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晕过去的消息传到帐篷外面,刚松了一口气的太医们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还好只是怒急攻心,要是疟疾加重,他们的脑袋可能还要别在裤腰带上。
胤禛将他的感想心得拿回来收好,低着头守在床边儿,耐心的等他们家汗阿玛缓过劲儿来。
他们这回不光抓了噶尔丹,还有达...赖喇嘛的弟子,噶尔丹在西藏的时候是五世达...赖的弟子,他能成功回到准噶尔部当上汗王,背后离不开西藏那边的支持,处理完噶尔丹的事情,接下来要处理的就是西藏。
有野心却没有与野心想匹配的实力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噶尔丹的确有野心,但是他的野心又不是成吉思汗那种四处征服的野心,他本就不是成吉思汗的后裔,单纯只是恢复前朝瓦剌时的领土,把喀尔喀蒙古控制住,然后和先祖一样逢年过节南下劫掠。
费那么大劲儿只想找个抢劫的根据地,不得不说,这想法很有意思。
大清这些年打了很多仗,打完噶尔丹之后,对西藏那边就要改变策略了,简亲王说的其实也不错,打仗劳民伤财,如果能用和平的手段解决争端那当然是最好不过。
噶尔丹被擒,策妄阿拉布坦这几年不会和朝廷起冲突,但是也就只有这几年,这叔侄俩如出一辙的野心勃勃,想要一劳永逸的解决准噶尔部的问题,只抓了噶尔丹并不行。
准噶尔汗国如今已经占领了很大一部分地盘,噶尔丹的野心能够随着领土面积增长,策妄阿拉布坦同样也能,这俩人不像僧格和巴图尔珲台吉那样只想维持准噶尔部的生存,没有对外扩张的野心,还和喀尔喀蒙古一样对大清进贡以维持和平,策妄阿拉布坦这次借助朝廷铲除了噶尔丹,很快就会成为下一个噶尔丹。
现在的大清不像他继位的时候那么安稳,不说四面是敌,但也差不多了,汗阿玛能在如此艰难的处境中杀出一条血路不得不让他佩服,当然,如果没有晚年那些糟心事儿,他会更佩服。
帐篷里人心惶惶,康熙缓了许久才镇定下来,刚想拍床怒吼,又怕吓到还是个孩子的四儿子,只能忍着火气让听话的乖儿子先出去,然后拍着床板让梁九功把裕亲王简亲王大阿哥佟国维佟国纲萨布素等人全喊过来。
胤禛的目的已经达成,他受不了八旗兵中的乱象,他们家汗阿玛肯定也受不了,尤其现在的汗阿玛还不像过些年那样心软舍不得发落身边的人,让他意识到大清的军队不像他想象中那么纪律严明,接下来才好整饬,如果只能看到每年阅兵时的整齐划一,其他什么都不知道,那还谈什么整饬大军?
