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夜晚,月亮躲在云后,屋子里没开灯,仅有窗口透进来的微弱月光。
空气里都是酒香味,幽幽地传到鼻尖,他捧着她的脸,侧头,离的越来越近,气势如虹裹挟着她,呼吸愈发浓重。
梨枝挤着眉头闭上了眼睛,心脏悬在了半空中,就在两人的唇即将碰到一起的时候,她无处安放的手终于摸到了什么东西,想都不用想举起来挡住了自己的脸。
陆犹感觉自己亲到了一嘴毛,睁眼,“熊二”的脸出现在了面前,而他亲的正是它的嘴。
熊二,瘦瘦最爱的玩具娃娃,上面沾满了瘦瘦的唾液,还被瘦瘦日过。
目睹过瘦瘦作案的情形,酒醉的陆犹仍有些记忆,他眨了好几下眼睛,视线从面前的娃娃,慢慢聚焦到娃娃身后的人,目光幽恨。
梨枝看清手里的东西,立马甩到了身后,张着五指举着,保命求饶道:“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周围的粉红泡泡都在啪嗒爆炸,随之升起的还有陆犹身上的寒气。
连她自己都佩服自己,爱情剧被她险些演成凶/杀剧。
大事不妙,趁他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梨枝把他往沙发上按,拿衣服盖住他的脸,帮他解领带,“乖,你快睡吧,明天起床就什么都没发生了。”
陆犹躺在沙发上,扯掉蒙在脸上的衣服,身上的戾气消散不少,随之而来的是不解迷惑。
“看什么看,赶紧把眼睛闭上!”
梨枝扯了半天才把他脖子上的领带扯下来的,她把领带当小皮鞭,凶神恶煞地威胁道。
陆犹大概是真喝醉了,往常肯定是要恶语怼她两句的人,竟然真的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梨枝看出来他闭上眼睛之前,目光中隐隐夹着期待。
期待什么?
她看向了手里的领带,“把手合拢举起来。”
躺在沙发上的人照做了。
这么听话?
梨枝狡黠地勾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跨坐到他身上,压制住他,用领带缠绕住他的手上,大功告成,陆犹睁开眼睛,看见自己的手,闪过一丝错愕和可怜。
“臭小子,未经允许亲别人就是耍流氓,你长得再帅也没用。”梨枝揪了一把他的
脸。
平时都是她对他耍流氓,别人想对她刷流氓,没门!
“你在拿眼睛这样看我!我告诉你,你今晚就在这睡觉吧,省的我放开你,你又不老实。”
真是见鬼了,陆犹竟然在对她撒娇。
她起身要走,衣角却被人拉住了,低头,是陆犹的指尖攥着她的衣摆,还晃了晃。
“谁教你的?”梨枝坐回去,自从陆犹喝醉了,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他在凭借美色/诱惑她心软,例如勾衣服勾手,然后盯着她的眼睛,看到让人什么都想给他。
就问谁能扛得住,她都险些中招,幕后一定有高人在指点他。
“枝枝。”他晃着手指,“你有地图吗?我在你的眼睛里迷路了。”
含着鼻音的话语,格外诱人。
梨枝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股子土味怎么这么熟悉??
“不许再看了!”梨枝用手蒙住了他的眼睛。
从进这个门起,他就一直被梨枝用什么东西挡着视线,这下都数不清第几次了,他皱了皱眉头,有些恼了。
“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今天这么好看,还是每天都这么好看。”他的语气似恼似怨,哑哑的,闷闷的,如果以前不认识他,还以为这是哪里捡来的小奶狗。
梨枝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巴,现在能叭叭了?
她算是听出来了,陆犹现在的一言一行,都是在学她。
她平日对他做什么,他喝醉了就都用在了她身上。
报复她?
那她就让他见识什么叫作姜还是老的辣。
翌日,陆犹醒来的时候,被眼前的东西吓了一大跳。
他扔掉了手里的娃娃,火速下地,跑去了厕所。
他竟然抱着瘦瘦的玩具娃娃睡了一晚!
