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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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羽懵了。

这瞬间给他的感觉不是大脑空不空白,似乎还有点别的。

是什么?

总之,有点不对。

岑羽心念间再要反应,沧沉已经拿开了那条环住他腰身的胳膊,抬起手,在他发顶抚了抚——像平日那般,与往常并无不同。

先前令岑羽觉得不对的氛围一下散了。

好像刚刚亲昵的“模仿”不过是个微不足为的小插曲。

之所以会觉得不对,只因两人挨得太近,才使他有了rua毛之外的感受。

岑羽轻叹:罪过罪过,阿弥陀佛,阿门。

真哪里不对,他以后连龙尾都不能心安理得地撸了,多可惜。

也好在这里是玉露台的掌事堂,岑羽每日应着卯,就算沧沉随时为他供应大尾巴,他给自己的休息时间也是固定的。

撸得差不多了,该起来了。

小周殿官若是有什么事要同他商议,马上也要过来了。

岑羽从榻上起来,最后拿掌心顺了把大尾巴,沧沉也拿目光在他脸上不动声色地顺了一把。

龙尾消失,人回桌后。

没一会儿,小周殿官春风满面地来了。

岑羽问他这是高兴什么,小周殿官对着岑羽拱手,又对着软塌上翻账本的沧沉拜了拜:“想到玉露台从此扶摇直上,心中欢喜。”

岑羽心里好笑:人果然都是多面的,告倒了无数领导的小周,到了龙神面前马屁都会拍了?

小周也在心里笑,尤其是想到不久后便会在天界扬名远销的“龙酒”,和各种打着龙神旗号的酒:这来的哪儿是新殿主,这是财神爷啊!

不过有件事还得先秉明。

小周殿官敛了神色,恭敬地对岑羽道:“不知殿主先前被赐封的时候,有没有听到些风声。”

什么?

小周殿官:“您被天君赐封殿主前,恰逢本轮修仙者飞升。”

这些初飞升上天的,在更换仙籍、修习数月的天界法规法条之后,便会被分配去天界各处执事。

本来这样的分派是随机的,或者是负责分派的仙官在考察过这些飞升者的能力之后,按情况分派。

不过这些年,天界各方的势力交杂盘错,负责分派的仙官也很会看情况行事,尤其会拍当红仙官的马屁。

岑羽如今初掌玉露台,孵下龙崽、又有龙神撑腰,正是炙手可热的时候。

这次分派的仙官,便琢磨着是不是把昆虚仙府那两个新晋飞升的派来玉露台。

但又看岑羽从不与以前昆虚仙府的同窗同门联系往来,一时拿不准,便没有直接把人派过来,而是先同玉露台这边打招呼,探探口风,看到底要不要送人过来。

不仅如此——

“一般的小仙,手里的差事也不是一直不变的。做了一些年,便可以自请更换去处。”

“这次便有不少出身自昆虚仙府的,想从别处调来我们玉露台。”

小周殿官请示岑羽,这些人,是要,还是不要。

岑羽听完,抬头:“你刚刚说,那是什么府?”

小周殿官领悟,这便是不要那些人过来,也不想跟什么所谓的同门有牵扯。

还有一事……

岑羽猜到了:又是同门。

小周殿官再请示,说这些天日日有人打着同门的旗号来玉露台造访,前殿的门槛都快被塌平了。

别说前几日,就今天这会儿,都还有人在。

岑羽忽然想到什么,起身:“走,去会会。”

小周殿官侧身让路,眼风往书桌旁的软塌飘了下。

岑羽很随意地转头冲沧沉道:“去去便回。”

想起什么,玩笑道:“放心,不用三天。”

这是被他记上了?

沧沉抬起目光,却回:“三月也等。”

被当场秀了一脸的小周殿官:……羡慕。

桃花酒赶紧安排上!

