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深心中暗暗一惊,没想到魏迟彻竟然会为了自己出气,抬起头来看着他高大笔挺的背影,一时之间,心中思绪翻涌。
虽然有侍卫拦着,可是毕竟围观的人越发的多了,魏迟彻怕苏云深和苏琢二人被人发觉一二,不愿同夏芸儿多说,令人拦着他们父女二人,就独自一人带着苏云深和苏琢离开了。
夏芸儿眼巴巴地看着魏迟彻越走越远的背影,竟然无法靠近,一时之间,几乎头痛欲裂。
这哪里和往昔一样?往昔站在他身边的人应该是自己,而不是那个下贱的苏云深!
苏云深有些讶异,看着魏迟彻直接撂下了二人离开,纳罕不已,一直被苏琢拉扯着离开,才缓缓走到了马车停留的地方。
“姐姐,快上车吧,等会儿站久了就腿痛了。”苏琢兴奋地说道,见夏芸儿没有跟过来,心中欢喜不已。
魏迟彻已经从另一侧上了马车,坐在对侧,面色淡然,看不出喜怒。
苏云深的眼神忽闪,有些犹犹豫豫的坐上了马车,轻咳一声,还没有回过神来,就看马车已经匆匆的离开了,丝毫没有停留等待。
“你就这样走了?”半晌,苏云深低声问道,有些紧张局促。
魏迟彻睨眼看着她这番小心翼翼的样子的,倒是觉得好笑,“怎么?你这样问,是觉得心中过意不去?”
“我不过就是问问罢了,谁觉得过意不去,那夏芸儿矫揉造作的样子,也就只有你觉得可爱吧!”苏云深轻哼一声,极为不悦地说道,一想到这件事情,更是气愤,一扫方才犹豫的神色,坐直了身子,拔高了声音,“总归我就是这样教训她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魏迟彻呵笑,觉得她这番虚张声势的样子很是有趣,敲打着桌面,并未说话。
苏云深沉默了半盏茶后,才睨眼,似是想到了什么,却忽然放低了声音,有些不好意思道,“只是方才看你站在我面前,替我出头……我竟然想到……想到了当年在驯马场的时候,我被人欺负,你也是这样站在我面前。”
说起往昔的事情,总是让人觉得有些尴尬。
魏迟彻翻了翻眼皮,狭长的睫毛上闪烁着几分外头的余光,不动声色地轻叹了一口气,轻咳一声没有回答。
苏云深顿了顿,只想着说起过往的事情只会更让二人觉得尴尬,早知如此,便不多说此话,只能懊恼的侧过身子去,捏紧了拳头,“罢了罢了,你肯定都忘了吧,你贵人多忘事,怎么会记得这样的边边角角。”
“本王记得,你自小嚣张,倒也难得能有被欺负的眼红的时候。”魏迟彻淡淡然道,言语之中,竟然有几分笑意。
苏云深怔楞地回过头去,望着他轻笑的脸,那一张好看的脸照耀着几分光辉,狭长的眼眸之中,带着几分温和。
这般模样,熟悉而又陌生,一时之间,却让苏云深不知该说什么好,低垂下头来,不好意思地摩挲着自己的手。
几个人回到了彻王府内,也算是相安无事。
苏云深脑中轰鸣,一路就跑回了山月阁内。
不知为何,方才望着魏迟彻,竟陡然觉得心跳加速了几分,她红了脸,还以为是自己生了病,可是回到山月阁给自己望闻问切了一番,却也并没有什么事情。
沉吟片刻后,脑中闪过一丝惶恐的念头,赶忙揉了揉额头,想要放松自己紧绷的脑袋。
“苏小姐,你怎么这样脸红了,可是害羞?”茴夏走上前,颇为讶异地看着苏云深,眨了眨眼,又笑了,“这样可这是好看。”
“我没有,我想我是病了。”苏云深摆摆手,低声说道,闭了闭眼,又陡然想到了魏迟彻那不由自主的笑意,倒吸一口凉气,猛地瞪圆了眼,拍打着自己的脑袋,“不是不是,不能再多想了,真是疯了,真是疯了!”
她这一番作为,反倒是让人看不明白了,茴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赶忙上前拦着她,却正好,见梨冬从门外恹恹的回来。
“怎么了?一回来就这样的表情?”茴夏莫名,鲜少看见梨冬露出如此的神色。
梨冬轻叹一声,摆了摆手,将手中的东西端上来,“没什么,方才在库房拿炭火的时候,被训斥了。”
“好端端的,谁敢训斥你啊?”茴夏大吃一惊,走上前来,“你可是宫里回来的侍女,谁敢这样对付你?”
梨冬抿唇,倒是并不因为自己是从宫里出来的而觉得高傲,摆摆手,苦笑道,“估计是着急要吧,是花月院的侍女。”
“真是疯了,花月院的炭火什么时候不够呢?我前几日还看着抬了好几桶回去呢!”茴夏莫名其妙,皱起眉头来,有些不悦。
“听闻是芸儿小姐病了。”
“病了?”
二人异口同声的纳罕道,苏云深眼珠一转,就想到落水之后,夏芸儿还是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怎么回到了彻王府就病了?
“病了?活该。”苏云深嗤嗤一笑,翻了个白眼,不以为意。
茴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看苏云深露出如此表情,自己也就撇撇嘴,“罢了,花月院的人都是大脾气,不知为何很是高傲,我们还是不要和他们吵起来吧。”
“怕什么,不过就是一群仗势欺人的东西。”苏云深冷哼一声,并不畏惧夏芸儿。
不过若是夏芸儿病了,这一遭,估计又要闹腾许久吧。
入夜之后,她走出山月阁散步,竟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玄晖阁内。
侍卫站在门口两侧,见苏云深走来,倒也没有阻拦,竟然顺手的就将门给推开了。
这两日苏云深在王府之中的地位,他们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哪里还敢得罪。
苏云深倒是受宠若惊,不过门开起来,本来只想着绕开,却不知不觉,又走到了里面去。
里头的风声轻微,带动着周围的花草,当中隐隐约约有脚步声走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