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见樱双颊绯红,在哗啦啦的水流声里洗手,她完全不敢去想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她深深呼出了一口气,心跳的频率还在不断攀升。
她面红耳赤,刚才换好衬衫的早已凌乱得显了皱褶,她颈间还火辣辣的疼着。
林见樱昨晚被闹得晚,起来的时候浑身泛倦,还是因为身边的人有动静才被吵醒的,她迷迷糊糊的翻身重新钻进他的怀里。
季砚的怀抱带着暖意,她小脸贴上他的胸膛,不自觉的蹭了蹭。
季砚的嗓音有些哑,轻拍了一下她的臀,“小姑娘,大早上的闹什么。”
林见樱睁开一直眼睛,全然察觉不到危险,反而还凑过去环住他的腰身,一个劲的往他怀里钻。
她喃喃道,“再睡会,我好困。”
不到一分钟,林见樱揉了揉眼睛,“砚砚你把手机放身上了吗?”
季砚回答得干脆,“没有。”
“那是什么那么硌?”林见樱软声问。
“……”
小姑娘的明显还没睡醒,黑白分明的眸子就还带着水雾,呆呆萌萌的看着人,就像是带着耳朵的小兔子,乖得想让人吃掉。
季砚低声轻笑,咬着她的耳朵,“宝贝,男人早上经不得刺激。”
“……”
林见樱脑海里仿佛是炸在天空的焰火,噼里啪啦的,轰得一下就清醒了。
咳。
这都是什么奇妙的展开。
林见樱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这回完全不困了,甚至还十分的清醒。她回头去看,季砚还好好的躺在那里,沉如眸色的眸子皆是调笑。
林见樱被他看得脸红,推了他一下,“你今天不是要去开会吗?”
“他们能等。”季砚长臂一挥,直接将人揽进怀里,他埋首在她的颈窝里,“不睡了?”
“不睡了。”林见樱揉了一下太阳穴,“今天还有个会。”
林母那边还有个重要的会议需要她参加,看看时间,准备一下差不多。
“不想去就别不去,我养你。”季砚贴着她说话,炽烈的气息落在她脖颈上,还有些许的不适应。
林见樱怕痒,下意识的躲了一下,动作刚出去没片刻,又被他直接带回来了。
她哭笑不得,这真的是个大型的狗皮膏药。
“季砚砚,你现在很膨胀啊。”
“嗯?”
林见樱啧了一声,就刚刚那句话,要是季砚放在两天前跟她说,她一定感动的找不着北,然后继续埋头工作。
怎么能让季砚砚养她!
不行!
现在……
他都是欠的。
林见樱费了老半天劲,终于把这个大型的犬科动物从身边弄开了。
她走进浴室洗漱里洗漱。
季砚眯了眯眼睛,小姑娘身上的衬衫往上卷,露出了一双笔直白皙的长腿,连着一点多余的赘肉都没有,像是精雕细琢出来的,因为是优越的冷白皮,在光下还泛着浅浅的粉色。
乌黑亮丽的头发像是上好的丝滑绸缎,随意的散落在肩颈上,因为衬衫不合身,露出了半边香肩。
突然有个想法,让这个小姑娘以后都这么穿。
好看又勾人。
漂亮的像是个妖.精。
林见樱红唇微张,把发圈咬在唇边,低垂着眉眼,双手拢着散落的长发,随意的扎了一个低马尾。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轻笑。
以前连个头发都不会自己绑,现在倒是挺熟练的。
长发绑好,她整理了一下衬衫的领口,指尖刚到掀开了一瞬,她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季砚这个狗男人。
白皙的肌肤上泛着一圈圈青紫的痕.迹,纤细精致的两道锁骨上带着印子,连着脖颈上都带着淡淡的深粉色,看着都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季砚无声地走到她身后,双手环过的她纤细的腰间,衬衫又起了些皱褶。他微微弓着身子,贴着她的颈窝,她身上的奶香味叫人沉.沦。
林见樱甚至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她又羞又恼,“季砚砚,你下回不准进我房间。”
“为什么?”季砚透过镜子里看她。
林见樱拿着洗脸巾擦脸,也没有掩饰,直接敞开半边衣领给他看。
她没说话,眼神里意味明显。
季砚黑曜石般的眼眸眯了眯,带着些玩味,“你确定,还要勾我?”
