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禹秋的声音不大,却让外面那些人瞬间停下了讨论时发出的嗡嗡声。
他们满脸疑惑的看着这个长相异常精致的年轻人,不知道他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和围观的外来人不同,胡老头听到祁禹秋的话脸色立刻变了,看到祁禹秋对神石不敬的愤怒僵住,眼中出现了瞬间的慌乱,紧接着就变成了阴狠。
他慢慢起身,拄着拐杖走到祁禹秋面前,忽然笑了:“年轻人,不信可以,但请不要在神石面前口出妄言,退一步讲,也请你尊重我们的风俗习惯。在我们开祠堂祭祀的时候闹事,你们家大人就是这么教你的?”
祁禹秋收回搭在石头上的手,脸上带着莫测的笑意看着老头道:“老人家,你讲的那个故事缺了些东西,我只是想把你漏掉没讲的给大家讲一遍,陈述事实不算是闹事吧?还是你也觉得,那些事情见不得人,说不出口呢?”
“你!”胡老头丝毫不慌,做出一副十分愤怒的样子,指着祁禹秋的手微微颤抖,“我看你就是故意来捣乱的,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来人,将这位客人请出去,我们宁寿镇不欢迎这种人!”
话音落下,站在大门口两边的年轻人便立即进来,想要将祁禹秋带出去。
祁禹秋手里捏着几张黄符,在那些人接近他的时候,黄符轻飘飘的落在他们身上,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便瞬间软倒在地。
“话还没说完,我肯定不会走的,你们就别白费力气了。”
说着祁禹秋拉过胡老头刚刚坐的那把椅子,面朝门外坐在石头旁,笑着对外面的人道:“听故事就要听完整,就让我来帮胡老先生将当年的事情再仔仔细细、清清楚楚的讲一遍吧。”
“十几年前,胡老先生的孙子胡岩捡了一个傻媳妇儿,可惜他们想要个传宗接代的男孩,傻媳妇儿却一连两胎都生了女儿。当年傻媳妇儿怀了第三胎,胡岩带着傻媳妇儿去医院检查,结果还是个女儿。”
“胡老爷子家里穷,再养不起第三个女儿,就算养得起,那也得省下点钱让傻媳妇儿继续生孩子嘛,所以他们必须将家里的孩子处理掉。也许是傻媳妇儿的身体有什么问题不能打胎,也许是其他原因,总之爷孙俩从已经出生的两个孩子中选了一个作为牺牲品。”
“于是就在那天,胡岩带着一个孩子上山了。第一个孩子被带上来后发生了什么我无从得知,唯一知道的就是,她死在了这块石头附近,而她的死,让她的父亲实现了一个愿望,傻妈妈肚子里的孩子变成了男孩儿。”
从那时候起,胡岩便知道了这块石头的存在,他知道他能有儿子是这块石头帮的忙,自然想要从这里得到更多。但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胡岩可能试了很多方法,也可能一开始便知道实现愿望要付出的代价。
总之,他的一个女儿换来了儿子,另一个女儿也许是换来了家业,后来这个秘密被村子里胡姓的人知道,他们合计赶走了村子里其他宗姓的人,共同拥有这块石头,也共同保守石头的秘密。
村子里应该有很聪明的人,怕突然暴富会引起外面人的注意,所以宁寿镇这么多年发展速度并不显眼,至少在外人看来,他们是一点点富裕起来,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而作为第一个发现石头的胡岩,自然成了村子里的头等功臣,胡老爷子也成为如今整个镇子里地位最高的人。人的贪欲是无穷的,有了第一个女儿换来的儿子,第二个女儿换来的好日子,可是胡老爷子七八十岁,快要死了啊。
胡岩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把自己拉扯大的爷爷还没享几年福就离开?所以他们再次把注意打到了神石上,有钱之后他没有急着再娶一个配的上自己的女人,而是让傻媳妇儿再次怀孕了。
这次仍然是个女儿,不过胡家爷孙俩根本不在乎,反正注定了活不下来的孩子,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分别?是女孩更好,省得生个带把儿的他们还下不了手呢!
