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馥被这句话堵住了嘴，那些在喉咙见打转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眼看着沈卿绒眼中的犹疑愈发明显，她憋闷了许久，也只能干巴巴的回，“就算不许你看。”
“嗷，我懂了。”沈卿绒的脸上扬起一抹志得意满的神情，“你不让我看，我就偏要看。”
“你！”
“你无耻！”
“对对对，我就是无耻怎么了？”沈卿绒毫不在乎的回答，然后拨开司徒馥朝着程宏瞻的方向走去。
只是走到一半就又被人拖住，她用力甩开司徒馥的手，又接着往前走，可是下一刻就被司徒馥整个抱住了胳膊。
“你……”这下生气的快要变成沈卿绒了，她不喜欢不熟悉的人靠自己太近，尤其是还有了身体的贴近。
司徒馥倒是没察觉出来，她还沉浸在自己的生气当中，“我不许你过去，你就在这里呆着。”
沈卿绒都要被她气笑了，“怎么了，这里是你家？我凭什么都要听你的？”
司徒馥答不上来，但是为了不叫沈卿绒继续前进，只得低声在沈卿绒耳边叫唤。
“就凭我看上他了，你就不许靠近他！”
司徒馥到了要许亲的年纪了，她母亲也为她看了很多人家，只是都没有今天她自己看到的人好，
尤其是程宏瞻，他相貌英俊，没有京中公子哥儿身上的那股傲慢轻浮，反倒满身才气，最是吸引人的注目。
等了几乎一个轮回，沈卿绒终于等到了这句话。
司徒馥上辈子几乎是打小就看不起她，但是这种看不起攻击的地方也只局限于她身上的泥土气。
可是真正针对她到不给半点面子的时候，却是从她和程宏瞻接触开始。
有些事情想不起来便就罢了，想起来了就处处都是痕迹。
沈卿绒轻笑一声，“你看上了就行了吗？你怎么知道人家有没有看上你？”
沈卿绒几乎是带着怨怼的语气说出来这句话的，她在想，若是上辈子的自己没有被程宏瞻欺骗，若是最后嫁给他的那个人是司徒馥，会不会结局就不一样了？
司徒馥不会被他利用，她身上也不会有所有人都想要用的蓝氏金方，她是不是能在程家高做主母，然后过平常女子那样，自然顺遂的一生。
沈卿绒的语气太过奇怪，奇怪到司徒馥下意识的忽略了她话语中的尖酸，只是有些莫名的问道，“你怎么了？”
“你怎么就知道他不会看上我，只要你不和我争，在场就没有几个人能争得过我！”
这是司徒馥的底气。
放眼京城中身份地位最好的几个女子都在这里了，只要沈卿绒没有心思，邵茵那个丫头又隐约被内定成太子妃，剩下最有希望的就是她司徒馥。
但是其实也有别的人会抢，但是那些人从来都没被司徒馥放在眼里过，她根本不觉得那些人是对手。
就算是今日大出风头的陈芳桥，司徒馥也不觉得对方可以和自己相争。
婚姻大事，更多的还是要看家族。
陈家是有个在朝做阁老的老爷子，但是若是老子也不在了，陈家也没有能撑得起门楣的人物了。
沈卿绒也不是想和她争，在听到司徒馥的承认之后，就果断退后半步，“我不和你争。”
司徒馥闻言一喜，刚要说话又听到沈卿绒道。
“我对他没有半点兴趣。”
“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沈卿绒回答。
她确实是不想和人争程宏瞻，她只是想让他死罢了。
这边短暂的交流没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沈卿绒在司徒馥离开之后，就慢悠悠的迈着步子去了船舱里喝茶。
她刚掀开帘子，就看到了正在里面喝茶的楚寰宇。
此刻船舱里没有其他人，沈卿绒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
“质子近来看上去好像又瘦弱了一些。”她随意的开口。
楚寰宇温和点头，“我这身子骨越发不中用了，只怕是说不准哪一天就去了。”
“质子说笑了，我看质子应当是福寿绵长才对。”
“沈姑娘说笑。”楚寰宇声音虚弱，却还时刻秉持着一副温和无害的模样。
只有二人视线相交的时候，彼此才知道各自心中是在想什么。
其实这些年来他们二人之间的交际也不算多，只是偶尔在学医之际多了几分交流，彼此之间没什么隐藏罢了。
“质子今儿出来，难道是因为这晋王府的湖水太过澄澈吗？”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若无其事的问道。
楚寰宇看过来，眸子里无端温柔，“自然不是，只是因为这里有相见的人罢了。”
“想见的人？”这下沈卿绒是真的惊讶了，她有些狐疑的看过来。
“心上人？”
楚寰宇迟疑的点了点头，“算是吧。”
“什么叫做算是？”沈卿绒觉得怪怪的，不过却没有深究的意思。
楚寰宇是老狐狸，她不想知道老狐狸的太多秘密，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就是字面意思，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心上人。”他回答，声音像是飘在风里，让人捉不住情绪，“不过就是不能让她这么轻易找到心上人就是了。”
“说起来就像有仇一样……”沈卿绒念叨着。
喝过茶，她颇有些满足的靠在椅子上，“质子好好休息，别受了风，到时候病的更严重了。”
“自当如是。”楚寰宇点头。
“不过沈姑娘也要好好注意才是，别无端引得男子注意，伤了人家的情思。”
他这话说的莫名，沈卿绒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裴焕闻，还当他是为裴焕闻鸣不平，但是他接下来的话却打破了沈卿绒的想法。
“外头那位程公子，只怕要为你魂牵梦萦一段时间了。”
沈卿绒觉得好笑，她可不觉得程宏瞻会为她用上‘魂牵梦萦’一词，但是楚寰宇说的话有趣，她又不想离开了，倒是想听听他到底想要说什么。
“有人来了。”楚寰宇轻声道。
下一刻，船舱的门帘突然被人掀开，沈卿绒抬头去看，发觉正好是程宏瞻。
“沈姑娘。”程宏瞻朝着她拱手，沈卿绒回了个敷衍的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