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家家户户都有木雕人偶的存在,所以余长生他们不仅能够知道这是谁的家,还能很直观地看见这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就比如这院子里就有一个约莫八岁的小孩儿人偶,双手向前举着,脸上笑着。
就像是要抱什么东西一样。
余长生在进来之前也注意到了这个小孩儿,那个时候小孩儿明明是面朝门口的,怎么现在就面朝客厅了?
“是不是刚才孟博达碰到了这个人偶?”蒋永昌说道。
邵向彤白了蒋永昌一眼,“孟博达都已经住到车上去了,你觉得他还会碰这种东西吗?”
“那如果不是孟博达移动的,那会不会是我们之中有谁碰过这个人偶呢?”
大家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说话。
也就是说没有谁碰过这个人偶?
难道说人偶自己会动?
就在大家心里又有点发毛的时候,廖飞章一只手搭在那小孩儿人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啪啪在小孩儿的脸上扇了两巴掌。
“一个破人偶而已,你们这么紧张干什么啊。真的是求神拜佛把自己给弄傻了?”
“看你们一个个的都把这些人偶说得这么玄乎,我现在给了这人偶两巴掌,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他今晚就应该来找我了。”
“我好怕怕啊。”
廖飞章嘴上说着怕,但脸上的表情充满了不屑。
被廖飞章这么一搅合,之前那种恐怖的气氛倒的确缓和了不少。
“行了行了,大家都赶紧吃饭吧,吃了饭早点休息。”
黄安招呼着所有人进客厅,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刚才好像看见那小孩儿的眼睛转了一下。
吃过晚饭以后,大家各回各的房间,唐乐山却还赖在余长生的房间里不走。
余长生盘腿将雷法入窍。
这是他今天看见那些雷击木的时候,偶然间生出的想法。
金光术是道术中至刚至阳的术法,但这种术法是借助了北斗七星的罡气,属于星气中的至刚至阳。
而雷法则是五行之外的至刚至阳之物。
这种术法只要是有魂魄的东西,那都得受雷法的禁制。
将雷法入窍以后,余长生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坐在椅子上的唐乐山一脸焦急地说道,“余师弟,我估计今晚肯定会发生大事。要不你在我房间里布置一个阵法,好让师兄我安安稳稳地睡上一觉啊。”
余长生看了唐乐山一眼说道,“你想布置个什么阵法?”
“那肯定是大阵啊!就要那种妖魔鬼怪碰一下就灰飞烟灭的阵法。”
“没问题啊,三千万。”
“啥?”唐乐山目瞪口呆地看着余长生,“不是吧,我们之间都这么熟了,你还要和我谈钱?更重要的是,你和我谈钱还开出这么高的价格?”
唐乐山只是自在门一个小小的道场执事,又不是自在门的掌门什么的。
他上哪儿去弄这三千万啊,别说三千万,就说三十万,恐怕他也拿不出来。
也知道余长生是在拿自己开涮,唐乐山躺在沙发上对余长生说道,“这阵法我肯定是布置不起了,那既然如此,我就在余师弟你这里凑合一晚吧。”
“说正事。”余长生从布袋里拿出六张黄符,交到了唐乐山的手上。
“唐师兄学过六丁六甲之术吗?”
“当然学过,怎么了?”
“这六张黄符分别是六丁符和六甲符。如果今晚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么师兄你的任务就是,把这六张符分别贴在这个院子里对应的方位上。”
六丁六甲本来对应的是掌管天干地支的神官。
修道之人常常向神官借兵,最好说话的就是六丁六甲这十二位神官了。
只不过很多人向神官借法,要么就是自身资格不够,在天庭上没有登记在册,六丁六甲有时候不会太过在意,就算借也只会借一些不厉害的小天兵下凡。
要么就是借的方式不对,不能够直接让六丁六甲神官知晓,所以手下的小神也就随便派一点小天兵打发了。
但余长生如果说身份,不仅他师父张道子在天庭是有官位的,余长生也是登记在册,直接受张道子管辖的。
所以对于六丁六甲来说,余长生还算得上同僚。
就方式而言,张道子教给余长生的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天庭术法,这六张黄符看似是黄符,但盖上了余长生的私人印鉴,那就是正式的天庭公文了。
所以余长生的这个借天兵,那才是真正的借天兵。
唐乐山自然是识货的,知道这六张符价值不菲。
但一想到这六张符要由自己来贴,唐乐山就不乐意了。
“余师弟,待会儿如果真的出了事,我们跑都还来不及,干嘛要冒险去贴这个啊。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我的目的是黄安说的那个地方,看看雷击木是不是真的随便捡。既然在路途中偶遇这种事情,那你觉得我会袖手旁观吗?”
唐乐山算是服了。
别人都是避着麻烦走,到了余长生这里就变成迎难而上了。
“行,余师弟你有雄心壮志,我比不了。但这贴符这么危险的事情,不用我来做吧。万一我一紧张贴错了,那不是坏了余师弟你的大事?”
余长生看了唐乐山一眼淡淡地说道,“不贴符也行,你来做我的事吧。”
“你的什么事?”
“很简单,给你争取贴符的时间。”
唐乐山一听愣住了。
这不是比贴符都还要危险?
唐乐山讪讪一笑说道,“算了余师弟,我突然觉得我入门比你早,说不定找方位这种事情你还不如我熟练呢。”
“贴符这种小事,我来,我来。”
唐乐山刚把六张符收好,楼下突然传来了邵向彤的尖叫声。
唐乐山心里一紧。
这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啊。
“好像是厨房传来了,我们赶紧过去看看。”
一群人顺着叫声往厨房走,刚一进去就看见蒋永昌抱着邵向彤正在安慰她。
而在厨房的水箱里,一颗人头正沉在水中,偏偏这水箱里的水还清澈无比,没有一点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