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说。”魏迟彻挑眉,知道她的伎俩,自然是不中计,手中的帕子略略擦了擦嘴角,见苏云深还在犹犹豫豫的模样,又道,“若是不说,本王还有事情,先行离开。”
“我今天收了一封信件!”见状,苏云深终于叹了一口气,只能把事情全盘托出,赶忙拦住了魏迟彻的动作,“就是……宫里面的信件。”
“你若要去寒霜谷内,便去吧。”魏迟彻瞥眼见她吞吞吐吐的样子,直截了当地开了口。
苏云深一怔,话都还没有说出口,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得到了应允?
这一切未免也太过顺利了?
她挠挠头,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就像是听错了似的,张大了嘴巴还想说什么,又看魏迟彻道,“怎么?你收到了信件是王府侍卫送去的,难不成你以为本王不知道这事情吗?”
“既然知道,方才为何还和我打哈哈呢?”苏云深心中一动,想到自己刚刚铆足了劲儿地骗人,只怕是魏迟彻的心中早已就已经嘲笑许久了吧。
“不过,你若是要去,本王也要一同去。”忽而,听得魏迟彻悠然的声音传来。
“我不要!”苏云深瞪眼,心中一惊,一想到魏迟彻要去寒霜谷,必定是没什么好事情。
谁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要趁着这个时候一举端了寒霜谷呢?
说罢,回过头去,双手环抱着,气哄哄地瞪着魏迟彻,“你不能去寒霜谷。”
“那你也不能去。”魏迟彻却嗤嗤一笑,似是料定了苏云深的软肋,“苏琢若是没有本王的应允,想来也不会离开王府一步吧?”
回想起当初魏迟彻离开王府的时候,好说歹说,无论如何,苏琢都不愿离开,没想到事到如今,他竟还用这个法子来威胁。
一时之间,苏云深气急不已,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我师父可最不喜欢外人去寒霜谷内。”
“苏琢不是外人吗?”魏迟彻唇舌反击道。
“他才不是!”
“好啊,那既然如此,就都别去了。”魏迟彻冷声道,没想到苏云深竟然如此直截了当的将自己当成了“外人”,心中没来由的有些怒意,直言道。
苏云深拧巴着眉头,气的涨红了脸蛋,看魏迟彻优哉游哉的样子,沉吟片刻后,才干巴巴道,“罢了,我去问问师父。”
说罢便恼恨地离开了。
“王爷,属下听闻寒霜谷内多得是毒蛇毒药,您这一趟去,恐怕不太安全。”
景风低声说道,方才听魏迟彻这样说也有些纳罕。
魏迟彻冷哼一笑,翻了翻眼皮子,继而又端起了筷子,“本王自有安排。”
苏云深气哄哄的回到山月阁内,一想到魏迟彻方才如此“无赖”的作为,气的牙痒痒,早知如此,就应该早点离开王府,何必呆在这里,现如今回一趟寒霜谷内都要看人脸色!
话虽如此,她还是忐忑不安地给白辞写了一封信,知道白辞最是不喜欢外人闯入寒霜谷内,不过好在信件送出去没有多久,就收到了回信。
听得魏迟彻要前来,他倒是没有多少的异议,如此一来才让苏云深松了一口气,忙着收拾东西前往谷内。
“姐姐有什么好事情这么高兴?”苏琢好奇不已,见苏云深忽然见就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
苏云深起身,一把紧紧搂着他,笑道,“琢儿,我带你去见姐姐的师父,只要有他在,就能让你回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什么师父,在何处?是在寒霜谷吗?”苏琢却忽然像是被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紧张地捏紧了小拳头,望着苏云深,“可是魏哥哥说,那是个很可怕的地方。”
原来如此!魏迟彻就是这样恐吓苏琢,让他不敢跟着自己回到寒霜谷去的!
苏云深连连冷笑,一时之间,气的说不出话来,看着苏琢有些犹豫的神情,赶忙道,“你别担心,不会的,那是姐姐师父的家,我的师父是一个很厉害的大夫,能够让你回想起以前的事情来!”
“那……魏哥哥会一同去吗?”苏琢听得此话,去还是担心不已地问道,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苏云深,“上次魏哥哥说,只能是他陪着去,我才能去那个地方。”
苏云深的心头暗骂了一声,但凡有机会,一定要在寒霜谷里头找几条毒蛇扔给他。
虽然她气得懊恼,但是面色上却还是一脸的温和,义正言辞道,“别担心,会的,他也会一同过去,所以不要担心了。”
这个孩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忆?
可恨的魏迟彻,如此欺负一个心智不过几岁的孩子!
前往寒霜谷的早上,天还没亮,苏云深就已经起来,就像是故意一般的,站在玄晖阁的门口大声喊叫,紧盯着那黑漆漆的房间,“要是再不走,我就先离开了!都这个时候了,到了寒霜谷,只怕是都要天黑了!”
接连喊了几声,都没有听到回应,倒是让她有些纳罕。
不过她心中倒也有几分庆幸,若是魏迟彻今日没起来,她带着苏琢离开,他也怪不到自己头上。
“苏大夫,您怎么在这里?”景风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有些纳罕地看着苏云深,他已经穿戴齐整,像是早已经起来了。
苏云深猛地回过头去,上下看着景风,心中一动,“你来做什么?魏迟彻呢?”
“王爷早已经在等候出发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苏大夫。”
景风神色认真,看起来并不像是开玩笑。
苏云深倏地红了脸,想到自己方才如同一个傻子一般的在玄晖阁门口大喊大叫,只怕是周围的侍卫看了心中都要笑坏了。
咬咬牙,她深吸一口气,压下了有些扭曲的神色,跟着景风一步一步地朝着前门走去。
正门口前,正停放着魏迟彻的马车,看起来像是已经等候多时了,就连苏琢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车上,彼时天色尚早,他依靠在魏迟彻的肩头就如此睡去,手却还紧紧攥着魏迟彻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