪了一下,他鬼叫起来。
楚馨宁想要挣脱他怀抱,却被他搂的更紧。
“子抑。”声音骤然提高,语气也变得有些冷。
“师姐,我不管,昨日在汴梁城的街道上,你亲口答应过我了,以后日日都要伴着我,一时一刻都不能同我分开。”周扬将两条手臂缠住她的纤腰,死活不肯松开。
都已经要成亲了,这个时候还能要脸吗?当然不能。所以杨宫主死皮赖脸地搂着楚宫主,说什么都不松手。
“子抑,成亲前我们需得守礼,不然被长辈发现了,遭人口舌。于你我都不好。”
“师姐,你相信我的功夫吧,只要我小心一些,天下间,再无人能发现。”
“你又胡闹,不听我的话了。”
“师姐,我才出洞,才与你团聚,你真要赶我走么?”他双手拽住楚馨宁衣袖,瘪着嘴,耷拉着眉毛,可怜巴巴,委屈巴巴。
楚馨宁幽幽一叹,当即败下阵来,不过还是补充道:“今天,最后一晚,明日起,不许胡闹了。”
“嗯嗯嗯。”周扬头如捣蒜,先把好处捞到手再说,明晚再想办法。
当即喜滋滋将佳人搂着,看着她,嗅着她,缠在她怀里,相拥而眠。
……
次日,四位高层一起用早膳,周扬和楚馨宁陪同。
仇笑天果然重提议亲。
“晏华,晏华媳妇,扬儿和宁儿年纪都到了,你们当父母的,早些操心起来,我看两个月后就有良辰吉日,不如就此定下来,也好让两个娃娃安心。”
又吩咐周扬:“扬儿,大家都是江湖中人,爷爷也就不讲什么虚礼了,如今你正好趁着你掌门师伯在,请他为你保媒,将三书六礼准备妥当。可不要怠慢了我们宁儿。”
周扬欣然点头:“是,爷爷教训的极对,扬儿稍后便同掌门师伯商议此事,请爷爷和师傅师娘放心。”
司马钰笑道:“扬儿,你尽管去筹备婚事所需,接下来的时日,宁儿就陪着我,你也别惦记了。”
“是,师娘。”周扬心中不情愿,可对着未来岳母,却又不得不答应。
饭罢,司马钰喊走了楚馨宁,楚烨煜留下了周扬,神情肃然道:“扬儿,你师伯要留在此地处理武林城事宜,你带着其他弟子回山,沿途护送他们。”
周扬心道,师娘占去师姐,师傅又将我调走,师傅这是惩罚我呢,故意将我和师姐分开,可他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是。”
“若有拖延怠慢,按门规重罚!你可不要惫懒贪玩,不将师傅的话放在心上!”
楚烨煜语气严厉地说完,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负手走了。
周扬对自家师傅现在的态度摸不清楚,但是方才饭桌上仇笑天重提议亲时,楚烨煜也没有明确提出反对,那师傅这到底是同意呢还是不同意呢?想了一想,想不出所以然。
干脆去找吴阳平和钟南天商议提亲之事。将保媒之事全权交托与他们两人。
吴阳平本就当他是子侄,自然满口答应下来。
“扬儿,你且放心去办你的事,师伯这就同钟前辈一起寻个良辰吉日,带上聘书,去同你师傅师娘提亲去。”
钟南天笑呵呵道:“这三书六礼,想来你也不懂,就都交给老夫和你师伯来办理好了。”
“不过,这成亲的宅邸,你打算放在何处?”
“师伯,钟爷爷,晚辈正要同你二人商议,晚辈打算带人去扬州置办几处大宅,一处作为师傅师娘的府邸,楚府。一处作为我和师姐成亲的府邸,周府。”
“除此之外,晚辈还打算另外置办三处府邸,一处为武当办事处,作为师伯,师兄弟们来扬州的歇脚处,倘若我几位师兄愿意,师伯和师傅也准许的话,我想同师兄们相邻而居,做个伴儿。”
“第二处则是明教办事处,作为钟爷爷及明教兄弟的歇脚处,钟爷爷愿意的话,也来与晚辈做个邻居,您老知道,晚辈自幼乞丐出身,最是羡慕别人亲朋满座,所以还请钟爷爷笑纳。”
“第三处,是我那些丐帮兄弟的住处,他们已经成年了,也该成家立业,所以我另外置办一处宅子,大家相邻而居,既方便照应,又能互不打扰。”
钟南天欣慰道:“扬儿,你安排的甚为妥当,不过,你师傅师娘就只有你师姐一个女儿,你也没有亲人亲戚,何不同他们住在一起?”
