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第 12 章(1 / 1)

[欧巴]

两手每日都要严严实实包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里鱼姒什么也做不了,简直无趣极了。

她百无聊赖地窝在案桌边,甚至开始观察起了靠枕上的纹路样式。

这边是祥云……那边是桂花……

“青娘在做什么?”

鱼姒立时坐直,向他望去:“在看靠枕!”

她粽子似的两手环在枕上,抱姿看起来滑稽又笨拙,晏少卿却没有笑。

这般乖巧仰目看他的样子,有些像刚成婚时。

那时初为人夫,他其实也很无所适从,尤其他们还未圆房,与寻常新婚夫妻又有些不一样。

而鱼姒眉眼稚嫩,或许是拘谨之故,她乖巧又安静。只是目光常如此刻般微微闪亮,总是围绕着他。

他那时想,自己比她大三岁,理应照顾新嫁的她……

“夫君!”

晏少卿回神,只见鱼姒鼓着脸颊忿忿望他,桃花眼圆睁:“夫君为什么总是在青娘面前走神呢!”

……还是很不一样的,如今的鱼姒显然一点也不拘谨,脾气也很娇惯。

不似那时,他试着搭一句话,她要犹豫好一会儿才回答他。

思及此,晏少卿本欲应她的话忽然卡住。

鱼姒只有一个,本性是不可能变的,当年他以为是鱼姒生性娴静,现在看来……

晏少卿心中微沉,若他当年能看穿鱼姒的不安与拘束,她是不是就不会掩饰住本性?就算还是要和离,她是不是起码能过的开心一些?

“夫君!”语气愈重,显然是不高兴了。

晏少卿安抚一笑,将笔架笔搁砚台都放到旁边矮柜上,这才把油纸包放上去。

鱼姒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惊喜道:“这是什么呀!”

晏少卿解着大氅,答道:“是栗子糕,我想着青娘往年冬日似是常吃这个,所以买了回来。”

香甜气息勾得鱼姒蠢蠢欲动,她正要解细绳,却忽然一个激灵,到了嘴边的“谢谢夫君”咽了回去。

“那、那个,夫君,你若有事,不必特意绕路捎带……”

还是冬日,这样的糕点也不便宜吧?!

这犹豫的话语,与当初鱼姒的答话仿佛重合。难道她现在也……

晏少卿将大氅放好,转过身来,果然看到她神色不自然,好像不想让他破费一样。

至亲至疏夫妻,可他们之间无论是新婚还是现在,却是因为不够熟稔交心才显出疏离。

真的是个小姑娘……晏少卿心中微叹,温声道:“没有绕路,青娘放心吧。”

绕不绕路不重要,重要的是别破费啊!可夫君说“放心”,意思不正是比起银钱,她的口腹之欲更重要吗?

这全心全意的关怀叫鱼姒感动得一塌糊涂,她不再追着劝,而是认真伸出裹得看不出模样的手试图解开细绳。

晏少卿话音才落,感怀未散,便见她怀中还窝着靠枕,就这样倾身去解油纸包系扣,未着外衫的腰身盈盈一握,玲珑有致的身段完美勾勒。

晏少卿:“……”

他尴尬收回视线,心中却有些乱,一时想起刚成婚时她如带露青枝般的青涩,一时又想起大半个月前昏昏冬夜中的静谧情.事。

与少女时代的她相较,如今还是有一些不一样的……

鱼姒丝毫不知她衣冠楚楚的夫君都想歪到了哪里,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仍解不开系扣,不由撒娇:“夫君,你快来帮青娘解开。”

晏少卿咳了一声,自个儿唾弃了句道貌岸然,若无其事过去帮她打开油纸包。

栗子糕香气诱人,鱼姒都没来得及眼巴巴看人,盯着美食就撒娇:“青娘手动不了,夫君喂我呀。”

连“好不好”都省了。

晏少卿却没发现,他犹豫一瞬,又唾弃了自己一句,竭力坦然地拈起一块,谁知还没喂,她又如上次吃蜜饯一样倾身过来咬。

身体不由自主紧绷起来,可这次却没什么触到他指尖了。她只咬了一口。

鱼姒满足地眯起眼睛,感受栗子的绵软清甜在口中蔓延,待余味消弭,她迫不及待推荐:“太好吃了!夫君你也尝尝!”

晏少卿再三唾弃了自己,清理干净心神,再次若无其事一颔首。

俗语说饱暖思□□,果真不假。鱼姒无所事事,看着还在垂眸吃栗子糕的晏少卿,一个被搁置好几天的念头冒了出来。

晏少卿已决定今晚,不,是最近都在书房温书静心,不到深夜困顿难当精疲力尽不回来。

他吃完手上的栗子糕,拿帕子擦了擦手,方要开口,就听鱼姒甜甜问道:“夫君,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啊?”

晏少卿一愣,她问什么?

鱼姒已经猜测起来:“唔……我们成婚五年,五年前我十五岁,难道我一及笄夫君就等不及来提亲了吗!”