那厢,岑羽去到前殿,见到了两位晚他进仙府、早他飞升的所谓的同门师弟。

师弟们正喝茶,也是学着其他同门过来沾沾光,压根儿没想过能被接见。

他们都准备再喝两口茶就走了,岑羽来了。

师弟们对视一眼,赶紧起身。

有趣的是,两人不以这天界的礼数拜见,用的是仙府时的师门礼。

岑羽:还挺会拉关系。

可惜岑羽不是来同他们拉关系,也没什么旧同他们叙。

之所以搭理了这些人,不过因为岑羽一直惦记着替原主完成心愿。

——以前仙府那群人不冒头不出现,岑羽不认识他们,也没想过跟这些人打听原主的旧事。

如今他们自己找上门,摆在眼前的路子,不用白不用。

至于怎么跟这些人打听……

被端上笔墨纸砚的师弟们:“啊?写、写……”写岑师兄以前的事?

岑羽从容道:“在仙府时没见过我、不认识我都没关系,挑你们听说过的写。”

师弟们握着笔,满脸茫然。

跟过来的小周殿官也很茫然。

这是做什么?

师弟们艰难地写完了。

岑羽拿过一看,什么“听闻师兄品行高洁,剑术高超”,什么“听说师兄府外游历时斩恶除魔,救人水火”……

尽是赞誉、好话。

小周殿官悟了:这要么是殿主心血来潮想听点好听的,要么是殿主如今登上高位,想借此在同门面前一雪前耻。

岑羽则淡定地看完这两页纸的废话,转手递给小周:“两位‘师弟’远道而来,也不能叫他们空手回去。”

让人去取酒过来,当伴手礼给他们带走。

又吩咐小周殿官:“以后再有我什么同门来,也不用特意跟我说了,一律笔墨纸砚伺候。若是有人写的多,走的时候多给他两壶酒。”

岑羽:“哦,对了,笔上下点小术法,让他们写真话,别为了拍马就吹嘘瞎写。”

小周殿官沉吟:“那万一写的东西都是不怎么好的……哦,我是说有些人道听途说来的,未必是什么好话……”

岑羽心道无所谓,他本来也只是想顺便打听打听。

真假也好,空穴来风也罢,有总比没有好。

小周殿官:那就在笔上下个知无不言的小术法,知道什么写什么,写完一杯茶、两壶好酒,送客。

岑羽点头赞许:甚好。

于是后面几日,岑羽来玉露台,除了看生意看账本,就是看那些造访的同门们的“小作文”。

小作文一篇又一篇,一页又一页,写尽了这些人在仙府时看到的、知道的、听说的与岑羽有关的事。

其中不乏各种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道听途说。

岑羽一篇篇小作文翻过去,有用的内容很少,鸡零狗碎的日常倒是一堆。

竟然有人写:修习中偶遇疑难、无法突破,被师父责骂,夜不能寐,去后山散心,于皑皑雪影中窥见一人,长身白衣,雪肤俊颜,见之心动。

另一人写:岑羽晚我两年入门,我初才摸到修炼的门槛,他早已金丹后期,狗逼必是用药!

还有人写:听闻岑羽师兄年少时做错事,被罚去后厨喂猪,别人喂,喂之前三头,喂完三头,他喂,喂之前三头,喂完剩一头,后厨长问另两头何处,答:烤了吃了。

岑羽:哈哈哈哈。

这日,沧沉不在,岑羽独坐堂中,展开一页小作文。

上面有一段写着:双师兄某日醉酒后同我说过,岑羽被剖丹后,之所以活了近千年,是因这天上有一位他的旧识老相好。

那老相好瞒着天道君威,无视法条,悄悄为他送丹送药,才令他得以永驻容颜、岁月不老。

岑羽一顿,把这段又看了一遍,当即招来小周,问今日造访的有谁,这篇是谁写的。

小周殿官报上了名讳、职务。

岑羽:“拜个贴,请他带上他的这位双师兄,一起过来喝茶叙旧。”

于是很快,岑羽见到了那篇小作文上的双师兄。

师兄姓双、名雪寒,是岑羽正儿八经的同届同窗。

就是来的不情不愿,知道他认识的那位同门师弟非但偷偷来玉露台跟岑羽拉关系,还写了那样一篇知无不言的小作文,气得脸都绿了。

岑羽拎着那篇小作文当面问双雪寒,套话道:“我怎么不知道是有人给我送丹,我才多活了这么些年。”

