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长安放他进来,符白岩的目光在傅长安身上停了几息,意识到不妥后,忙转开,耳根通红,“你现在不是小丫头了,就算扮作男人也能被人一眼认出来,反而容易引人注意。更何况,一个貌美倾城的女子扮作男子,换做是你,你不会多瞅几眼?”
“咳,”大概是前世当丑人当习惯了,被嫌弃无所谓,一被夸好看,傅长安的羞耻心都要炸裂了。
“你看这怎么穿?我不会。”
傅长安,“能给我一套赵国男人的衣饰吗?”
符白岩会意,“我进来说。”
傅长安待蔡无稽是打心底里将他当“老夫”看待。然而,符白岩这只童子鸡,正血气方刚,尤其是尝过一点肉汤,总惦记肉味。是无论如何做不到将红颜佳人当“老妻”对待。帮她套上裙子,系胸口系带的时候,脑门和手心都出了汗。
女孩子大都在这方面有种天然的单纯与纯洁,反正傅长安是不理解蔡无稽此刻的心慌意乱。她抬起袖子擦了擦他的脸,说:“天又不热,你怎么出了一头的汗。”
洗完澡,傅长安在房间里犯了难。符白岩给她准备的是赵国女子的装扮。赵国男子喜短装,头发也辫成辫子,讲究一个利落干脆。女子也辫发,一条大辫子,缠着头发缀金丝珍珠或者绸缎发带,亦或者戴一顶镶金嵌玉的帽子。远没有晋国女孩儿装扮的那样花样繁多。只不过她们的裙子非常的大,一层又一层,腰身又勒得极紧,外罩一件小小的坎肩。大概是怕裙子曳地,鞋底又极高。像是木屐,不过比木屐设计的更好看轻便。
傅长安穿好了裤子后,就不知该怎么办了,裙子一层又一层,没一会就被她翻的乱七八糟,连从哪里套进去都不知道了,只得站在门口喊他。
符白岩就待在隔壁房间,吊着一条眉毛想心事。傅长安喊了三四声,他急急忙忙走出来,隔着门缝问,“怎么了?”
傅长安认真想了下,还是摇了摇头,“你武功不行。对敌最忌分心,我总有护不了你的时候。”
符白岩,“……”我要说出来我是谁,吓死你!
符白岩挑了眉看她,心里也不知是该气好还是怜惜好。
“我现在有些后悔了,早知道你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郾城,我就让你带我一起了,还不用忍饥挨饿夜宿山头。”
傅长安无辜道:“不是啊,我就想洗个手擦把脸再吃东西,你看我现在手也脏脸也脏,浑身都脏兮兮的。”
符白岩一顿,神色稍霁,喊了人打水,以往这些事他势必亲历亲为,现在却片刻不离她左右,生怕她跑了似的。
傅长安坐在桌前一动不动。
符白岩神色更好了些,“我原比你想的要厉害,下次行事要不要带上我了?”
不过心情倒是莫名好了。
符白岩听着她提要求,露出一脸老父亲的慈爱神情,大有孩子终于长大了的欣慰之感。他悉心教导了这么久,总算有成效了。
吃过饭,傅长安主动提出洗澡,要洗两遍,还要带花瓣浴那种。
一盆水洗得脏兮兮的,原本一张黑灰瞧不出本来面貌的脸也露出娇俏的容颜。伙计诧异之下多看了一眼,符白岩不轻不重咳嗽一声,伙计吓得缩成鹌鹑。
傅长安舔了下唇,敞开了肚皮,一通狼吞虎咽。
符白岩的呼吸都是重的,“我想亲你。”倒不是他矫情,毕竟他现在顶着蔡无稽的脸,心虚。
傅长安踮脚,在他的唇角亲了下。
符白岩没等她站回去,握住她的腰,更紧的抱住了她。
呼吸更重了几分。
没来得及意乱情迷,房门被敲响,伙计询问是否要倒洗澡水。
傅长安笑了下,“进来吧。”
符白岩只得松开。
有了上回的警告,伙计再不敢东张西望,只埋头做事。
傅长安指头敲着桌面,忽而道:“你的人?”
