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晚也有些诧异地瞧着林淮,第一次觉得自己仿佛在林淮的眼里看到了点火苗。
真是奇怪,他一直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大概因为是被傅向沉培养出来的人,所以性子也像极了傅向沉。
“林助理……”
盛晚完整的话还没说完,林淮便说:“傅总来了。”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尤其是盛晚。
傅向沉一向不管盛氏的事情,难得今天居然会来这里?
难怪林淮进来之后没有把门关上,原来傅向沉在外面?
盛晚不及细想,慌忙疾步出去,傅向沉坐在轮椅上,正漫不经心地与许念闲聊着,而许念的脸上还挂着错愕,以及不敢置信。
“你怎么来了?”刚才心里还存着一些畏惧的盛晚,此刻见到傅向沉,心里那点顾忌顿时荡然无存。
傅向沉抬眼笑笑:“正好路过盛氏,过来带你去吃饭,怎么?在谈正事?”
他一向如此,不动声色,却又能将现状看得一清二楚。
盛晚才不信他是真的来找她吃饭的,来替她解围还差不多。
她点了点头:“嗯,正和梁副总他们谈点事情。”
听闻傅向沉来了的梁副总及沈婉荷也一并走了出来,还以为林淮在开玩笑,见到傅向沉的一刹那,两个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傅向沉的眼里并没有他们,目光落在盛晚身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忽然像是玩笑一般地问:“谁让你受委屈了?”
旁人不懂他为什么这么问,盛晚却不可能不懂,傅向沉只不过是当着沈婉荷他们的面在给自己撑腰罢了。
梁副总的脸色早变了变,他敢得罪盛晚,却不敢得罪傅向沉,毕竟得罪傅向沉,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梁副总大约是怕盛晚会乱说话,抢先一步道:“傅总不用担心,二小姐可是我们盛氏如今的总裁,不会有人敢给她气受的,要是有,我第一个不答应,傅总就放心把人留在我们盛氏吧。”
傅向沉不动声色地扫了他一眼,梁副总下意识地浑身一冷,不愧是傅向沉,光是这么淡淡的一眼,就已经让人感到了无形的压迫感。
“哦?是吗?有梁副总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日后我太太若是在盛氏受了什么委屈,我第一个来找梁副总。”
梁副总不禁抹了把冷汗,暗暗在心里后悔刚才自己多话,又给自己惹了不该惹的麻烦。
傅向沉再度看向盛晚:“可以走了吗?”
虽然盛氏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但盛晚也不想在这里跟梁副总浪费时间,便回办公室拿了包包,跟傅向沉一起出了盛氏。
原来林淮刚才不见踪影是接傅向沉去了,难怪盛晚找不到他。
“你是特意来替我解围的吗?”上车之后,盛晚浑身虚脱般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傅向沉低眉看向她:“我要是不来,你打算怎么跟那个梁副总对峙?”
她摇了摇头:“说实话吗?不知道,还没想好,他是个不怎么讲道理的人。”
“既然知道他是不讲道理的人,何必还跟他讲道理?盛氏出的这件事情,从一开始他就是始作俑者,盛晚,看来没有人希望你在盛氏好过。”
傅向沉从一开始就不同意她进盛氏,但既然事情已成定局,他也不会再多说什么,只是,盛氏内部的复杂,远不是盛晚能够想象的。
盛晚的道行还是太浅了一点。
经过这一次,盛晚当然也明白了这一点,原以为自己最大的敌人就是沈婉荷母女,如今盛安安已经离开盛氏了,只有沈婉荷一个人根本成不了气候,没想到背后居然还有个梁副总。
这个梁副总到底是什么来头?
刚才沈婉荷一直跟在他身边,却一句话都不说,摆明了是在观望。
傅向沉抬手抹了抹她的发顶,动作亲昵:“找个机会,让他离开盛氏。”
盛晚茫然地看了他片刻,一直以为自己是无所依的人,可是傅向沉,每一次都能在恰到好处的时候出现在她需要他的时候。
刚才梁副总那副咄咄逼人的姿态,要不是傅向沉及时出现,盛晚恐怕无力招架。
“我们去哪里吃饭?”她不想跟傅向沉在一块儿的时候还要和他谈论这些事情,于是刻意岔开了话题。
“带你去放松放松。”
盛晚孤疑地看了他一眼,不疑有他。
傅向沉在身边的时候,她永远不需要去顾虑那么多,只需要一心一意地跟着他,任由他安排即可。
“还有段路,你先睡一会儿。”
盛晚靠在他的肩上,眼皮逐渐沉重,竟真的慢慢地睡了过去。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林淮把车停到平坦处,回头请示傅向沉。
傅向沉朝他微微摇头,盛晚难得睡得正好,这种时候他不想打扰她。
前些日子,因为盛氏的事情,两个人几乎陷入了冷战,她大约也没有休息好,再加上为了盛氏连日奔波操劳,睡眠时间早就拉响警报了。
傅向沉一动不动地坐着,完全把自己当成了盛晚的肉垫。
远处小型的花园洋房外,热热闹闹,音乐声淡淡地传进了车内。
盛晚猛地一个激灵,像是做了什么噩梦一般,骤然惊醒。
醒来时茫然地看了眼四周,耳边传来低沉的男声:“醒了?”
回神之后,才想起自己与傅向沉一起离开盛氏的画面,没想到天都已经黑了。
“我们这是在哪里?”她疑惑地看向四周,出了远处洋房外的亮光以外,黑漆漆的一片。
傅向沉在林淮的帮助下下了车,推着轮椅来到另一边:“饿了吧?我带你去吃东西。”
盛晚原以为洋房外之所以那么热闹,是在开小型party,走近了才发现,这里竟是一个小小的私家餐厅。
还有人租下了门口的一片区域搞bbq,香味四溢,连空气里都是烤肉的味道。
他们刚坐定,bbq那边的人便探头探脑地看了过来。
盛晚的视线正对上他们探过来的视线时,那人很明显地回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