双雪寒的神色比他的名字还冷,不说话,只拿一双厌恶的眼睛瞪着岑羽。

掌事堂里就他们,岑羽想从这人嘴里挖点东西,还不想多废时间,自然没多客气:“说话。你不说,明日我便让殿官去将你的执事牌挪来玉露台,以后你就在我玉露台当差。”

瞪眼是吧?以后可以天天对着他瞪。

双雪寒显然不想日日和岑羽相对,被威胁了,恨恨道:“你我心知肚明,除了他,还能有谁?”

又一脸“我不怕你”的凶样,逼近到岑羽眼前,低声道:“这世上怕也只有他死脑筋,飞升了都还惦记你,时时刻刻想着要如何助你重修大道、飞升上天。”

岑羽故意露出淡漠的神色,继续套路。

双雪寒果然被激,气恼道:“我最讨厌的,便是你这副‘多说无益、不欲多言’的清高!”

他以前便觉得岑羽是假清高,如今果然验证了——不是假清高,他攀什么龙神?

“你连内丹都没了,不是有人助你,你才能活这么久?”连原来的老宗主都活不过他!更合论容颜永驻!?

双雪寒冷讽道:“不承认?哦,你如今攀上高枝了,就把过往前尘一笔勾销了?”

岑羽觉得话套得差不多了,双雪寒的情绪积累到这里也足够了,可以再接着下饵了。

他故作清高道:“江雾轻在哪儿?”

双雪寒哈一声,好笑道:“被我说了你就想起来了?你现在要见他了?”

“准备拿你在龙神这里得到的,还他从前对你的情意了?”

岑羽心道:这话就把人物关系搞得太复杂了。

你想三角就三角?问过人龙神吗?

但套话么……

岑羽维持住该有的神色,双雪寒讽完,岑羽清淡的口吻回:“我只是想见见他。”

——双雪寒或许可以替他约见到不拒山后宫里的江雾轻。

双雪寒又笑了:“见他?呵,那真是抱歉了,或者我应该恭喜你?”

岑羽故意皱眉,等着他继续说。

双雪寒又逼近了半寸,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江雾轻这三个字,早从天界消失了。别说你,我都几百年没再见过他了。”

岑羽反应过来:“你不知道他在哪儿?”

也联系不上、约不到人?

双雪寒还在冷笑:“我为什么要知道?他早就不见了。也许做错什么事,悄无声息地被贬了,也许哪日倒霉,被这天上豢养的神兽意外吞了,谁知道。你……”

岑羽确认双雪寒是真的不清楚江雾轻在哪儿,做戏的神色一收,点点头,扭脖子冲外,扬声:“小周!送客!”

掌事堂的门一下被推开。

岑羽脚步轻快地走回桌后,还给自己斟了盏茶,抬抬眼,提醒门外道:“哦,这位口述的小作文是段大长篇了,内容丰富,口述时的情感也非常到位,辛苦他了。两壶酒怕是不够。”

小周殿官拱手:“明白,我另取几壶给他捎上。”

???

双雪寒一脸茫然。

小周殿官看向他,伸手示意了一个“请吧”。

双雪寒眼睛瞪得铜铃大,扭头看岑羽。

岑羽喝着茶,神色清朗,眸光明亮,冲他泰然地摆摆手,好走,再会。

双雪寒一面不明所以,一面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被套路了,他喝道:“你什么意思?!”

岑羽耸了耸肩:我就打听个人,你自己入戏太深、过分真情实感。

双雪寒还要再说什么,早已被小周殿官架住胳膊带出了门,还冲他无比客气地笑说:“好走啊,好走。”

“酒备好了,一点薄礼,千万别客气。”

双雪寒:“!!!”

谁跟你们客气了!你们……

小周殿官带着人走远:“是太久没和我们殿主见面,叙旧叙得太激动了?理解,理解。”

双雪寒扭头:什么理解!?你们这是诓骗,欺诈!

