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们好像还没检查这个琉璃女神像，刚才刚顾着逃亡了。”
池锦调整树枝堆放方向的时候，注意到了陆曜山臂弯里护着的藏宝盒。
陆曜山低头看了宝盒一眼，将它平放在身边的石头上。
“现在检查看看，来得及。”
说话间，陆曜山打开藏宝盒。
琉璃女神像一瞬显露在两人眼前。
陆曜山小心翼翼地捧着它检查了好一会，并没有发现任何瑕疵，这才松了口气。
“幸好，完好无损，我们可是差点为了这东西丧命了。”
池锦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这都能被我们找到，说明是缘分。”
陆曜山把琉璃女神像重新装入藏宝盒里，而后用行囊外层的绒布作掩护，以免惹人注意。
池锦将双手负在身后，顺势撑在巨时上，看了一眼头顶的洞岩，思绪渐渐飘远。
“你说，明天天亮了以后，我们能靠着自己走出去吗？还是要等你的亲兵来救援。”
池锦的声音虚无缥缈地在山洞里漂浮着。
这个问题的答案，陆曜山也有些不确定。
“要出去，就要争分夺秒，我们可以先靠自己试一试，他们估计也会在山林里继续找我们，碰上了就省事了。”
池锦踢了踢脚尖，哈出一口凉气。
“那就希望我们能顺利出去，不要继续遇到抢国宝的人。”
“有点无聊，随便聊聊吧，要不要跟我讲一下以前的故事？”
她做完祈愿以后，试探着敞开话题。
“你要是不愿意，我可以先跟你说我的故事，等你听完以后，看一下值不值得你和我交换故事。”
她在陆曜山开口前，又补充道。
陆曜山一时失笑。
“不用这样，我是在酝酿怎么说，因为我的故事可能比较枯燥，怕你听完觉得无聊，想睡觉。”
池锦听到他这样说，下意识摆了摆手。
“我还没听见完整故事，而且在这个山洞里，说什么做什么都会比干巴巴待着有趣，不用担心会无聊。”
陆曜山有些起伏的心安定下来。
他拧开水袋的盖子抿了一口水润嗓，而后开始回忆起往事。
“我少年时期是以刺杀军阀出名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我的事迹。”
陆曜山偏头看着池锦，不确切地发问。
池锦对上他的视线，确切地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
“听说过一些，但没有详细问过，陆总司愿意说，我就当新故事听了。”
因为身处山林，周围格外寂静。
两人说话的声音很轻，却被空旷的山洞无限放大。
“但是刺杀是有代价的，我没做好万全之策，连累了许多人，包括我的老师。”
陆曜山的嗓音有些飘忽，缓缓低垂了下去。
青年幽深的眸子宛如吸收了所有的碎光，深不见底。
“我被送出了国，一心想回来做些什么，但事与愿违，很多人惋惜，我知道，但我回不了你，你也这么觉得吗？”
池锦在听陆曜山讲述他的往事的时候，双膝下意识并拢着，指尖点在上面，有一搭没一搭地动着。
听到他的问题，池锦怔愣片刻，摇了摇头。
“很多事情我不会只看表面，虽然你看起来光鲜亮丽，但是我从来不认为你不能吃苦。”
池锦将自己心底的真实想法说出来。
“为什么？”
陆曜山有些好奇地反问。
池锦咬着唇，沉吟片刻。
“或许是你身上透露的气质...还有就是你平时处理事情的方法，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他的行为里一定是带着蛛丝马迹的。”
这是池锦平日里和旁人打交道时，通过观察得来的经验。
以她的经验来看，大部分人都能通过这个规律进行研究分析。
陆曜山顿了顿，赞同她所提出的这个说法。
“好了，说回正题吧，继续说你的故事。”
池锦见陆曜山的思绪似乎开始游移，主动提醒着。
见她一派兴致盎然的模样，陆曜山并没有让她扫兴，果真继续往下说。
“我的老师和同学知道我被很多达官显贵追杀以后，就集资把我送出国去留学了。”
陆曜山回想起出国前那些称得上惊险的经历。
“你当时要出国的时候，遇到追杀你的人了吗？”
面对池锦的询问，陆曜山点了点头。
“当然有，不过追到码头的人比较好唬弄，出国以后也算摆脱了被追杀的日子，后来就是按部就班地去学校上学。”
“那个时候出国，其实外国的人对于我们这些留学的人是有很强烈的歧视的，所以我们很容易被排斥。”
池锦看着他的神色，仿佛和外间的夜色一样浓重，有一瞬沉默不语。
她在百乐门很少经历这样惊险的时刻，更是很少遇到需要逃亡的情节。
她意识到无法和陆曜山感同身受，索性以沉默来表达自己的内心。
“你有后悔过出国吗？”
这个问题并没有经过思考，几乎是脱口而出的。
陆曜山并没有因为这个问题显露出多少意外，反而觉得是情理之中的。
这是一个人在听别人过往经历时会提出的经典问题。
“什么事都可能有后悔的时候，但出国这件事，总体我是不后悔的，虽然被排斥、被歧视，但不得不承认，学到了很多可能在国内学习不到的知识和技术。”
陆曜山至今想起来，仍然觉得当初国外的环境给他提供了一片沃土，让他的思维得以随处扩散。
“那看来虽然有一点不愉快，但总体还是好的。”
池锦听完陆曜山所说的，中肯地评价到。
“我觉得人是一定需要去开拓眼界的，如果长时间在一个地方停止不动，那就说明没有得到进步，恨容易被淘汰，所以到处学习是一件不错的事。”
说到这里，池锦的指尖弹了弹膝盖。
“如果我有机会，我肯定也会毫不犹豫就去。”
周围的火堆太过温暖，温热从脚底蔓延上来，困意也一并从身体深处蔓延上来。
池锦一边听着陆曜山说，一边禁不住打了个哈欠。
陆曜山正准备开口继续说自己的事，见池锦神色疲惫，一番到嘴边的话转身打了个转。
“累了吗？你休息一会吧，我去洞口看着，不会让别人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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