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自觉声音放低,“你怎么知道我是赵国人?”
傅长安再不想说话,转了个身,拿后脑勺对他。
人质嗤得一笑,故意道:“鄙姓赵,家中行四。”
人质心里咯噔一声,面上神色不变,眼底透出杀意。
原来,她一直在装蠢!
傅长安吃得飞快,赵四一个兔腿才刚啃完,剩下的整只兔子被她啃得只剩骨头了。吃完嘴一抹,忽而身影一闪,转瞬没了踪影。
赵四不明所以,爬起身看向她消失的方向。
傅长安,“你就当黑吃黑吧。”她说的十分坦然,就跟常年不干好事的女土匪似的。
人质被她的脑回路惊到,最终气乐了,瘫在草地上,有气无力,“你到底是哪只眼睛看我不像好人?你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坏人?”
傅长安本都不愿再说话了,闻言斜看他一眼,没什么情绪,“你是赵国人。”
“哎,我看你也不是个一根筋的蠢人,你怎么就不相信郝甄公主不是我们抓的?我们真没抓她。”
“嗯,我知道。”
“你不是着急救公主吗?怎么还有心思在这吃肉?”人质好奇极了。
傅长安冷淡开口,“磨刀不误砍柴工。”
傅长安认真道:“没蔡无稽烤得好吃。”
天才很愤怒,“知足吧,老子自出生到现在就没给女人做过吃的!不对,老子是没给任何人做过吃的!”
天才将兔肉烤好后,献宝似的呈给傅长安,怀着满腔热情等夸奖。
人质一噎,他居然没法反驳。
“你知道?”人质手里拿着肉,也不下口,瞪圆了眼看她,“你知道你还抓我当人质,逼我的手下给你找人?”
他长得是极为英俊的,如果不笑的话,眉眼锋利,给人阴沉冷峻之感。此刻他气得原地蹦踏,活像个不懂事的孩子。
傅长安,“反正你们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们看上去不是好人,你就绑架我?虐待我?”人质情绪很激动,跳了起来。
傅长安,“多学点才艺对你没坏处,你之前要像你现在这样自立自强也不会躲在灌木丛里被我捉了。”
人质撕了根兔腿肉,吧唧一口,香!真他妈的香!
过了会,他迟疑得喊了声,“傅左使?傅长安?傅姑娘?傅女侠?”
空荡荡的树林子里只有他的声音在回荡,赵四暗道:“这母夜叉什么意思?难道是尿急?”
这一想,大有可能,又瞧见不远处正在啃草的烈焰。顿时喜上眉梢,再顾不得许多,激动的双手爬地,奔向烈焰,踩上脚蹬,一跃而上。随即一拍马臀,“驾!”
烈焰原地打了个转,又站住。
赵四急疯,双腿一夹马腹,用力撞击。
烈焰吃痛,扬起前蹄,仰天长嘶,赵四咕噜噜滚到地上,电光火石间,只见马掌凌空就要朝他脸上跺下。赵四根本来不及反应,脑子一片空白,唯一的想法就是,“死了死了!”
然而就在马蹄落下的瞬间,一阵疾风呼啸而至,马蹄生生被撞偏了去。
烈焰吃痛,咆哮一声。
是真咆哮,跟山林里的老虎似的,赵四神经一凛,被吓到了。暗叹了声,“好烈性的马!好想要!”良驹认主,旁人轻易骑不得。
傅长安落地,顺势一滚,有什么东西自她身上落下,咕噜噜滚了一地。其中一个滚到赵四脸边,赵四吸了吸鼻子,丝丝好闻的果香。
傅长安也没起身,原地一坐,就近抓起一个,在衣上胡乱一擦,“咔嚓”一声脆。
烈焰是个坏脾气,它本着忠心为主的原则,威武不屈,扣住了人质,无端反被傅长安踹了,心里气不过,趁她不注意,嗞溜一声,跑了。临走还不忘衔了一颗果子。
赵四认命了,坐起身,学着傅长安将果子在身上擦了好几下,每次都到嘴边了,又实在啃不下去。只喉咙滚动了下,将果子往怀里一塞,打算找个有水的地方,洗了再吃。
“马跑了。”
傅长安无动于衷,“我知道。”
赵四看她如此淡定,只当这马过一会就自己跑回来,毕竟是匹好马啊!但凡好马,主人随手一丢都特别放心,不像他那匹蠢马,一个稍微大点的坑都跳不过,还将他给摔下来了,这还不算,自个爬起来后,撒丫子狂奔而去,丢下他就不管了。
傅长安连续啃了好几个果子,终于打了个饱嗝,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全身骨骼都松了下,顿觉体力充沛,精神一震。于是站直了身子,说:“走!”
赵四警觉,“去哪?”
傅长安,“找公主。”
赵四迟疑,“你不是说回驿站吗?”
