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昏暗的房间内,温暖的光照射在格子拉门上,将木质拉门上贴着的纱纸照的发亮。
宇智波剑心吐露肺腑之言,除了一些必要的艺术加工外,对岚如实坦言相告。
而岚盯着剑心澄澈的眼睛,没有一分杂念,心里也差不多要相信对方了。
毕竟,剑心在岚心中的印象还算不错。从最初的糟糕,辗转至今岚对剑心侧目数次,关系上甚至是亲近了一点。
剑心说完之后,两人沉默了有一会,直到岚的樱唇再次露出贝齿:
“你……为什么要冒险救我,当时明明那么危险……”
“那群武士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岚补充道。
雪夜里,西乡奇兵队的武士宛如魔鬼,不仅亲手制造了警卫厅前厅的恐怖爆炸,还屠戮了手无寸铁的警员与普通人。
西乡奇兵队的做法血腥残暴,以至于西乡二八在岚心中的形象出现直线下降,岚不知道当初自己的坚持是对是错。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是错。又或者,这就是国家换血所必经的阵痛。
闻言,剑心先是顿了顿,似乎从未想到岚会问起这个问题。
剑心沉思片刻,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死亡固然可怕,但我更害怕的是失去你。”
“如果我因为对死亡而退缩,导致我不能再次见到岚小姐的笑容,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字不多,却言简意赅,其中包含着宇智波剑心最真实的情感。
其实,宇智波剑心还有一句话藏在心底没说:
那种无能为力、绝望至极的状况,我绝不会让它再次发生。
剑心的两句话说完,玄关处的岚俏脸微红,一双瞳人剪秋水,不知不觉间竟被宇智波剑心的话给撩到了。
剑心的话,与其说是解释的成分多一点,不如说是情人间互相对话的成分更多。
又是一阵沉默过后,岚双瞳剪水,看向宇智波剑心,打破沉默:
“剑心。”
“岚小姐,我在。”剑心回应。
“扶我出去吧,我想呼吸新鲜空气,里面太闷了。”
听到这句话,剑心知道,岚之前对他的所有困惑全部消失了,他又能在木槿道场待下去了。
于是,宇智波剑心搀扶着岚,小心翼翼的推动拉门,歘的一声木门打开,外面的世界映入二人的眼帘。
鹅毛大雪不下了,刺骨的寒风消停了,天空中出现了太阳的踪影。暖洋洋的阳光洒落在身上,整个人都感到暖意融融。
寒冬漫漫,严寒的天气里难得出现阳光明媚的日子,剑心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岚,轻手轻脚的走到院子中间沐浴阳光。
由于岚崴着脚了,两人身形贴近,远远望去就像是依偎在一起取暖的夫妻、情侣一样。
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就在剑心与岚晒太阳时,一个大嗓门忽然闯入二人的耳中。
“喂!吝啬鬼,我有办法让你去京都。”
“今年三月会有商船从淀川游至京都港口,你只需要……”
女医绫香风风火火的走来,黑发黑瞳,身形修长,紫底白花的棉绒和服合身,背着一个不大的单肩挎包。
“呦!怪不得我隔着大老远就闻到一股酸臭味,原来是你们两个在谈情说爱。”
绫香见到二人贴近,宛如热恋中的情侣。再联想自己在外面奔波,而剑心待在自己家里谈情说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阴阳怪气的说道。
昨天,绫香还不敢这么大胆的对宇智波剑心说话。毕竟小命要紧,剑心随时可以近身取走自己的苟命。
但在经历了昨晚的事情后,绫香发现自己终于找到了反击的方法——岚,
大夫的话你能不听吗?答案是不可以。
再加上剑心有求于自己,或者说是需要自己,想通了这两点,绫香瞬间硬气起来。
我绫香,能屈能伸。
听见绫香的话,剑心与岚慌忙分开双手,撇清彼此的关系,并且两人同时说出了非常经典的三不是: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
结果,本就腿脚不便的岚因为重心不稳,再次崴到了,还是那只脚,只是这次更痛了。
“嘶~痛!”岚的俏脸再次发白,额头细汗沁出,剧烈的痛楚令她忍不住叫出声来,右脚不出意外的话已经发生肿胀了。
“唉,真想不明白你们是怎么想的,拉拉扯扯的不敢承认。”绫香一边嘀咕,一边检查岚的伤势,不紧不慢。
少倾,绫香从挎包里取出一卷弹力绷带,又取出两块木质支具固定在崴脚处,进行加压包扎,减轻肿胀,以此达到保护关节的作用。
“好了,把人扶回去吧,你们还得再住一天。”
随后,绫香拍拍手,拎着小挎包,悠哉悠哉的迈步进屋。
……
隔天。
江户郊外,神风山。
山脚下,林立着规模大小一致的黑色墓碑,显然这是一片墓地。黑色墓碑上的内容大体不一,但都包含着相同的一点——江户警卫厅立。
墓碑外,木村秀哉等一众存活下来的警员肃立在此,穿着清一色的黑色丧服,手持鲜花,祭拜亡者。
司仪在众人面前,双手平摊一卷白纸,念念有词:
“兹丁丑年十一月,江户警卫厅遭遇歹徒行凶,五十六名警察与之搏斗,英勇就义……”
前两日的晚上,江户警卫厅发生的惨剧满城皆知。三十来名黑衣武士入侵警卫厅,残忍杀害了五十六警员,重伤三十七名警员,手段之恶劣令人发指。
“生者为亡者献花。”司仪道。
以木村秀哉为首的警察纷纷上前献花,将鲜艳的花朵放在冰冷的墓碑下,然后再对躺在墓地里的同事挥手敬礼。
葬礼在司仪的主持下井然有序,在如此庄严肃穆的场合也不会有人敢出来触霉头,一切进展的十分顺利。
葬礼仪式完毕,木村秀哉又吞云吐雾起来,初穗就在一旁却没有制止。
因为初穗开始学会体谅了,发觉父亲木村的压力真的很大,木村将美好的一面留给家人,却将内心的烦闷留给自己。
堵不如疏,无处发泄的烦闷,木村往往选择通过抽烟来解决。
“呼~”
白色烟雾被吐出,又迅速在空气中扩散开来,消失不见。
不远处,从京都方向来了三十一名白衣武士,武士的衣袖上印有白色山形图案的浅葱色羽织,一面写着诚字的大旗迎风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