符白岩知道她说什么,点了下头,“这家客栈是都察司在郾城的据点。”
傅长安垂眸,“我现在倒有些后悔一时意气离开了教坊司。”她在教坊司根基不深,又没什么心机,只因勇猛无畏坐上了教坊司三处左使的位置,实则也就是个名头,根本接触不到核心机要。当初加入教坊司她是为了磨练自己淬炼杀人技巧积累实战经验,后来离开是一时意气用事。如今看来,留在教坊司还是有用处的,至少伪装个身份,潜入别国,都是分分钟简单易行的事,何至于像她这样狼狈。
她忽而意识到一件事,压低声音道:“你能先我一步到达郾城,是用了都察司的情报网吧?如今你又在都察司的据点截下我。你也知,我此次过来,是要杀赵文炎。万一因为我此处据点暴露,都察司那边你不好交代吧?”
她心中担忧,表情严肃。然而符白岩捧着脸痴汉般的看她,根本没听到她在说什么。
傅长安过来的这天也是巧了,刚好赶上赵国人的传统节日——瑞雪节。
瑞雪节取自瑞雪兆丰年之意。
期盼降雪,祈祷来年丰收,六畜兴旺,五谷丰登。
白天的时候还寻常的街道,到了晚上忽然就热闹了起来,熙熙攘攘,摩肩擦踵。姑娘们穿着雪白的裙子,戴上面纱,一个个仿佛降落人间的雪仙子。
锣鼓声,欢呼声,符白岩心痒难耐,他想出去看热闹。
然而,此刻屋内,床上运功打坐一个,窗户边站了一个。窗户边上那个紧盯着坐在床上的,床上那个双眼紧闭,似乎完全将自己与俗世隔离,任外头吵破了天,眼皮子也没有动一下。
符白岩看一眼窗外又看向傅长安,终于示弱了,“长安,要不咱们出去看看?听说今晚会下雪,而迎接第一场雪的人来年会有好运。”
傅长安眼没睁,语气不好,“我怎么不知道晋国还有这个习俗?”
符白岩,“……”噎的好。
下午的时候,他俩吵了一架。
原因无他,傅长安想让蔡无稽帮忙给自己按个身份卖到赵将军府去。
她自知硬拼不行,打算智取。心里计划着潜伏在赵文炎府内,伺机而动。
符白岩嗤之以鼻。
他不是怀疑傅长安要杀赵文炎的决心,而是他根本就不信她有那城府能留在赵文炎府上当刺客。就她的脾气,一点就炸,脑子一热就什么都不管了。
且说,他之所以追来,就是要带她回去。
赵文炎他会帮她杀,不过他需要时间。
两人各执己见,就这么吵起来了。
这次,蔡无稽很坚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坚决,他是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傅长安送死。
傅长安气极,“我的事不用你管!”
符白岩也气得脑门疼,“我是你丈夫,你说我管不管得了你?”
傅长安,“你……”
符白岩,“你跟我刚拜了堂就抛下我,你这个没有责任心的女人!”
傅长安,“我……”
符白岩,“我对你一腔真情,你骗了我的感情就跑,你和那些登徒子有何区别?”
傅长安沉默,好吧,说不过你。我打坐,我练功。
我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吵赢。
“别说我没提前知会你,这次你别想偷偷行事,别逼我要报官寻人。”
傅长安:“报什么官?寻什么人?”
符白岩恶劣的笑了,“报郾城县衙的官,寻我那个新婚燕尔就失踪的娘子。”
傅长安差点喷出一口凌霄血。早知道蔡无稽这人厚颜无耻臭不要脸,今天又见识到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无耻无聊更上一层楼。
“像你这种人竟然还得到镇国公的器重,他老人家真是瞎了眼了!”