四爷撇撇嘴,绕开人群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又有点奇奇怪怪的感觉,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是觉得汗阿玛看他的眼神很不对劲。
不像是怀疑,也没有恶意,但是就是很别扭,汗阿玛别不是病久了病出问题了吧。
他隐约记得汗阿玛这次生病时喊了太子和老三过来接驾,大概是需要太子的安慰,这回太子不会像上辈子一样吓傻了没反应,也伤不到他的心,不会对他的病情有影响。
不过疫病的确要上心,军中得疟疾的士兵病死的士兵比战死的还多,回头想办法让胤祈找找有没有这方便的书籍,疫病的杀伤力实在太大,真要肆虐开来怕是整个军队都要乱。
四爷回到帐篷里面继续忧国忧民,康熙床前,几个在外备受尊崇的家伙被骂的狗血淋头,福全还想着告诉康熙策妄阿拉布坦已经成功洗劫了噶尔丹的老巢带着噶尔丹的妻子臣民跑路,可是看现在这情况,他怕他开口只会让皇帝气的更狠。
临阵犹豫……临阵犹豫……
那什么,他已经知道自己不适合带兵,皇上想怎么骂就怎么骂,别再气厥过去就成,大军已经在这里耽搁了好些天,再耽搁就赶不上回京过年了。
皇帝骂起人来六亲不认,连裕亲王和大阿哥都被骂的抬不起头,旁边其他人就更不敢说话了,鄂伦岱生擒了噶尔丹正得意,来之前还想着皇帝要给他什么赏赐,这会儿几个人一起挨骂也不想要赏赐了,只想皇帝不要想起来他是抢了老头子的军令才跑出去的就行。
怕什么来什么,康熙骂完没有主见的福全和不听军令的胤禔,紧接着就轮到了站在胤禔旁边的鄂伦岱。
大阿哥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挪着脚步悄悄离鄂伦岱远点,生怕他们家汗阿玛想起来什么又把火力集中到他身上,打仗真是太难了,打败仗要挨骂,打胜仗还要挨骂,汗阿玛真是个不好相处的皇帝。
胤禔低头看着脚尖,被骂也没什么不服气,毕竟当时那情况他都想破口大骂,打胜仗只能说明他们的火器足够厉害,和他们的战略战术基本没有关系。
要不是噶尔丹被他们的新炮给炸懵了,布置好的“驼城”也被炸的稀巴烂,求和的时候又遇到他们家老四强硬的不答应求和,那家伙已经收拾残部连夜渡河逃跑了。
他和鄂伦岱都从望远镜里看到噶尔丹的兵马想要渡河,二大爷如果真的答应和谈,只需要半天的时间,煮熟的鸭子就会扑腾着翅膀飞到他们找不着的地方。
现在打赢了汗阿玛尚且气成这样,要是噶尔丹真的逃走,汗阿玛还不得气的打他们板子。
第一次出门打仗就是打败仗,还被汗阿玛打板子,他回去后还怎么见人?
难道要在弟弟们来问的时候说实话吗?
救命,那场面想想就头皮发麻。
胤禔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下意识要找挽救了他的脸面的老四,找了一圈发现他们家老四根本不在这儿,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老四只是跟着鄂伦岱去大营长长见识,军中的事情和他没有关系。
汗阿玛真是的,老四反驳二伯不被骂,他不听军令就被骂,明明他们两个干的事情没什么区别,都是为了围歼噶尔丹,凭什么只骂他不骂老四,年纪小就有特权吗?
唉,老大果然不好当。
康熙到底还病着,骂着骂着就开始中气不足,福全见状赶紧朝胤禔使了个眼色,端着茶过去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误,皇上病体未愈要保持身体舒畅,快快休息养好身体才是正事。
至于下一次,额,他应该没有下一次了。
二大爷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适合什么不适合什么,让他在京城和八旗勋贵们打机锋他能说的对方脑袋炸开,让他上战场当主帅他只能尽量保证自己的脑袋不被对面的炮弹炸掉。
简亲王萨布素几个运气好没轮到被骂,等到康熙摆手让他们出去,慌里慌张赶紧转身,生怕皇帝改变主意继续骂,至于进来的时候想的要怎么和皇上解释要保守不要冒进或者是趁他病要他命,全都没有自个儿不挨骂重要。
反正噶尔丹已经被抓了,他们再争执也没有意义,当然是保住自己的脸面为先。
康熙看着几人跑的一个比一个快,喝了口茶靠在床头,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入关之后安逸太久,就算经历了俄罗斯扰边、三藩之乱、郑氏之乱那么多事情,八旗子弟也不再关外时那样骁勇善战。
只有强大的火器并不能保证军队的战斗力,最重要的还是士兵,再这么下去,朝廷养的那些兵就真成只会吃喝的大爷了。
不行,得想办法重新练兵。
皇帝看着屏风上的山水画出神,胤禛观战后写了篇感想,他自己也可以写,这一仗暴露出来的问题比三藩之乱时多的多,如果不是新炮的射程足够远,以他们的混乱程度,这一仗谁胜谁败还说不准。
兵久而国利者,未之有也,朝廷不能穷兵黩武,但也绝对不能没有靠谱的军队。
感谢噶尔丹的自大,亲自带兵来喀尔喀耀武扬威,能在乌兰布通抓了噶尔丹对大清来说是最好的结果,准噶尔部离中原太远,如果劳师远征,耗时耗力不说,还不一定能和现在一样抓到噶尔丹。
这么一想,更生气了!
