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察金家的邻居伊万比较大胆,随着德国人队伍都了镇中央的广场。不久之后,伊万太太过来转达了她丈夫获知的消息。
这支德国军队是打着支持建立独立的乌克兰政府的名义驻扎到他们小镇上的,驻扎本镇的司令是科尔夫少校,他一来就可以伐木了两条命令。其中一条是要求所有居民在24小时内交出所有的武器,否则枪毙。另一条则是戒严令,每晚八点后禁止居民出外。
伊万领了枪,但他是成年人不能亲自去交枪否则会被德国人盯上,于是伊万的儿子,一个才7岁大的孩子气喘吁吁拖着对他而言过于沉重的枪去了镇中央的广场扔下了枪。
更多的人则是胡乱把枪扔到了街上,柯察金家视线不错,顾兰芝透过窗户就看见路边零零散散扔了不少枪,那些穿着灰绿军装德国巡逻兵则会将枪捡起来运回司令部。
规定的二十四小时期限到了,德兵开始挨家挨户搜查,就在他们搜来之前,阿尔焦姆匆匆忙忙的赶回了家中。
他是调车场的头等钳工,一旦有部队进驻总会先控制调车场,因而他回来得要晚一些。
阿尔焦姆十分焦急,他的弟弟有多爱闯祸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他敢说保尔肯定去领枪了。一想到兰芝还怀着身孕,要是被吓着该怎么办?
一回到家就看见保尔正在院子里无聊地玩牌,不等他抓住,保尔立刻老老实实的说:“嫂子让我还回去了,我手上没有枪。”
“你保证?”阿尔焦姆还是不太放心,已经有铁路工人藏枪被发现后枪毙了。
“我保证。”保尔无比真诚。
阿尔焦姆这才将心放进了肚子里,鉴于自己弟弟一贯不靠谱爱闯祸,他仍然警告道:“保尔,你是小孩子如果闯祸他们不会碰你,但是你如果惹那种祸,他们头一回就会抓我。明白吗?”
保尔答应往后绝对不带乱七八糟的东西回家后,阿尔焦姆才放保尔出去玩了。
他走进房间,看见顾兰芝正坐在桌边做孩子的小衣服,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忽而眼睛一热,上前搂住妻子。
“谢谢你。”
对于阿尔焦姆的柔情,顾兰芝一贯是十分享受的,靠在他宽厚胸膛中,听着胸口有力的跳动,两人沉浸其中。
“有个铁路工人家里搜出了□□,他被枪毙了。”阿尔焦姆的声音十分沉痛。
顾兰芝抿了抿唇,扭过头,看着阿尔焦姆的眼,认真的说:“我们一定会平安的。”
阿尔焦姆有些不确定,社会太乱了,为了让妻子高兴些,他点了点头。
“你跟我来。”领着丈夫到了卧室,从衣柜中取出了一些皮带和衣服。
“我把金币藏在了皮带和衣服里,你垫垫看,重量差不多。”顾兰芝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我们可是有底牌的。”
阿尔焦姆眼睛亮了亮,不禁的吻住妻子。
直到德国人过来搜查,他们才分开,德国人自然什么都没搜查到。
保尔出了家门就去了谢廖沙家,安东尼娜没好气的说:“他?我怎么直到他到哪里去了?他的腿上装了车轮子,每天跑个不停。”
保尔没有得到消息,垂着头走出了谢廖沙家,正巧碰到了谢廖沙的姐姐瓦莉莎:“他往你们常玩耍的地方去了。”
在一个没有主儿的破板棚里,保尔找到了谢廖沙,他的朋友正用锄头使劲地刨着墙根。他领的三支枪包在破布包里。
“我不想把他们交给德国人。”谢廖沙说。
“你说的太对了。”保尔立即赞同,有了他的帮助,很快就挖好了一个大坑。他们将枪埋了下去,用泥土填满了坑,用力把它捣平,然后又弄了一堆垃圾和破旧的东西盖住新土。两个小伙伴严格地把这工作检查了一番,觉得十分满意。
“好,现在就让他们来搜查把。”谢廖沙说。
“就是他们真的查了出来,也不知道这是谁家的板棚。”保尔笑得像只小狐狸。
和小伙伴完成了一件大事,保尔也累了,朝家走去。路过列辛斯基家时发现律师带着的妻儿从一辆四轮马车下来了。
“是保尔啊!”列辛斯基夫人看到保尔路过十分热情,将保尔叫来:“你这是去哪里了?告诉兰芝一声,明天我去拜访她。”
保尔不情不愿的走到列辛斯基夫人跟前,维克多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冲着自己母亲说道:“妈妈,你路上累坏了,别理会柯察金家的小流氓了。”
列辛斯基夫人极为不满的教育维克多:“维克多,你的教养呢?”
维克多立刻不说话了,气呼呼的进了房间,妮莉笑着说:“妈妈,维克多还有孩子气呢?”