于是他们再次用一个孩子,换来了胡老爷子的长命百岁身体康健。
其他人见神石让胡老爷子身体变好,也纷纷效仿,所以这宁寿镇老人很多,而且每个老人身体都十分硬朗。
而这些年里,他们也大概摸索出了神石的本质,等价交换,所以在镇子里的女孩儿一年年减少后,他们将主意打到了外面的人身上。
“胡老爷子享受着自己三个孙女换来的一切,晚上大概也不会做噩梦吧,毕竟能做出这样的事,已经不算是人了。”
祁禹秋轻轻拍了拍“神石”,瞥了面无表情的胡老头一眼。
在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那些穿黑长袍的年轻人全都看着胡老头,等他的命令。然而胡老头并没任何动作,而是平静的听完了祁禹秋的话。
祁禹秋看向他的时候,胡老头扑哧一声笑了,边笑边摇头道:“这位小友,我不知道我们宁寿镇何时得罪了你,又或者你不知道什么原因单纯看不惯我们?你的故事很精彩,如果说完后没有其他事,还请你离开吧。”
“至于什么死了的曾孙女,我作为胡岩的爷爷,竟然一个都没见过,当年计划生育闹得紧,谁家生两个那都不得了了,我们家可没条件一连生三四个孩子。”
他身后站着的男人满脸怒色附和道:“我胡岩虽不是什么大善人,但也没丧心病狂到杀自己的孩子的地步,你编故事污蔑我好歹编个有理有据靠谱的,你去派出所查查我们家户籍,从头到尾我和我媳妇儿都只生了一个孩子!”
宁寿镇的其他人也开口作证,胡岩家那个这么多年来只生了一个男孩,那时候谁家敢多生孩子啊!
“说,今天来我们祠堂捣乱到底是什么目的?往我们身上泼脏水对你有什么好处!”有人愤怒道。
但碍于祁禹秋刚刚一出手就放倒了几个人高马大的青年,这些人也只是言语讽刺讨伐他,并没有再上前来。
站在祠堂外面的有些人本来就觉得什么神石就不靠谱,听了祁禹秋的故事更是是满头问号,什么用命换长寿,简直是瞎扯。
“我说人家也就有点迷信,你这平白无故给人泼脏水就不好了吧?这故事整得比现在的电影都精彩,这要写成剧本,那肯定是拍了都放不出来那种啊!”
“就是,这不就是老式鬼片里的套路嘛,整个村子守着同一个诡异的秘密,全村反派,然后开始发生灵异事件,反正最后结局肯定是人为的,投毒装鬼暗杀,你干脆直接把结局也编出来得了!”
这些人的声援让胡老头腰挺得更直,情绪也更加的饱满,他声音颤抖,眼神哀痛:“我如今这么大年纪也没几年好活了,你又为什么非要污蔑我这把老骨头,是想让我死都不瞑目,背着莫须有的罪名吗?”
祁禹秋笑出了声,指着胡岩道:“你们不会一直以为,那些死去的人就真的这么悄无声息的从世界上消失,没留下一点痕迹吧?害死了三个孩子还能这么理直气壮,难道是谎话说多了连自己都能骗过去了?”
