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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楚聆直接打断了祁霖的话,“不用什么不用?不用担心?你都要被逼着辞官了还不用担心?!”
楚聆虽然在祁霖和刘穆之这种多年好友面前一向比较活泼直率,有什么就说什么了,可是他本人在骨子里还是相当冷静稳重的。这会儿楚聆的情绪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暴躁,语气也有些咄咄逼人,脸色非常差。
楚聆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祁霖:“……”
祁霖的面色仍旧温和,她低头喝了一口热茶,平静地开口询问:“今天朝廷上有谁说什么了吗?”
关于楚聆提到的这个问题,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可以说就在五年前祁霖上任丞相之后,朝廷上类似的声音就一直没有停歇过——太多人都在质疑祁霖的能力,觉得祁霖不配当丞相,应当尽早退位让贤。
这种事情祁霖这个不怎么在乎朝廷舆论的人都一清二楚,更别说楚聆这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人精了。再早几年楚聆还会对这些针对祁霖的质疑和贬低心里非常不约,但是见得多了听得多了也就慢慢懒得理会了。反正不管外界如何说道,祁霖这个当朝丞相的位子照样坐得稳稳当当。
所以,今天楚聆能为了这件事如此激动愤懑地来找祁霖,除了朝廷上发生了什么实质性会影响到祁霖仕途的大事,不可能再有别的原因了。
至于这个实质性会影响到祁霖仕途的大事究竟是什么,祁霖心中差不多也有了猜测。
果然,楚聆听了祁霖的话就是一声冷笑,然后回答了祁霖的问题:“以你的身份地位,除了皇帝陛下,还能有谁在明面上说什么?”
“白清桐!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楚聆看着祁霖还是那么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就来气,他一掌拍在面前的桌子上,拍得发出一声闷响,“是,我知道当初你才和璇玑公主成亲的时候,不论是你这个女丞相还是璇玑公主那位最受宠的帝后之女,你们两个人的风头都太盛了。你就不用说了,天下百姓公认的活菩萨,天下第一女官,政绩赫赫广受爱戴,不知道已经成为了多少;璇玑公主为国为民也是做了不少善事好事,而且之前公主殿下多次干涉朝政已经被不少皇子殿下注意到了。风头太盛于你们二人而言并非什么好事,你们需要收敛锋芒有意退避,这些我都能理解。”
“所以你们成亲之后,你一改官拜丞相之前的行事作风,变成了一味只求稳丝毫不求进,不仅再无建树甚至碌碌无为到了平庸鄙俗的程度,而璇玑公主也与朝堂之事彻底断绝了关系,几乎变成了丞相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妇人,你们妻妻两人的这些做法我都是很支持的,也很乐意看见这些做法为你们带来保护,让你们二人有了安稳妥当的生活。”
“可是白清桐!五年了,你自己数数,这都已经五年了啊!”楚聆又是一拍桌子,拍得手掌都红了,可他本人却像是半点都察觉不到疼痛似的,丝毫不在意,只是继续言辞激烈地控诉,“五年的时间还不够你把当初的风头避过去吗?!你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懒惰散漫习惯了就再也不想为君为国出力了吗?!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朝堂上你简直就像是凑数的,不论多大多小的事永远不见你有一言半语的话!种种政|务|要|事你一律都敷衍了事,之前还勉强能算是稳稳妥妥不出错,现在居然都各种小漏洞层出不穷了!一到下朝的时候你跑得比谁都快,一到休沐空闲之时你就只会跟璇玑公主去玩闹!”
“白清桐!你到底还记不记得你是本朝的丞相?!你就这么得过且过地混着日子丝毫不思进取吗?!君|主|朝|堂你不管,黎民苍生你也不顾?!当初那个锐意进取慈悲济世的活菩萨,现在就只剩下一滩烂泥了你知不知道?!”
楚聆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双眼全都红了,里面尽是望之有些触目惊心的血丝。
他瞪眼横眉,用一种近乎凶狠的眼神死死盯着祁霖,仿佛是想要把祁霖的脑袋撬开,仔仔细细看一看里面如今究竟都装着些什么。
又愤慨,又痛惜。
祁霖:“……”
楚聆这次生气,程度比她设想得还要严重得多。
也是,就算再怎么与她聊得来,楚聆也是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心中的忠|君|爱|国、胸怀天下思想根深蒂固。这些思想足以称得上是楚聆的理想信念,并且楚聆早就把祁霖归为了自己人,是自己志同道合的好友知己,现在祁霖的这些做法,却全都是违背这些理想信念的,在楚聆眼里,可以说是与背叛无异了。
楚聆是真的无法接受,祁霖这样明明完全有能力成为千古名臣的人,怎么就能因为一些现今早就无关痛痒的流|言|蜚|语和中伤打击,而自暴自弃到了如斯地步!