列辛斯基夫人第二日就来看望顾兰芝了,恭喜她即将当妈妈后开始分享她的华沙之行:“你知道我看到谁了吗?在华沙。”
列辛斯基夫人眨了眨眼,俏皮的等顾兰芝猜测。
顾兰芝半天猜不出来,列辛斯基夫人迅速地揭露了谜底:“是赫罗斯基,他在华沙,真没想到,他也是波兰人。”
波兰人、俄罗斯人、乌克兰人、犹太人……这些纷繁的民族,顾兰芝不太在意,她的交友原则可和人种无关。淡淡地一笑,岔开了话题。
列辛斯基夫人向来善解人意,不再说这些,反而说起分到她家中住的德国中尉,担忧地说:“妮莉似乎迷上德国中尉了,西吉(列辛斯基丈夫西吉兹蒙德列辛斯基的简称)心里不太高兴,可是他也不敢得罪德国人。我该怎么办啊!”说到最后,列辛斯基夫人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实在太糟糕了,波兰现在依靠德国的支持才能复国,哪个波兰人现在敢得罪德国人呢?”
顾兰芝想安慰列辛斯基夫人,但话到嘴边如何也说不出口了,战争时期,最为可怜的都是女人呵!
两人的谈话十分沉重的结束,这场会面,除了刚会面欣喜之外只剩下浓重的担忧。
满载着黑麦、小麦和牲口的列车一车皮一车皮的从小镇运出,西欧的大粮仓乌克兰让德国人发了财,调车场的人手开始紧缺,阿尔焦姆被提升为副司机,薪水有所增长,但阿尔焦姆一点都开心不起来。有什么工作比帮强盗把从自家抢走的东西运到强盗家更可悲的呢?
“振作点,阿尔焦姆。”玛丽亚发现儿子的不对劲,给大儿子打气:“想想兰芝肚子的孩子。”
阿尔焦姆立刻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摸着顾兰芝的肚子,阿尔焦姆的歉意诚心诚意。
顾兰芝扑哧一笑,家中顿时雨过天晴:“小心生出一个苦瓜脸。”
为了转移阿尔焦姆的注意力,兰芝每每等他回家就让他教自己他学到的知识,如此一段时间,阿尔焦姆的情绪果然有所好转。
而顾兰芝也对乌克兰、俄罗斯、波兰、德国等多了几分了解,她本就是好学的人,若非怀孕恨不得天天去学习呢。
过了几天,朱赫来跟着保尔到了家中,大家默契的装作第一次见面,话题从保尔展开又从保尔结束。
玛丽亚十分喜欢这个年轻人,他总是耐心地倾听她埋怨保尔淘气,而且总有法子安慰她的烦恼。
“真是个好小伙儿。”玛丽亚感叹:“保尔,你要多跟着朱赫来学习学习。”
保尔吐吐舌头,大声应道:“他是我的师傅呢?教我发电机的构造和正统的英国拳法。妈妈,你要看吗?我打给你看。”
“哦,你这个坏孩子,不许在家打拳,你嫂子怀着孕呢。”玛丽亚扶额,对调皮的小儿子十分无奈。
“我可要和朱赫来好好说说,不该教你打架。”玛丽亚补充道。
“好了,妈妈,男孩子总要打架的,别打输就行了。”阿尔焦姆安慰玛丽亚。
显而易见,他拍到了马蹄子上了,玛丽亚红了眼,抹着眼泪:“你们都不让我省心呢?”
和顾兰芝对视一下,二人笑笑,心道又到妈妈悲伤哭泣的时间了。玛利亚的眼泪实在太多了,不过她悲苦了大半辈子要是再不让她哭未免太可怜了。
“朱赫来说等会儿要检查我对发电机构造的掌握情况,我先走了。”保尔一溜烟跑了出去,习惯性的路过林务官家时,保尔看见林务官家的花园已经打扫干净,乐得合不拢嘴,立刻打了个呼哨。
毛茸茸的特列佐尔跑了出来,伸出湿漉漉的舌头舔他,不久,油漆栅栏门处出现了个让他日思夜想的身影。
“冬妮娅!”
女孩笑吟吟的跑到门口,笑声如同银铃一般清脆:“保尔你来了,真高兴见到你,快进来坐坐。”
保尔看了看自己沾满泥巴鞋子,向后退了一步:“我不进去了,你妈妈会不高兴的。”
冬妮娅生气了,跺着脚:“快进来,不然我生气了。”说着,拽住保尔的胳膊将她拖进了花园。
“你怎么不给我来信呢?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冬妮娅不满的质问保尔。
保尔听了,脸上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冬妮娅,你……”
“你也喜欢我?”他的颤着声问道。
冬妮娅娇羞道:“是啊!谁能想到我,冬妮娅杜曼诺娃居然爱上了一个黑头黑脸的工人,而且这个小工人在第一次见面时还对我极不耐烦。”
保尔激动的握住冬妮娅的双手:“我也爱你,你就是我的生命。”
两颗年青的心贴在了一起,在杜曼诺娃的花园中低声述说着分别后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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