林见樱:“……”
行吧。
真的不能和狗男人讲道理。
林见樱要去的是个正式场合,她草草的在衣柜里拿了件prada的衬衫,勉强能把身上的印子遮了个七七八八。
但是肩颈线条动作大些,还是能看的见。
“烦人。”林见樱嘟囔了一声。
还是得化妆。
林见樱拿出了色号差不多的遮瑕膏,用了个十几分钟才处理好。然后看了一眼时间,正好和开会的时间相近。
脸上是没有什么时间化妆了,她随手拿起ysl的416涂了个口红。
等她磨蹭完,季砚也刚好还完衣服出来,这人看上去要比她还不修边幅,衬衫半边领子都没整理出来。
林见樱站定在季砚面前,自然而然的伸手帮他整理衬衫,“你是三岁吗,砚砚?”
季砚没说话,垂眸看着她,小姑娘连着发顶都带着柔软。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圈,线条起伏明显。
林见樱轻轻眨了眸,那些胡闹的小心思突然冒了出来。
她都因为他胡闹,浪费了半天时间遮瑕。
不还点回去,是不是不太好。
秉着友好的你来我往的精神,林见樱点了踮脚尖,一点点的靠近他。
她轻吻在他的喉结上,似是故意的,连着动作都放得极缓,咬了一口。
季砚怔住片刻,小姑娘身上的奶香味靠近,温软的唇碰上来,那点奇妙的感觉像是游.走到四肢百骸,酥酥麻麻的勾人。
季砚嘶了一声,下颌线绷得极紧。
他单手捏着她的细腰,将人拥到怀里,眸色里满是警告,“林见樱,你今天真的不想出门是吧?”
林见樱吐舌,看着他脖颈上印着的绯色,口红的印子明显,鹿眸里是遮挡不住的笑意,像是只狡黠的小狐狸。
“砚砚,你今天超帅。”
季砚低哼了一声,在她唇上用力的啄了一下。
“回来再收拾你。”
季砚进了迈巴赫,低头看着手上的资料,年少老成,冷戾淡漠的气场令人望而生畏。
“别看我,开车。”季砚蹙眉道。
桑予之不动声色的翻了个白眼,弄得谁很想看似的,“小季总,您要不要处理一下您的口红印?”
季砚:“?”
桑予之从包里拿了个补妆的粉饼扔给季砚,“自己看看。”
喉结处,那一圈绯色的唇印,暧.昧又扎眼。
季砚愣了一瞬,想到今天那个小姑娘出门前的热情,而后不动声色的弯了弯唇角。
是真的胆子大了。
桑予之跟着季砚工作了也有一段时间了,平常就没有见过他笑,活的跟个机器人似的。她还以为今天他打算来个大发雷霆,没想到来了个傻笑。
啧。
真是爱到骨子里了。
季砚用纸巾擦着口红印,动作漫不经心的。唇釉是染唇质地的,加上时间有点久,再怎么擦也还是会有点印子。
桑予之提醒,“要不用粉饼遮一下?”
“不用。”季砚散懒的往后靠了靠,眸子里噙着笑,“留着挺好。”
桑予之:“……”
骚还是你骚。
桑予之咳了一声,“今天季总会来云城,晚上约你吃个饭。”
“不去。”季砚想也没想。
林见樱开会还算顺利,身边有许就陪着,那群老家伙也没有这么刁难她。她活动了一下酸乏的肩颈,在这硬生生坐了两个小时,人都快坐成木头了。
“走吧,我送你回学校。”许就整理完会议的文件。
林见樱站起身,“好。”
明亮宽敞的电梯间,镜面反映出上面的地毯的纹路。
一群同样西装革履气场不俗的秘书团队站在一旁,为首的那个男子,林见樱看着莫名觉出了几分眼熟。
那边似是察觉到林见樱的目光,报以友好微笑,浅浅点头。
林见樱微微点头,自知失礼,没有再看。
能以如此阵仗出现在国贸大厦,身份也应是不一般。
许就和林见樱说话,“董事长那边,在生气。你和你小男朋友的事情,在考虑考虑。”
林见樱愣了几秒,“应该,不用考虑了。”
林父当初见面就只说了,门不当户不对,来阻止他们谈恋爱。虽然她很不想承认季砚用穷光蛋的身份骗了她那么久,但是季家真的门户都对上了。
还对得整整齐齐,天.衣无缝。
林见樱给许就解释,“我男朋友,应该挺有钱的……”
许就明显是不解,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林见樱。
林见樱:“……”
看吧!这根本就不是她的问题!
