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与张巡从巩县突围而出,回纥骑兵在身后紧追不舍。田乾真一马当先很快就退到了荥阳,江南的大部队却仍然没有脱离战线。
小白深知回纥骑兵机动性强,若是一直任由回纥骑兵追击,尹子奇的六千大军就白白牺牲了。
于是对张巡说道:“回纥势强,我方势弱,无忌建议兵分两路,明府自雍丘退往睢阳,无忌与尹将军自许昌退往襄阳。”
张巡点头:“正合我意!”
张巡又派出张二、武令珣等悍将断后。
自此,江南兵才退了出来。
小白回到襄阳清点人马,折了六七成,尤其是自己一手培养的知耻军,只剩下不到百骑。
站在襄阳城墙上,小白沉默不语。这时城外传来了一阵轰隆隆的马蹄声,正是鲁炅的追兵。
小白狠狠的说道:“来得正好!”
于是号令三军,亲自督战。将士们士气高涨,弓弩齐发。
襄阳城城高墙厚,三面都是崇山峻岭,鲁炅攻城无果只得引军退去。
洛阳的那场败仗都要把江南兵的气势打没了,此时扳回了一阵,小白又怎能善罢甘休?于是安排广四、木五领军冲出了襄阳城,追击鲁炅而去。
作为身经百战的名将,鲁炅预料到小白会有这么一手,派了一队精兵埋伏在襄阳城外的密林里。两方人马相遇又是一场恶斗。
兵不厌诈,小白早就安排尹子奇、周玄义带领五千步兵隐藏在在距离襄阳城外十里的郦道。此刻尹子奇与周玄义听到兵马交接的声响立马引军出击。
鲁炅未料到大军前方还有伏兵,在尹子奇、周玄义的冲击之下阵脚大乱。
这时小白又亲自带领了一班人马出城。面对江南三路大军的夹击鲁炅惊慌失措,又退回了襄阳城下。
江南兵在小白的指挥下一鼓作气,直取鲁炅中军。鲁炅急令左右将军突围,又被广四、木五截住,一人一刀结果了。
退路已绝,鲁炅只得领着大军往南而去。
江南兵人少,小白知道若不能一举击杀,自己就再也不能阻挡鲁炅逃跑的脚步了。于是亲自领着一百知耻军奔驰而出,在人堆里逢人便杀,生生杀到了鲁炅的中军。
危急时刻,鲁炅也只能弃车保帅,只带了几名亲兵突围而去,任由大部队四处奔逃。
杀人诛心是小白的惯用伎俩,此时又命令大军高声呼喊道:
“鲁炅,你忘记襄阳城外的尸骨了吗!”
一语激起鲁炅万千回忆,但此刻的鲁炅已然生不起一丝仇恨,脑子里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小白用一场出色的反击战挽回了军心,鲁炅则用一场大败丢失了名将该有的尊严。小白明白,鲁炅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然而变故总是在一瞬间。
十天之后,远在洪州的李璘发来了一道任命:
以韦子春充山南道节度使,尹子奇为节度副使,公孙无忌即刻回洪州元帅府。
韦子春不降反升令小白百思不解,小白知道自己应该是被人算计了。一路快马加鞭回到了洪州,迎接小白的却是李台卿。
二人再次重逢,都百感交集。
李台卿先开口道:“无忌向来可好?”
小白摇头不语。
李台卿笑了笑,说道:“恭喜无忌!”
小白诧异道:“不知台卿此言何意,无忌在前方打了败仗,又被永王撤了军权,喜在何处?”
李台卿说道:“非也,永王召你回来是有要事相商,你随我来便知!”
小白跟着李台卿一直到了滕王阁,李璘派出了心腹宦官侯师得前来迎接。
进入滕王阁二楼,李璘又亲自出来迎接,口中说道:“襄阳一战尽显大军神威,壮哉,壮哉!”
小白连忙说道:“永王错爱,败军之将何以言勇。”
李璘笑了笑就牵着小白的手走进了厅内,请小白入座,又将闲杂人等都清了出去,只留下了李台卿与小白二人。
小白正不解,却听李璘说道:“父皇病重我却因为军务繁忙而不能常伴左右,想到无忌是父皇眼前的红人,我就令人将你召了回来。特请你前往益州替我照看父皇!”
听到这话,小白已经明白,李隆基怕是不行了,李璘让自己去照看李隆基是假,替他去接管益州军政大权才是重点。怪道李台卿会恭喜自己。念及此处小白站了起来,说道:“愿替永王效力!”
李璘点了点头,亲自替小白倒了一杯酒,说道:“你我二人交于贫贱之际,你不负本王,本王定不负你!”
小白一口饮尽就退了出去。
看着远去的小白,李台卿说道:“永王放心,公孙无忌无二心。”
李璘点点头:“此事全赖台卿、子春之功!”
小白刚回到府上,李璘就派人送来了一些奇珍异宝。小白一概接收,又拿出银两打发了李璘的心腹。一切安顿下来,却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却是王长风到了。
小白迎了出去,说道:“王大哥来得正好,无忌有要事相商。”
王长风点了点头,就随着小白来到了公孙府的厅上。
“无忌你被人算计了!”王长风忽然说道。
小白从师宗处也得到了一些消息,于是笑着说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做好自己的份内事,自然就不怕他人的算计了。”
王长风说道:“话虽这么说,有些人可不会这么想。”
小白摇了摇头,说道:“周盛也不过是棋子,关键看下棋的人如何利用罢了。”
王长风说道:“台卿与韦子春孰轻孰重?”
小白顿时愣住了,好半晌才说道:“王妃!”
王长风也说道:“韦妃虽然为正妃,却没有生育。襄城王为永王长子,深得韦妃疼爱,又拜韦子春为师。永王称帝必立襄城王为太子。到那时台卿自保尚且难说,还能顾及你我?”
小白听这话就明白王长风的话与尹子奇的提议是一个道理,都是让自己早做打算。但小白想到李璘开明,又怎能让韦妃惑乱朝政。况且自己在朝中还有一个重量级的帮手。于是没有答复王长风的话。
王长风见小白半天没有答复,急着说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你到底是要推倒这堵危墙还是等待着危墙塌下来?”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二人谈论的话题只得终止,小白往外看时,正是重量级帮手崔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