小周殿官一把拉住人,微笑着拖走:“这边~”

岑羽在堂内靠着椅背喝着茶,心底轻叹:江雾轻啊~人不好找啊~更不好见啊~难啊~

看来还是得想办法亲自跑一趟不拒山。

转头见了朔悦,岑羽同他聊起,又提到双雪寒说的那些。

朔悦差点把喝进嘴里的茶吐回茶碗,要吐不吐之间就着半口空气咽下,差点把自己噎死,还打了个空嗝。

嗝完,朔悦对着岑羽震惊道:“我当那个江雾轻为了富贵荣华才无情无义地舍弃你,原来还有这么一段?”

在天上偷摸送丹给凡间的恋人续命?

岑羽想说未必,双雪寒说的那些,亦有很多是他自己猜测的。

朔悦自顾道:“这就复杂了。他是去不拒山之前给你药丹的,还是去之后?他不会是为了助你永寿、容颜不老,特意拿自己去跟白虎神交换的药丹吧?”

换岑羽差点被茶水噎死。

朔悦戏本看多了,脑海中已经有了一出多人多角狗血恋,还对岑羽道:“或许他去到不拒山,也在日日夜夜地思念你。同白虎神,不过是逢场作戏。”

岑羽:“……”

朔悦:“如今你飞升了,他可能还不知道。待你再见他,或许就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岑羽:“……”

朔悦:“若是这时候,白虎神现身,不仅要他的身,还要他的心。”

再外加一个拖家带崽、对岑羽深情蜜意到挪树上天的龙神……

岑羽:“……”

朔悦:届时不知他殿里的那些瓜子够不够,能不能撑完全场的狗血大戏。

岑羽:这里面要不是有他自己,他都想坐下来吃瓜了。

脑补结束,朔悦想起什么:“对了,你那些什么小作文,帝君没看过吧?”

岑羽:“这也没什么不能看的。”

不过提及老相好的那一份,沧沉因为不在,刚好没看到。

朔悦随口道:“你从玉露台来我殿里,我也才看完龙崽回来。我走之前帝君不在幽明殿,到我走时也未回来,他现下在哪儿?”

岑羽:?

在玉露台。

不久前才隐了身形,靠在掌事堂的榻上,默不作声地目睹了岑羽与双雪寒的双人现场。

待双雪寒被拉走,岑羽喝完茶离开后,又把那丢在桌上的提及老相好的小作文拿起来,从头到尾一字不落地扫过。

没一会儿,“送”完双雪寒的小周殿官折回掌事堂,原本只是来送账本,顺便给他家殿主收拾下桌子,然而一进门……

小周:“帝、帝君?”

同一时间,岑羽刚到人籍殿,被朔悦询问帝君在哪儿。

岑羽正要说他不知道。

耳边响起小周殿官的传音:“帝君来了。”

岑羽哦道:“我桌上的茶凉了,你给他重新泡一壶,我等会儿就回……”

小周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像是咬着牙含着舌头在哪里偷偷说话:“桌上的那篇东西,帝君看到了。”

有老相好这件事,沧沉知道了。

岑羽默。

朔悦见他忽然一动不动,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怎么了?”

岑羽回神,啧了一声,暗想:怪了,沧沉知道就知道,以他和龙神纯洁的互撸毛、抱金大腿关系,这本来也没什么吧?

不恰当的比喻:哪个老板还管员工的私生活?

岑羽自问:我心虚什么?

朔悦一听沧沉就在玉露台,还知道了江雾轻的事,手摸进袖子里,掏出了一包瓜子。

这出大戏,龙神提前出场,啧啧。

当天,岑羽回幽明殿,刚进门,便见殿官、侍官们忙里忙外地收拾着东西。

岑羽:?

殿官见岑羽不清楚的样子,反而莫名:“帝君不是说岑羽君想去不拒山,他带您过去转转吗。”

岑羽:!

他这是彻底暴露了?!