说着拿出一把纸叠的袖珍匕首,抬手刺向摆放在供桌上的石头。
离得最近的胡老头和胡岩没看清他手里的是一把纸匕首,见他的动作脸色大变,伸手就要阻拦,可惜他们还是慢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匕首接触到了石头表面。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让他们提着的心又缓缓落下来,甚至想要开口大笑。
祁禹秋手里的匕首,在碰到石头的时候就弯了,并没有给石头造成任何伤害。
“小友,做人要厚道,你胡说八道还企图毁我宁寿镇圣物,是不是太过分了些?劝你赶紧收手,不然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胡老头此时才向守着门口的年轻人使眼色,让他们上前来把人拉出去。
那几人对视一眼,脸上闪过犹豫,刚刚听祁禹秋说出那些话他们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上前来生撕了祁禹秋,但如今冷静下来,看着被拉到一边,仍然昏迷躺在地上的同伴,他们又开始害怕了。
此人邪门的很,谁知道被他放倒的这些人还能不能站起来?要是站不起来,那可就完了!
胡老头冷哼一声,慢慢弯下腰朝神石鞠了一躬,朗声道:“神石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被邪道之人威胁,它会保佑我们!”
这句话提醒了众人,对啊,他们还有神石呢,如今他们就站在神石面前,只要虔心祈祷,神石肯定能保佑他们,这小子别想猖狂!
如此想着,这些人有了底气,皆是阴着脸朝祁禹秋走来。
祁禹秋把弯掉的小匕首掰正,朝胡老头一笑道:“不好意思,还差点东西。”
说着咬破手指,在匕首手柄上点了一下。匕首虽然是纸叠成,但手柄异常精致,上面缠着一条袖珍小龙,祁禹秋点的正是龙头眼睛处。血滴在眼珠上,并没有被纸吸收,而是像颗红宝石一样滴溜溜晃动,闪着微微的光。
他再次扬起手,将匕首刺向石头,这次被宁寿村人奉为神石的石头像是豆腐一样,被纸匕首轻易的刺了进去。
祁禹秋看向胡老头,眼神冷厉道:“既然你们爷孙俩都说不知道那三个孩子,那么就让她们亲自出来与你们好好聊聊吧。”
说完轻轻移动匕首,将整块石头从中间剖开,一分为二,然后狠狠将两块石头扔在地上。
胡老头在看到祁禹秋把匕首刺入石头中时就傻了,见神石彻底摔碎,第一反应不是愤怒,而是恐惧。
他心里清楚,眼前这人刚刚说的那个故事并不是假的,虽和真实情况有出入,但三个死去的孙女确实存在,而且都是在这块石头面前没了的。
神石在的时候能保佑他们,现在神石碎了,那三个丫头片子会不会真的来找他们报仇?
不止三个,如果这些年宁寿镇病死的那些小孩全都回来,他们整个镇子的人都活不成啊!
不不不,不会的,神石一定是在他们把人献祭的时候,就把那些丫头片子的鬼魂给吃了,要不然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一个都没出来找他们报仇?一定是这样的!
但是,那是神石啊,是保他长寿的神石啊!现在成了一地碎片,他岂不是马上就要死了?
胡老头表情带着恐慌,看着祁禹秋的眼神满是阴毒,这个人,就是这个人要害死他,真是该死!
神石落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祠堂里,让冲上来的人俱是了愣在原地,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等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所有人都疯了。
神石被毁了!没了神石他们以后可怎么办,还找谁去换泼天富贵?
明明忍了这么多年,马上就能光明正大的大富大贵起来,现在神石被摔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祁禹秋身上,愤恨到双眼赤红,紧接着他们大吼一声,全都冲了过来,连胡老头都失了理智,扬手要打祁禹秋。
这么多人围上来,祁禹秋却丝毫不惧,嘴角甚至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外面那些人见状失声大喊,让他赶紧出来,看这些人的状态,很可能会把他打死。
虽然祁禹秋打烂了人家的圣物实在过分,但实在气不过打一顿就得了,可不能闹出人命啊!
“还愣着喊什么,快跑!”
“快快搭把手把人抢出来,这些人真是疯了都。”
当然,也有所谓的受益人和宁寿镇的人一样愤怒,咬牙切齿道:“那是神石,是人家宁寿镇的信仰,说摔就摔,真是太过分了,就该给他点教训!”
