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管当今凤国皇上内心究竟对太子是个什么想法,也不管众朝臣关起门来,在房中如何筹谋计算,如今这事算是彻底定下来了。
太子那边虽然宣布的太过匆忙,不过好在对于接待外国使臣的事情他一向驾轻就熟,所以也没有什么好慌张的。
只是最后在接待的规格上有了犹豫,不为别的,以前北狄也算是凤国的属国,所以按照属国的标准就可以了,可是如今两国情况却是不一样了。
不为别的,北狄怎么说也是赔罪而来的,再者阳王又曾经对凤国皇上有过那样的行为,那么如何在最开始的见面上震慑北狄同时又不失凤国气度,太子十分苦恼。
当然也不只是为了这一点,当然也有想要做好一件事情来再度讨好凤皇的打算。
不过这边太子喊了几个幕僚在府中为接待的事情争论不休,那边七皇子府却是一片祥和,暗喜从那一日以后便安心留在府中陪着晨月和晓翰两个孩子。
如今有了七皇子妃还有凤七泽的话,他已经不担心那些事情,退一万步说如果最后真的没有找到解药,也不过只是一死,人总会死,提前死罢了。
想明白一切的暗喜脸上的笑容让府中其他人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开心,也有不开心的,比如说杜云溪,那一日同凤七泽说起癞子和尚的事情以后,原本打算第二天再去巷道口瞧瞧。
能够打探一下白老头的口风当然最好。
谁知道等到第二天她到了以后,那地方却是人去楼空,一个人也没有,好不容易敲开了附近的一户的门,那人也是一问三不知。
事情到了这个样子,如果还不知道人家是故意躲着她的话,那杜云溪也就太傻了,没办法,只得一个人回来,只是这心里却终究有些困惑。
所以贼心不死的杜云溪又接连去了好几次,可是次次都是空荡荡的一片迎接她,杜云溪这才死心,平日里除了派人出去寻访名医以外就是安心等待蓝一卿那边的消息过来。
这不,闲来无事杜云溪在同凤七泽又讨论了一下有关于凤皇让太子当接待人选的目的以后,一个人起身去了后院花园,那里两个孩子正同暗喜玩的开心。
“娘亲,您怎么过来了,是来陪晨月一起玩的吗?”正处在中间的晨月一边躲避着沙包,目光却是十分敏锐的看到老远走过来的杜云溪。
一时间惊喜出声,沙包都不玩了,直接跑了过来。
“你这孩子玩就好好玩嘛,怎么能这样呢?”看到晨月扑过来,杜云溪温柔的抱入怀中,再回头看到暗喜和晓翰无奈的表情,再看地上的沙包。
忍不住对着打算继续撒娇的晨月,责备道。
“娘亲,晨月这不是看到娘亲开心嘛,那既然娘亲生气,那晨月就继续同哥哥还有暗喜一起玩了啊!”
晨月是个小机灵鬼,一听一骨碌从杜云溪的怀中爬了下来,一步一步朝着两人的方向走去,不过一会,沙包便在空气中翻飞起来。
望着两个孩子,杜云溪嘴角微微上扬,最后目光在走到一侧的暗喜的身上停了下来,片刻却又叹息一声,又看了一会这才悄悄转身离开。
只是刚走到花园的角门处,只见凤七泽满脸欣喜的快步走了进来。几乎是瞬间杜云溪直接开口问道。
“七泽,你这么开心,莫不是蓝一卿那边有消息过来了吗?”
猛然听到杜云溪的话,凤七泽脸上的笑意变得有些淡,微微摇头,看到凤七泽的举动,杜云溪微微一笑,却不见有多少的失落。
“无妨,那究竟是什么事情你如此开心?”
“其实也没事啊,只是如今孩子们也不小了,所以我就想着给他们再请几个师傅回来,如今老师已经到了,我这是去叫孩子呢。”凤七泽解释道。
怎么自己居然把这样的大事给忘了呢?听到凤七泽的话以后,杜云溪一脸的歉意的摇摇头,又问了凤七泽那老师的情况以后,这才说道。
“七泽,那你快去喊吧,别让师父久等了。”
闻言凤七泽表情颇有些诧异的看着杜云溪。“云溪,那你不过去吗?”