谁都不相信季砚是个有钱人!!
她能怎么办!!!
林见樱忍住想要仰天长啸的欲.望,选择那个不那么有冲击力,但是又能说明季砚身份的措辞。
“许秘书,你知道江城的季家吗?”
话音刚落下,林见樱很明显的感觉到,身边那群训练有素的成功人士,目光朝着她转来,还是非常有渴求的那种目光。
“……”
她最近是有这么招人喜欢吗……
不至于吧。
许就点头,还会是不明白这两者的前后关系,“然后?”
林见樱放轻了声音,“就是吧,我男朋友,姓季。也就那么巧——是季氏的太子爷。”
周围沉默,许就愣了几秒没反应。连着身边的那群黑衣团队都沉默了,简而言之,是一阵无比诡异且尴尬的沉默。
林见樱叹气,她就说吧,这压根说出去都没人信。
哪家的太子爷画风会这么清奇,给她当了那么久的管家。
许就还没反应过来,倒是为首的那个中年男子目光上下打量着林见樱,最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率先说话。
“小姑娘,原来你就是我的儿媳妇。”
林见樱:“???”
儿什么?
林见樱觉得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是个很正常的现象。
但是为什么她和季家父子的见面过程,都是这么的戏剧化。
在电梯里,在这个奇妙狭小甚至算不上有多高档的电梯。
听他们唠嗑了半天的,唠嗑的话题还是关于季砚是否门当户对的,就在对面站着的那个——居然是季砚的老父亲??
“……”
是吧。
都挺神奇的。
神奇得想打人。
林见樱坐如针毡,她现在甚至感觉,再回会议室坐两个小时也是可以让人接受的。
季序一眼就能看出来她的想法,开口安慰道,“小姑娘,别紧张,叔叔是个好人。”
“……”
一般说这句话的,最后都被关起来了。
林见樱自以为很冷静的点了点头,开始自我介绍,“您好,我是季砚,林见樱的女朋友。”
季序:“……”
林见樱:“……”
天啊啊啊!!!
她刚刚都说了些什么东西!!
来个人鲨了她吧!!!
林见樱无语了,心如死灰。
她已经做好顽强的心里准备了,脑海里甚至不动声色的来一波强烈的八点档电视剧。季砚的老父亲拿着一张支票对她说,“你太傻了配不上我儿子,这是五百万支票,拿了钱就走。”
林见樱正在准备接受支票的洗礼,以及等下要还多少支票回去,才显得有礼貌又不逾矩。
季序很明显被林见樱说愣了三秒,然后爽朗大笑,“你这小姑娘还挺有意思的。”
这么傻,能不有意思吗……
林见樱尴尬的笑了笑。
“这几年季砚这混小子就是在你那里吧,叔叔是挺感谢你的,终于能有人能管得住他了。”季序长叹了一口气。
林见樱没跟上季父的话题,“啊?”