他们还想借这次机会让神石帮自己实现愿望,看到神石被摔碎,心痛不比宁寿镇的人少。
祁禹秋这一摔,简直是把他们的梦都摔碎了!
看着宁寿镇的人冲上去,这些人不仅不担心,甚至恨不得自己也冲上去给祁禹秋几下子。
然而正当他们想看祁禹秋被揍个半死时,冲上去的那些人却发生了异样,所有人在迈进祠堂的门槛后,都僵在了原地瑟瑟发抖,似乎看到了十分恐怖的东西。
“怎么回事,快进去,别挡路啊!”后跟上的青年推了堵在门口的同伴一把,有些疑惑道。
他有些莫名其妙的顺着缝隙挤了进去,然后眼前一黑,再次睁开眼时,就看到自己面前蹲着一个小孩。小孩穿着粉红色的小裙子,头上扎着两个冲天揪,小揪揪绑着粉色的蝴蝶结。
她手里是一个有些破旧的布娃娃,布娃娃的两只眼睛不知道被谁挖走,眼睛的位置只留下两个露出棉絮的窟窿。
青年愣了,手慢慢开始发抖,等小孩慢慢抬起头,他看清了那张脸,终于忍不住惨叫一声跌倒在地上。
这小孩赫然就是他那个早夭的妹妹!
怎么会这样,他妹妹四岁那年就死了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小孩抬起头,看到青年时青白的脸上露出笑意,她伸手把布娃娃递向青年,奶声奶气喊道:“哥哥,娃娃给你,你陪囝囝玩啊!”
“滚、滚开,不要过来!”
青年疯狂摇头,嘴里求饶咒骂,让女孩离他远点。女孩听到他的话,脸上的笑容消失,换上了伤心的表情,她站起来走到青年身边,俯视着他道:“爸爸要我去死,哥哥也要我死吗?可是囝囝不想死,囝囝死了就不能去上学呀,也没办法陪着妈妈了。”
青年挥动两只手狠狠打向小孩,拳头却直接穿过了她的身体,根本碰不到她。
“哥哥你和爸爸都好坏,你们是坏人,坏人都要受到惩罚。”小女孩声音变得阴惨惨,在青年的注视下流下了两行血泪,紧接着全身的肉开始慢慢腐烂,腥臭的碎肉掉了青年一身,直到最后只剩下一副骨架站在他面前。
青年彻底傻了,他大脑像是当机了一样一片空白,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副白骨伸出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他想大喊救命,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然而就算是能喊出声,此时也没人能来救他,因为那些人也全都陷入了巨大的恐惧之中。
此时的胡老头和胡岩已经没了刚刚的嚣张和理直气壮,站在他们面前的除了祁禹秋,还有两个小女孩,而另一个刚出生就不幸因“难产”而夭折的婴儿,正趴在胡岩的肩膀上。
羊水一样透明的液体从婴儿的身上流下来,流到胡岩的脖子里,冰凉粘腻的感觉让他浑身发抖,却不敢回头看一眼。
“爸爸,我好痛啊,我的脖子好痛啊!”稍微大一点的小女孩口齿清晰,她托着自己的下巴哀声朝胡岩喊,“爸爸,你帮我把脖子缝起来吧,我天天托着,手好酸呐。”
说着说着,她的手慢慢放低,竟然把自己的头拿了下来!
