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和？”
龙胜天重复了一遍，冷声道：“如果你敢站在我面前和我讲这句话，我可以考虑。”
中性的声音叹了口气，“你果然还是想找到我。”
“为什么？我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什么一定要除掉我？”
“有这个必要吗？”
龙胜天没有回答，反问道：“你试图掌控国内经济命脉，是为了什么？”
中性的声音立即回道：“整合资源，以御外敌。”
龙胜天冷笑，“你认为我会相信吗？”
中性的声音问道：“为什么不信？”
“武有龙渊阁，财有财神，这本来就是两条殊途同归的路。”
龙胜天皱着没有思考了两秒，“你是想说，你并不隶属于龙渊阁，而是和龙渊阁一样为国护法？”
中性的声音答道：“你可以这么认为。”
龙胜天哼了一声，“那你为什么要创立八号当铺，控制别人的命运？”
中性的声音无奈道：“总有一些脏活、累活需要有人去做。”
“再说，这件事你要换一个角度看，我虽然控制着很多人，但也无偿资助了很多人，不是吗？”
“每一个来八号当铺的人，都是走投无路的，而在他们来找八号当铺之前，他们已经想尽了办法，也过银行找贷款。”
“可银行怎么做的呢？需要他们填写详细的资料、担保人、抵押物等等，经过一系列繁琐的程序后，再让他们回去等通知。”
“他们心心念念的等啊等，等啊等，最后等到的结果却是‘不予批准’。”
“我想问问你，你知道他们被拒绝时有多么绝望吗？”
“你知道有些人是在等着钱救命吗？”
“不，你不知道！因为你高高在上，不知人间疾苦。”
“六年前，哪怕龙家被灭，你被追杀，你手中依旧掌握着上万亿的财富。”
“体制是好，但很多时候也会成为束缚自由的枷锁！而我要做的就是打破枷锁，给他们想要的。”
“一万两万……一千万……一个亿，多少钱都无所谓，对我而言财富只是一个数字，但对他们而言却是救命的东西。”
“神话中，财神掌管着人间财富，可是财神并不是公平的，因为他给每个人的财富都不一样，所以才有了贫富差距。”
“而我不同，哪怕是路边的乞丐我一样不会嫌弃他，放弃他。”
“龙胜天，你有没有算过我这些年到底救过多少人？”
“我为国为民，何错之有？”
中性的声音一口气说了很多，似乎想以此来说服龙胜天。
龙胜天听完以后果然沉默了。
他认真得思考了几秒钟，然后才沉声回道：“或许你的确救过很多人，也确实帮很多人解决了燃眉之急，可这并不是你操控他们命运的理由。”
“你救人的同时也让很多人为你走上了违法乱纪的道路，将他们送进了监狱，甚至是失去了生命。”
中性的声音反驳道：“如果你欠了银行的钱，当你还不上的时候一样要进监狱。”
“当一个人被逼到绝路，跳楼自杀的时候，他们一样会失去生命。”
“而我用少数人的牺牲，换来整个组织更长远的发展，才能帮助更多的人。”
“龙胜天，我们都是成年人，知道这个世界的残酷和无奈，所以我们也没必要说那些圣母心的话。”
“我相信你在战场上，也亲眼看见过自己的战友为了胜利而付出生命。”
“为什么他们的牺牲就是英勇？为什么我让那些人替我去死，就是违法乱纪？”
“这公平吗？”
龙胜天冷声道：“因为他们是心甘情愿的，是对国家，对人民的无私奉献。”
中性的声音立即反驳道：“那些走进八号当铺的人也是心甘情愿的，我并没有逼迫他们一定要走进去，不是吗？”
龙胜天冷笑道：“他们走进八号当铺是形势所迫，绝不是要心甘情愿的替你卖命。”
“如果是心甘情愿，你又何必安排狙击手杀掉张继忠呢？”
中性的声音为之一顿。
显然，龙胜天这句话问到了他的痛处。
因为如果不是刚才的狙击手杀死张继忠，张继忠已经招供了。
所以，这又怎么算得上是心甘情愿呢？
两秒后，中性的声音回答道：“任何组织都会有贪生怕死的人，这是人性，是我不能掌控的。”
龙胜天冷声道：“世界上不能被你掌控的东西还有很多，包括神州的经济命脉。”
中性的声音反问道：“为什么不行？我又没有做过伤害神州经济的事？”
龙胜天冷声道：“你没有做，不代表你不会做。”
“这就像一个人不杀人，不代表他不会杀人，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何况是高高在上自诩神明的你？”
“如果哪一天你的组织遭到了打击或者威胁，你还会像现在这样理直气壮吗？”
“就比如现在，你会为了国内的经济稳定，从而解散组织，让财神销声匿迹吗？”
中性的声音立即答道：“不会，也不可能！”
“但我这是为了自保，就算在法律上也应该叫做正当防卫。”
龙胜天道：“那你就应该知道法律上还有一个词叫‘防卫过当’。”
“就像这次，凌家做错了什么？那些股民又做错了什么？”
“而你为了执行龙渊阁的命令，为了将凌家纳入掌控之中，你丝毫不在乎那些股民的死活，不在乎国内的经济会因此产生动荡，你只是按照你的个人喜好就发动了一场数十万亿的战争。”
“如果此次凌家灭亡，你知道会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因此而死吗？”
中心的声音冷哼道：“战争必然会有伤亡。”
“当我成功整合起整个神州的经济资源以后，所有家族都会和平共处，动荡的局面也自然会消失。”
这一刻，龙胜天忽然明白了财神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理想主义者！
没错，财神就是一个理想主义者。
他将自己的规划设想的足够完美，足够美好，在他的设计中，神州商界将实现前所未有的大统一，大团结，然后一起彼此帮助，合作共赢！
可是，这真的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