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又往前行驶了好一会儿,直到侍卫长吁一声,马嘶地一叫,马车才停将下来。随后侍卫恭敬的声音自外头响起。“主子,宫门已到。主子请下马车。”
沈骆眉头一抬,嗯?怎地前头两个侍卫唤她沈姑娘,这个侍卫唤她主子了?眼珠子一转,唔,到了宫门,她便不是沈姑娘了,而是主子,秀女也是个头衔。嘴角扯起一抹笑,沈骆伸手掀起马车帘子,还未下马车,一道尖细的嗓音响起。沈骆循着声音往旁边瞅去,看到一个穿着太监服的老太监,这老太监和她第一次来皇宫看见的刘公公不同,这公公脸上像是涂了面粉一般,刘公公的脸则是涂了过多的胭脂红地和太阳一般。
“骆主子,奴才姓魏,在此恭候骆主子多时。骆主子请下马车。”魏公公弯下身子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递给了沈骆。以前的沈骆,是万万不会让人伺候着下马车的,觉得这样像是在瞧不起人似的。但是让人伺候是宫里头的“规矩”,沈骆必须适应这种规矩。是以,沈骆将手搭在了魏公公的手上,然后下了马车。
双脚刚踮地,耳旁就传来一阵阵的马车转动车轴的咕噜咕噜声。一声声马的嘶鸣声过后,一位位衣裳华美脸施粉黛的千金搭着一旁公公或嬷嬷的手步下马车来。沈骆看着两旁的各色美人儿,只觉得眼前一片缭乱,仿佛走进了百花园中,因着花朵太多而大多又鲜艳多姿,不知道看哪一朵花好了。
沈骆偏头看向了站在自个儿身旁的魏公公,轻声问道:“魏公公,可是要从皇宫偏门进?”
众位千金听到沈骆口中的魏公公时,看向沈骆的眼眸变了又变。沈骆入了惠明宫后才知晓这魏公公乃是东西厢房刚刚上任的掌事公公,才知晓为何那些女子看她的眼神如此地不一样。
魏公公低下身子行了一礼,而后笑着对沈骆说着:“骆主子,是从皇宫偏门进。但要等一会儿。”
说罢后,魏公公又扯起嗓子对众位千金说道:“各位小主,请静候稍许功夫。要等小主子们全都到了才可入宫,请各位小主莫见怪。”
一道清丽的女子嗓音响起,沈骆抬眸看去。原是一位穿着碧绿色衣裳头上戴着碧绿珠钗的女子。
“魏公公,您这话说的。我们入了宫都要仰仗您呢,现下只是静候片刻,哪里会见怪。”听到这女子如是说后,沈骆想起了第一次入宫时候见到的何莹。何莹甚是要强,做事说话总是带着锋芒,到最后,落水起疹子狼狈地被抬回了家。不知这女子,结果会是如何?沈骆意识到自个儿的想法后,甚为吃惊。怎地她现在很希望那些女子全都落不得好结果?!
魏公公脸上带着浓浓笑意,“小主莫要折煞奴才了。”
那穿着碧绿色衣裳的女子听后动了动嘴唇还想说什么,正在此时,又一阵马车声传来。沈骆回转过身子看去,只见两辆装饰别致的马车停在了自个儿坐来的马车后面。魏公公一看后面停着的两辆马车,忙不迭上前行礼。
先前来的一众千金看到魏公公如此讨好的模样时,脸上愈发嫉妒。而后看向沈骆的眼眸又变了,有些唇角处带着抹讥笑,仿似在说,看吧,魏公公不止对你一个人点头哈腰的。来头更大的人在后头呢。有一些则恍然大悟,原来她们真正的对手是后头来的两个人,并不是眼前这位穿着粉色衣裙的女子。
魏公公站在两辆马车中央,两辆马车主人还未掀起马车帘子,魏公公就已弯身恭敬地问安行礼:“奴才向敏敏主子,依主子问安。”
一道白皙如玉指骨分明的手掀起马车帘子,随着马车帘子的掀起,佳人的脸露了出来。沈骆听到周围响起一道道低声的抽气声,这女子皮肤白皙地近乎透明,柔弱娇美,杨柳细腰。身子娇弱地仿似一阵微风就能将这女子吹走一样。纯白的衣裙毫无半点装饰,头上亦是只插着一玉钗。
好美的人儿,好美的病美人儿,男人见了怕是都恨不得将其紧紧搂在怀中耳鬓厮磨一番。
“魏公公快快起身,无需多礼。您先扶敏敏郡主下马车。”依主子抬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对魏公公说着。
正巧一阵微风吹来,沈骆只见说话的依主子轻皱眉头,不多时,竟抬起袖子轻轻咳嗽了起来。果真是,微风一吹就能倒。沈骆在心里连连叹气,身子骨如此不好,怎能入宫?