“啊!!!!”胡岩彻底被吓破了胆,疯狂的摇着头往后退,可不管他怎么退,女孩总是站在他面前一米处,距离没有丝毫改变。
另一个女孩则看向胡老头,一咧嘴便突出了一口内脏碎末,她不会说话,只能一直朝胡老头伸手,胡老头瞪大了眼睛,腿一软便跌倒在地上。
“不、不是我动的手,不是我!”他哑着嗓子惊恐道。
小女孩似乎听不懂他的话,只是本能的想要拿回自己的东西,她蹒跚着走到胡老头身边,直接把手伸进了他的肚子里,然后慢慢的,整个身体都钻了进去。
胡老头脸上出现极其痛苦的表情,张大了嘴,眼珠子凸起,可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胡岩见状想要弯腰把他扶起来,却眼看着他的肚子慢慢鼓起,透过轻薄的外衣甚至能看到鼓起的地方是一只小小的手掌的形状。
他瞬间不敢再动,只能眼睁睁看着胡老头在地上垂死挣扎。
就在他庆幸二女儿没有找上自己时,却感觉到脖子一阵剧痛,他低头一看,有温热的血液顺着脖子往下流,而那个趴在他脖子上的婴儿朝前探出半个头,嘴里叼着一块肉。
她生生从胡岩的脖子上咬下来一块肉。
胡岩痛到几乎晕厥,唯一的念头却是,这个婴儿刚出生就死了,怎么会有牙齿呢?
祁禹秋静静的看着这满堂的人痛苦挣扎,脸上无一丝表情。
这就是因果报应。
在挣扎哀嚎的众人身后,一个佝偻着背的老者站在门口,静静看了一会儿,才蹒跚着朝祁禹秋走来。
“先生,可否让她们停下……”
祁禹秋笑了:“不好意思,不能。她们受苦的时候,你是否问了这些人,可否停手?”
一句话让老者神色黯然,不再开口,失魂落魄的往门外走去。
他只是个孤寡老人,无儿无女,怎么可能阻止得了被利益蒙了心的人啊,他当初不能救下这些孩子,如今自然也不能救下害了她们的刽子手们。
他只是,年纪大了,老糊涂了,老糊涂了……
过了今夜,这宁寿镇还能剩下多少人呢?连青壮年都参与到了此事之中,是不是只有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才能留下一条性命?
“我们宁寿镇,还有路可走吗?”他半回首,看着祁禹秋。
祁禹秋微微摇头:“你道这些年宁寿镇是怎么发展起来的?这些孩子只不过是祭品,真正帮你们飞黄腾达的,是提前预支了的整个胡氏的气运。预支太过,宁寿村胡氏一族怕是再无路可走。”
听到这话,老人踉跄一下,竟然直接跪倒在地。
院子外面的人已经被祠堂里发疯的人吓傻了,他们没想到出事的不是那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青年,而是宁寿镇这一大群青壮年。
这些人一踏进祠堂里便开始发疯,明明他们面前并无东西,却一个个惊恐大吼,连连后退。有人死命往墙上撞,有的自己把自己咬的鲜血淋漓,而站在供桌前的那个老头,抓起一块棱角锋利的石头就往自己肚子上戳,离得老远他们都能看到老头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湿透,紧紧贴在他的身上。
“这、这是怎么回事?”
“快打电话报警,叫救护车,他们全都疯了,全疯了!”
“是不是石头里有什么致幻的毒气,被摔了后溢散出来让这些人产生了幻觉?”
“那、那我们快跑啊!”
一瞬间,各种老电影镜头在他们脑海里闪现,竟然在这一刻和眼前的景象重合了。
在发疯的众人之间,站的笔直的祁禹秋就成了异类。他抬脚迈过躺在地上的人,走到门口,在众人怀疑的目光下叹了口气道:“刚刚有人猜的没错,这石头里应该有一种挥发性极强且毒性极大的气体,你们赶紧下山报警吧。”
挥发性极强,那岂不是很快就散到院子外面来了?所有人都一哄而散,朝着山下狂奔。
“那、那你怎么没事?”拿了祁禹秋石头的那个大哥落在后面,疑惑的问祁禹秋。
祁禹秋微笑道:“我家是中医世家,我身上自然常年带着防毒的香囊。”
不管相不相信,这些人没人愿意再留下,等人走完后,祁禹秋才给莫军和常先见打了电话,让他们通知玄学协会来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