符白岩自个儿耍无赖被骂也就罢了,无端还牵连了老爹,表情怔了怔,暗自发笑。
傅长安大概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不自在的补救道:“我才是瞎得彻底的那个。”
符白岩还想顶着蔡无稽的脸耍无赖,傅长安闭了眼,彻底不理他了。
符白岩心知傅长安性子执拗,认上一件事很难改变。但这个险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冒。两人都没有商量的余地。
虽面上没有大吵,心里都各自冷了下来。
这一冷战,就一直持续到了晚上。
符白岩偷看她,寻思着,吵架不要紧,没必要饿着肚子。保持体力才能继续吵,饿着了,伤身又伤心,不划算。隧,寻了个借口,开了口。
傅长安也想和他和好,噎了他一句,也就见好就收了。
二人心里都存了要劝服对方的决心,又面上甜甜蜜蜜的拉了彼此的手,嘴里说着出去凑凑热闹。仿佛下午吵得不可开交的是隔壁的张三李四。
符白岩蹲下身,给傅长安穿了赵国女子的鞋子。
傅长安还没走两步就要崴脚,不乐意穿。
符白岩讥笑,“连这种高脚鞋都穿不惯,你还说要留在赵国,你是喜欢给赵文炎送人头?”
傅长安受不住激,愤愤,“这可是你说的,我要是能穿这鞋行动自如,你就准我留在这。”
符白岩笑而不语。
心里温暖又得意。
准?符白岩可没自信真能束得住傅长安,只是她下意识用这个字,说明她心里是真的在乎他的想法。
傅长安杵着桌子,又试着走了几步路,倒也不难,就是不习惯而已。脚抬慢一点,步子跨小一点。
“赵国人真有病!”傅长安骂了一句。一回头看蔡无稽,神情古怪,怎么形容呢?就像那河水的波纹,有些荡漾。
“你什么眼神?”
符白岩正经,“我扶你下楼。”
傅长安冷笑一声,提着裙摆一抖,这还能难得住她?
扶着楼梯下了楼,她有轻功傍身,这高脚鞋真难不倒她,只是刚穿有些不习惯而已。从刚开始的崴脚,到后来也能行走自如了,傅长安自信只要给她个几天,她穿这鞋劈柴挑水也不在话下。
出了客栈汇入人群,符白岩不紧不慢的跟在她后面,也不像先前那样殷勤的非要扶她。
“你看,前面那小娘子小腰扭得真好看。”
“这一扭一扭的谁顶得住。”
符白岩心说:“是啊,顶不住啊。”心思一转,不对。
再一看周围,也不知什么时候身侧跟了一群人,大家目光一致,行动一致,直着眼珠子,随着前面女子的摆动也不自觉的轻微摆动,神色猥琐。
符白岩整个人一激灵,瞬间回魂。
“谁敢上前问出那女子的姓名来历?”
这一发问,几名男子跃跃欲试。
符白岩箭步上前,拉了傅长安的手。
傅长安身形不稳,差点摔倒。
傅长安挣开他,不悦,“你干什么?”
“大胆登徒子!姑娘你不要怕,我救你来了!”一男子跃出,上前就要将符白岩叉开。
傅长安一脚踹来,没过分用力,只将男子踢到一边。
“你谁啊?”
男子不可置信,“姑娘!”
傅长安反握住符白岩的手,看也不看拔刀相助的男子,“多管闲事。咱们走。”
心碎一地。
“癞□□还真吃了天鹅肉……呸!”
“呸!”
“呸!”
“呸!”
有了这一出,后来再有人偷摸着尾随,符白岩也不在意了,谁叫他夫人姿容绝色。
他就是这么招人妒!
这种隐秘的快乐,可比他自己被人夸要快活十倍。
郾城的大街上走一走,收获一波羡慕嫉妒恨。随着人群又去看了雪娘子。
雪娘子是从民间选的貌美女子,头皮白纱身着白裙,扮作仙姑。遮了面容,坐在花车上翩翩起舞。
“不及你十之一二。”符白岩往花车上瞅了眼,毫不客气的点评道。
傅长安盯着雪娘子的脚看了会,顿了顿,又转向街上女子。符白岩刚好靠过来跟她说话,傅长安的手顺着他的小臂爬上他上臂内侧,狠狠一掐。
符白岩脸都痛变形了,“你谋杀亲夫啊!”
