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地擦干净了脸上的泪水,苏云深扯下了套在身上的衣服,看着周围人山人海。
若是苏琢真的活着,而魏迟彻却是故意隐瞒自己,显然是不想让自己发现。
所幸自己对此地颇为熟悉,到时候寻个时间,在来查探一番便是。
找了一辆小巧的马车,径直先回到了王府中去。
回到府中的时候还不过午后,苏云深回到山月阁内,看那山水依旧,有些失魂落魄。
“苏大夫,你可回来了!”茴夏正在庭院中浇花,见苏云深走来,扔下了手中的铜壶,冲上前去,“大夫去了哪里?”
“茴夏,你知道王府的那场大火吗?”
苏云深紧紧抿唇,素白的唇角带着几分病态,紧盯着茴夏,忽然像是抓住了希望一般,一把紧紧抓住茴夏的肩头。
茴夏吓了一跳,眼珠一转,吓得有些结巴。
“大火……苏大夫说的是几个月前王府走水的事情吗?”茴夏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苏云深的脸色,只觉得她今日有些奇怪。
苏云深颔首,露出了欣喜的神色,漆黑的眼眸闪烁点点期望,“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些人呢?后来事情如何处理的?是不是也有救人出来?”
她问了一连串的问题,让茴夏有些懵,她摆摆手,焦急地打断了苏云深的话头,“大夫!奴婢是……之后才来王府的,这个事情只是听到有些姐姐们说起来罢了,只说那天的大火熊熊,听说……那会儿里头还有两个人。”
苏云深一顿,听茴夏这样说,回过神来。
看着茴夏惊恐的神色,微微地松开了手。
长叹一口气,是自己今日太过着急了。
她一直以为苏琢在那日的大火之中丧命,可今日在放见看到那个白衣少年,那说话的言语……世上真的有声音这么相似的两个人吗?
“奴婢去给大夫拿点心来。”
见苏云深松开了手,茴夏如获大赦,不等苏云深说什么,就抹了一把冷汗,赶忙跑走了。
前脚刚刚走出山月阁,后脚就遇上了刚回来的景风。
“这么慌慌张张的,怎么了?”景风挑眉,以为苏云又是出了什么事儿,拦住了她的去路。
茴夏心有余悸,捂着胸口,摇了摇头,“吓死我了,苏大夫方才像是疯了一般。”
“苏大夫的病还没有好?”景风一愣,倒是回想起这两天苏云深天天买药熬药,魏迟彻为此还问起了几回。
“苏大夫问起了几个月前走水的事情。”茴夏道。
景风的脸色骤变,瞬间冷下了脸色,横眉倒竖,严肃道,“那你怎么说?”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就随口应付了两句过去。”茴夏双手一摊,又被景风这忽然严肃的神情给吓到了。
景风颔首,压低了声音,“记着,别再说这件事情了,若要再说走水,你就说什么也不知道就是。”
茴夏不明所以,倒也不知道那日走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茫然地点点头。
景风颔首,匆匆就离开了。
茴夏回到山月阁内,见苏云深还坐在石凳上发呆,看着假山上飘摇的芙蓉花,低声不知说什么。
当闻言魏迟彻已经回来之后,苏云深心中一动。
她猛地站起身来,打定了主意要去一问究竟。
定了定心中的心神,苏云深特意换了一身衣服,洗去了脸上的泪痕,等到面色恢复从前之后,才朝着玄晖阁过去。
玄晖阁门外,又看景风还守在门口。
见苏云深走来,他脸色忽然有些复杂,“苏大夫怎么来了?”
“我要见王爷。”苏云深沉,声音坚定而冷峻,眉头紧锁,还不等景风回答,就要走进去。
景风赶忙伸手拦住了苏云深的去路,“大夫,等属下去回话。”
“不必了,我直接进去就是了!”苏云深回过头,神情焦虑,唯恐魏迟彻不见他,又要朝着里面冲进去。
“大夫留步!”
景风吓了一跳,想要上前去拦住,却见魏迟彻已经掀开了门帘,垂帘看着一头冲进来的苏云深,不偏不倚,撞进了他的胸前。
他一顿,皱起眉头来,有些不满她的莽撞,“做什么?”
苏云深飞快地抬起头来,对上魏迟彻那双冷淡的眼眸,就像一盆冷水一般,熄灭了心头的烈火。
她停住了脚步,冷静下来,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怎么开口。
“怎么,急急忙忙的要来见本王,又不说话了?”看苏云深不说话,魏迟彻微微挑眉,挥了挥手示意景风离开,悠然地走到椅子上坐下,抬眼静看苏云深。
他见苏云深神色张惶,像是再纠结什么事情,半晌说不出话来。
微微眯眼,手中把玩着玉扇,轻轻展开又合拢,来回三两次,也不见苏云深开口。
“今天……听说你今天出去了?”半晌,才听苏云深支支吾吾地开了口,“我……我今天熬药的时候,路过玄晖阁里,好像没有看到你。”
“就这些?”魏迟彻轻笑,别过头去,微微颔首,“本王是出去了,你这是在等本王?”
“我路过一个地方,那房子破碎,地上还黑漆漆的,倒是有些熟悉,你还记得是什么地方吗?”苏云深犹豫了一会,眼珠飘忽不定,低声开口。
魏迟彻面色冷凝,双手打开了玉扇,刷拉一声清响,打断了苏云深的话。
“若是你有什么事情,直说便是,本王最不喜欢旁人旁敲侧击的。”
苏云深心中一动,望着魏迟彻,却总觉得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心中一动,索性也就横下心来,“我问你,那日大火,琢儿到底在什么地方?他是不是……是不是真的死了,还是活着!”
说罢,猛地拍着桌子,凑上前去死死盯着魏迟彻,“若是你不想让我见到他,也请你告诉我,琢儿是不是还活着!”
她从什么地方听到这个消息?
魏迟彻凌冽了神色,想到景风回来的时候和自己说的事情,这么些时日她不闻不问,反倒是这个时候竟然忽然想起这事情来。
微微坐直了身子,魏迟彻别过头去,似是在思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