祁霖为自己的疏忽叹了一口气,她一开始在楚聆面前表现得那么轻松甚至还有些说笑的心思,本意是想让楚聆也别太在意,可现在事实证明,她适得其反了。
祁霖看了一眼楚聆那已经拍桌子拍得彻底红肿的手掌,敛去了脸上最后一丝笑意,扭头朝一旁的惊蛰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去拿点药。
惊蛰点了下头便行礼退下,而祁霖的面孔也换上了一副相当严肃的神色,她抬眼看向楚聆,语气郑重:“我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幅样子,并非因为楚兄所言。”
楚聆愣了一下。
祁霖的语气又恢复了一贯的平静和和:“楚兄,你也应当知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而这天下并非无穷无尽,这天下之利,也总是有定数的。”祁霖的手慢慢摩挲着茶杯,“既然如此,若一个人得到的利多了,其他人所能够得到的利自然就会少。如果将天下人按照身世地位从低到高如同盖楼建塔一般排列起来,那么,越是身处低层的人能够得到的利范围就越狭窄,越是身处高层的人能够得到的利的范围就越宽广。”
“自然,天地万物总会有所变化,这楼和塔每一层的人也会变化流动,低层的可以爬上去到高层,高层的也一样可以掉下来到低层。而当一个低层的人想要爬上高层,则必然引起本来身居高层之人的排斥,毕竟新来者是要与他们抢夺利的,利却并非源源不断,而是有一个定数。可以说,原来居于低层的人往上爬的层数越高,所受到的来自原本高层之人的忌惮、排挤、乃至陷害就会越发严重。尤其是这个原来居于低层的人不仅往上爬的层数多,而且往上爬的速度还非常之快,最后哪怕是离最顶层之人,距离也不剩下多少了。”
“那么,楚兄,你告诉我,“这个时候那位身居最顶层之人,会如何看待这位原来居于低层的人,又会如何对待这位原来居于低层的人呢?”
楚聆的瞳孔在一瞬间猛地缩小。
白清桐说这话的意思是……?!
楚聆绝对算得上是个聪明人,祁霖都已经暗示到了这个份上了,他不会听不明白。
只是,他一时半会儿还不想明白。
祁霖笑了笑:“没错,这位原来居于低层的人早就已经惹得身居最顶层之人极为不满了,不说原来居于低层的人再稍稍往上爬一丝半毫的距离,就连原来居于低层的人维持着她如今所在的位置,都让身居最顶层之人恨不得除之后快了。”
“因此,与其等到身居最顶层之人失去了最后一丝耐性,真正开始对她实施雷霆手段,这位原来居于低层的人还不如自己主动往下掉,好求得,性命无忧。”
楚聆被祁霖最后慢悠悠说出来的四个字“性命无忧”震得浑身一抖。
“白、白清桐……”楚聆盯着祁霖的眼睛里面尽是难以置信和惊愕茫然,“你是说……你……”
这个时候,刚才去拿药的惊蛰也回来了,她把这些外用药恭恭敬敬地放到了祁霖和楚聆之间的桌子上。
祁霖指着那些药就准备让楚聆先处理一下手上的伤口,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先接到了匆匆赶过来的下人的禀报:“主人!公主殿下回来了!”
祁霖和楚聆听完都是愣了一下,祁霖马上扭头用眼神问了下惊蛰来确认,惊蛰点了点头,用眼神回答祁霖:“宿主大大,现在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公主殿下她准时回来了!”
祁霖:“……”
好吧,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一转眼一两个小时就没了。
“惊蛰,让厨房可以动作了。”祁霖对惊蛰吩咐了一声。
之前祁霖让厨房准备了璇玑公主爱吃的菜,现在既然璇玑公主都回家了,那也就可以上桌摆盘了,免得万一饿着了公主殿下。
惊蛰此刻已经探测到了璇玑公主快步就朝着花厅这个方向走来,看公主殿下那个迈步的频率就知道公主殿下这会儿肯定有不小的情绪,不管是哪一种情绪,惊蛰这些年的生存经验都告诉她总之赶紧先撤就对了!
不然一会儿公主殿下来了恐怕又要看她不顺眼找茬qaq!
于是惊蛰马上领命退下,祁霖刚扭回头准备和楚聆说话,冷不丁视野里面就出现了一抹艳丽的红色。
这红色祁霖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她有些意外地看过去,在花厅外一片茫茫雪色之中,璇玑公主那一身红裙红袄如同她的五官一般,明艳得举世无双。
而在这张明艳无双的面孔上,祁霖看到的,却是满满的委屈、愤怒、以及痛苦。
祁霖:“……”
祁霖想都没想,直接冲出了花厅,就在还飘洒着鹅毛大雪的院子里,紧紧拥抱住了她的公主殿下。
楚聆:“……”
刚才祁霖话里的信息量委实太过庞大了些,震得楚聆一时间无法正常思考,只能下意识地跟着祁霖。所以当祁霖看向璇玑公主再到之后跑过去拥抱,楚聆都是有点呆呆地目光追随着祁霖。
然后,就这么突然而然地,被喂了一大嘴狗粮。
楚聆一脸不忍直视地默默把头扭了回来。
虽然祁霖和璇玑公主之间发的狗粮他这些年已经吃了很多无比熟悉这个味道了,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不喜欢这个味道啊!
在雪地里,祁霖抱着璇玑公主,感受着璇玑公主浑身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抖,在没人看到的地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皇帝陛下诶,您老今天在朝廷上趁着我休沐,究竟是说了些什么还是干了些什么?怎么搞得先是老楚跑过来义愤填膺,又是我媳妇儿回来了委屈难受?!
嗯,没错,这事儿肯定是皇帝陛下搞出来的,祁霖很确定。
祁霖极尽温柔地用手拍了拍自家媳妇儿的背部和后脑勺,微微低下头在自家媳妇儿的脸颊和颈窝里蹭了蹭:“殿下,没事,没事的。”
在祁霖这样温暖又熟悉的怀抱里,听着祁霖温声软语的安慰,璇玑公主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她用发着抖的双手紧紧抱着祁霖,带着哭腔喊了出来:“清桐——”
声音很低很哑,像是压抑着太过浓厚的情绪,连如何发泄都不知道。
璇玑公主是真的不明白,到底是因为为什么,她最敬爱的父皇,非要对她最爱的妻子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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