傅长安眯了眯眼,“你敢诓我?”
符白岩何等聪明,另一只手握住她作恶的手,赔笑道:“也不算诓,赵国贵族女子确实喜穿高脚鞋。鞋底不平,会让女子行走不便,从而步伐体态更轻盈好看。”
傅长安另一只手也盘上来掐他,“很好玩?”
符白岩疼得皱眉抿唇,“好玩。”
“啊!下雪了!”
“下雪了!”
“雪娘娘!雪娘娘!雪娘娘!”万民齐呼,喊声震天。
符白岩带着傅长安入乡随俗,求了张平安福,挂在枝桠张牙五爪的白年老梅树上。
“一愿长安一世长安。”
“二愿长安一世长安。”
“三愿长安一世长安。”
傅长安原是背着身子的,她对赵国有偏见,自不喜参与进赵国的风俗祭拜。拗不过符白岩兴致勃勃。
明明周遭一片乱哄哄的,可那几声祝愿仿佛古刹的钟声,咚咚咚敲进了心里。周围的一切都慢了下来,静了下来。
她缓缓转过身,眼里只有他诚心祷告的虔诚模样。
符白岩三声祷告完,学着赵人的模样击了三下掌。一转头,二人目光对上。
傅长安抿了下嘴,“你三声祝祷都是我,怎么不求神明保佑你爹娘?”
纷飞的雪花,他一双过分明亮与他普通的容貌并不匹配的眸子仿佛利剑能穿透人心,“我爹有我娘,我娘有我爹,你只有我。”
哎呦呦,没防备,又被情话暴击了。
傅长安满脸通红,不甘示弱,双手合十,对着平安福沉默祷告。
祷告很快,傅长安扭头就走。
符白岩追她,“你刚祷告了什么?”
傅长安不理,“说出来就不灵了。”
符白岩,“赵人祝祷词都是要说出来才灵验。你就偷偷告诉我你祷告了什么。”
傅长安小声回他,“你也知道是赵人。”
回了落脚的客栈,符白岩心里还是好奇的不行,非追着她问。
傅长安不理。
逛了大半夜二人都有些饿,伙计送了饭菜上来,还有一壶酒。
傅长安是不敢喝酒了,符白岩心情好,倒是自斟自饮了几杯。又悄声与她说:“小皇帝大婚的日子定下了,今岁除夕后的上元节。”
傅长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关她何事?
符白岩一秒读懂了,暗自叫苦,“不关你事关我的事啊。”小皇帝被迫娶了自己不喜欢的女人,一肚子牢骚,私下里也给他递了信。
皇帝大婚,他作为天子近臣,又是亲戚,不可能不回去。
说不过去。
他心里着急,面上不显,“皇帝大婚,举国同庆,咱们回去讨杯喜酒喝啊。”
傅长安这次机灵了,挖苦道:“你以为你是符白岩?皇帝的喜酒也有你的份?”
符白岩被堵的哑口无言。
“长安,”他拖长了调子,打算磨她。
傅长安是真的累了,连日风餐露宿,她就没好好歇过。拉了被子往床上一躺,不行了,她要睡觉,现在就算天塌下来,也等明天再解决了。
符白岩话到嘴边,又急转了个方向,“我今晚要跟你睡。”
傅长安眼睛睁不开了,“嗯。”
符白岩饮尽最后一杯酒,吹熄了灯,欢欢喜喜的上了床。踢了鞋子,外衫都没来得及脱下,先忍不住捧着她的脸亲了几口。
酒劲很大,他还想再干些什么,脑子一晕,就睡死过去了。
夜里无端燥热了起来,一阵阵的青烟从门窗的隙缝钻了进来。床上的两人都没反应,睡得昏天暗地。
直到一柄闪着寒光的刀刃悄无声息的探进了帷幔。傅长安几乎在一瞬间就惊醒了,眼睛都没来得及适应黑暗,直觉的本能已经促使她扯起床上的被子朝来人蒙头砸去。
屋内浓重的烟味,傅长安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踢了蔡无稽一脚,跳下床来,也不废话,直接开打。
屋外还有接应,听了里头的打斗,不再顾忌,撞开房门冲了进来。
床上之人半点动静都无,傅长安且战且退,抱起蔡无稽就横冲直撞的杀了出去。
“留活口!”