站在洗手台前,他的世界又崩塌了一遍。
他的脸上被用化妆品圈圈画画,和那个玩具娃娃拥有同款的脸。
叫什么熊?
“梨枝。”
他扶着大理石台,咬牙切齿地看着始作俑者的名字。
额角有些骤痛,他低头按压着太阳穴,昨晚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在厕所待了一个多小时,他才出来。
裹着浴袍,他就出门,急于找某人算帐。
彼时,梨枝正在沙发上敷面膜,两条细细的腿搁在沙发背上,四仰八
叉,格外舒服。
听到有人下楼的动静,她睁开眼睛看过去,立马坐好,拿着一个枕头抱在胸前护身。
“你你你干嘛!”
如此赤/裸裸的杀气,隔着十米她都感受到了。
她昨晚□□过陆犹,其实是打了小算盘的,他宿醉醒来肯定要下午了,到时候她早就撤了,他想寻仇肯定也找不到人。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醒了。
“我告诉你,等下我就走了,最后一面,大家彼此留个好印象呗。”她怂道。
“你昨晚都对我做了什么?”他来到她的面前,冷着脸,声音如寒潭冰冻十尺。
昨晚那个奶气又会撒娇的陆犹就像是一场梦。
这才是真正的他。
高岭之花,无人堪摘。
梨枝心里莫名其妙划过一丝落寞。
她撩了一把头发,气势汹汹地叉腰道:“你还好意思问我,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昨晚对我又亲又抱的,我一个女孩子以后还怎么见人?”
“又亲又抱?”陆犹瞳孔地震,不相信,但很明显还有点记忆。
梨枝见他向后跌了半步,她便不依不饶更近半步,指着摄影机说道:“不信你去看摄影机,它们都拍下来了,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好狡辩!”
骗他的,她早就检查过了,昨晚没开灯,就拍下两人模糊的一团,她都处理干净了。
陆犹的脸上飞快闪过红霞,侧头低眸,凌乱卷翘的刘海挡住了漂亮的眼睛,“抱歉。”
现在是梨枝占了上风,她这个人可没那么容易见好就收。
“一句抱歉就完了?我今年才23岁,一次恋爱还没谈过,你对我做的这些,以后我还怎么找对象。”
“对不起。”明明应该感到抱歉才对,他竟然觉得很开心。
梨枝打断他,“你得补偿我。”
“怎么补偿?”陆犹倏地抬起眸子。
她转了转眼珠子,笑的人畜无害,“答应我三个愿望。”
看来今天是逃不掉被她坑害了。
“说。”陆犹吸气。
他答得这么痛快,梨枝得意地勾了一下唇瓣,走到他的面前,离他很近,果甜味的香水传到了他的鼻尖,她眨了眨眼,缓缓开口。
“节目虽然结束了,但是我微信找你,你必须回我,还要随叫随到,等我拍
戏忙了,帮我照顾瘦瘦。”
“这是第一个愿望。”
“……”你确定这只有一个?
女人都是贪心的。
“你答不答应!”梨枝跺脚。
“还有两个是什么?”
“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先存个活期。”
下午,搬家公司来了。
落落替梨枝收拾好了行李,就等都搬上去,就可以走了。
临走前,梨枝拉着陆犹话别。
“我走啦。”她微笑着和眼前的人说。
“嗯,一路走好。”
怎么跟她要去火化了一样,梨枝额角划过几道黑线,清了清嗓子。
“咳咳,我要申请使用我的第二个愿望。”
陆犹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梨枝跟哈利波特一样,假装手里拿着魔术棒,对着陆犹的头施展魔法——
“我的愿望陆犹能跟遵从内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不要总是憋着,比如他现在明明心里就舍不得我,却还是装作不在乎的样子。”
她用指尖戳了戳陆犹的胸口,抬头望他,“我想听你说心里话。”
陆犹把她的手拍掉,“没有心里话。”
“你骗人,以后你起床都看不见我了,你难道不想我吗?”