细细想来,到现在为止,她好像也没有问过季砚为什么会到云城来,会做了她的管家。
毕竟他确实没必要,来整这么一出变形记。
季序沉沉开口,“其实吧,当年……”
林见樱缓慢的听完了季序说的故事,故事也挺简单的,跟她的那点童年故事还有几分相似。
季砚的母亲是云城人,性子温婉,是建筑设计师,和季父一个学校专业。两人一见钟情,深陷爱河。但是因为季母的身份,门不当户不对,两个人只能偷偷的结婚。
遭到家族反对的婚约,确实是十分困难。
季母到季家之后,受到了百般刁难,季父的生意越做越大,在家庭上花费的时间也是在逐步减少。
季母在生下季砚之后,回到了云城,成立了工作室。季砚跟着季父长大,寒暑假的时候他会到云城跟着母亲生活,那一手画工是季母亲手教出来的。
季母也确实优秀,白手起家,工作室也转成了公司,虽比不上季家这般富裕,但也算是过得有姿有色。
转折的那日,是季父的生日,长辈的一个电话,季母不得不回到季家去参加所谓的庆生。
对方酒驾,季母抢救无效。
季父没有时间教育孩子,季砚可以算是季母一手培养长大的。
隔阂从此开始,少年叛逆桀骜不驯,像是草原上的一匹孤狼,野性十足。
回到云城,他扔了所有关于季家的身份象征,连着一点的关系都不爱沾上。
季序沉默了半晌,“我知道这件事我难辞其咎,但那是我的发妻,我不比他的难过少。无止境的针锋相对,我索性也不再管他。”
“那天那小子跟我说,愿意接手季家公司的时候,叔叔其实就很想当面说一句谢谢你。”
季序其实知道林见樱的存在,也知道季砚在给她当管家。
少年浑身是刺,早晚是要经历磨练收收心,幸好是收住了。
“那小子可能看起来无所不能的,小小年纪也经历了不少,他愿意回到季家是因为你。作为一个父亲的请求——”季序顿了一下,重新开口,“你们要好好走下去。”
林见樱浑身乏力的躺在沙发上,昏脑海里似有个小型的录音机,一遍遍重播着季父说的那些话。
那天在雨夜,少年孤寂又落寞的身影。
都是真的。
林见樱忍不住揉了揉眼睛,让眼泪不掉下来。
为什么她的砚砚,也过得不好。
林见樱还是没忍住,敲了敲书房的门,直接走了进去,“砚砚。”
季砚把手里的文件放下,“怎么了?”
林见樱坐在他的腿上,缩在他的怀里,“怎么办。”
季砚下意识的将她拥紧,揉了揉她的头发,“宝贝怎么了?”
林见樱吸了吸鼻子,“就……好喜欢你。”
季砚身子僵了几秒,轻抚着她的背,“阿樱,你发现没有,每次你一难过,就会过来跟我告白。谁欺负你了,小姑娘?”
“才没有。”林见樱耳朵发热,她偷偷的牵着他的手,“就是……反正就是没有。”
季砚勾了勾唇,“我爸和你说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们见面了?”林见樱睁大了眼睛。
季砚吻着她白嫩的耳垂,声音低哑,“他打电话来了,问我什么时候能把这个儿媳妇带回家。”
“……叔叔还挺,还挺主动的。”林见樱脸颊红了红。
本来她还脑补了一出五百万,结果完全没用上。其实走的时候,季父还给她塞了串钥匙,房子的钥匙,她拒绝了半天也没拒绝成。
季父义正言辞,“见面礼,一定要收下。”
林见樱后来一查,这江城的房子,价值上亿。
林见樱老老实实的把这事和季砚说了,她若有所思,“砚砚,我还是在送你两辆车好了,还是你喜欢飞机?”
季砚失笑,没把这事放心上,“给你你就收着,他也应该给我媳妇送点东西。”
林见樱羞赧,“谁……谁是你媳妇。”
季砚挑眉,示意林见樱看看自己现在这黏人劲,“嗯?”
林见樱:“……”
无话可说。
季砚问,“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林见樱掰扯着手指,“砚砚,我们结婚吧。”
这一次的沉默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长,长到让林见樱都觉得,刚才那句话是不是她自己产生的幻觉。
林见樱见他没反应,很认真的看着他,“我没有开玩笑,虽然……虽然我们现在年纪有点小,说这句话也有点奇怪,可我就是好喜欢你。”
“砚砚,我想过的未来,都有你的存在。”
季砚的眸子有些沉,唇抿的紧,莫名的生出几分冷戾来。
林见樱到底是个女孩子,说了这一串,紧张得很,偏得他还没有半点反应。
“季砚砚!”
话音刚落,季砚的唇就贴了上来。
小心翼翼的吻,像是对待珍宝,舌尖探入,力道放得极轻,甚至可以用温柔来形容。
林见樱猝不及防,鹿眸轻微眨动。
季砚呼吸声重了几分,沉哑的声音划过耳膜,撩人得紧,“宝贝,谁教你的?”