“魏公公,您先扶雅依下马车吧。我的身子骨好的很,若是耽搁了,雅依可就吃不消这风了。”一道银铃般的笑声自另一辆马车里头传来,不一会儿,一位皮肤红润,身穿大红色衣裙煞是活泼的女子出了来。话刚说完,未待魏公公回话,就径自跳下了马车。好生大胆,视皇宫规矩如无物。
沈骆分明瞅见了那位名唤雅依的女子眉头又皱了下不过只是一会儿便恢复常色。如此,魏公公只得弯下腰将手递给依主子,依主子也不推迟,搭上魏公公的手从马车上缓缓步了下来。
“各位小主,随奴才从皇宫偏门进。”将依主子扶下马车后,魏公公对着众位千金唤道。
于是乎,众位小主跟着魏公公进了皇宫偏门,沈骆走在人群的中间位置,抬头看着走在最前面的雅依和敏敏,敏敏是郡主身份自是不用说,而能与郡主同肩而行的怕是身份也不一般。但是,郡主不应当是宇文尚的表妹么,表妹还来参选秀女?这不是****么?
东西厢房中庭
沈骆环顾四周,一切都是如此熟悉。仿似自个儿从未离开过皇宫一般,当看到第一次进宫与白蔓清一同住的屋子时,沈骆心里五味杂陈。那着了火的屋子已经修缮好,东西厢房的屋子好像也变多了,为何变多?还不是因为秀女人数多了,宇文尚真真是好“福气”,这么多美丽女子任他挑选。
“魏公公,辛苦您了。”一道沧桑却带着和蔼气息的声音响起,沈骆抬眼一看,说话的人是太后身边的刘嬷嬷。
魏公公摆了摆手,“刘嬷嬷,选秀是如此重大的事,再累也值得,再者这本就是奴才该做的。”
看着魏公公如此谦逊有礼恭敬万分的模样,嗯,刘嬷嬷在宫中的地位比魏公公高多了。
刘嬷嬷对着魏公公点了点头,而后转过身来,对着众位千金说道:“各位小主,选秀是月翔的顶顶大事,马虎不得。接下来要做的事还请各位小主担待些。王嬷嬷,宣读下各位小主的名字。听到自个儿名字的小主请按着顺序依次站着,而后到东西厢房拐角处的屋子里头来。”
刘嬷嬷说罢后对着一旁的王嬷嬷点了点头,王嬷嬷躬身说是。而后拉开一卷黄轴,朗声唤起名字来。
沈骆看着一个个千金依次排起了队,不一会儿,就听到了自个儿的名字。
依次排好后,一众千金跟着魏公公,刘嬷嬷和王嬷嬷往东西厢房拐角处走去。拐角处的屋子就在东西厢房后花园入口处,抬头还能看到后花园美丽的景致。沈骆想起了那条通往东宫的密道,想起了自个儿和宇文尚相依相偎走在密道里头。当时的自己,真的是被宇文尚骗了还不知道,还正儿八经地和宇文尚谈条件。
正在兀自想心事的沈骆发觉自个儿衣裙被后头的人扯了下,沈骆偷偷地回了下头,只见站在她身后的女子小脸紧张地皱成了一团。沈骆不明,轻声问了出来:“你为何如此之怕?”
刚扯沈骆衣裙的女子小脸皱的愈发厉害,出口的声音也带着丝颤抖。“刘嬷嬷在里头为秀女验身,我听说验身很……可怕,很羞人。”
“各位小主,请稍安勿躁。”王嬷嬷的声音从前头传了来,沈骆扭头往前处看去,只见魏公公朝她轻轻地摇了摇头。沈骆登时不说话,也不回身了,安静地排在队伍里头静静地等着刘嬷嬷为她验身。验身?!沈骆心惊,她已经不是处子,唔,沈骆,别怕别怕,你的处子之身是宇文尚拿了去的,你有什么怕的。
突然,里头响起了刘嬷嬷分外响亮又严肃的声音,在外头候着的王嬷嬷对着魏公公使了个眼色,随即进了屋。而魏公公则是快步出了东西厢房,等到魏公公回来时,身后已然跟着两名腰甚为粗壮的高大宫女。
队伍一时静的有些可怕,众位千金脸上带着疑惑焦急和紧张,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
没过一会儿,一女子鬼哭狼嚎大喊冤枉的声音自屋子里头响起,当那女子被王嬷嬷硬生生拖出来的时候,沈骆心突地一跳。那不就是在宫门口十分惹眼的身穿碧绿色衣裳的女子么?当时,沈骆还将她和何莹比较了一番,谁知这女子的结果来的如此之快。
“王嬷嬷,刘嬷嬷,定是出错了。我是清白的,我是清白之身。”看着这女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双腿着地双手紧紧拉着王嬷嬷衣裳下摆的可怜模样,沈骆暗自摸了一把汗。这清白不清白哪是由你说了算的?