傅长安,“公主没找到,我没脸回驿站。”
赵四,“那你还让我的手下去驿站换人质。”
傅长安,“符白岩在驿站,有他接应,你放心。”
赵四懵逼,不,他一点都不放心!
眼前这个母夜叉说不好到底是真蠢还是扮猪吃老虎。但符白岩那人,绝对是个聪明人。符老头又帮着他那个蠢大哥夺了皇位,严格意义上讲,赵四跟他们符家有夺位之仇,此仇不共戴天!
傅长安说走就走可不管他絮絮叨叨,赵四腿还肿着,不情不愿。傅长安顺手削了根木棍,丢他脚边。
赵四不乐意,“马呢?咱不骑马?”
“马让你惊跑了。”
赵四,“那你打个呼哨让它回来啊!”
傅长安望着他,目光惊奇,“它为什么要听我的,那是符白岩的马。”言毕,双手背在身后,扒开树枝桠就走了。
“你这样是虐待俘虏!”赵四傲娇劲上来,杵在原地不动,怎料,不远处忽然出现了一双绿油油的眼睛。赵四倒吸一口凉气,“傅长安,你等等我!你等等我,有狼啊!”抓起脚边的木棍挥舞着就追上了傅长安。
二人一路状似漫无目的,眼见着天色渐亮。
赵四累得实在走不动了,瘫在地上挺尸,“我不走了,你打死我都不走了。”
傅长安抱臂蹲在他身边,俯视道:“是谁抓了郝甄公主?”
赵四累得连脾气都没了,“你问我,我问谁去?”
傅长安用脚踢他,“起来。”
赵四,“干吗?”
傅长安,“找郝甄公主。”
赵四躁狂,“她在哪?被谁抓了?对方有多少人?你有线索吗?你根本一直都是在胡找瞎找,溜着我玩!”
傅长安笑了下,赵四无端看出几分狡黠。
“如果你能告诉我,是谁抓了郝甄,我就不用溜着你玩了。”
赵四迟疑了下,旋即反应过来,大叫,“我怎么知道?我跟他们不是一路的,你是耳朵出了问题,还是脑子有问题……”
“嘭!”
赵四的脑壳鼓出一个包。
“呜呜,我说我说,是梁国人,是梁国人绑了郝甄,其他的我真不知道。”
“他们将郝甄藏哪儿了。”
赵四:“不知道。”
傅长安:“……”
赵四,“我真不知道。”
傅长安耳根一动,忽然抱住赵四顺地一滚。天色微亮,出现的人仍是一身黑衣打扮,蒙头蒙面。
赵四大喜,挣脱开傅长安,“一群蠢货!怎么才找来!”
暗器飞来,傅长安后背贴地,急速避开,暗器扎入土里,尽没其内,内功强悍。傅长安飞起缠丝,那人挥剑隔开,缠丝绞住,软剑被削断。
来人瞳色微变。几名黑影人配合默契,分各路将傅长安围住封死去路。再出招时,已寄了杀招。招招致命。
赵四眼见情况不对,大声呵斥,“留活口!我要活口!”
然而,话音刚落,忽见傅长安朝自己奔来,眼神凌厉。赵四吓了大跳,躲避不及,被傅长安飞扑撞开,躲避不及,胳膊被划开了一条口子。
赵四尚未反应过来,那伙人又重新合拢过来,一起朝二人杀去。
“你们怎么连我都杀?”赵四难以置信。
傅长安的身子游鱼一般,险险截住了一个朝赵四胸口刺来的杀手。
“他们本就是来杀你。”傅长安后背靠他身上,赵四不再装模作样,用手里的拐杖打趴了一个杀手。
他武功不弱,就是人太过娇气了些。此刻仍旧是难以置信,“他们知道我是谁?他们为什么要杀我?”
“那要问你自己。”傅长安打掉一人的武器,一脚将他踹向赵四。赵四一拐杖将他得晕头转向,踩在脚下,“你们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要杀我?”
被踩在地上的人,忽然一掌拍向赵四。
赵四就跟被烫到了般,“哎哟哟,哎哟哟。”眼见着裤脚还冒着一缕缕青烟。
傅长安一眼扫到那人脱了左手的手套,那手掌青中泛红,像是中毒已深的样子。
“血手宗!”傅长安惊道。
那伙人见身份暴露,也不再隐藏,纷纷弃了不趁手的兵器,脱了皮质手套,亮出鬼爪。
傅长安摆开架势,她素来都是遇强则强,宁折不弯,再强的敌人也无所畏惧。
对死亡的坦然,让她更能心无旁骛,全心全意对敌。
其中一人忽然一拱手道:“对面可是缠丝剑传人?”
傅长安并不理会他们。
场面一度尴尬。
那人并未尴尬多久,继续道:“缠丝剑传人,我等此次奉命追杀赵国四王爷,与你并不相干。还请阁下行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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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长安饿急,连续吃了几大口。天才沾沾自喜,“老子手艺不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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