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下旬,网综的分成打过来,唐棉又富有了一些,在家舒舒服服地待了几天。
这天下午,她接到了制片人的电话。
王铭宇最近被拉去一个视频网站的自制综艺当顾问,问唐棉愿不愿意合作,平时没事就在他身边学习,他抽不开身的时候,她就自己过去应付一阵。
这工作是碍于朋友情面接下的,王铭宇左右为难,高主任那边要帮他准备新节目,想来想去只有唐棉比较适合。
制片人这条路不好走,需要学的东西很多,有人愿意继续带她,唐棉没多犹豫就应下了。
随后悠哉而短暂的假期结束,她又过上了早出晚归的忙碌生活。
连续一个星期左右,唐棉早上七点出门,晚上七点以后回来,进门就去餐厅吃东西,之后上楼洗澡,爬上床倒头就睡。
贺烛如果回来晚一点,他们就一天也说不上一句话。
唐棉时间都被工作占满,没空多想其他,贺烛却是切切实实感受到了被忽略的滋味。
白天闲着没事,老婆也不在家,贺烛就被孔非拉出去喝酒。
他们找了个主题酒馆。
对面几个人聊得开心,贺烛心情不佳,一个人沉默着喝闷酒。
没一会儿,一个留着长卷发的美艳女人大胆地坐过来,雪白的胳膊支在玻璃桌面,红唇暧昧地上挑,柔声道:“帅哥,这里有人吗?”
贺烛仿若没听见,头也不抬。
曹攸见状,笑着提醒:“这位有家室了,不如考虑考虑我们?”
女人轻笑一声,似是看不上他们,也不想自讨没趣,起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贺烛那张脸冷得跟冰块似的,仍有人主动凑过来,孔非啧了一声,不怕死地调侃:“贺烛以后要是破产了,随便进个牛郎会所,靠脸就能东山再起。”
贺烛黑眸上抬,冷飕飕地瞟了他一眼。
孔非瞬时噤声。
曹攸胆子大,压低声音,语气极为欠揍地说:“你这没精打采的,看着像欲求不满啊,听兄弟一句劝,以你的姿色,完全可以试试色.诱……”
话未说完,贺烛毫不客气地踹了过去。
曹攸熟练地躲到一边,识相地没再继续开他玩笑。
他们又拉了一群人过来玩酒桌游戏,那边热热闹闹,贺烛却兀自陷入沉思,琢磨起曹攸刚刚那番玩笑话。
当天晚上。
唐棉下班比平时早了半个小时,她照例先去餐厅吃饭,而后上楼准备洗澡。
贺烛穿着常服,躺在卧室的沙发上玩手机,唐棉找出换洗衣服就进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床上的人不见了。
唐棉也没多想,头上盖着毛巾,边擦头发边去找吹风机,手指刚触到柜子,肩上忽地多了一道重量。
屋里温度适宜,她穿了件薄款的长袖睡衣,布料单薄,身后的人贴过来,能清楚地感受到他身上灼热的体温。
唐棉想回头,但身体被人禁锢住,动弹不得。
贺烛两条手臂环过她的脖颈,温热的胸膛贴在她背后,他随手扯下唐棉头上的毛巾,弯着脖子,脸埋在她颈窝处,轻声问:“明天还要早起?”
唐棉点头:“这个月都没什么假期。”
他又问:“等下有工作么?”
“没了,看会儿视频就睡觉。”唐棉身体动了动,试图挣脱他的手去拿吹风机。
贺烛放下手臂,先她一步将东西拿到手里,顺手又插上线,看样子是要帮她吹头发。
唐棉站在原地。
贺烛转过来,她才发觉他没换睡衣,上身穿着内搭用的黑衬衫,没挽袖子,前面的纽扣只系了下方三颗。
从胸口到锁骨的皮肤皆大大方方地敞着,衬衣下面线条分明的肌肉若隐若现地映入眼帘。
贺烛慢悠悠走过来,指尖挑起她肩上的发丝,一点一点帮她吹干,眼神缱绻,动作温柔至极。
雪松的味道若有似无地萦绕在两人之间。
后面的头发吹得差不多了,贺烛绕到她身前,正对着她。
这样一来,衬衣下的肌肉看得就更清楚了。
唐棉抿了抿嘴,犹豫着抬起手。
感觉到面前的人在碰自己的衣服,贺烛眼睫轻颤,唇边带起一点浅浅的弧度,他关掉吹风机,俯下身,顺势想亲她。
唐棉却往旁边躲了躲,手上动作不停。
她慢慢将他胸口的衣扣系好,认真地说:“夜里有点凉,你这样穿,睡觉会感冒的。”
“……”
唐棉顺手接过他手里的吹风机,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我有点困了,你去洗澡吧,我吹完头发就睡觉。”
“……”
备受冷待的日子还在继续。
又过了半个月。
某天晚上,唐棉拖着疲惫的躯体进家门,走到楼梯口,一个高大的身影忽地从侧方横插过来,挡在她面前。
贺烛双臂环胸,面色不善。
唐棉被迫站定,迷茫地看他:“怎么了?”
