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原本就脸色一片惨白的高三立时哆嗦了一下,而守卫也是一愣,看了一下高三一眼以后,转过脸来,陪着笑脸继续问道,
“公公,不知道可是找高三有什么事情吗?”
小太监闻言眼皮子抬了抬,手指轻轻刮了一下鼻头,声音有些冷淡瞥了守卫一眼,反问道。“怎么。你就是高三?……”说话间,眸子一直盯着守卫看个不停。
“我哪儿能是呢,小人只是这里的一个守卫……”一听这话,守卫急忙摇摇头,随即嘿嘿一笑继续说道。“说起来我们都是看守这地牢的,从来同内宫扯不上关系,公公若是说个明白,咱们这心也能安定一些不是,还请公公谅解。”
“呵,扯不上关系,都能够让太子妃娘娘一眼看重,还说什么扯不上关系呢?原本公公我还以为你们这些人最是老实的,如今却没想到竟生了这样的花花肠子出来。”嘴角一抹冷笑,小太监看看守卫一眼,又瞧了瞧瘫软在地的高三一眼顿了顿继续说道。
“说起来也没什么事,不过是既然被娘娘收到身边了,那自然需要净身,所以杂家便是来带人去净身的。”一席话说完,小太监冰凉的眸子定在了高三身上,轻嗤一声道。
“高三,快起来吧,这净身的老师傅都已经在等着了,快随杂家去吧。”
话音落下,小太监缓缓朝着高三走去,似乎想要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只是才刚迈出去一步,高三蓦然睁大眼睛,直直瞪着小太监,凄厉的尖叫一声,又是一阵猛烈后退。
口中还喃喃自语道。“不不不!我才不去净身呢!我不去!我不去!你别来拉我!我不会去的!我要当个男人!我不去……”
听着高三的话,小太监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弧度,索性将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同另外一只手一起揣在了怀里,居高临下瞥了他一眼,凉凉开口说道。
“既然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这守卫日子虽然看似清苦,但是终究还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你说你好端端的去讨好太子妃娘娘做什么呢?”
“如今成了这样,你又不想去了,你这是不想要脑袋了吧!”说到这里,小太监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快起来吧,随杂家去吧,不然的话一会上头怪罪下来,不止是你只怕就连你身在宫外的家人也会一起受罚。”
“你啊自己个儿琢磨琢磨吧。”甩完这段话,小太监竟也不着急起来,悠悠的找了个墙角斜靠了上去,只是那盯着高三的眸子里却依旧冰凉的仿佛寒冬的冰块一般。
“高三,你还是去吧。”守卫回头瞧了小太监一眼,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走到高三面前蹲了下来,“如果不去的话,你的家人只怕也会受连累,你总不会想这样吧?”
高三自打进宫行事就有些张扬,最是喜欢巴结上头,虽说他看不上他,但是做事没有碍到他的地方,所以两人之间也算相安无事。
而如今看到高三成了这样,他这心里也着实有些不好受,但是就像小太监说的那样,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别的好办法了。
当然高三也可以拒绝小太监去求太子妃娘娘。但是太子妃何许人也,只怕这一求没求出恩典来,没准下场会比现在还要惨,所以这也是守卫没有跟高三提议去求太子妃的原因。
“可是我真的不想这样啊……”豆大的眼泪从高三的眼眶中滚落了下来,“我其实也不想当一个狗奴才的样子啊,可是我没办法啊,我家境贫苦,老娘卧病在床,还有一个妹子还小,我想着出人头地能够让家里过得好一点,我有错吗?……”
说完,高三直接抱着膝盖呜呜咽咽得哭了起来,听的守卫心头越心酸,却想不出合适的话来安慰,只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了,行了别哭了,都多大的人了,不就是不能当男人嘛!杂家如今不是男人了,不是也过的好好的嘛,至于哭成这个凄惨模样吗?”
看着抱头痛哭的高三,小太监的心也微微受到了触动,毕竟如果可以的话,谁又愿意净身去宫里当最为低贱的太监呢,扶着墙角,缓缓站起身来,边走边说道,语气也同之前的冰凉多了几分人情味。
闻声,原本哭泣不止的高三突然抬头,泪痕早已经将他的脸上挂满,高三没有去擦脸上的泪痕,而是眼睛直直盯着小太监,就仿佛看到了一个陌生人一样。
“怎么?还想反驳?”小太监原本最不喜欢别人提他不是男人,如今为了这个家伙自己提了出来,而男人看样子似乎还有些不领情,当下脸上便多了几分怒容,冷声道。
“不是,不是,公公误会了,我这兄弟可能是哭懵了,您别生气,小人再劝劝我这兄弟,小人多谢公公了。”守卫见状急忙陪着笑脸解释道。
“恩。”淡淡恩了一声,小太监瞥了高三一眼,径直将身子转了过去,目光悠长望着远处的屋顶的琉璃瓦,阳光下,琉璃瓦折射出五彩斑斓的颜色,煞是好看。
“高三……”看到小太监不再计较,守卫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就要去安抚高三。谁知道话刚出口,原本跌坐在地上的高三一骨碌爬了起来,看到这一幕,守卫的话直接卡在了喉咙,半天说不出话来。
只见高三起身以后并不说话,而是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三两步走到了小太监的身后,小太监听着声转身看去时,看到是高三还吓了一跳。“你这人怎么神出鬼没的?吓死杂家了!”
“小人刚才不懂事,还请公公谅解,如今时间也不早了,还请公公带路,小人这便随公公去净身。”
高三脸上泪痕不知何时已经抹去,露出一张俊朗的面容,而那萦绕在五官上的笑容却显得有些谦卑和恭敬。
听完高三的话小太监一直拍着胸脯的手不自觉顿在了空中,一双眸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他许久,似乎有些奇怪为何只是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