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 / 1)

小言也就好奇了一小会。

他很快和景涵告别,骑着车离开了。

景涵站在小区门口,犹豫了几秒,低下头。

景涵:徐哥。

景涵:照片.jpg

徐立新几乎是秒回。

徐立新:???

徐立新:梁靳林?

徐立新:靠!

徐立新:他真还就来了?

手机连续震动,足以见对方多么“震惊”。

景涵忍不住弯了一下唇角。

景涵:嗯。

徐立新:等等,他就一个人?

景涵正站在大门中间的位置,瘦高的身形在浅淡的灯下显得越发挺拔修长,暖黄色在弯着的脖颈边缘染上淡淡的光芒,留下一道缱绻的弧度。

很快,那弧度在光下微收,景涵抬头,就看到原先只留侧脸的男人已转头过来。

梁靳林正看着他。

景涵:我先去搬家了。

收起手机,景涵往前走了两步:“谢谢你等我。”

梁靳林点了下头。

景涵还站在原地,声音里带了点迟疑:“我以为——”

“怎么?”梁靳林问,他的声音有些沉,还带着轻微的哑,随着夜风擦过景涵的耳朵。

景涵缩了下脖子:“没什么,谢谢。”说完,绕了一圈,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了进来。

景涵私人物品并不多,不过两个上下来回,就已全数搬到了下来。

最后一个箱子比较重,提上去的时候景涵一时不慎,没有托好。

一只手擦过他的脖颈帮他扶住,避免了脸被箱子直接砸到脸的尴尬。

同一时间,手的主人开口:“小心。”

那种摩擦耳朵的感觉配合刚才擦过脖颈手的热度,让景涵又忍不住缩了下脖子:“谢谢。”

桥车的后车厢还剩一半空间。

梁靳林说:“没了?”

景涵确认:“没了。”

见梁靳林的目光还在那几个箱子上徘徊,景涵解释:“公司有专门存放个人物品的房间,我把一些不常用的都拿那边去了。”

梁靳林沉默了几秒,说:“知道了。”

两人再次回到车上。

决定搬到梁靳林的公寓是梁靳林的要求,既然结婚了,自然就需要一起住。

景涵这边是双人公寓,不大,因为年久的缘故,有些陈旧了。

作为“超级钻石王老五”,梁靳林是绝对不可能来他这边住的。

景涵对此毫无异议。

他本来也准备下个月从那间双人公寓里搬出来了。

下个月,就是他与何野双人组合合约到期的时间。既然组合解散了,他就没有任何理由再继续占着那里。

整个搬家过程中,除了一些必要的客气说辞外,两人没有其他交流。

连眼神交流都几乎没有。

完全不像一对已经结婚的夫夫。

这也……太尴尬了。

景涵忍不住在心里头叹了口气,暗中琢磨着是否需要主动提个什么话题,多和对方聊几句。

没等他想好话题,车已到达目的地。

跟话少的人聊天,果然好难,光找话题这事就已经让他想要放弃了。

车开进小区的时候,梁靳林突然停了下来。

车窗被打开,保安躬身向他行礼:“梁先生。”

“这位是景先生。”

保安又弯了些腰,看到了副驾驶座上的景涵:“景先生有些眼熟。”

有过好几部上星电视剧的景涵:“……谢谢。”

“他是我先生。”梁靳林突然说。

保安愣了一下:“好的。”

同时愣住的还有景涵。

——我先生。

这称呼,这称呼也太直接了吧!

好犯规!

等等——

景涵连续眨了好几下眼睛,脑子里有些发浑。

这个小区的安保严格到每家每户住什么人什么关系都要弄清楚了么?

