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沌沌地跟着众人做完早操,在班主任老周的监视下全班人马列队往校园外跑去。高三了,这是班主任的增加项目,说是为了高考前冲刺能有个健康的身体保障。
出了校门右拐,队伍沿着破旧的小县城马路慢步小跑,班长在前面喊着口号,队伍里叽叽喳喳挺热闹。
但是这些热闹与谭飞无关,他脑子里还在放着电影。
“哎,小心!”
身后传来紧急的提醒,谭飞猛地抬头,清早扫街的保洁车已经离身体只有半步距离,慌乱中下意识往旁边闪去。
左脚一点,右脚一搓,身体像被秋风吹了个飘,堪堪避过保洁车,绕到一边。
“耶?卧槽,乾坤大挪移啊!还以为你没睡醒。”后面的王学宾跟上脚步满是惊讶。
谭飞吓出一身冷汗,本以为会撞上,虽然尽力去闪避,他可没指望能躲过去,可身体莫名其妙就做出了超出寻常的反应,居然真让过去了,与此同时,脑海里闪现出几个陌生的动作,竟然是梦境中所掌握的一些技巧!
怎么回事?见鬼了?
谭飞下意识想再来一次,又怕别人看着怪异,强忍着疑惑,只是脑子里更迷茫了。
队伍绕了个圈回到学校,教学楼里已经吵吵嚷嚷的传出了早读声。进了教室谭飞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心里还没静下来,琢磨了一会儿,强行让自己抛却这些胡思乱想,拽出英语书开始背单词。
嘴里嘟囔着念了几个单词,合上书,脑子里一过,谭飞瞪大了眼睛,真出问题了!全都记得住!
再翻开,随便找一篇文章,默读了一遍,合上书,一个单词不错地背出来了!这真是邪门了,再翻开,一目十行,半分钟看完一篇,合上书,还是能记得住!
烫手一般把书往桌子上一丢,抬头望了望四周专心晨读的同学,没人发现自己的异常,这才悄悄摸出政治课本,一连看了十页,合上,脑子里想着刚才看过的英文,还是记得清清楚楚。试着把政治课本上的内容背诵了一遍,一个字都不差!
这下彻底呆住了。心里有那么一丝兴奋,但是更多的是慌乱,甚至恐惧,到底怎么了?
一个小时的早自习,他再也没心情读书,就这么傻愣傻愣地发呆,脑海里重复着梦境中的一些细节。
直到早自习下课,去吃完早饭,回到教室,他还是没回过神来。
早上两节数学课,眼睛盯着黑板,思绪却不知道飘哪里去了。数学老师自然是早发现了谭飞的异常,冷不丁把他叫起来上黑板上解题。
同桌胖墩戳了戳谭飞的腰,他这才清醒过来,幽幽郁郁地走到黑板前,望着平时最头疼的数学题,脑子里却飞速地梳理思路,没几秒钟,居然给他想出了解题思路,刷刷刷把解题过程写好,做贼似的回到位置上。
这下轮到数学老师发愣了,本想抓个典型,顺便再发一次彪的,没想到刻意出的一道难题居然这么轻松给解出来了,这还是那个谭飞么?难道巧了,正好他看过这道题?一定是这样。
“嗯,不错,这道题最简捷的思路就是这样子,上课……认真听还是会有进步的。”本来他想说上课要注意听讲的,话到嘴边改了说法。
“刚才讲到……哦,下面看这个题目。”
“厉害啊!”胖墩俯下身子对谭飞伸出大拇指,“我到现在还没看明白,你看过这个题?”
“呃,是……巧了。”谭飞心里发虚。
两节课,谭飞老老实实地听,不是想学东西,是怕数学老师再叫自己起来回答。
下课走的时候,数学老师看他的眼神明显不一样了,一副孺子可教的神色。
历史课,谭飞就没有再听老师讲,而是飞快地翻着书,飞快地记着书里的内容。经过两节课的思考挣扎,谭飞下定了结论,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而且肯定是与昨夜的头疼和梦境有关。无论如何,目前为止并没有坏的情况出现。
对于这次改变,权当是上天掉了一个馅饼,正好砸在自己的头上了,眼下不确定这个馅饼能吃几天,趁着脑袋好使,趁着这超强的记忆和思维能力,赶紧用,不然过期作废就可惜了。
于是他用了一节课的时间把高三要复习的基本历史课本翻了个遍,也记了个遍。这种感觉实在是超爽,特别是找了一套试题随便试了一下,除了理解分析的题目,凡是涉及死记硬背的,根本不会出错。
一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谭飞脸上还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谭飞今天咋了?一脸贼笑的样子,是不是捡钱了?老实交代!”宿舍几个人围着西食堂一张饭桌吃着水煮的大锅菜,秦强忍不住问。
“我看八成是看上哪个班的大姑娘了,正YY呢。”王默嘴里塞着馒头,拿筷子敲着不锈钢饭盒说。
“吃你的饭吧啊,小心噎死你。”
几个人吃着寡淡无味的菜,胡天海地瞎扯着淡,突然间远处东食堂打菜窗口那一下子乱了起来,闹哄哄的一片,本来挤在窗口抢菜的人跟退潮一样,呼啦啦散开了。
伴随着嘈杂的咒骂声,隐约有盘子摔在地上的声音。
“怎么回事?”秦强第一个发现了不对头。
谭飞也正在纳闷,脑子里突然冒出个念头,顺嘴就说了出来,“老鼠,菜盆子里发现了死老鼠。”
“啊?开什么玩笑,我这还在吃饭呢!“赵成瞪了谭飞一眼。
人群自那边散掉,涌向西食堂这边,孙继恒拎着个空饭盒走了过来,“恁娘,老子中午不吃了,恶心死我了,有人打菜打出死老鼠来,这些承包食堂的王八蛋都得拉出去枪毙!”
“真有老鼠!?呕,我艹,哎,谭飞你怎么知道的?”
谭飞也愣住了,一时没接上话。
“日啊,不会是你干的吧?”赵成眼睛瞪得跟牛眼一样大,看着谭飞。
“我有病啊!刚刚吵吵嚷嚷你没听见啊,耳朵里长驴毛了。”谭飞叫嚷着掩饰道。他可不是真听到了,而是脑海里冒出来的,昨夜的梦里,描述了自己的一生,其中有些事情印象特别清楚,其中就有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