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锦瞪圆眼睛，“哥哥，你诈我。”
“是，怎样，难道你亏了？”林正南阴阳怪气地回了句，撩起眼尾。
原本的那一丢丢介意都随着她说好看而消散，林正南决定暂时不跟她纠结这个话题，转而去换鞋。
池锦哼哼唧唧地跟上去，给林母发了条微信，让她别担心。
没想到林母回得飞快。
【去吧，晚上不回来也行。】
她巴不得儿子会拱白菜呢。
池锦诡异地沉默了，拿着手机，把那条回复在林正南眼前晃悠。
“哥哥，我觉得吃亏的还是我诶。”
林正南脸色泛红，抬手就点击删除。
“这么担心吃亏，你可以离我远点。”
他眼神发凉，像择人而噬的野兽，如果池锦真的依言远离，凶残的兽类就会毫不犹豫咬住她的脖颈。
池锦眯起眼凝视他，轻啧一声，摇头晃脑，“哥哥你这样可不行啊，口是心非是追不到女孩子的。”
“我不需要追。”林正南飞快地否认，既然答应了池锦要送她，林正南就没麻烦裴叔。
他在高考结束就考了驾照，现在也不算荒废。
林家专门给独生子买了车，白色的车型款式简单，但性能极佳。
林正南的审美也不像时下的年轻人，没有花里胡哨的装饰，清简干净，就跟他在击剑比赛中的招式一样，连假动作都屈指可数。
池锦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犹豫了片刻还是把练功服带上了。
万一是吴翡老师心血来潮，要在考核前给她单独指导呢。
她安分地坐在后座，副驾驶的位置空了出来。
林正南不满地皱起眉，用眼神示意她挪个窝。
池锦恍然大悟，把自己的宝贝舞裙放到了副驾驶上。
“哥哥，可以出发了。”
林正南:“……”
他踩下油门，按照记忆里的路线开向东立大学。
秋夜的凉风吹去燥热，池锦有点贪凉，挨着车窗，细软的长发被吹得凌乱，搭在脸侧、肩后。
林正南从后视镜里看她，少女享受似地微眯着眼睛，让人很想挠挠她的小肚子。
车程只有十来分钟，东立大学到了夜晚还是没有完全熄灯，实验楼和教学区都有学生待着。
校方为了鼓励学生们进行研究，甚至还在食堂里专门开设夜宵区。
“去吧。”林正南停好车，没有下来的意思。
池锦背好包，为难地皱起眉，“哥哥跟我一起吧，还不知道要多长时间呢。”
她一边说，趴到车椅上，软软地央求。
林正南不为所动，“自己去，回来发信息。”
“那哥哥可以去一楼食堂，里面卖的蒜蓉小龙虾非常非常好吃，记得帮我留一份。”
池锦劝不动，许婷婷催促的消息弹窗又震动了一遍，她匆匆跑向艺术系的教学楼。
艺术系学生注重仪态和精神气，因此这个点反而没什么人。
池锦有些意外，吴翡老师竟然不在私人办公室约她，而是在舞蹈房。
她推门走进去，发现不止许婷婷，连禾芸都在。
禾芸的腿伤已经好了大半，若是她愿意，完全可以撑一撑，保留领舞的位置。
但问题是，禾芸已经做好打算要出国留学，不能把太多的精力浪费在课外爱好上，即使是难得的青运会。
“吴老师，两位学姐好。”池锦乖巧地问好，刚放下包就发现三个人齐刷刷地盯住她。
眼神相当热切。
许婷婷先开口，“月底的考核，你有信心赢过张曼曼吗？”
“有。”池锦言简意赅，不是她自傲，实在是张曼曼最近的状态有目共睹，不是一个差字可以诠释的。
听到她的回答，禾芸紧绷的脸色才缓和了许多。
“今晚叫你，一是因为考核的事，二是吴翡老师有话跟你说。”
禾芸和许婷婷对视一眼，默契地走出练舞室，把空间留给她们。
吴翡仍旧笑容温和，她悠悠地叹口气，“你也知道我对学生的要求，这么多年来都没几个对眼的，但岁月不饶人，老师快跳不动了。”
心里猛地咯噔一下，池锦微微睁大眼睛，她几乎可以预料到吴翡要说什么了。
果不其然，吴翡看她的眼神尤其慈爱，仿佛在看自己的女儿。
“不管你能不能通过月底的考核，我都愿意收你做学生，只要你点头。”
这个学生当然不是指东立大学的古典舞学生，而是吴翡，这位享誉国际的舞蹈名家的学生。
吴翡这个名字代表了太多的荣誉，背后的压力和资源并重，但无疑会帮助池锦走向年轻一辈的巅峰。
她抿了抿干燥的唇，眼神却从最初的震惊冷却下来。
“吴老师，我很荣幸当您的学生，但我希望您能在考核之后做出最后的决定，不用担心我的状态和心境。”
少女的眼眸是最珍贵的黑曜石，里面似乎含了一汪清澈的泉水。
吴翡哑然失声，妥协地点头。
至少她没看错人，池锦这样的心性和吴翡年轻时候一模一样，外柔内刚。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跳出洛神赋的内韵。
吴翡欣慰地笑着，“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老师还有事跟你两个学姐商量。”
“是关于张曼曼的吧，要是有需要我的地方，您尽管联系我。”
池锦表示理解，她背走小包，走出艺术系大楼，禾芸和许婷婷等候在外面，看到她就迎了上来。
“成了吗？”许婷婷显然是知道内情的，语气有些急切，这是可遇不可求的机会啊。
池锦弯了弯眼睛，“做了一个约定，应该是没问题的。”
许婷婷沉默了片刻，禾芸了然，主动先进了练舞室。
“青运会有击剑项目。”
她蓦地提出这个话题，池锦惊讶地挑起眉。
按道理说，许婷婷跟林正南都不熟，怎么会插手管这件事。
“是林辰拜托我的，离青运会还有一个月，要不要让你哥哥试试？”
许婷婷解答了她的疑惑，这样才说得通。
池锦摇了摇头，林正南就算能恢复实力，他也不可能主动走出那一步的。
许婷婷本来以为她是拒绝了，正想告诉林辰一声，池锦却狡黠一笑，“我们可以偷偷帮他报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