“不想。”
“说好的三个愿望,你要是说话不算数,我向社会披露你的丑恶行径。”梨枝硬气地说完,见他依旧面无表情,立马换了副脸,翻脸比翻书还快,“陆犹,我都要走了,你就说句好听的,让我高兴高兴嘛,为我们的这段旅途画上圆满句号。”
梨枝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他张开了嘴,她的嗓子眼都捏在了一块。
“我会想你。”
她快被他双眸吸进去。
“这才是你的心里话对吗?”
陆犹捏紧了身侧的衣角,“对。”
“哈哈哈。”她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我走了啊,再见。”
陆犹怔愣地站在原地,梨枝的话给了他提示,他是不是应该直接告诉她dna鉴定的事情。
据他了解,当年是宋樱生下她就将她丢给了许诺,从梨枝的话里也可见她对母亲的角色充满了排斥,她很难接受。
一旦撕开这层关系,凭借她的性格一定会闹到极端地步,到时候所有的关系都会陷入无法估测的境地。
她和宋樱,以及她和他。
但是
陆垚的话又在他的脑海里回响。
——我的愿望是陆犹能够遵从内心,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不要总是憋着。
闭上眼睛,还有梨枝认真许愿的样子。
人生的无数次后悔,都是在犹豫中产生的。
所以,这一次,他转身,奋力跑向了马路上向前行驶的保姆车。
他想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拜托了,停下来。
此时的保姆车内,梨枝收回了脑袋。
“我说的果然不错,啧啧。”
落落也朝车窗外看了一眼,“犹神在追车唉,我们要不要停一下。”
“不用,他就是舍不得我。”梨枝拿出手机贴的镜子壳照了照,“毕竟以后他就不能天天对着我这样的美女了,心里惋惜,都是正常的。我得让他留下遗憾,这样才能忘不了我。”
“……”见多了落落反应迅速,翘起了大拇指,“姐,你说的太有道理了。”
“那必须,你多学着点。”
“好好好。”落落看着梨大师点头,“最近一家粉丝群体庞大的营销号公司放出风声,最近会有圈内某当红小花的大瓜,姐,你没在外面闯什么祸吧。”
梨枝掏了掏耳朵,“我忙着排舞台剧,哪有时间闯祸。”
“那就好,那我和玫姐就放心了。”
“嘘。”梨枝对落落做出噤声的手势,她有电话来了。
“喂。”她接了电话。
“小枝,是我。”
“嗯,怎么了。”梨枝看了一眼落落,落落戴上耳机继续玩手机。
“爸爸要去一趟非洲,援助那边的医疗团队,大半个月才回来,你一个人自己注意点,有什么事你和苏严讲,他近期会回国。”
“阿青,你果然是做大事的人。”
“没大没小,喊爸爸。”电话那头梨青扬着声音说道。
“旁边有人。”
“你啊你,非要进娱乐圈,进了还不让我和苏严帮你,非要和我们撇清关系,人家都是藏情人,就你是藏爹,我这毕生最大的梦想就是你能有一天也和人家拼爹,这要是拿出来秀,啧啧啧,谁能秀过我们家枝枝——”
“你够了。”梨枝打断了他的幻想,“苏澈回去怎么说?”
“能怎么说,回去就被他妈打了一顿,禁足了,他小子骨头还挺硬,就是不肯松口,他说他就是喜欢你,打死也喜欢你,当时我在现场,我他妈都感动了。”
梨枝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了梨青手里端着茶杯,一遍喝茶一遍对着苏澈说“打得好”的情形,他会感动就有鬼了,苏姑姑还不都是打给他看。
“对了。”梨青陡然严肃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你离那个叫陆犹的远点,我不喜欢他。”
“why?”
“nowhy。”
作者有话要说:我肥来啦。,,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