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煜赫在遥遥相望的对面船上,冷冷的看着战栎,最后,他一甩袖子,侧过了身躯,不再看她。
战栎:?
也行,不看就不看,等她先把三皇子料理了再说。
这么想着,战栎将注意力转回脚下的周煜宁身上。
在她没有看到的对面梦船上,某个男人偷偷的往这边瞥,却在见到那个女人正在弯腰去拉老三的时候,被气得心里一梗。
哦,我没问,你就当没看见我,好歹过来和我解释一下!
周煜赫远远的只见着战栎将老三扶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说了句什么。
还拍了拍肩膀?!
周煜赫眼前一黑,只觉得心间有头野兽在横冲直撞。
好!云清梦你好的很!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云清梦,你想当我不存在,好继续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做梦!
战栎将周煜宁拉了起来,然后一拳捶在了他的肩膀上,周围的侍卫提刀,被周煜宁喝止。
“梦儿……”周煜宁一介文人身骨,从刚刚被甩出了梦船之壁,到现在又挨了战栎一拳,他有些虚弱的说道,“梦儿,你别生气,是表哥错了。”
战栎听着‘表哥表哥’的,有点接受无能,这老三一天到晚的整些表哥表妹的风花雪月,被她捶两下子就弱的不行,就这样的,拿什么去继承大业!
就算是他妈芸贵妃机关算尽,皇位落到这种草包手里,也是个傀儡的命。
想到这里,战栎非常的想把小星拉出来,和她怒喷一顿这个鬼任务,可惜小星不在,升级去了。
战栎深吸了一口气,控制着自己想要打死老三的冲动,硬挤出一个僵硬的死亡微笑。
“三皇子,我已经很明确到的与你说过了,关于婚约一事——”
“什么婚约!”
战栎的话还没说完,耳边炸起一个声音,低沉怒火。
周煜赫脚踏水波如平底,几个呼吸间跳到了他们的船上,咚得一声狠狠的踩在甲板上,他声音低哑的问道:“什么?婚约!”
战栎扶额,本想将老三的事情解决就赶紧回宅子的,想不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周煜赫。
“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说晚上要去找我?”战栎无奈的问道。
周煜赫此时正在起头上,理智几乎丢了大半,哪里还有闲心去回答她的问题,他怒气肆意的反问道:“你还知道我晚上要去接你,而你现在却和其他的男人厮混?”
今日是她的生辰,周煜赫花了很大的心思,在那条梦船上,他为她准备了盛大的烟花,和美景。
但是这一切,都在看到她与老三在一起的时候,轰然崩塌了。
其实那个婚约,他知道的,当时,安国侯随口答应的事,闹得满城皆知,虽然最后那件事情不了了之,但是周煜赫是清楚当年老三大婚之夜的所作所为的。
他对她的心思,一直都残存着。
周煜赫不高兴,他要闹,他不想她与老三扯上任何的关系。
战栎挑眉,看着狼崽子的架势,八成是吃醋了。心想着周煜赫吃了枪药了?就算是吃醋也不能这么不讲道理吧?
“我没有和别的男人厮混,你等我和三皇子说清楚。”战栎好声好气的和他讲,连她自己都有些惊讶,自己竟然有这么耐心的时候。
“我不许你和他说话!”周煜赫却一把拉住她,语气强硬。
战栎长吸一口气,脸上的温和已经有些隐隐的破裂,“你冷静一点,我就和他说一句话。”
周煜赫的脸色沉的像夜里的江水一样,他放开了战栎,却一双冷眸看向了周煜宁。
周煜宁在那一瞬,感觉到了他对自己的恶意。
一个文人,毕竟抵挡不住如此的凛然恶意,他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战栎冷眼看着他,说道:“我与三皇子你,以前,眼下,将来,都不会有什么,你听明白了吗?”
战栎的话冰冷刺骨,哪怕是在这烈火炎炎的夏日时节,晚风燥郁的气吹过,周煜宁只觉得的心里凉飕飕的。
他张了张嘴,可是对上了战栎那一双皎月般的眼睛,冰冷如霜,他黯然失色。
“走了。”
战栎拽了拽周煜赫。
周煜赫带着她回了自己的梦船上。
战栎又问起刚刚的话题,“你怎么在这?”
周煜赫又来劲了,哼了一声然后背着手不说话,就凄凉的望着江面的方向。
战栎眯起了眼睛,又压低声音问了一遍,“你怎么在这里?”
周煜赫呋了一声。
战栎的耐心终于耗尽,直接上手,啪的一声,捏住了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颌,使劲将他往下拽,“哑巴了是不是?说话!”
跟他相处了这几年,足够战栎摸清楚这人到底是个什么德行了。
与别人如何她不管,但是每每对着自己的时候,这个男人就会显现出降智行为,有时候令战栎心中觉得好笑可爱,有时候气的她想要打爆他的狗头。
记得以前小星评价,以为是条黑背,结果隐藏属性是哈士奇。
总之,一刻不得消停。
“今日是你的生辰,我在这里为你准备礼物。”周煜赫突然说道,声音里还带着些委屈。
一个八尺男儿,低着头委委屈屈的,眼眶都似乎是有些红了,皱着眉头强忍着情绪的泄露。
战栎看着,不像是装的,这人是真的对自己与老三见面,非常的难过和愤怒。
看着他这样,战栎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心里有堵得慌。
“你委屈什么!”她开口,条件反射的骂出来,但是这不是她想说的话。
她想怎么做呢?
可能是想要摸摸他的头,揪揪他的脸,将他眉间的皱起揉开,安抚的告诉他:你别难过,有什么难过的?我和老三那废物一点事都没有。
但是她脱出口的确实另一句话。
周煜赫的脸渐渐的越来越沉,他从喉咙间溢出一声低息,似乎是在忍耐着什么。
他再怎么样,在眼下的情况中,都没有脸皮再说出一个字。
刚刚布置烟花冻得喜悦此时已经全部散去,周煜赫的心里凉的一批。
战栎张了张嘴,周煜赫眼神中复杂,似乎有期待,又有害怕。
战栎捏紧了拳头,操了,她什么时候陷入过这般进退两难的田地。
她想来是看不过去就打。
但是打周煜赫?她现在下不去手。
烦,很烦,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特别躁得慌。
“行了,就这样吧,我从不过生辰,谢谢你的好意了。”
战栎的脑子里乱成了一团,她匆忙的说完,转身就走了。
只留下周煜赫那伸出去的手,和在微风中微微颤抖的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