不是这样……晏少卿张了张口,鱼姒却兀自继续猜测起来了:“我记得我醒来前一日还是暮春,难道不久后我们就相识了?!”

“那个时节我爱踏春游湖,是不是我雇的画舫撞上了夫君的画舫,然后金风玉露一相逢,一眼万年定终身!”

面对鱼姒闪闪发光的双眼,晏少卿哑口无言。

她究竟是怎么……想到这般风花雪月的桥段上的啊?

鱼姒来了劲儿,继续依着猜测畅想:“上岸后,夫君唐突来问我家门,不对,也有可能是我去问夫君家门,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我们心照不宣私定了终身!”

私定终身难道是什么好词吗?晏少卿感到焦头烂额,却不知该如何阻止鱼姒天马行空的想象。

“再然后嘛……我们就经常偷偷摸摸私会,七夕时带着面具到柳河边放河灯,祈愿姻缘顺遂,白头偕老~”

鱼姒心满意足做下结语:“最后,祈愿生效,来年我们果真成了婚,甜甜蜜蜜,直到如今!”

她眼角眉梢都透着幸福,愉快地问:“一定是这样吧!”

不是这样的。他们在成婚前一面也没见过,没有私定终身也没有偷偷相会,只有三媒六聘与三书六礼。

晏少卿深吸口气,想从源头纠正,可鱼姒又捧着脸甜滋滋说:“婚后我们也一定如胶似漆,就比如现在,樱桃不在,我肯定是窝在夫君怀里的!”

所思所想皆被震到了九霄云外,晏少卿愕然当场,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亲眼看到对面的人瞬间红了脸,鱼姒愈发肯定她过往就是这么没羞没臊,所以被失忆的她挑破时,夫君才会目露震惊脸发红!

没想到她会猜的八九不离十吧?鱼姒心里得意地夸赞自己一顿,坏心眼又起来了。

她放柔声音,娇里娇气道:“当然,这肯定只是其中一桩,夫君,我们从前过日子还有哪些甜蜜日常呀?”

尾音都打着卷儿,像一股甜风吹拂过境,席卷了晏少卿的理智。

好在,在下意识想要回答她的时候,他晕沉沉的意识终于分辨出来她问了什么。

晏少卿艰难问道:“青娘,这些你都是从哪里猜来的?”

鱼姒忍笑欣赏夫君不可置信的模样,故作思索:“唔……话本上都是这么写的呀!”

话本……话本……晏少卿闭了闭眼,安慰自己:女儿家看些缠绵悱恻的情爱话本实属常事,不怪她记忆深刻,也不怪她拿出来当范本猜测。

他就说,什么私定终身什么偷偷私会,这么离经叛道的桥段她本来也不该熟稔于心。

心绪努力平复下来,晏少卿想要告诉她那都是轻浮的人编出的香.艳故事,正经人即使两心相许,也该……

“夫君不回答,难道是不好意思么?”鱼姒促狭一笑,故意道,“青娘都懂,一定是我们从前实在太甜蜜了,夫君说不出口。”

她羞涩道:“比如之前夫君喂青娘吃蜜饯,若樱桃不在,夫君一定就不是用手喂了。”

不用手喂?那用什么??

“还有夫君替青娘尝味,接下来青娘肯定是从夫君嘴里尝到蜜饯儿的甜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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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少卿如遭雷劈,脑中一遍遍回荡她惊世骇俗的娇声羞语。

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肮脏话本,毁人不倦!

糟了,好像过头了,夫君该不会羞晕过去吧?

鱼姒连忙见好就收,将话题拉向正经方向:“还有雨天,我肯定与夫君窝在一处,就埋在夫君颈窝里,听着潺潺雨声,多么岁月静好呀!”

晏少卿恍恍惚惚,有了前面的“尝味儿”对比,这般耳鬓厮磨竟也显得正经温馨了。

鱼姒瞅着对面人的反应,衡量一番,乖乖住口,转而问道:“雨天是如此,不知晴天我与夫君都做些什么呢?”

她眉开眼笑生动如画,饱含期待地看着他。

混乱的思绪戛然而止,晏少卿陡然清醒过来。现在他要说什么?依实讲述他们的过往日常?

可……她方才的举例中,最温馨的也是雨天依偎,足以想见那些话本荼毒她到什么程度,他若依实而言,只怕她不会相信。

不若、不若另起话题……

“夫君,青娘真的好想知道我们夫妻五年的恩爱日子是怎么过来的,你就告诉青娘吧。”鱼姒佯装并未看穿他想转移话题,自顾自撒娇。

晏少卿想出的话题梗在喉咙。他感到棘手,比起那些离经叛道的出格话本而言,他们的夫妻生活是那么的平淡枯燥。

春时游玩夏时观潮,秋时赏景冬时折梅,这些与她说的那些绵绵情爱的桥段毫不相干,她一定不会满意的。

想到她磨喝药时的撒娇与胡言,晏少卿一阵头大,难道只有话本桥段才能满足她吗?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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