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着恼,表妹真的是越来越调皮了,居然调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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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看见表妹时,她卧病在床,捧着一本书看,有一种特别宁静文雅的气质,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像。而现在的表妹俏皮、机灵,举手投足都带着性感妩媚,总是让我呯然心跳,与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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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大难不死心性改变了一些,也许这才是她真正的样子,以前我并不了解她。还有可能根本不是她在诱惑我,而是我精虫上脑胡思乱想。她是我表妹,就算她是水性杨花的人也不会来勾引我,况且她丝毫没有轻浮妖艳之态,这一定是我的思想问题,我真的该谈婚论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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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折腾了一天,我已经很累很困了,一边添柴烧乌龟一边打磕睡。我也不知烧得怎么样了,反正有些清醒了就塞几根柴进灶里面,继续打磕睡。然后我做梦了,梦到我生活在古代,跟表妹披红挂彩拜堂成亲,送入洞房,正当成就好事时,突然“啪”的一声响,把我给惊醒了,却是灶里的木柴爆了个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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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懊恼,早不醒晚不醒,怎么偏就这个重要时刻醒了呢?想起刚才表妹临走时的话,不像是开玩笑,而是真的可以跟她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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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狠狠敲了自己脑袋一下,魏明啊魏明,你的良心大大地坏了,居然打表妹的主意。不行,不能再胡思乱想了,我往灶里添了几根柴火,在椅子上盘起腿来,开始呼吸冥想,吐纳练功。可是偿试了好几次,就是静不下心来,满脑子都是表妹,就像是中了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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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这时我才想起小红龟的尸体,用火钳拨了几下,发现只剩下一块背甲和一块腹甲是完整的,烧得通红,其他东西都烧成碎片了。我急忙把两块龟壳夹出来,晾了一会儿还是红彤彤的,再夹到更亮的地方一看,原来不是烧得通红,而是它本身就是红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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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块龟壳光滑温润,有玉石的质感,看上去就像是红宝石雕刻成的,每一块花纹都很清晰,古朴而神秘。原来小红龟身上的红色都集中到骨头里面了,我大喜过望,果然是一件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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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龟壳完全冷却,拿在手上感觉还是温暖的,质感细腻,很是沉手。我正把玩着,表妹进来了,“咦”了一声:“怎么是红色的?好漂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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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了一夜烧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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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递给她,她接过之后翻来翻去细看,爱不释手:“真是好奇怪,像红玛瑙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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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说送给她,但终究没说出口,给她没什么大作用,我留着则可能有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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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把龟壳递给我:“昨晚你说能把它祭炼成护身的法器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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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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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怎么祭炼呢?”表妹好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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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祭炼,就是选一个特定的日子,设下法坛,对着这样的材料进行特定的仪式。比如面向东方吸气一口,走步罡,念咒语,打法诀,画符烧化……”说到这里我愣住了,徐来福当时就是这么笼统对我讲了一下,没来得及教每一步的具体做法。真正教我的,只有温养铜钱的手诀和咒语,所以我根本没办法祭炼一件新的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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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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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头苦笑:“其实我只是一知半解,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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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大眼睛转了转:“我觉得仪式、咒语之类的并不重要,关键是真心真意。就像养一条狗,你真心对它好,养久了它就听你的话,有坏人来打你了它就会咬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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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想法很有道理啊,但就算是养狗也需要一些方法和经验吧?表妹见我还是愁眉苦脸,笑说:“普通的东西再怎么祭炼也没用对吧?这类特殊的东西,它本身就有灵性,就算什么都不做,带在身上久了也会有感应。所以呢,哪怕你只是每天叫它一次阿猫阿狗,它也会变成法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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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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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瞎猜的呗。”表妹说着把裹在身上的被单松开抛给了我,“我要开始煮饭吃了,你去睡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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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单上带着她特有的幽香,又是让我一阵呯然心跳。我赖着不走:“你这么聪明,不如帮我编几句咒语出来,总比叫阿猫阿狗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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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道:“我又不知道咒语有什么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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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像古诗一样,内容有些相关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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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歪着头想了想,眨了眨眼就念:“神龟神龟,万年通灵,外现奇纹,内全五行。尔今炼形,左右跟随,听吾呼唤,永护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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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张大了嘴巴忘记合拢,她只是一眨眼就念出来,而且言简意赅,合情合景,她的聪明才智岂止是胜我十倍!