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汉子叫付灏,让我叫他老付就行。
凑得近了,我闻到他身上有股特殊的怪味。
这味道我在陈景东那一伙人身上闻到过。
土腥味。
他也是一个盗墓贼。
很显然了,这几人的目的就是找古墓。
同一座大山里面,有两座古墓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古人,特别是有身份的人,对于墓穴更为讲究,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墓地上,出现被人的坟墓?
我百分之九十可以肯定,这伙人和我的目的一致。
只不过,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还说不清楚。
而且,穿灰衣的一老一少色身上,并没有土腥味。
从他们的关系看起来,付灏更像是一个带路的,一切都看那两人的眼色行事。
心中划过种种猜测,我表面上仍然不动声色,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付灏聊着天。
问的多了,我就把陈景东那套,天下驴友是一家的理论搬出来。
听的他一愣一愣的,似乎一时间也判断不出,我到底是不是假装的。
在深山里穿行,没走一段路,我都在树干上留下记号。
这是进山的常规操作,被他们看在眼里,也不打紧。
大约前进了两个小时,单看四周,全是景色相同的茂密山林,肉眼分不清东南西北。
老头喊了一声停。
付灏立刻顿住脚步,看了我一眼,恭敬的走到老头身边。
“唐老,有什么吩咐?”
唐老头瞟了我一眼,道:“我们累了,休息会。”
“哦,好。”付灏点头。
唐老头带着眼镜男找了一棵大树靠着坐下来。
实际上,他们两个一点疲惫的样子都没有。
“小李兄弟,你也歇会?”付灏拉着我坐到另一边,似乎有意和那一老一少保持距离。
“小李兄弟,你说什么位置适合露营?”
“当然是平坦背风的位置,天黑之前就要准备好,火堆也要先升生起来......”
我应付着付灏的问题,眼睛悄悄的往唐老头那边瞟。
唐老头不时抬头望一望天空,眯起眼睛,伸出手指掐算什么。
眼镜男始终一副臭脸,好像谁欠他钱似的。
唐老头算完,压低嗓子的对眼镜男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声音太小,我根本听不见。
知道他们有意防着我,我干脆放弃偷听。
反正,跟着他们走就行了。
如果明天一早他们还找不到古墓的位置,我再找个借口开溜也不迟。
休息了一会,唐老头掐算够了,叫付灏继续上路。
就这么走走停停,在深山里转悠了一下午。
日落西山,黄昏来临。
整个山林被染成了红色。
“今晚我们就在这里过夜。”
在一处背风的空地,唐老头停下来发了话。
接下来,安营扎寨。
帐篷搭了起来。
不过,他们三人中只有付灏在干活,唐老头和眼镜男如同大爷一样坐在一边。
付灏一句话也没抱怨,搭好帐篷以后,又马不停蹄的去捡干柴。
我和他一起。
“哎,老付,怎么你们这边就你一个人干活啊,那两人动也不动一下,老人家也就算了,那年轻的算怎么回事?”
走出营地一段距离,我故意抱打不平的说道。
“嗨,拿钱办事,没什么可抱怨的。”付灏笑了一下。
“拿钱办事,啥意思?”我装着不懂的样子。
“这个告诉你也没什么,我是他们花钱雇来的,帮他们打杂干活。”付灏看了一眼营地那边。
“这是有钱人啊,出来徒步还特意请个向导。”我很感兴趣的问道。
“他们什么来头啊,我第一次见到有钱人来这种地方徒步,挺有意思的。”
“这我也不知道,我只管拿钱办事,不问那么多。”付灏很聪明,该闭嘴的时候就闭嘴。
“那他们行程怎么安排的,还需要向导吗?可以算我一个啊。”我一边捡柴一边问。
“估计明天一过就会走,如果你真想加入,我回去帮你问问他们的意见。”付灏看了看我道。
“那太感谢老付大哥了,要真能赚点钱,回头我一定请你吃饭!”我高兴道。
“不用谢,只要你不后悔就行。”付灏怪头怪脑说了一句。
我眯了眯眼睛,当做没听懂。
“赚钱的事,哪有后悔的。”
付灏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我们柴也捡的差不多了,一人抱着一大捆走会营地。
找了几块石头码了个圈,干柴和干草丢进去,很快,火堆就燃了起来。
付灏干干活,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走到唐老头身边,小声的对他说了两句。
两人的目光朝我瞟了瞟,最后,唐老头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了。”
付灏回到我身边,道:“小李兄弟,唐老同意你加入我们,不过,费用比我少,就四千。”
“四千也行,太感谢你了老付。”
“你别高兴太早,有个条件。”付灏脸色认真道。
“你说。”
“第一,他们做什么你不能多管,多问。第二,不论人让你做什么,你都得照做。”
“这么神秘,他们真是来徒步的吗?”我故意好奇问道。
“不是说了吗,不能多问!”付灏皱了皱眉,“你要这样的话,趁早走人,否则你会后悔的。”
他的话说的隐晦,但危险的危险味道我已经嗅到。
“那就不问了,有钱赚管那么多干什么,是吧!”我一拍大腿道。
“这是两千,你先收着,剩下的两千,完事以后再付。”付灏把一叠钞票递给我。
“有钱人就是爽快。”我点了点,把钱收起来。
谈妥以后,付灏冲唐老头点了点头。
老头便带着面无表情的眼镜男,坐到了火堆边。
矿泉水,干粮。
大家很默契的吃着自己携带的食物,看着天色一点点暗下来。
夜晚的深山老林和白天,是两个世界。
空气阴寒而潮湿,不知名的鸟在幽暗的枝头咕咕怪叫。
那些只在夜间活动的蛇虫野兽,蠢蠢欲动。
唐老头和眼镜男吃完东西,就钻到帐篷里面去了,留下我和付灏在外面守夜。
我们两商量了一下,决定轮流值班。
付灏上半场,我下半场。
用背包当枕头,把防潮垫铺在火堆边,裹着毯子躺下来,我慢慢闭上眼睛。
深山老林的夜晚平静又不平静。
火焰噼里啪啦的燃烧,总有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忽远忽近。
付灏不时警惕的朝四周张望。
夜慢慢的深了,那些鬼鬼祟祟的声音却没有停歇的趋势,反而愈演愈烈。
嗷——
终于,一声凄厉的吼叫,彻底划破了宁静。(记住本站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