准噶尔汗国在巴图尔珲台吉和僧格为汗王时经常派人去京城进贡,噶尔丹回到准噶尔之后,康熙曾下令他一切以僧格在位时为标准,只要照常进贡,朝廷不会管其他的事情。
主要是当时已经准备撤藩,没空把手插到那么远的地方。
噶尔丹最开始没有表现出不臣之心,每年进贡的时候在中原买好准噶尔部没有的东西,再带着朝廷的赏赐回去,安安稳稳从来不在中原惹事。
然而随着准噶尔部的强大,他们每年派去护送贡品的使臣从数百人增长到数千人,回程也不再老师,见着庄稼就毁坏,见着看上的东西就硬抢,沿途的百姓苦不堪言,噶尔丹的使臣敢如此放肆,背后肯定有主子的支持,这时康熙已经平定三藩,也不惯着他,双方这才彻底撕破脸。
关押战俘的营帐之中,噶尔丹的心情非常糟糕,他被粗糙的麻绳捆的结结实实,帐篷外面里三层外三层全是八旗士兵,如果落到别人手上,他还能想办法逃走,但是他现在成了康熙皇帝的阶下囚,以他对这个皇帝的了解,这次怕是真的栽了。
帐篷里干冷干冷的,外面虽然没有下雪,但是天气不比下雪的时候暖和,他在准噶尔的时候是汗王,但是当阶下囚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用,该挨冻还是得挨冻。
他不后悔亲自带兵来打准噶尔,他只后悔没有先打老毛子,清廷的火器大多是前朝留下来的,根本比不过俄罗斯的□□大炮,如果俄罗斯那边之前给他提供的也是这么厉害的枪炮,他也不至于输的那么惨烈。
准噶尔部的勇士各个都是打枪的好手,近战是的大刀更是一刀一个人头,如果他们的大炮和对面一样厉害,现在沦为阶下囚的肯定不是他。
中原富庶,如果他打下喀尔喀蒙古,就能以此来年年南下打谷草,和中原人交易实在太费劲,哪儿有直接抢来的痛快。
噶尔丹怄的要死,他的雄心壮志,他的远大宏愿,全都被老毛子给搅和了。
康熙这几天在养病,没空搭理抓到的俘虏,等他病好的差不多就下令启程回京,有什么事情回到京城之后再说,他现在看八旗子弟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在军中待着他怕再把自己气晕过去。
驻扎了许久的营帐终于启程回京,所有人脸上都喜气洋洋,索额图和明珠骑马走在銮驾旁边,周围十步之内成了无人之境。
胤禔拉着胤禛走在另一边,悄悄观察这两位是不是要打起来,“你不知道,我身边的哈哈珠子前两天告诉我,说索相找明相阴阳怪气的说话,把明相气的当场摔杯子。”
“想必如今明相和郭罗玛法很能说到一块儿去。”胤禛嘴角微抽,又有些庆幸索额图见了他们家老大后就转移目标,只要被惦记的不是他,那就不是什么大问题。
胤禔被老四这理直气壮祸水东引的态度哽了一下,抬手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撇撇嘴继续说道,“现在才只有咱们俩出来过,等过些年老三老五他们都长大办差,索额图他惦记的来吗?”
他们又不是傻子,知道太子地位稳固还上去找不痛快,索额图这么不遗余力的在外边给太子拉仇恨,他到底是想让太子好还是不想让太子好?