表妹却有些不满意:“随便凑出来的不压韵,意思也不够深刻,你自己改改吧。或者再加上‘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玄武大帝急急如律令’之类的,电视里面都这么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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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天才啊,请收下我的膝盖!”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呼喊,并略弯膝盖以示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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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学着古代女子行礼:“小女子可不敢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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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之无愧,当之无愧。”我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我是死读书,她才是真聪明,兰心慧质,七窍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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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几句玩笑,到了楼上卧室,我立即左手拿龟壳,右手掐剑诀指着龟壳念表妹编的咒语:“神龟神龟,万年通灵,外现奇纹,内全五行。尔今炼形,左右跟随,听吾呼唤,永护吾身。玄武大帝急急如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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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念七遍然后把龟壳放在胸口衣服里面,躺到床上。枕头上和被子上也有她的芬芳气息,若有若无,惹得我心猿意马,好久才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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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觉醒来,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天空阴沉沉的飘着细雨。我下楼到厨房没看到表妹,桌子上压着一张字条,娟秀飘逸的字迹写着:“饭菜热在锅里,我回家了,傍晚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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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就有美味的饭菜,我感觉很幸福,这破旧阴森的发电站似乎变得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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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饭菜却无比美味,吃完饭我打着饱咯,走到机房巡查,准备对机器维护保养。门口方向“突突”声响,一辆摩托车直接冲进了大门。骑手穿着褐色薄皮衣,戴着头盔,很时尚潮流的样子。我很不爽,跳起来大吼一声:“干什么,谁让你进来的?这是公家的单位,是可以随便乱蹿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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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摘下头盔:“嗨呀,你小子脾气不小啊,敢对我这么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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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梦都没想到徐主任会跑到这儿来,慌了手脚:“主任,对不起,对不起,我没认出是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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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主任支好摩托车脚架,跳了下来:“算了,看来你还是挺有责任感的,应该表扬。嗯,从这个月开始我给你申请一些补贴和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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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主任。”我从慌乱中镇定下来,很平淡地应了一句。现在补贴和福利我并不怎么介意,连这个工作我也无所谓了,那么我为什么还要看他的脸色,拍他马屁?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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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主任拍着皮衣上的雨水:“这路真他妈的难走,没想到会下雨,连雨衣都没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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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冷地问:“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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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主任发现我语气不善,紧盯着我。我毫不相让与他对视,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眼神坚定凌利。徐主任皱了一下眉头:“几天不见,你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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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层是锻炼人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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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没错,没错。”徐主任干笑一声,转头四顾看了看,“你干得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和要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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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太多问题了,可跟他说有什么用?我没好气道:“连电话也没有,车也不通,你再看看这机房破成什么样子,我tmd都变成山顶洞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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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主任点着头:“嗯,这里条件确实比较差,我回去立即联系相关部门,让他们尽快把路修好,把电话接通。厂房嘛,也要大修一下,不过这个可能要久一点,要向上面申请,等待审批。最好你先写一个报告,我给你交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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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亲自跑到这里来,难道只是为了给我改善环境?这还真是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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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主任一边说一边往前走:“小魏啊,你做得不错。我悄悄告诉你,局里面已经接到了通知,即将进行全县联网,不,实际上是全国都要联网,所有发电站都要连起来,统一电价。这事一两年之内就要落实,那时调你回去,就是从基成做出来的干部,有学历又有资历,上升空间很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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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嗯了一声,果然他不是来关心我的,而是关心这个发电站,抛出个诱饵无非是要我为他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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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宿舍这一头,每个没关门的房间徐主任都探头看了看,到了厨房徐主任问:“徐来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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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一咯噔,这事三言两语可说不清,再说徐主任会相信我说的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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