王嬷嬷皱了皱眉头,狠狠一把扯下这哀叫中的女子的手。朝着两名粗腰粗胳膊的宫女使了个眼色,“还不快托出去。不洁之身胆敢入宫,拖出去杖毙。”
沈骆眼睁睁地看着先前一派趾高气扬的女子被拖了出去,没多会儿,一道道木棍的声音自外头响起。听得众位千金是心惊肉跳,片刻后,哀嚎声渐渐变小直至消失。沈骆知道,那女子已经死了。进宫第一天,就死了人。
“继续。”刘嬷嬷的声音自屋子里头传来,接下来的是先前魏公公唤的依主子。她轻移脚步,施施然地进了屋。没过多久,就出了屋子。然后一名宫女将其带到了东西厢房西侧的屋子里头。当依主子身影消失时,敏敏郡主也从屋子里头出了来,随后也被宫女带到厢房里头去了。
队伍缓缓移动着,站在沈骆后头的女子又扯了沈骆衣裙一下,沈骆有些头疼。怎么老是扯她的衣裙?后来,这女子又扯了沈骆的衣裙几下,沈骆有些不耐烦了回头瞪了她一眼。如此,这女子才识相乖乖地站在后面。
“沈骆。”
听到自个儿的名字被叫到后,沈骆的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双手紧紧拽着衣裙下摆,沈骆走进了屋子。屋子被分为外屋和内屋,用一道黑色帘子隔开。沈骆掀开黑色帘子,看到正端坐在里头的刘嬷嬷。
刘嬷嬷身边放了一张大躺椅,躺椅边上还放了一大盆水。刘嬷嬷招手示意沈骆坐下,沈骆缓缓移动步子往躺椅处走去随后坐了下来。
“把衣裙掀开,外裤和里裤一并褪了。”
听到刘嬷嬷的话后,沈骆身子僵住。双眼直溜溜地盯着刘嬷嬷看着,刘嬷嬷抬头看向沈骆,倏地轻笑出声,转而对着屋子后头轻唤出声:“殿下,你该出来了。”
殿下?!沈骆双眸继续睁大,当听到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后,沈骆简直难以形容此刻自个儿的心境。
“刘嬷嬷,这次本殿欠你个人情。”
刘嬷嬷笑着摇了摇头,“殿下,您哪里的话。老身看着你长大,以后殿下若是有用得着老身的地方尽管开口。”
“如此,骆儿我便带走了。后头的事,劳烦刘嬷嬷了。”宇文尚一说完便伸手抱住沈骆,一把将她拉入怀中。沈骆的双脚因着这股力气登时离了地,为了不让自个儿掉下来,沈骆双手牢牢回报住宇文尚。
“殿下真真是折煞老身了。”
宇文尚对着刘嬷嬷点了点头,而后紧紧抱着沈骆从屋子的后门走了出去。出了门的沈骆双脚直扑腾着,宇文尚这样抱着她,她很难受,胸膛被压住,快不能呼吸了。宇文尚看到怀中面色通红的小人儿时,立刻改变抱着沈骆的姿势,这下,沈骆整个身子被宇文尚打横抱了起来。
“宇文尚,你这是要带我到哪里去?若是其他的秀女看到我突然不见了,该要起疑了。”
宇文尚低下头来轻轻蹭了蹭沈骆的鼻子,“骆儿,我带你到东宫去。接下来的秀女大多是没多大后台的,若是怀疑也不敢开口。骆儿,你的住处在惠明宫,东西厢房前边的宫殿。那里我也打点好了,你晚些时候住去,那帮子奴才也不敢说甚。你与我可以在一起呆一个晚上。”
看着宇文尚嘴角处分外邪恶的笑时,再听到他说,你和我可以在一起呆一个晚上。沈骆的脸腾的红了,宇文尚,愈发无耻了。她还未进宫,便将她劫到马车中。而后,她刚进宫,又将她拐到东宫。经过沈芸许多天劳心劳力的教导后,沈骆对于宇文尚脑子里的龌龊心事再是明白不过。
来到密道入口,宇文尚将沈骆放了下来,然后撩起藤蔓,拉着沈骆入了密道。阳光散去,眼前一片黑暗。倏地,沈骆身子一抖。宇文尚竟然如此急色,那双大手正在摸她的腰,隐隐有向下的趋势。
“骆儿,把衣裙掀开,里裤和外裤一并褪了。本殿亲自为你验身。”
“宇文尚,你……”即将出口的好生无耻四个字被眼前如狼似虎的男子吞入口中。沈骆双手连连拍打着宇文尚宽大的后背,她不要在这里,这里如此黑,还是密道。
“骆儿,乖。”宇文尚腾出一只手来轻轻抚摸着沈骆的头,沈骆嘤嘤出声,趁着宇文尚吻她换气的时候,轻叫出声:“我不要在这里。”
“哦?骆儿的意思是,要在东宫本殿寝殿中的那张大床上。嗯,也好,那床挺大挺舒适。”
宇文尚说完后,再次低头狠狠地吻着怀中小人儿,似要把多日的念想全数发泄出来一半,力道大得要将沈骆生生揉进骨髓中。
“宇文尚,你轻一点,你弄疼我了。”一吻过后,沈骆不满地嘟着嘴埋怨着。宇文尚则是一挑眼眉,“骆儿,如此就疼了?再怎么疼都不及那一晚吧?说实话,那一晚疼过后,骆儿你可有舒服过?”
“真不正经。”沈骆偏过头去轻声说着。
“不正经也是看人,本殿只对你不正经。”宇文尚一边说着双手一边不老实地在沈骆身上逡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