贺烛眼眸垂下来,语气透着点凉意:“自己算算,我们这个月总共见了几次。”
唐棉说:“每天都见啊。”
“是么,”贺烛咬了咬牙,“你是指晚上我一回家你就睡了,还是第二天我一睁眼你人就不见了这种见面?”
唐棉有点心虚,低下头,小声说:“今天跟你说过早安的。”
贺烛盯着她,似笑非笑道:“对,说完你就一边喊着快迟到了,一边头也不回地往外跑。”
“……”
这么一说。
她好像确实挺过分的。
两人面对面站着,空气一时有些安静。
贺烛目不转睛地看她,似乎在等一个让他满意的说法。
唐棉也不知道怎么办。
这份工作其实时间不长,最多持续一个月,赚的钱也少,但是学到的东西比以往都要多,于她而言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有时候在片场待着,想起贺烛心里也觉得空落落的,然而她整天在各个组之间跑动,学习团队的分工管理,连微信聊天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贺烛脸上阴沉沉的。
唐棉不敢看他。
过了半晌,她听到面前的人低不可闻地叹了一声,随后缓缓向旁边让步,似乎不打算再多说什么。
唐棉心里一紧,下意识拉住他。
贺烛回头。
“下个星期,”唐棉嗫嚅着说,“下星期就不忙了。”
“嗯,”贺烛声音不咸不淡的,“知道了。”
他转身上楼,唐棉轻抓着他的衣摆,跟他一道上去。
一路走到房间。
贺烛步伐不快,唐棉很容易就能跟上,也一直没松手。
到了浴室门口,前面的人停下脚步,微偏过头,淡道:“洗澡也要跟着?”
他们一块洗澡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唐棉觉得有必要维系一下夫妻感情。
于是,出人意料地小幅度点了点头。
贺烛顿了顿,在她头上用力揉了两下,然后自己进了浴室。
唐棉身形微滞,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心里有点慌。
贺烛好像真生气了。
唐棉低落地垂下脑袋,开始反思自己最近的行为。
这次的摄制组不在市中心,贺烛下班去接不方便,唐棉每天坐节目组的车回来,最近半个月,他们见面正经说上话的次数屈指可数。
已经记不起上次跟他一块吃饭是什么时候了。
唐棉咬着唇,默默思索挽救的办法。
过了半晌,她有了主意,找出手机,给王铭宇发了条消息。
……
贺烛洗完澡出来,唐棉这时已经躺在了床上,以为她跟以往一样提前睡着了,贺烛轻手轻脚地关掉灯,而后上床,也随着她的作息准备睡觉。
他脑袋刚沾到枕头,旁边的人就动了。
似乎是有意识的,唐棉躲在被窝里,缓慢地往这边挪动。
很快,两人的手就碰到了一起。
贺烛无奈了,想伸手抱她,唐棉却没停下,她翻了个身,胳膊从他腰侧横过去,接着整个人往上挪,面朝下趴在了他身上。
黑暗中,贺烛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他闭了闭眼,似乎在压抑什么。
唐棉无所察觉。
头一回主动做这种事,她有点害羞,幸好灯已经关了,看不见贺烛的表情,做起来更容易些。
唐棉双腿跨在他身体两侧,藏在衣服下方的两朵柔软贴着他的腰腹慢慢往上移动,直到鼻尖轻碰到他突起的喉结。
这地方脆弱又敏感。
唐棉咽了下口水,鬼迷心窍似的,微启唇瓣,舌尖探出来,轻柔地舔了一下那里。
一瞬间,空气中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
贺烛胸口起伏了两下,随后再也忍不住,将人按在身下,眼底压抑着狂风暴雨。
他哑着嗓子,恶声说:“亏我心疼你忙了一天,憋得难受也不想累着你,结果你就这么折磨我?”
唐棉没开口,眼睫扑闪着眨了眨。
两人靠得极近,她能清晰地察觉到贺烛呼出的气息,唐棉稍稍仰起脖子,摸索着吻上他的唇。
贺烛毫不犹豫地回吻她,动作带了一丝暴戾。
过了一阵,他停下来,重重呼出一口气,忍着欲念将双臂撑起来,无奈地说:“老实睡觉,你明早还要上班。”
“不上了。”
唐棉伸手勾住他的脖子,黑暗的环境很好地掩盖了她面上的潮红:“我刚才跟王制片请了假,明天休息。”
“我该陪我先生了。”
“……”
很快。
床上有了响动。
又一个不眠之夜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