不对,什么叫暴露,说得好像他有什么见不得龙的,需要对沧沉特意隐瞒似的。

沧沉知道就知道好了。

只是当夜,哄完外间的两崽回云床,床上只有沧沉,没有龙尾。

岑羽躺下后特意等了会儿,没尾巴。

又等了会儿,身边空荡荡。

他平躺着抬头看去,沧沉坐在床头,翻看着一本天界剑谱。

岑羽见他看得认真,没吭声,自顾躺平,继续等。

等得哈欠连连,沧沉还在看。

岑羽:习惯害人。

没尾巴抱着睡不着。

连他近来撸毛的瘾都似乎被龙神的尾巴惯刁了,别说摸其他的,摸两只龙崽偶尔都不得劲,一定得rua那条大龙尾才行。

眼下……

岑羽伸手,拉了拉沧沉的袖子——他们一起时,因沧沉话少,岑羽便养成了也不多言的习惯。

沧沉看书的目光落下。

岑羽诚恳道:“尾、巴。”

沧沉回视岑羽,低头见他纯然清明的明光与一派毫无杂色的神情,心底转瞬间经历了凡人称之为“五味杂陈”的滋味。

这些滋味若要细说,约莫就是岑羽拉他袖子前,他有些不太高兴,可低头看到岑羽的时候,他心底一下便溢出了欢喜。

可那些欢喜与平日不尽相同,平日是纯粹、一眼到底的欢喜,今日的欢喜,有点点酸,还有点点涩。

龙神品着这番滋味,明白这便是凡人所说的七情六欲。

可沧沉不是人,也不是这天上众多的仙,他是龙。

龙的七情六欲中,独占欲压倒一切。

沧沉眼底又现出了点点金色,眼尾轻轻眯起。

这个时候,岑羽主动聊起了某个话题:“我在凡间时,确有一个老相好。”

没办法,沧沉又不现龙尾,又不搭话的,总不能这么僵着吧?

何况岑羽的直觉告诉他:坦白从宽,即可马上。

哪怕他的理智随即跟上:?不对。坦白个啥?他坦白的立场是什么?给龙族孵个蛋还需要交代以前的感情史?当是政|审吗?

最后直觉压倒一切,开口便承认了。

沧沉挑挑眉,放下剑谱,示意岑羽继续说。

岑羽:呃……这要怎么说……

原主的记忆他没继承。

原主的感情他更没理明白。

但直觉一马当前,岑羽脱口而出:“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好几百年之前,算算也要近千年了。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

怎么跟在撇开关系、和过去一刀两断似的?

依靠直觉、本能开口的岑羽:“虽说是一段旧情,但也不能就那么不了了之,总要有始有终。”

“我打听他,同旧识问起、提及,就是想最后见一面,给过往做个了结。”

岑羽:????

怎么有股浓浓的求生欲?

不待他回味他自己这个直觉的反应和求生欲是怎么回事,一条大尾巴从云被里钻了出来。

岑羽:!

这下也不用回味了,直觉和下意识的反应有什么好回味的,不如撸尾。

岑羽抬手开心rua毛。

沧沉侧躺下,把手里的剑谱连同心底的五味杂陈一起,甩手丢远。

岑羽要了结,他便带他登门去了结,早早了结。

能有什么?

届时真有什么,大不了一剑把不拒山了结了,一了百了。

何况在掌事堂旁观的时候,他便用神识扫了眼双雪寒脑海中的记忆。

也确实如岑羽所说,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双雪寒的记忆画面中,如今的岑羽与过去相差巨大,无论是性格、亦或行事风格。

不过在那翻记忆中,那个江雾轻,确实对岑羽许下过海誓山盟。

可那又如何?

海会枯,山可平,合论是一个并未做到的许诺?

