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库房外的牌匾,秦珩心里沉默……
可以啊,
这很洗剑宗!
武者目光没有在这些先天难得一见的宝丹上停留,他目光从左到右,终于在最右边的货架发现了他要找的灵药——洗剑丹!
只见一枚枚灰色的药丸被装在一只只白玉瓶内,上面不知是不是缺心眼,光明正大,上书‘秘传洗剑丹’五个大字。
看着眼前多达上百瓶的洗剑丹,秦珩心里沉思自己要盗走多少。
据江湖传言,洗剑丹身为洗剑宗炼体灵药,多是在弟子炼体百余天时,会由宗门师长赐下一枚,用以突破后天屏障。
‘金尘散’
‘林玉香’
……
也没有多犹豫,秦珩指尖闪过一道赤色神光,一道真气被他弹出,就见阁楼楼梯门口上的金锁,应声而碎。
一震衣袖,劲风吹开老松木制成的门,秦珩几个闪身,便踏着楼梯出现在二楼。
只见这库房布置也是清晰明了,第一层靠外的多是些不入流的手脚功夫,而随着步伐缓缓入内,渐渐涌现后天境的功法武学。
秦珩看着走到底,眼见出现的木质楼梯,心里明了……
全是被他洗剑宗弟子吓的,这能怪他反应过激嘛?!
想来这偌大的、位列吴国四大势力的洗剑宗,也不会怪罪他这小小的无心之失……吧?
小心的避开地上躺尸的鹰钩鼻老者,瞧见身边书架上有不少典籍受剑招影响,无火自燃,秦珩心里罕见的有些心虚。
一楼的多是些基础,无关紧要之物,那其余宝物,想来应该都在楼上了吧。
这二楼总算不像一楼的小家子气,出现了一些奇珍异宝。
‘赤熊凝血丸’
秦珩目光没有在墙角那只陈列先天武学的书架前停留,径直越过它,来到另一个陈列了诸多瓶瓶罐罐的架子前。
‘先天破障丹’
心里默默点头,秦珩袖间一震,一道真气化作劲风,掐灭了周遭书架还未黯淡的火星。
毕竟他真的只是来盗丹的,毁典籍什么的,不是初衷。
而其效力温和,号称七枚便可使一届凡俗,毫无瓶颈的突破后天境界……
据说当初剑无邪身为洗剑宗宗主亲子,借助几枚洗剑丹打熬气血,堪堪八天便跨入后天,堪称洗剑宗百年来天赋第一人。
秦珩虽然觉得这洗剑宗天赋第一人也挺水的,其实也就那样,但这洗剑宗淬体灵丹的效果也是可见一斑。
这助人无暇淬体的效果,就是在万象门通常也是畅销货……
所说万象门天骄多是突破后天如入无人之境,也用不到这等灵丹便是。
收回思绪,秦珩寻思,寻常身体强健的平常人,借住七枚灵丹方能突破,那么身体较之常人,弱了不止一筹的小宁,想来七枚是远远不够了。
小宁要打磨根基,修补身体,想来量是要大上亿些……
是以,秦珩一震衣袖,收拢的七□□十……
七十枚灵丹。
看着货架上剩下的一小半,秦珩头也不回的走了,不见丝毫心虚。
毕竟小宁体弱,十倍药效也是应该的嘛!
十倍灵丹,十倍快乐。
什么,盗……借的多,只给洗剑丹宗留下小半积蓄?
笑话!
他‘义薄云天、古道心肠’的有雀剑哪次不是雁过拔毛,要不是着实装不下,哪里还会给他洗剑宗剩下!
正当秦珩成功盗丹,山下的局面也是风起云涌,变化莫测。
诸位先天的战场已经渐渐远离演武台,原因无他,先天虽说还不能如宗师动则影响天地,但小范围的斗争,影响也是极为浩荡。
此刻,那洗剑宗祖师动用‘洗剑’削成的演武台已经四分五裂,遍地都是碎石,先天道修们皆是收敛了一些声势,也怕二十余位先天级数的乱斗震塌这洗剑山。
此时的宗师战局不算明了,上方天际仍有波谲云诡、浩瀚雄厚的波纹荡开,看来宗师之争一时半会是难以落下帷幕了。
宁无忧心里如明镜一般,把此时山腰上相斗的种种收入眼底。
经年的先天夜游都在试探,但有一点很是清晰,双方心知肚明,大家都在尽可能的想要斩去对方后天境的有生力量。
其中,又以翟晓青、剑无邪处的争斗最为凶狠。
双方都想斩去彼此的人榜天骄!
