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吃完饭就走还是等雨停?”孟诗晨将帕子搭在肩上,直接走过去打开面向街道那边的窗户。就算是雨天,小镇的街道依旧很是热闹。
看着底下来来往往的油纸伞,孟诗晨有一瞬间的恍惚,昔日在这里发生的一切明明那么真切,此时回想起来竟像一场虚空的梦境。
“明天再走吧。”巫启凤道。
“明天?为什么?”孟诗晨疑惑转身,却见门口正立着一个紫衣公子。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居英派的人,却是今早和她一起上山去的章邑风。
某章正拿着一朵花蘑菇神色飘逸的站在那里,一双天然风韵自生的桃花眼朝着孟诗晨眨啊眨:“孟姑娘,还有这位……姑娘。我特地来请两位一起吃菌子的。”
他的声音似三月婉转的风,拿着花蘑菇的动作有些作。可是放在这个章邑风的身上竟然生出一种雌雄莫辩的风雅气韵来。
孟诗晨忍不住皱眉:“可是我还带着病人……”
“就吃一顿菌子而已,不会耽搁太久的。小诗晨,你就别推辞了,你看人家章公子而是一番好意不是?”巫启凤突然很积极,额,孟诗晨暗度是因为菌子。
天啊!巫门到底有多穷?至于这样打秋风的咩?孟诗晨扶额。
叹了口气,她重新看向章邑风手中的花菌子。红色的菌伞,白色点点星光一样点缀其上,菌杆微微发乌。“我说,你这是毒菌子吧?真的能吃?”
“咳咳,在下自然明白这是毒菌子。后厨挑出来的,不过看着挺好看就没丢。”章邑风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一双桃花眼更是风韵流转,看呆了从门口经过的几个小姑娘和老大娘。
孟诗晨忍不住在内心翻了个白眼:“你是大姑娘吗?整得跟拿着朵花儿似的。也不嫌寒碜人。”
“孟姑娘,话可不能这么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是?”章邑风挑眉走进来,目光扫了一下孟诗晨头顶乱糟糟的发丝,“唉,姑娘家怎么能让自己以这样的面目示人?”
说着,章邑风把毒菌子放在桌子上,伸手拿起镜子边的木梳道:“孟姑娘,你若不嫌弃的话,就让在下帮你梳头如何?”
“额!不用了,谢谢。”孟诗晨挥双手拒绝,在这个时代哪能随便让人给自己梳头啊?这应该属于闺房之乐吧?这要真一梳子梳下来,她就得非某人不嫁那不亏死?
章邑风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巫启凤抢了木梳:“我们家的小诗晨,我自己给她绾发,你滚远点。”
哈?孟诗晨看着半路杀出来的巫启凤,这个小魔女又想搞什么鬼?章邑风不满的盯着被抢走的木梳:“这位姑娘,你一下男装一下女装的,可别带坏了正经人家的姑娘。”
“章邑风?你说什么!信不信本姑娘立刻去后厨端了你的菌子锅!”巫启凤瞬间炸毛。
孟诗晨劈手夺回木梳:“你们都别吵了,本姑娘自己梳。”说着,她还警告的看了巫启凤一眼,“小魔女,我和你可不是一家人。记住了。”
“你!”巫启凤冷哼一声,横白章邑风一眼后拂袖离去。
章邑风挑眉一笑,继续看着孟诗晨:“孟姑娘,在下的手艺真的不错的。你要不要试试?”说着,还不忘伸手去拿那朵毒菌子。
“不用。”孟诗晨头疼的说罢,自己抓着头发梳起来。
额,纷繁复杂的发髻她是不会啦。所以就直接往头上一束,然后拿条发带一裹,就算完成了。她走出房间的时候,巫启凤和陆奇已经在楼下坐着。
她和章邑风互看不顺眼,正在互相呛对方。
孟诗晨摇了摇头,推门去了自己的屋子。尚君竹还躺在床上,没想到亡灵喝酒也会醉成这样,都断片了。她皱眉走过去,伸手戳了戳尚君竹的脸。
除了有些冷冰冰的,其他都还好,和真人很像。
“喂,起床了。吃菌子了!”孟诗晨干脆捏着某灵的脸蛋道,尚君竹没理她,直接翻了个身继续睡。不过,她却在他原先压着的地方发现一叠纸。
这是……新的御灵术?!
孟诗晨将那些纸捡起来,越看越惊心。尚君竹昨晚都做了什么?之前她为了能早起去拜祭姜松,特意找牛大嫂新要了一间屋子,就把这间留给了尚君竹。
看来这厮估计整晚都没睡,孟诗晨看完那些像是大纲一样的御灵术。应该还没写完吧?有几张写的好像是武功心法什么的。
“小诗晨,赶紧下来了!”巫启凤在一楼开启了狮吼功的嗓子,孟诗晨应了一声,慌忙将这些纸小心翼翼的藏在包袱里,这才跑下去。
卫毕之醒了,不过因为重伤根本动不了。所以孟诗晨特地给他端了菌子汤上去,额,为什么是她?还不是卫毕之自己的契约灵也喝高了……
“卫师兄,这是今早新摘的菌子,在客栈后厨煮了菌子汤。我送一碗给你尝尝。”孟诗晨把碗放在桌子上,再过去把卫毕之扶起来。
他有些不自在的道:“孟姑娘,你我并非同门。你叫我师兄不合适,我们两的年纪也差不多,你以后就叫我的名字吧。”
孟诗晨一怔,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轻轻的吹着菌子汤。他们本来就是同门!这话她想说,可是说不出口,说了会给现在的卫毕之造成混乱。
许久,她才重新抬脸看着病床上那个眉眼弯弯,帅气的五官一团和气的阳光少年,点了点头:“好,以后我就叫你毕之。你也别叫我孟姑娘,像之前一样叫小诗晨就好。”
“嗯。”卫毕之笑着应下,他肌肤胜雪,此时看起来竟非常像一个糯米揉成的团子。
卫毕之就着孟诗晨的手喝了几口菌子汤,这才想起不对劲。他疑惑的看了一眼客栈的房间:“我们这是还要去哪里?小诗晨你不是灵山派的弟子吗?怎么匆匆就出来了?”
“额,”孟诗晨叹了口气,“不瞒你说,灵山派遭遇了一场大变故。我师父身受重伤,去世了。而且,在他去世之前我被逐出师门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