沧沉的胳膊穿过岑羽的肩头,将他拥在身前和龙尾之间。

岑羽正要抱着尾巴睡了,沧沉这么挨近,他并未觉得如何,还很自然地抬了抬脖子,让沧沉的胳膊伸过来,又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闭上眼睛的时候,沧沉气息和亲吻第二次在他耳畔亲昵地碰了碰。

而这一次,别说反应,岑羽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习惯了。

而习惯的那些东西,正在一步步悄然地深入。

岑羽连半点抵触都没有,本能地觉得安心,还令他舒服,觉得喜欢。

睡意潮水般起落,岑羽困顿了片刻,忽然醒了。

他闭着眼睛想:这其实不好。

龙神不是他那只大缅因,他的猫会一直陪伴他,龙神可不会。

——不怪岑羽多想,他骨子里便有分合聚散随缘的意识。何况夜深人静时,最是容易起各种念头。

岑羽脑海中开始跑马:如果哪天不能再像现在这样,可他又习惯了这些……

岑羽睁开眼睛,看着被他抱在怀里的龙尾,眸光清透,心底澈亮,一个念头忽然而至:

那就一直这样。

那就不要分开。

而这一次,他在想这些的时候,没有思及他孵蛋的价值。

这一次,他也不是一个人。

他的身后,紧靠着沧沉。

——龙魂之间可以相互感应,哪怕岑羽体内的龙魂微弱又残破。

这些岑羽不懂,沧沉知道,也感应到了。

他察觉到,便抬了抬被岑羽垫着的胳膊,令岑羽翻身转朝他。

岑羽转过去,正要问怎么了,沧沉靠近,与他额头轻抵。

龙的许诺,不是凭口道出的海誓山盟,是要将对方所想所愿,刻在身躯之下的龙骨上。

沧沉抵额、看进到岑羽眼中,岑羽的所想所愿,正一笔一笔在他的龙骨上刻画,深深地在龙骨上留下印记。

这便是龙的许诺,不可违逆的誓言。

忽然,岑羽腕背一热,抬起手,但见手腕上一圈相绕的金色纹路,首尾相衔,细链一般。

岑羽惊讶地看着,明明不知道这是什么,却在看着这圈金纹的时候,心底钻出莫名的了悟。

这下他们便永远不会分开了。

岑羽愣愕着,看着袖子下、手腕上的金纹,一时回不了神:

这与他的经历,与他那随缘聚散的观念截然不同。

仿佛他心底的整个世界都被这一圈金纹敲碎了,又被这金纹一点点重新拼凑。

岑羽心底深深地触动着。

他又想,不分开,一直一起,原本只是他忽然间凭空而起的念头。

如今沧沉许诺了他,是因为要他给龙族孵一辈子龙蛋,还是觉得rua他rua得舒服,准备长长久久地把他撸下去,亦或两者兼顾?

岑羽愣愣地想:这“买卖”他不亏,龙神也稳赚啊。

而就在这个时候,岑羽脑海中一阵电光石火、噼里啪啦,飞快地想起什么,一下坐了起来。

沧沉将他拉回去,面对面抱着,让他有什么都躺着说。

岑羽指着左手手腕上的金纹:“这个我以前见过!”

沧沉淡定地想,那必然不是他的许诺,他今天这才是第一次。

岑羽还指着金纹:“我这个是金色的,那个是银色的。”

银色。

沧沉想都不用想:若白。

若白会下许诺?

他许诺做什么?等着办不到遭雷劈?

沧沉:“在谁身上?”

岑羽默了,片刻后,不可思议道:“朔悦的胳膊上。”

可不对啊,朔悦不是说他不认识白虎神的吗。

朔悦?白虎神?

岑羽忽然有种直觉:该嗑瓜子的,不是朔悦,而是他。

次日,岑羽揣着龙蛋、带着他饱满的吃瓜的心去了人籍殿。

他刚到,朔悦嗑着瓜子迎上来:“你昨日回去后如何?”

岑羽大大方方道:“我跟帝君坦白了,是有那么一段过去,帝君听完表示他知道了,准备亲自带我去不拒山了结那一桩未结的旧情。”

朔悦嗑着瓜子倒抽气,赞叹:“不愧是龙神。”

心胸相当宽厚。

岑羽:“哦,然后……”

然后?