翟晓青不知从哪得来了一枚金色宝珠,虽然不入灵器之流,但凭借法器护身,以及父母长辈赐予的种种宝物,竟然也是拖住了洗剑宗一位先天。
剑无邪自然不必多言,凭借手上的一枚神秘小石子的加持,和身边的王叔连手,硬是拖住对方三位夜游道修。
原本洗剑宗只有十一位先天,少于翟家一十三位修士,但此刻,洗剑宗算上宁无忧、秦珩,翟家算上翟晓青,又有一位洗剑宗老妪长老临阵爆发,双方都是陷入僵局,谁都腾不出手脚。
灵器到底还是少数,而没有其加持,又不是人榜天骄的双方修士,不敢全力生死相搏的情况下,一对一陷入僵局实属常态。
宁无忧心里一叹。
对,就该是这样!
给秦珩争取时间。
他透亮的脸上满是清冷,一身素色的留仙裙被清风吹拂,微微飘荡,又有一道道圣洁的白色云气化为白练,缭绕周身,看上去倒是仙气极了。
女修的面上有些许吃力,但还是硬挺的拖住了詹杰,使他腾不出手参与其余战场,打破平衡,
道修放了喜马拉雅冰肌水,兼之刻意藏拙,不动用一丝底牌,使得他看上去好些狼狈,但在翟家道修眼里,这已经是顶级的天骄,有人榜前百之资。
要斩掉……
最好能把剑无邪一并除去!
注意到此处战况的翟家修士如是想。
道修面上不现,但心里有些许波动……
别急,还没想好死遁的方式!
若是双方宗师两败俱伤,那便好了,可以从容离去,不然一个天衣无缝的死法也是难题。
翟玉头顶有一枚金光璀璨的步摇散发永恒的光辉,护住周身,神念又驱使一把法剑,与另一位翟家所属的中年道修一起,和老妪斗的有来有往。
她美目扫过丈夫,眼见他的攻势被一道道素色云气挡下,偶尔爆发的杀招即使突破素色云气,亦会在女修手心青玉莲子幻化的花蕊间两相互抵。
她心里一震,传声道:
“夫君,别管这女修,她背后定然有所背景,我们不能妄动……
你若没有余力便继续拖住她,若有……
想办法斩掉那剑无邪!”
只见詹杰的数百米外,凭借小石子神威的秦珩和王叔合力,但在翟家三位道修合力下,仍是处于下风。
那王叔修为也是高深,招招式式滴水不漏,凭借手上一把不入灵器之流的极品长剑拖住了翟昙,另一位后来加入战场的道修也被他和剑无邪合力拖住。
詹杰听到妻子的叮嘱,头不着痕迹的点了一下,身形不着痕迹间往剑无邪那边靠去。
宁无忧敏锐的注意到了,但她表面上已然吃力,再有动作显然不合人设。
再者他心里还有其他的小打算。
到时候这翟家的中年武者必然会对剑无邪动手,自己出手救下剑无邪,也算了断了一段间接害死梅姨的因果。
顺带也好死一死,这‘遭遇风雨逐渐成长的天才女修’似乎从上了那一条船,似乎就已经陷入波谲云诡,难以全身而退。
有一说一,秦珩这选择的能力也是够呛!
盗得洗剑丹,放翟家一手鸽子,舍弃这身份,便和秦珩北上吧!
新时代道修如是想。
是以,在他的刻意放水,甚至推波助澜下,中年武者和她的战场距离剑无邪倒是越来越近。
趁早动手,趁宗师还未归来,死遁也方便!
说来还是这些天剑无邪的热诚和洗剑宗的善意打动了他,兼之道修最讨厌别人的算计,不然他便是此次直接盗丹,甚至帮忙覆灭洗剑宗也不是不可能。
正当宁无忧想着这些,詹杰一个发力,猛地和宁无忧脱离开。
他手上的长刀散发青光,隐隐有雨打芭蕉之像,先天中期液化的真气全力运转,九道丈长的刀气猛地爆发。
先天武学‘雨夜一十三刀’
“无邪,小心!”
王叔余光瞄到这一幕,睚眦欲裂,但奈何手上功夫被翟昙全力爆发的‘花语玲’拖住,硬是腾不出手支援。
翟昙身后攀枝花的虚影越发鲜亮了,她手上的‘花语玲’已然全部复苏,浩浩荡荡的‘散魂针’化作花瓣,漫天飞舞。
瞧见王叔走神的一幕,她和身边的道修对视一眼。
“机会!”
中年道修全力爆发,身边幻象不断,全力施展,拖住剑无邪的动作。
而翟昙赫然趁着王叔走神,细雨一般、密密麻麻的散魂针几乎瞬发而至。
剑无邪深受牵扯,身前有一道道彩色的花瓣化作剑光,又有道音阵阵,道香袅袅拖住了他的步伐。
眼见身后的九道刀光将至,其间层层叠嶂,声势惊人。
剑无邪,危矣!