大概是这句话起了效果,这些黑衣人投鼠忌器,反而不好施展。
大火是从后厨烧起来的,火势大,也没人扑灭。傅长安被逼到楼下一层,脚下一绊,正是拉扯她进来的伙计,死不瞑目。
傅长安心头震动。
因为要护着昏迷不醒的蔡无稽,又被长裙牵绊,傅长安左支右绌,好几次险些被砍伤。幸而蔡无稽总算是醒过来了,懵了一瞬,眼见着一人斜刺而来,快速解了缩骨功封住的穴道提了真气就要夺剑,然身上半分内力也无,心下骇然。电光火石间,傅长安眼角余光扫到,一把挥开他,上身顺着剑招险险避开。
“上三楼!”符白岩没了内力,手软脚软。
傅长安拉了他一把,“你又不会武功,逞什么能!”一人奔来,傅长安踩着他的肩往上一跃。杀手们不料他们不往大门逃,反又朝楼上去,反应不及。
趁这空挡,二人又从二楼上了三楼。
三楼跑到最后,推开一间房。符白岩催促,“快,从窗户跳下去!”
打开窗户,窗口下一条木制斜坡悬在铁链上。傅长安揪住符白岩的衣领子先将他扔了下去。
杀手已至,傅长安断后,抢了杀手的宽背刀,跳下斜坡的瞬间挥刀砍了窗户和斜坡的连接处。
二人掉落一间漆黑的屋子,不等傅长安问话,符白岩掀开墙角的遮盖物,催促她进去。
里面一条密道,仅一人宽。顺着漆□□仄的密道往前爬,寂静密闭的空间让人心也跟着冷静了下来。
傅长安:“蔡无稽……”
符白岩:“你没受伤吧?”
二人同时开口。
傅长安,“我没受伤。蔡无稽,这次咱们闯了大祸了。”
符白岩,“嗯?”
傅长安:“这些杀手肯定是来杀我的,因为我牵连你们都察司的据点被烧毁还死了人,都察司追究下来,你会很难办吧?”
符白岩静了片刻,“没事,你没事我就不会有事。”
傅长安,“那……”
符白岩,“逃命要紧。”
出了密道,洞口已经有人在等着了,手里端着一盏油灯。
傅长安还没露头,外头的人恭敬的喊了声,“世子。”
傅长安爬出来,神色尴尬。
符白岩推了她一把,紧跟着钻出来,“都准备好了?”
老奴躬身应答,“是。”
傅长安这才看到屋内还有十几名武士分列两侧,个个披甲执刀。
“主子,这护甲还请您穿上。”老奴也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套银色盔甲,似是早有准备。符白岩的目光落在傅长安身上,将她往身后一挡,“给她也准备一套。”
老奴答应一声,动作迅速。
从此处宅院往客栈方向看去,那里火光冲天,城内百姓被惊动,灯火相继点燃,狗吠声此起彼伏。
傅长安心中难安,“蔡无稽,咱们不应该顺着密道逃到这里,客栈的据点已经被发现了,此处再被发现,都察司……”
房门被敲响,符白岩边走边穿,走了出去。
老奴在他耳边耳语几句。
符白岩沉了脸。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真的要暴露身份了,因为藏不住了。感谢在2020-09-1413:00:00~2020-09-1518:09: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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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白岩当她跟自己置气,心情也不好,“你这是干什么?气我没打招呼拦了你的路,连饭都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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