“钟爷爷,晚辈早有此意呢,多准备的一处宅子,乃是为了娶亲之用,等我和师姐成亲后,我们便搬去与师傅师娘同住。对了,钟爷爷,晚辈想找你借个人,文海叔叔可有空,晚辈无亲无故没个人帮衬,有些事办起来诸多不便,我那些兄弟也都还小,须得有经验的叔伯帮忙牵头。”
钟南天捋着胡须,笑道:“你既然喊我一声爷爷,这些事我自然替你想好了,这次来我也带了他,你有什么需要采买的物事,尽可交托于他,我早已经叮嘱过了,他会用心办好的。”
周扬大喜,连忙道谢。吴阳平也笑着道:“扬儿,难为你小小年纪,思虑的如此周全,师伯焉有不应之理?不过师伯是无暇来此常住,你师兄们愿意的话,尽可留在这里,索性你师傅也在,可以时常指点教导他们。”
周扬招来廊下侯立多时的吴掌柜:“师伯,钟爷爷,三书六礼等手续,晚辈就交托于您们了,这位是吴掌柜,擅长采买,师伯和钟爷爷需要置办物事,采买礼品,调度银两,调遣人手,尽可以吩咐他去执行。”
一切安排妥当,周扬便同两人告辞。
赵无极在屋顶上远观良久,此时跳下来拦住他。
语气颇有不满:“小子,你空口白牙答应珠珠的事,是不是早就忘了?”
珠珠?周扬这才想起来,赵珠珠还在这总舵里,顿时不好意思起来,抱拳道:“赵前辈,是晚辈的过错,昨夜归来后同师傅议事,一时之间没有顾及得上,还请前辈海涵。”他昨夜回来时,星火卫便前来汇报,将眼下诸般事宜俱都详细汇报清楚,周扬也知道了赵无极是赵珠珠的家中长辈,乃是儒家的领袖人物。
赵无极轻哼了一声:“你自去找珠珠说个清楚,我同她在这里盘旋多日,家中早已等的急了,可是她惦记着你的承诺,不肯同我回去。”
原来是这样?周扬想起来答应赵珠珠的事,便告罪了一声,道别了赵无极,往赵珠珠住处而来。
走到拐角处,发现唐惊情在走廊下等着。
周扬暗自嘀咕一声,这些武林大佬都不回家,赖在自己这里白吃白喝算什么英雄好汉?
唐惊情见他走来,便道:“杨小子,赵无极可是个老狐狸,他们儒家最是虚伪,惯会口蜜腹剑,你可要小心,别上了他的当。”
赵无极什么也没说啊,唐夫人这是闹哪样?
“多谢前辈提点。”周扬抱拳行礼。
“杨小子,今日我找你,是有重要事问你,你同我孙女唐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长达数月,我孙女清白受损,闺誉蒙尘,你要如何待她?”
“今日你若不给个答复,休怪老身对你不客气!”
啊,不是吧?周扬傻眼地望着唐惊情,自己同唐焰什么也没发生啊,那只母老虎,不欺负自己就不错了,自己能怎么对她?
他知道唐惊情是唐门掌舵人,一身功力深厚,且最为擅长使毒和暗器,尤其是唐门的观音泪也在她身上,周扬虽然不怕她,可是这宅子里都是他在意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动手,免得殃及池鱼。
当即客客气气解释道:“唐前辈,晚辈同唐姑娘清清白白,虽则共处一室,但是晚辈始终以礼相待,未曾有丝毫逾矩,且当时洞中还有赵姑娘和柳姑娘同在,二人皆可作证,还请唐前辈明察。”
“同时,为了确保几位姑娘的清白不受牵累,关于此事,晚辈定会烂在心底,此生决不会传出一言半语。还请唐前辈放心。”
唐惊情恼怒地哼道:“她们都是姑娘家,便是你有什么轻薄之举,她们又怎么好意思诉之于口?”
“此事不管怎么说,都是因你而起,你堂堂武道学宫的宫主,丐帮的帮主,武当派的高徒,难道还要置身事外,做个胆小怕事毫无担当之人?”
唐惊情咄咄逼人,一上来就占据了道德高地,周扬无奈道:“唐前辈有话直说。”
唐惊情眼底闪过一抹了然的笑意,旋即敛色道:“此事说起来因你而起,你定然要负责,唐焰那丫头向来面薄,对你有意也不好意思说出来,没办法,我这个做奶奶的只好亲自出面,替她讨个姻缘。”
说着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瞧着周扬。
“杨小子,你可别辜负我孙女一片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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