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盒子……难免会产生,某种让人心跳怦怦加速的猜测。
虽然现在的时机好像也不太合适。
虽然她也没想过进度要一下子拉得这么快。
但是……
简澄抿紧唇,把眼睛里的期待也藏起来,指了指那个小盒子,轻咳一声,状似毫不在意地说:“向向,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呀?”
向林洲合上门,垂眸朝她视线定格的地方看去。他很快了然,也学她一样抿了抿唇,让气氛的紧张焦灼程度更上一层。
简澄选手屏住呼吸,两只耳朵不自觉地动了动,听向林洲说:“你想知道的话,打开看看。”
简澄:“?”
这、这么直白的吗?
待会儿她打开以后又要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才合适呢?捂脸流泪和惊喜尖叫好像都不是她的风格。
简澄被难住了,白皙纤细的手指犹犹豫豫地朝盒子摸了过去,拿到手里的时候,突然发觉有点不太对劲——如果是戒指的话,这也太重了吧?
除非向林洲买的是一百克拉戴在手上比手指还粗的那种。
她一边觉得她们家向向的审美不至于这么离奇,一边忐忑地把盒子打开了。
里面装的不是戒指。
而是一块,她十分熟悉的,送给向林洲当生日礼物的,两个多月前在机场似乎还见向林洲戴着的手表。
因为那块手表她后来没再看到向林洲戴过,无法求证是否是她送的那只,简澄不喜欢自寻烦恼,就把这件事忘在了脑后。
直到今天。
旁边的人替她解了惑:“两个月前从新加坡回来,发现这只表的指针转速变慢,就送去修了。”
简澄咬了咬下唇,声音不自觉带着点轻颤:“你一直戴着吗?”
“那个时候——”向林洲顿了顿,“身边没有太多和你有关的东西。”
他没想刻意煽情,语气也平铺直叙,像在说一件寻常的事情。
有一股呛鼻的热流从胸腔的部位缓缓上升,简澄哽住了。
——身边没有太多和她有关的东西,所以每一件都带在身边,妥善保管珍藏。
她想起了,分手的时候,因为甚至不敢见他一面,害怕自己会后悔,所以她选择草率地用一通电话结束关系,也就看不见向林洲的表情。
也是因为她的逃避,他在什么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被女朋友莫名其妙地甩了。
那句“我尊重你”,现在回想起来,也并非无动于衷。
是她一厢情愿放大了自己的痛苦,忽略了他的感受。
所有她认为的隐瞒,如今她也已经知道早有缘由。
简澄慢慢低下头,鼻尖红红,哑着嗓音说:“对不起。”
道歉来得太迟,早就没有了意义,但她还是想说出口。就像这几年,每次梦见向林洲,她都要对着梦里他离开的背影一遍遍重复,像个复读机。
然而梦里的道歉如同空谷传音,得不到回答,现实中的向林洲却发出一声轻哂,俯下身,对上她浸在水光里的眼睛。
“简澄,我以前很骄傲,第一次和喜欢的女孩子在一起,你想和我分手,我也不想再追问原因,死缠烂打。”
“后来在美国的几年,我才向自己承认,你比那些都重要。”
有泪盈于睫,简澄抬手想粗暴地抹掉,有人先她一步制止住了她的动作,很温柔地把那一滴泪吻走。
她的视线对着向林洲滚动的喉结,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丢人的哭腔咽下去,鼻音还有点浓:“向向,你一点都不了解女孩子。”
简澄双手抱紧他的腰,闷声闷气地说:“女孩子说分手,一般都是想让你哄她。”
“那应该是我说对不起。”向林洲叹了口气,“当时没有好好哄你。”
关于出国,并不是向林洲临时起意,但是走得这么突然,却是他始料未及的事。
他母亲生前为了避开向维安,把一部分心血留在了美国,去世后一直是林清阙代为管理。但大三那年,向维安突如其来的股权分割通知,打乱了所有的计划。
向维安发现了他母亲留下的东西,给林清阙施压,因为母亲遗嘱上写的是他的名字,而他也早过了法定继承的年龄。那时只有他去美国,从舅舅那里接手,才能名正言顺地对抗向维安。
所谓的骨肉亲情荡然无存,有的只是针锋相对、你死我活的步步紧逼。
他这样晦暗的家庭,自然不想让他天真明媚的女朋友知道。
那时跟简澄说他要出国,在他心里,无非两种选择。
如果简澄愿意的话,他们可以一起去美国,凭她的专业成绩和f大的牌子,想申请一所好学校并不难。
如果她要留下来,他会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好美国的事情,再以最快的速度毕业,不会让她等太久。
但天意兜转,哪怕是他也不能将所有事情规划出最完美的那一种结果。
不仅如此,偏偏还走向了另外一种极端。
听“向林洲视角”的时候,简澄想到了向外婆之前说的,他连故事都不会讲。
这种跌宕起伏的情节,换成是她,当年漫画都要画个十几章,他用不到五句话就讲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