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澄澄讪讪的笑了两声,季无言不知怎的好像又生气了。
记忆里季无言来一回县里就黑一回脸,她没来由的心虚,摸了摸鼻子扬起一丝笑容来。
“无言我还想吃糖炒栗子,再买一些来可好?”
陆澄澄这话说的乖巧,又透露着一股机灵劲。
季无言不好拒绝,只好起身又去买栗子。
程墨起身跟随,“我来帮季公子。”
季无言慵懒的看了一眼程墨,那眼神是在打量,亦又是猜忌。
“程公子何事?”季无言把纸袋递给卖炒货的摊贩漫不经心的说道。
卖炒货的摊贩丝毫不敢怠慢,连忙接过纸袋给季无言装上栗子。
“季公子武功高超又头脑睿智,程某自愧不如。”程墨道,不是他不想开门见山,而是他压根就没摸清季无言的脾性。
“何事?”季无言又不傻,程墨话都说到这份上来,谁看不出来程墨这是有事情找他。
“程家有几批货要运到别处,季公子若是有意,不如去府上一聚?”程家的布料生意州府里做不进去,干脆就直接做进京城里。
这是程墨思考许久才想出来的脱困之法,他不愿意也不会娶王家的女儿。
季无言半眯起眼睛,什么货需要程墨如此紧张。
季无言这人看着可靠,文韬武略,又样样精通,程墨总觉得季无言不该埋落在这小小的江城县里,他绝非井底之蛙。
“酬劳?”
季无言淡淡吐出两个字,手中把玩着两袋栗子。
“酬劳绝不会少,公子若有意,挪步去府上详谈?”程墨立即说道,生怕季无言跑了。
“好。”季无言点头应下,他现在在家中能做的也就是给陆澄澄搭把手,猎得一些猎物给陆澄澄补补身子,倒不如帮程墨运这一批货。
陆澄澄正和王珍儿聊的尽兴,就听季无言温言劝她去程府府上坐一坐,王珍儿等了许久也没见程墨开口邀她一同前去,话在嘴边到底又是吞了下去。
“澄澄,那我这就先走一步了。”王珍儿笑盈盈的说道,眼里再无半分不悦。
陆澄澄亲昵的挽着王珍儿的手,“好,路上小心。”
王珍儿又向程墨告别,程墨只是略微颔首,便让程尚送王珍儿回王府。
路上程墨骑马,季无言和陆澄澄坐在马车中,陆澄澄有些犯懒,靠着季无言就犯困。
“睡吧,待会到了我叫你。”
大手抚摸在陆澄澄的脑袋上,没一会儿,陆澄澄就闭上了眼睛。
程墨一回头,就透过马车上的帘缝看见马车里亲昵的两人,以及那无时无刻都牵在一起的手。
季无言的目光与程墨对上,程墨也不掩饰,只对着季无言一笑。
季无言把陆澄澄搂的更紧,回之一个淡漠的笑容。
程家不是王侯将相人家,家底再厚也只能住三进三出的院子。
可这院子却是个大院子,就光前院都能抵几个陆家大。
睡得迷迷糊糊的陆澄澄幽幽醒来,一见气派的程府不由得咂舌,有钱真好啊,连下马车都有人扶着。
陆澄澄这边还在唏嘘,季无言刚进院子里脑袋就疼起来,他隐隐约约能想起来自己以前也是住在这种院子之中。
“可是脑袋又疼了?又想起什么来了?”陆澄澄急忙问道,满脸的担忧。
“我没事,别担心。”季无言揉了揉眉心,这些记忆越来越连贯,可在他脑子里依旧犹如浆糊一般,模糊的很。
程墨一路把人请到书房,倒没发现季无言的异样。
程墨让人上了茶便把书房门关上,连门口的小厮都让其退下。
“程公子有何事要说?”季无言开门见山道。
都到了这份上,程墨也不拐弯抹角,正身道:“程家有一批货要运进京城,只是这批货不能打着程家的名头运进京城。”程墨眉头紧锁,又不知如何开口。
季无言见程墨有隐瞒,毫不犹豫道:“程公子但说无妨。”
“这批货只能私下运进京城,只要安全进了京城,那边自然有人会来接头。”程墨说道,希望季无言能应下。
程墨不是不相信程家的暗卫和镖师,只是觉得若是季无言能相助,他便有十足的把握把这批货安然运进京城。
“货物,日子,酬劳。”季无言道。
程墨知道季无言这是应下了,连忙说道:
“就是一些布匹,私下运进京城能省不少事和不少钱。酬劳五百两银子,三日后就要出发,季公子安然无恙回来后程墨双手奉上。”
“安然无恙?”陆澄澄听他们的对话听的心惊肉跳。
“对,安然无恙,这货物若是损失或者被官府抓住,季公子只能一人扛下,与程家无半点关系。”程墨斩钉截铁的说道。
程墨说的意思无非就是走.私.货,可这事一旦被官府抓到,季无言恐怕是自身难保。
“什么布匹这么值钱?”季无言话锋一转引到货物上来。
“程家的布料在州府里极其难做,不如直接卖去京城。”程墨对上季无言,波澜不惊的说道。
这些布匹里藏了什么,程墨不会直接说出来。
“往返估摸着得一个月。”季无言笃定的道,程墨借着这空写下字据。
陆澄澄没有出声阻拦,她也知道,季无言是有本事的人。
季无言看了两眼字据,确认没什么问题后提笔就签上自己的名字。
“季无言”三个字写的笔走龙蛇,笔锋一如季无言本人,凌厉而又张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