“什么?”林见樱迷茫。
“谁教你这么讨人喜欢的。”
“……”
林见樱本来酝酿了大半天的情绪,没想到他来了一句土味情话,然后把这个旖旎又温柔的气息,变成了沙雕聚会的氛围。
林见樱红了耳朵,“我这,我这都算跟你求婚了,你先回答。”
季砚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含糊不清的说,“不合适,你年纪还小。”
林见樱觉得哪里都合适,她手抵着他的胸膛,抬头就是一串文明词汇,“渣男,大猪蹄子,你这是玩弄我的感情。”
“……”
季砚抬手捏了捏她的耳垂,略带威胁,“嗯?”
林见樱拍开他的手,“明明就是,你没听过吗!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
“没说不结。”季砚啧了一声。
林见樱愣了,“啊?”
“林见樱,不跟我结。”季砚闻着她身上的奶香,喉结动了动,说出的话带着点嗤笑,“你以为你还能跟别的男人?”
“那……那你还说不合适。”
季砚眯了眯眸,“小姑娘,你法定了吗?”
“……”
好问题。
林见樱摇了摇头,“没有。”
季砚啧了一声,“知道没有,就别勾我了。”
林见樱沉默了一会,鹿眸里水汪汪的像是要哭出来,“我难过了。”
季砚指腹轻蹭着她的眼尾,“为什么难过?”
“不知道。”林见樱委屈巴巴的看着他,第一次有这么无力的感觉,“好想快点长大。”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自己的情感。
她也好想为他做点什么,却没有什么是自己能做的。
她代替不了他难过,甚至都没有办法给他一个家。
“别哭。”季砚低声哄着她,从旁边的抽屉拿了个小盒子出来,他递给她,“打开看看。”
“这是什么?”林见樱忍着眼泪,动作缓慢的打开了那个盒子。
她眨了眨眼睛,不知该作何反应。
四四方方的小盒子,里面摆着钻戒,款式简单连着一点多余的坠饰也没有,钻石也不是什么鸽子蛋,从头到尾都写着简单。
季砚将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动作很慢,似是能一帧一帧的在眼前播放。
林见樱能感觉到指尖划过的点点冰凉,她的眼神紧紧的看着他的动作,最后将戒指戴近。
是她的指码。
林见樱抬起手,在灯光下看着这个戒指,钻石散发着细碎的光芒,质朴简单,她却爱不释手,胜过她所有名贵的首饰物件。
“喜欢吗?”季砚悠悠问。
“超喜欢。”林见樱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你什么时候偷偷准备的?”
“和你在一起第一天。”季砚弯唇,“当时买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这姑娘也挺难的,这辈子也就只能跟我谈一次恋爱。”
林见樱心间一软,就像是在炎炎夏日里手里握着的冰淇淋杯,一点点的化掉,化在他的温柔里。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以为十六七岁的喜欢坚持不了多久,可还是想和他偷偷试试。
他却准备好了所有,甚至为她买了戒指。
年少时的喜欢能进行多久,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会一直一直一直爱季砚。
林见樱凑近,重重地亲了一下他的脸颊,“砚砚,你是我的。”
季砚牵着她的手,尽然是对她的宠,“小笨蛋。”
林见樱对自己的未来规划明确,接手林家的公司也早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索性她还算聪慧,上下处理没有一点纰漏。
林见樱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裙,白色的高定西装搭配鱼尾裙,低马尾更显出小头围的优越里,身上的稚气与优雅并存,夺目的叫人移不开眼。
桌上的手机震动,是季砚发来的消息。
【砚砚男朋友:等会去接你。】
林见樱弯了唇角,指尖飞快的回复了一个好字。
秘书过来敲门,“总监,采访已经准备好了。”
林见樱按下锁屏键,步履轻盈,缓缓的坐在中央采访席的位置上。
今天接受的是《fortunemagazine》的采访,是全国有名的财经杂志。
“林小姐您好,您本人看上去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漂亮年轻。”记者夸赞道。
林见樱偏头一笑,略带刺眼的聚光灯也没有遮掩住她的半分美貌,“谢谢。”
记者问:“虽然有些冒昧,听说您今年刚满二十岁,已经刚当上了林氏的总监,请问是什么促使您取得今天的成就?”
林见樱指尖点了点沙发座椅,半玩笑道,“优秀?”