宁无忧身后就跟在詹杰身后,到底是道修,虽说用上了上辈子圣地的步伐,但到底还是落后了武者十数米。
看见剑无邪、王叔后背受敌,道修心里一叹。
这,似乎有点玩脱的成分!
他迟疑了一下,到底没有动用袖里的玉如意。
只见面容冷清的女修口中低吟,手上的那枚青玉莲子如流光般飞了出去,在空中化作一道莲花虚影,花瓣轻震间,挡住了青色的刀光一瞬。
先天战局,瞬息即逝。
那枚青玉莲子到底只是‘无生道绝世神兵一十二品净世白莲的一枚本源莲子所化,又经催化的九品白莲的一枚本源莲子’,所说层次颇高,但能挡住先天杀招,也是尽了最大的努力。
下一刻,青玉莲子便碎了,化作青色的碎粒。
剑无邪也凭借这一瞬之际,一咬牙,硬接了翟家道修的数十道剑光,虎口裂口,嘴角泣血也来不及顾,一个闪身脱离了剩余刀光的覆盖。
王叔便没这么好运了,宁无忧到底秉承‘两项基本原则’,就算剑无邪也是这两天的好意难以消受,怕生心结。
而至于王叔,道修自然是不可能为了他暴露底牌,毕竟非亲非故……
玉清道传人修行永恒之道,不说是感情单薄,但护短也只是在自家领域内,不像通天教主的弟子那般容易上头。
宁无忧心里一叹时,身边的云气已然飞出,帮助其阻挡一瞬,也算仁至义尽了。
素色的云气层层叠叠,虽说有道修的精妙操纵,但到底不是灵器的对手。
白气屏障一触即破,王叔目光所及,皆是银针。
但他目光一闪,看着身后‘已无所依的女修’,以及同样负伤的剑无邪,似乎已然有了决定。
只见身材修长的王叔飞身向后,但不是为了脱离开散魂针所及,而是长剑清鸣,剑指詹杰。
王叔指尖轻抚过长剑,长剑一震,波纹渐渐荡开,长剑裹挟厚实的真气,几乎到达了自己所能承受的巅峰。
王叔目光一凝,指尖一抚,自剑柄至剑尖……
清脆的剑鸣几乎是一瞬之间响彻演武台!
宗师武学‘洗剑式’!
一道混沌色的剑气悄然出现在空中,锋利至极,简单至极,也快速至极!
一瞬之间,便靠近了詹杰所在。
躲无可躲,无处可躲。
恰巧是詹杰使出杀招,旧力刚尽,新力未生之时,兼之王叔到底是先天圆满武者,修为远超中期的詹杰。
一道响彻云霞的剑鸣下,詹杰目光惊惧,头颅与身体分割开……
先天之战,第一位先天喋血,陨落!
“夫君!”
“父亲!”
手持金步摇的女修睚眦欲裂,眼里流出血泪。
雌雄莫辩的天骄圣子也是满脸惨白,但随即便被武者继续拖入战场,无从脱身。
而此刻,那散魂针也到了。
嗡嗡——
一道道散魂针穿透王叔十数年来打熬的□□,又透体而出,带着血迹,没入地面。
王叔口中泣血,面色惨白,但头部没被洞穿,虽说身体几乎被射成筛子,但他还是没死。
虽说没死,也活不久了。
王叔身为先天,自己心里明了,他手上动作不停,不顾身后惊怒的翟昙手持‘花语玲’再次发难,他指尖又是一抚长剑。
长剑上已经尽是血迹,都是他自己的。
王叔脸色惨白,但指尖还是一划到底,修长的手指将原本染血的长剑再次擦拭,变得通透。
‘洗剑式’!
此时目标,直指与剑无邪纠缠的中年道修。
一阵剑鸣,混沌色剑气无声无息,猝不及防间,又是一颗头颅落地。
而后,没有道修的云气阻挡,自身又毫无防备,油尽灯枯的王叔终究倒在了一片花瓣中。
场面变化,都发生在一瞬之间。
道修看着双目通红、硬是震开老妪的翟家金步摇女修,又看看同样双目赤红的剑无邪。
神念里,战场上其他的先天也回过神来,战局都在往这边收拢……
道修心里一叹,到底人心难测……
终究是没按剧本中走!
这下,原本死遁的剧本可难喽!
他心里沉默半响,看了看身边满是焦色的书架子,理不直气也壮的跨过这鹰钩鼻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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