“景先生真的很眼熟,是不是——”保安说着再次低头想看景涵的脸,车窗却比他更快一步关上。

车子往前,景涵回头,保安还维持着那个弯腰的动作,显然没反应过来这车怎么就突然开走了。

景涵收回目光,梁靳林侧头看了他一眼,说:“保安不会放陌生脸进来。”

景涵了然地点了点头,感激地说:“谢谢。”

密闭空间里,梁靳林声音里特有的,那种摩擦耳朵的感觉越发明显。

从刚才就一直痒着的耳朵有些难受,景涵想摸一下,最后还是忍着没动手。

·

梁靳林的公寓跟他本人很像,灰白色调,空旷,几乎没有什么软装,十成十的冷淡风。

唯一出乎景涵意料的,是这是一间复式楼中间的楼梯是旋转式的,带着透明的玻璃扶手。

因为这道楼梯的存在,使得整个房子看起来生动了不少。

景涵盯着那楼梯看了好一会,唇畔弯起的弧度越来越明显。

关门声传来,随后是脚步声,在他身后停了下来。

景涵转过身,微垂着的目光很容易就注意到梁靳林脚边的那只大箱子。

这正是刚才梁靳林帮他托住的那只。

视线一点点往上,最后停留在梁靳林脸上,景涵诚挚说:“谢谢你。”

这房子,刚才楼下的介绍,非常忙碌的情况下依旧接他搬家,帮忙拿最重的一只箱子。

种种种种,让景涵产生了一种梁靳林是一个很不错的结婚对象的感觉。

话少,看起来有些冷淡都没关系,人与人相处,本就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梁靳林的侧脸对着他:“这是你今天跟我说的第六次谢谢。”

景涵抬头:“???”他有说这么多次吗?

梁靳林声音有些沉,下颔线绷得很紧:“我脸上写着谢谢两个字么,你一看我的脸,就要说谢谢?”

景涵脸上表情空了一拍,随后双唇抿成线:“很抱歉。”

他敛着眼皮,眼睫颤了两下,又抬起,认真开口,“但是我必须解释一下,我只对你说了五次,有一次是和保安说的。”

梁靳林显然没想到景涵会突然接这么一句,脸色一下子变的有些奇怪,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空气里安静了一瞬,景涵很尴尬。

两人虽然领了证,但归根结底是两个没什么关系的陌生人,这么说话真的很费心力。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收回刚才的想法。

梁靳林真的有点不好沟通。

沉默了几分钟后,梁靳林突然说:“对不起。”

景涵:“???”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梁靳林已转身往门口房间走去。

房间里灯开的很足,男人后背的每一个细节都被照的清晰无比。

肩膀很宽,脊梁挺拔,双.腿修长,这一切在高定西装的包裹下更显完美。哪怕看不到正面,光一个背影也足够吸引旁人的无数视线。

“安全感”这三个字在景涵脑子里转了一圈后,他对着男人的背影问:“你今晚不住家里?”

梁靳林脚步顿了一拍,好几秒后才答:“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语气迟疑中带着不确定,以及不自然。

非常明显的不自然。

这一回,景涵很容易就get到了。梁靳林大概很少会被问这个问题,很不习惯。

在心里默默将这一点记下后,景涵回答:“好。”

男人走到门口时再次停下,回过身,眉间那道折痕并未消失,反倒比一开始更深了。

皱眉是梁靳林除了面无表情之外,展示出来的第一个表情。

跟刚才那个回答一样,这表情也非常不自然,一看就不常做。

梁靳林的目光停在门口橱柜的钥匙上,他抓了起来,在手里捏了下:“这是钥匙。“

景涵走过去。

那钥匙上挂了个奶白色小挂件,被梁靳林捏在手里,景涵没看清上头是什么。

“家里的。”梁靳林说着把钥匙递了过来,这一回语气正常了很多,声音也恢复了那种特有的摩擦耳朵的功能。

指尖展开的时候,那小挂件像是有感应般,突地缠上了梁靳池的无名指。

景涵伸手想接的动作顿住。

男人垂眸,长指对着那挂件轻轻动了一下,似摩挲,又似触碰,随后一扯,小挂件从无名指上落了下来。

他把钥匙串放到了景涵掌心里。

景涵握住,放到口袋里:“好的。”

