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晚用完早餐,看向对面的傅向沉。
这几天傅向沉倒是比以往更加清闲了,一有空就待在公寓里陪她,两个人虽然也有些无话可说,但盛晚终归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对他有那么大的排斥。
傅向沉发现她正偷偷瞧着自己,一抬眼,视线与她撞了个正着。
她也没有要躲开的意思,镇定地迎上他的视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问:“听说傅氏近来都没怎么插手盛氏的事?”
傅向沉放下手里的报纸,难得她愿意跟自己说话,他笑了笑,问:“我还以为你已经不关心盛氏了,怎么突然又想起盛氏的事来了?”
“道听途说了一些事情,所以在想,盛氏既然是被傅氏接手了,傅氏多多少少应该会插手一些盛氏的事故,但是听上去,盛氏好像是处于放养状态?”
“盛氏的事一向都是钦知在打理,我没怎么过问过,你要是想知道盛氏的情况,可以问一问钦知。”
傅向沉倒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说不插手盛氏的事就绝不插手盛氏的事,哪怕盛氏对盛晚而言是特别的,他也绝不会坏了自己立下的规矩。
盛晚点了点头,她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因而也不再为难他,只是……他倒是真的很信任傅钦知,明明这两兄弟感情不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外界都把他们看做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竞争者,但反而是他们自己,似乎对这些外界赋予的压力毫不在意。
说起来,这些日子的确没怎么见过傅钦知了。
盛晚思忖着该找个时间跟傅钦知见一面,傅向沉便突然抬眼道:“你要是想见钦知,今天倒有个好机会。”
盛晚疑惑地看向他,他道:“今晚有个家宴,本是跟傅家不怎么亲近的关系,但近来和傅氏有些合作,所以钦知会去捧场,我也收到了请帖,只是还没决定要不要去。”
又是家宴?
盛晚只要一想到他们这样人家的家宴,心里就直发憷,心下便想要拒绝,可一想,与其过后找机会单独和傅钦知相处,还不如由傅向沉陪着,多少还心安理得一些。
她抿了抿唇,小声问:“那你……还是去吧,毕竟已经收了别人的请帖,不去显得怪没礼貌的。”
她说得气定神闲,有那么一瞬间,傅向沉仿佛又看到了从前那个偶尔机灵古怪的盛晚,可惜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个影子便从自己眼前消失了。
傅向沉掩下心里的失望,点了点头:“好,我叫林淮去安排。”
到了傍晚,林淮早早便来到公寓楼下,泊好车,等着傅向沉和盛晚下来。
白天接到傅向沉的电话时,他心里还稍许惊讶,像这样的家宴,平日里傅向沉会收到不少请帖,但他向来是不看在眼里的,也几乎不参加,可这次却不同,傅向沉居然主动打来电话叫他准备。
林淮一下便猜中了可能是盛晚想去,又听傅向沉让自己确定傅钦知会不会出席,看来盛晚是想找傅钦知,只不过这些事情不好说破罢了。
林淮等了一会儿,便瞧见傅向沉和盛晚下楼,这一幕恍如隔世。
好像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他们两个人肩并肩单独走在一起的样子,自从盛晚出事之后,对傅向沉的敌意一直很深,也不愿意靠近傅向沉,不管傅向沉说什么做什么,在盛晚的心里永远都把傅向沉排除在自己的安全距离范围之外。
林淮拉开车门,等他们上了车,才又回到驾驶座上。
“礼都备好了?”傅向沉问。
“都按照傅总的要求备妥了,已经叫人先送过去了。”
林淮做事向来不需要傅向沉操心,傅向沉自然放心地很,实际上即便傅向沉最后不去,也一定会叫林淮备好厚礼送过去,这是他的礼数。
盛晚今日穿了一身绿丝绒长裙,发丝披在肩后,化了淡妆,气色较之以前好了许多,漂亮极了,和傅向沉走在一起倒极为般配。
目的地坐落在市郊一座老别墅里,虽说别墅年岁有些长了,但被主人打理地井井有条。
他们到的时候,别墅外的花园里依稀已经可以看到有许多人。
这本是家宴,来的人不会太多,但许多人一听傅向沉会来,原本并不打算出席的也都跟着来了,一时间倒让这座有着几十年历史的别墅蓬荜生辉。
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声,傅钦知便知道是傅向沉来了。
他坐在远处,手里握着酒杯,漫不经心地望过去,见到那个娇小的身影时,目光微微一顿。
傅向沉会来已经足够叫他感到意外了,没想到他竟然会带着盛晚一起出席,都说傅向沉与盛晚之间感情出现不合,已经有婚变痕迹,可今晚,夫妻二人合体出席这样的场合,算是打破了外面的那些众说纷纭。
但,傅钦知想不通盛晚怎么会愿意跟傅向沉一起来,盛晚心里一定是怨着傅向沉的,而这种时候,傅向沉自然也不可能强迫盛晚。
况且只是一个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家宴,即使傅向沉不来,旁人也不能说什么,毕竟傅向沉从很久以前就是个不怎么会给家里亲戚面子的人。
傅钦知眯了眯眼,笑着起身朝那边走去。
盛晚之前在家里一个人待惯了,出事之后还没有来过人这么多的地方,见这么多人围着看自己,一时间有些无法适应,下意识地往傅向沉身边躲了躲。
傅向沉低头看向她,轻轻握住她的手,像是在告诉她别怕,她一颗慌乱的心,总算是慢慢地定了下来。
家宴的主人是傅老爷子这一辈的,说起来,傅向沉得喊一声叔公,老人家知道傅向沉来,亲自迎了出来。
“向沉能来真是太好了,家里来了不少人都是因为知道你会来啊。”
傅向沉始终只是淡淡地笑笑,并未将眼前这些景致放在眼里,对他来说,这些都不是他来这里的目的。
直到,傅钦知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