朔悦不解。

岑羽左胳膊抬起,衣袍的袖子滑下,露出手腕,收回来,对着朔悦亮出金纹:“然后,帝君给了我这个。”

朔悦:“……”

岑羽好整以暇地看朔悦:“眼熟吗?”

朔悦嗑着瓜子,装模作样地扭头转身。

岑羽跟上,是预备吃瓜的欢快语气:“朔悦君,瓜子分我一些。”

朔悦还真止步了,转过身,把手里的瓜子分给岑羽。

岑羽还想这别不是吃瓜吃到他自己头上,预备耍点花样不承认,却见分着瓜子的朔悦忽然抬手扶额,一脸痛苦:“晕!想必是昨日挑灯看籍册看多了。”

觉得这戏忒浮夸的岑羽:“?”

下一刻,朔悦闭着眼睛躺倒在地,成功做成死鱼一条,别说撬他的嘴了,连眼睛都紧紧地闭着。

岑羽:……

你这防吃瓜也防得忒过了吧!

够狠!

如此,岑羽别说在不知内情的情况下带朔悦一道去不拒山了,如今知道有瓜,既吃不到,也不能拉朔悦一道。

他只能坐在床边对着死鱼一条的朔悦感慨:有瓜不给吃,是不是朋友。

朔悦:我,装死;你,好走。

岑羽:“我去见江雾轻了,届时白虎神出场,你真的不来掺和一脚,给这番多角狗血再泼点狗血吗?”

朔·死鱼·悦:……

岑羽没吃到瓜,人先笑了。

朔·死鱼·悦:……

你走。

岑羽走了,安排好玉露台,跟着龙神、带着龙崽,还有幽明殿的侍官们和一堆行装,踏上了去往不拒山的路途。

其实不远,就在天界的西北角。

龙神带着“家眷”浩浩荡荡地来,不拒山便按照他们待客的最高礼数,高调恢弘地迎。

于是沧沉带着岑羽一路腾云过去,不但脚下跪满了仙人,待到西北角,又有满天霞光、锣声鼓鸣,迎接的大队在红云铺就的不拒山入口处列了至少七八个大方阵。

若白不在,为首迎接的是不拒山如今的主管事,也是当年大战时,若白麾下的一位副将,是只老虎,名叫金护。

金护见了沧沉就跪,跪的是他副将见领帅的礼。

行完礼起身,又对岑羽抱拳低头——这是见领帅家眷的礼。

岑羽不懂,跟着沧沉多了,有人顺便对他行礼,无论什么礼,他一律点头回应。

金护悄悄打量岑羽,心道天界没乱传,龙神果然对这位宠得很,只要他陪着,连礼都不要他回。

再抬眼一看岑羽肩头,左边盘着条小白龙,右边卧着尾小赤龙,两龙在肩,岑羽在他眼中顿时光芒万丈!

金护:这可是龙族的大功臣!

回屁的礼!?点头都可以直接省掉!

金护不是天界那些斯斯文文、教条摆在嘴边的仙官,战场上厮杀过的,说不好了,是个大老粗,说好听了,便是为人耿直、不来虚的。

他前脚意识到岑羽对龙族有多重要,后脚立刻唤来车撵,又客客气气地走到岑羽身边,抬手过去,一脸殷切,准备亲自扶岑羽上车。

开玩笑,这么金贵的人,能躺着干嘛让他站着?

岑羽愣了下,觉得这场合挺正式的,就跟一国元首去另一国探访似的,对方客气归客气,他还是别自己瞎坐车。

于是瞥眼,拿目光看了看身边的沧沉。

然而沧沉还未有什么反应,岑羽身边殷切地递出胳膊的金护操着一口大老粗,低声嘀咕道:“头儿怎么回事?休眠休多休傻了么?也太不知道心疼人了,给你家下了俩崽子,连个车都不给备着。”

岑羽:嗯?

金护自顾嘀咕完,抬头,对着岑羽笑道:“带着娃,又揣着蛋,很辛苦吧?”

“我扶您去坐车,您小心脚下啊,大嫂。”

岑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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