“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忙,你且先过去吧。”摇摇头,杜云溪缓缓说道。
“那好吧,如果云溪你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我说啊。”得到了杜云溪肯定的回答,凤七泽这才继续大步朝着花园里走去。
回头静静凝视着越来越远的背影,杜云溪转身出了角门。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今天是北狄使团进京的日子,凤皇特许恩准他们两个可以不去参加,自然凤七泽还有杜云溪乐的清闲,他们原本就不想去,只是明面上不去,暗地里她还是要去看一看的,毕竟如今北狄同凤国情势复杂,多了解一些没有坏处。
至于孩子老师的事情,杜云溪相信凤七泽一个人足以选择出最适合两个孩子的老师。
一个人悄无声息出了王府的大门,甚至也没有乘坐软轿,也没有带随从,一路便直奔着东大街的方向而去,而那里便是今日北狄使团经过的道路。
杜云溪到达的时候,使团刚刚过去,入目可见的是长长的尾巴,所以杜云溪只是看了一眼便将目光移开,静静地混在人群中听着下面的悄悄话。
“你们说这次皇上为什么让太子接待啊,不是说了太子失宠,这七皇子上位吗?”
一个身形臃肿的妇人伸手掖了一下包头的头巾,捅了一下旁边的婆子,低声嘀咕道。
“估计是皇上并没有改变主意吧,不是听说了前一阵皇上还对太子多加斥责,爱之深,责之切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
婆子眨了眨有些浑浊的眼珠子看了妇人一眼,脸上直接展开了得意的菊花。
“哎,皇家的事情真是不好说啊……”听完了婆子的话,妇人长长叹息一声,嘟囔了一句,转身离开了。
婆子没想到说完没得到一句夸赞,人还就这么走了,脸上一时挂不住,看着妇人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凤国民风开放,所以不管是男子还是妇人都可以讨论国家大事。
只是两人一直到离开都没有注意到身后静静伫立的女子,杜云溪没想到居然听了这么一耳朵,目光悠悠的忘了一眼散开的人群,打算就要回王府。
就在这时,“嘭!“的一声,身侧不远处的酒楼里弹出来了一个什么东西,因为度太快,所以杜云溪并未看清,等到看清那陈旧的衣角时,眼前一亮,杜云溪直接冲着东西蒲了过去。
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一个颇有些偏僻的墙角,杜云溪一脸得意斜靠在墙上,而地上则懒洋洋坐着一个光头,不!不对,应该说是一个和尚。
虽然一身百衲衣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但是终究还是他身份的标志,只是这和尚此刻却有些面容不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显然刚才吃亏不小。
只是即便这样。和尚脸上却没有半点颓然和怯弱,尤其是在看到眼前的女子以后。
“不知姑娘有什么事情呢?”和尚双手合十,一副出家人的坦然。
“癞子,你别跟我装了,快说吧,老头在哪儿?我有事情要找他?”癞子和尚一副不认识的样子,但是杜云溪此刻却没有想要同他玩游戏的意思,急声说道。
“王妃,你说你天天来抓和尚我做什么?和尚我只爱吃烧饼和肉,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您就放过和尚我吧。”
“你怎么知道我是王妃,是哪个老头告诉你的把。”
陡然听到癞子和尚居然一口道破自己的身份,杜云溪眼睛眯了起来,当初即便从牢房出来,癞子和尚的表现都说明了他并未猜到自己的身份。
可是几天不见,如今才一见面居然就直接称呼自己为王妃,除了那个脾气古怪的老头,杜云溪想不到其他的原因。
“王妃,您这话说的,如今七皇子殿下京城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和尚我知道您不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癞子和尚表情颇有些不以为意,一副死不承认的样子。
“癞子,我说了,我无意找你麻烦,如今我只想找到老头,我等着他去救人呢!癞子我知道你心眼不坏,帮帮我吧。”
看着癞子和尚一副油盐不进的无赖模样,杜云溪眼睛眨了眨,换了个口吻继续问道。
“王妃,即便你给和尚我戴高帽子也没用,老头有个规矩,只要是皇室中人他就一定不会救,所以你还是死心吧。”
癞子和尚打小穷困长大,平生最喜欢听的就是恭维的话,此刻听到杜云溪这样说,脸色也缓和了几分,看了杜云溪一眼,语气无奈。
说到底,杜云溪在他眼中印象不坏,更何况还是一个王妃,这样的人如果是他的话,他肯定会帮,可是问题是他不会解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