梁靳池看他做完这些,转身走了出去。

关门声再次响起,之后,复式楼内一片安静。

景涵长吐了一口气,今晚一直绷着的神经也缓缓松下来,他其实是个很容易尴尬的人。

答应结婚的时候没有想太多,现在冷静下来,感觉问题真不少。

啊不想了不想了,慢慢来,反正后面的时间长着呢。

景涵拖着装衣物和私人物品的行李箱上了楼。

主卧就在楼梯旁边。

推开门,里头的装修风格……嗯,和外头差不多,性冷淡风,非常符合梁靳林给人的感觉。

脚在跨进去之前停下,景涵转了个向,拖着行李箱继续往前走去。

复式房二楼的结构简单,经过一旁的书房后,很容易就找到了藏在最里头的客房。

景涵拖着行李箱走了进去。

相对于主卧大片的灰色基调来说,这一间就显得正常很多。

三面白墙,简洁的顶灯,落地窗帘颜色也柔和很多。

靠床近了一些后,景涵很容易就嗅闻到了被褥上属于衣物清洁剂的清新味道。

再近些,还能闻到属于阳光的味道。

这是新换上去的。

墙边有一排衣柜和一个书桌,景涵打开皮箱,把里头的衣物等等拿了出来。

拿最后几件的时候,景涵收住动作,又把那些放回了皮箱。

景涵最终只在衣柜里摆了最近常穿的几身,其他的依旧收在箱子里。

他把箱子一起收进了衣柜里。

·

景涵一下戏就赶着回去,又忙着搬家,这会儿闲下来了,才意识到自己还没吃晚饭。

冰箱里塞了不少东西,啥都有,塞得满满当当,且杂乱无章。

景涵啧了一声,梁靳林一看就不是会在家里吃东西的人,这边也就请了清洁的阿姨。

洁净无尘的房子,干净的被褥也证明了这一点。

冰箱里这些,估计是找助理之类的随便买的。

这么想着,景涵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他没吃晚饭,梁靳林比他还要早些到公司宿舍,那他吃东西了吗?

手指悬在屏幕上空几秒后,景涵放弃了原先的想法。

梁靳林应该也不喜欢他多问这些。

吃完东西后,景涵很顺手的将冰箱里摆放杂乱的食材等等简单分类整理了一遍。

关上冰箱门后,他对着冰箱上的屏幕愣怔了两秒。

这冰箱是最新款,带着电脑面板,可以智能分辨出里头的食物。稍作设置后,还能消失食品的保鲜时间,及时提醒主人更替。

景涵最终还是决定用最原始的方法。

他去书包里取了便签纸和笔。

便签纸是上一个剧组时,负责妆发的小姑娘给他的,很可爱的暖粉色。

景涵对着冰箱里的储物,在上头一一做了记录,然后贴在冰箱上。

弄完这些,已近九点。

简单洗漱后,景涵钻进了被窝,随手关上灯。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一贯以来习惯的天花板吊灯在黑夜中都是不一样的轮廓。

景涵对着上头看了好久,尝试着闭了好几回眼睛,还是没能睡着。

他翻了个身,仰躺变成了侧躺。

眼瞳里印入一点微光。

床头柜上放着他刚才从衣服里拿出来的钥匙,那微光就是钥匙上挂的那个奶白色挂件发出来的。

景涵伸手,把钥匙拿了过来。近了才发现,这上头挂着的是一只夜光色的小鹿。

他伸出指尖,碰了一下小鹿的长脖子,小鹿的头颈一卷,就缠上了他的指尖。

包裹着指腹的微凉触感让景涵一怔。

记忆如潮水。

他的小名也叫小鹿。

小时候因为眼睛圆溜溜湿漉漉,看起来像是小鹿的眼睛,母亲就给他取了这个小名儿。

但随着母亲的离去,这个小名就湮没在时光里,再没被人提过。

要不是这会儿看到这个,景涵自己都想不怎么起来了。

刚才小鹿的脖颈圈在梁靳林修长指尖上的场景突地跳入脑海,景涵记得,梁靳林把它从手指上剥下来的时候还轻轻摩挲了几下小鹿的头。

带着凉意的触感早在不知不觉中被体温暖化,与小鹿头相触的地方甚至隐隐开始散发热意。

眼前再次闪过那修长手指划过小鹿头的画面——

指尖更热了。

景涵胡乱扯下小鹿,把钥匙丢回柜子上。

乱想什么呀。

睡觉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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