记者愣了一瞬,随即笑了起来,“对,林总监确实是优秀,能中学的时候取得全国物理竞赛的第一,拿到了mit的offer,进入a大以专业第一的优异成绩。现在又是总监,真是让人望尘莫及的成绩。”
“其实也没有。”林见樱轻笑,“我现在也只能算是个半工半读,小姐姐说笑了。”
算年纪,林见樱确实要比采访的记者小姐姐小几岁。
一番简单的寒暄,进入采访的正题。
林见樱简单分析了一下市场的风向,以及未来一年林氏的投资规划。见解独到清晰,在回答问题方面不拖泥带水,谈吐得体有涵养,即便是问到隐私问题的时候,她也能很好地用幽默来化解尴尬。
只不过是短短的半个小时,让记者对林见樱有了深刻的改观。
记者感慨,“林总监确实是当之无愧的优秀二字。”
林见樱眨了眨鹿眸,“再夸我可要膨胀了。”
记者被说笑了,“其实除了今天的采访专题,我们还有一些关于私人的问题想问,不知林小姐是否愿意解答?”
秘书已经和林见樱交代过了有这一环节,她也没有多想,“好。”
“总所周知,林小姐是林氏唯一的继承人,但是在您上大学之前,很少有关于您的消息。关于您被绑架,甚至传出了不少谣言,或是其他不好的言论……”
在旁听的秘书蹙了眉,上来就想让记者把话题掐断,被林见樱拦下。
林见樱沉默了片刻,再次提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倒是没有想象里的那般沉重,“您继续。”
“在当今媒体信息充盈的时代,请问您是如何从当年年幼的阴影下走出来,从而变得如此优秀的?”
“纠正一下。”林见樱习惯性的转动了一下手指上的戒指,开着玩笑,“我不是在阴影下走出变得优秀,我是一直都挺优秀的。”
虽然当初那段日子是挺难过的,她的学业却没有半分荒废,各种竞赛奖项更是拿得手软。
记者尴尬笑了笑。
“唔。”林见樱想了一会,“非要说的话,当初是挺有阴影的,传闻里大家都知道,林家的继承人闭门不出诸如此类,至少这是真的。记忆力最长的一次吧,我应该有半年没见过生人没走出房门。”
“舆论就像是个充满恐惧的无底洞,它看不见,却在黑夜来临的时候,紧紧的束缚住你的手脚,碾碎那些难得筑建起来的勇气。”
那段时间里,父母的不管不顾,身边朋友的厌恶,反复嘈杂的梦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就像是在无形之中的牢笼,死死的禁锢着她。别人进不来,她也走不出去。
她责怪世界的不温柔,憎恨人性的恶意,厌恶活着的孤独。
真实得让人窒息。
记者深深吸气,“那请问,您是怎么走出来的呢?”
怎么走出来的?
林见樱回想起那个雨夜里孤傲的少年身影,他不像是传说中的王子,手持利剑为她破开牢笼。他像是她独一无二的骑士,赠予她最坚韧的盔甲。
是啊。
季砚一直如此。
他不会带着她走出去,而是会告诉她,该怎么走出去。
林见樱微微弯了唇角,目光似是带着某种感应,看向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边看着她的季砚。
他今天没穿正装,只是随手套了一件灰色的卫衣,浅灰色带着几分冷淡。墨色的眸子里深沉淡漠,看着她的时候会带着几分不自知的温柔。
四目相对。
他敛眸,弯了唇角。
林见樱鹿眸里带着无法言说的温柔,“有人跟我说,重要的不是世界怎么看你,是你怎么看世界。”
季砚离得远,听不见采访那头的具体内容,小姑娘最后说了两句话,神色都挺认真的。
采访的一结束,那个穿的正正经经的小姑娘一下就变成了小兔子,也不管脚上踩着的是几厘米的高跟鞋,一下撞进他怀里来。
林见樱一贯如此,在旁人面前气场拿捏得正好,没有半分二十岁小姑娘的温软。可一见到他,那副伪装被褪下,没有半分职场的强硬气势,还很黏人。
“砚砚,你今天来得好早。”
季砚伸手揽住了她的纤腰,吻了她的发顶,“早点来接我的小公主回家。”
“刚才我在接受采访,谈到你了。”林见樱说。
“嗯?”
“不告诉你,到时候就知道了。”林见樱轻笑。
季砚捏了一下她的小脸蛋,话语里藏匿不住的宠,“你呀。”
“砚砚,我发现——”林见樱蹭了蹭他的胸膛,声音里满是眷恋,“今天的我,比昨天的我还要爱你。”
“好巧。”季砚贴近她的耳侧,声音低哑,“我也是。”
十六岁的林见樱,怯懦自卑活在黑暗里,行走在大雨倾盆的夜晚里。
二十岁的林见樱,勇敢优秀立在聚光灯下,拥抱着所爱之人。
《fortunemagazine》采访的最后两句——
“那场仲夏夜的雷雨轰鸣作响,俗世喧扰,我一人沉溺于黑暗里。”
“好在月色吻过枝桠,我遇见光。”
【正文完】
文/尽仙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在情人节,也算是个美好的小礼物。
来激动的说两句完结感言。
这是第一本现言,其实写的过程中苦远要大于甜,可我也依然爱我的小樱和砚砚。
我也依然爱陪伴我的你们。
我很感谢你来看过我的故事。
也很感谢你陪我走过这一段。
谢谢。
另外:这本有番外,从开始更新,甜腻腻系列。
可能还会写个副cp吧,沈雪漫和桑正的。
最后,打个小广告,下本开《肆意宠溺》系列校园文,依旧很甜的追妻小沙雕。
答应我,动动手指点击作者专栏,收藏一下这个可怜的崽好吗!
《肆意宠溺》
文案:
“人狠话骚路子野,肆意张狂少年郎。”
六中人都知道的言璟,桀骜狠戾阴晴不定,令人生畏。
可谁能想得到,不羁少年的也会耐下了一身的气性,低声温柔的哄着人,“阿晚,我见不得你哭。”
“别哭了,嗯?”
小剧场:
鹿听晚担任风纪委员,专门纠察仪容仪表。言璟为了赢得了瞩目,去染了一头奶奶灰的发色。
鹿听晚:“我们谈谈你头发的事,该怎么解决。”
“阿晚,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言璟靠近她的耳畔,低哑的嗓音撩人,“除了谈恋爱。”
“既然这样——”鹿听晚召唤出了剃头一把手的年级主任,“你秃着吧。”
言璟:“……”
【我万般肆意桀骜,仅且臣服于你。】
*专打直球小仙女x人狗话骚大少爷
*又名《我想跟你谈恋爱你给个机会呗》《不给也没关系反正我会追到你同意》
*校园甜文/洁党
季砚靠近她,悠悠然的拖长语调,满是玩味,“怎么办——”
来得忒快。
林见樱乖乖求饶,“砚砚,我错了。”
林见樱眼尾晕着绯色,她嗓音里也不自觉的带上求饶的哭声,“砚砚……”
他的声音透着低哑的性.感,“不闹了?”
“不闹了。”林见樱心跳加速,连连摇头。
他垂着眸看她,密长的眼睫更显。黯色满布的眸子敛着,嘶哑的声线像是会勾.人般。
“难受。”
话音刚落,季砚吻上她的唇,食髓知味似的,一点点加深,一点点缠着她不放。
林见樱僵住,耳边传来低哑的闷哼,他埋首在她的颈窝里。
“宝贝好乖。”
“我想闹你。”
林见樱哄着耳尖,不知所措,“唔。”
季砚的呼吸明显重了几分,哑得不像话,“好想让你哭。”
林见樱无力地缩在他的怀里,脸颊发热,水蒙蒙的眸子清澈干净,眼尾勾着绯色。
“阿樱。”季砚蹭了蹭她的颈窝,声色里带着眷恋。
她像是一叶扁舟,在海水里沉浮,静谧的飘零,偶然窥见船只得以停靠。
他细细密密的吻,近乎贪.婪的嗅着她身上甜甜的奶香味。
林见樱耳垂红得像是要滴血,微微睁开了眼睛,“怎、怎么了。”
“嗯?”他的声音很低,磁沉沙哑。
林见樱还未反应,季砚握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不断攀升的温度灼人。
季砚指尖轻轻描绘她的唇形,很好看的微笑唇,唇瓣上泛着一圈淡淡的粉色,连着不笑的时候都是带上几分可爱的唇形。
季砚喉结微动,视线灼灼的看着她,里面的情绪不带掩饰,侵.略性十足。
现在报应来了。
林见樱觉得自己今天可能真的是太上头了,不知道是谁给的勇气,她居然敢开始挑战大佬的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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