两个人暂时都搞不明白索额图的用意,估计将来也不会明白,看到明珠甩袖离去,这才假装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目不斜视看着前面,挺胸抬头认真赶路。
另一边,明珠找到佟国维就开始倒苦水,他们俩以前的关系也就是见面点头问声好、儿女亲事送个礼的程度,自从索三儿开始发神经,他们俩的关系是直线变好。
佟国维对索额图有事没事儿刺两句也是头疼的不行,现在才到哪儿,等将来九阿哥长大,皇贵妃亲子、皇帝宠爱、又年少聪慧,索三儿还不得酸到恨不得把九阿哥塞回娘胎里啊?
“好歹是个大学士,如此小肚鸡肠,他简直不可理喻!”明珠已经气到失去理智,扭头看到索额图屁颠屁颠跑去銮驾的窗子旁,骑在马上整个人都在颤抖,“我平日里不和他一般计较,可他最近行事实在太过分,赫舍里氏就这么欺负人吗?”
“明相莫急,他也只能嚣张这两天,等回到京城,被太子殿下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不用别人说,太子殿下就会教训他。”佟国维叹了口气,还好他们太子殿下是个拎得清的,要是个耳根子软的,且看着吧,再过几年阿哥们之间肯定是腥风血雨。
明珠磨了磨牙,“要不是看在太子殿下的面子上,谁搭理那个眼珠子长在头顶上的混账东西。”
哪个阿哥有点出息都觉得对太子有威胁,太子要是那么容易被威胁到,他还当什么太子?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吐槽,路过的佟国纲凑过来想问问他们在说什么,话还没说出来俩人就散了。
佟国纲:???
什么秘密不能让他听?
佟国维拍拍兄长的肩膀,羡慕他的无知无畏,无知是福啊,他要是和长兄一样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动手,索额图肯定不敢隔三差五来找他谈心。
就索三儿说话那语气,换了他们家大哥,说不了三句就得打起来,大哥习惯了当众打架大众受罚,索三儿自持身份,可丢不起那个人。
皇帝重病的时候消息送回京城,太子看到奏报的时候心道果然如此,生病和生活环境的关系很大,汗阿玛去了那个地方,就可能会染病。
还好他机智打包过去几个传教士,不然汗阿玛就竖着出去躺着回来了。
他抽空查了下奎宁的做法,看到金鸡纳树不只南美洲有,云南那地方也有,当即派人带着图册去云南巡访,橡胶树应该也在云南,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一块儿找找。
“二哥,马上就要过年了,汗阿玛他们真的能赶回来吗?”毓庆宫的书房里,胤祈趴在桌上蔫蔫儿的问,“汗阿玛还生病了,生病的时候不能赶路太快,他们会不会磨蹭到明年春天才能回来?”
小家伙真情实感的感到发愁,他算算京城到乌兰布通的距离,再算算马车赶路的速度,汗阿玛生病速度要减一半,这么一算,他今年过年就真的领不到压岁钱了。
汗阿玛不回来,四哥也不回来,他最近长高了许多来着,四哥再不回来,见着他后认不出来他是谁了怎么办。
“没事,赶得回来。”太子爷放下笔,吹了吹纸上的墨,将纸放在旁边晾着,宝贝疙瘩不知道听谁说了什么话,非说太子哥哥这样黏黏糊糊的称呼只有小孩子才会叫,他是大孩子,要和其他兄弟一样喊二哥。
还大孩子,看看这有一点大孩子的样子吗?
他最近抢了太医院的活儿,用科学的法子论证不光是西药还是中药,只要能治病就是好药,太医院的老顽固们死守着家传本事,听不得说别人半点好,人家传教士是外来者不假,可他们带着的东西以后是要造福大清的,能用在自己人身上的东西就是好东西,管他们哪儿来的干什么?
因为抢了太医的活儿,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顺便将过早婚过早育的危害解决了,他还特意找了许多接生的稳婆,让人去询问记录她们接生过的年轻女子有多少是平安无事生下孩子,不过这小家伙看他忙会错了意,竟是给他兑换了两本《孕产妇专科护理指南》和《产前准备和分娩知识》,弄的他还以为自己要改行当产科医生。
书都兑出来了,自然要派上用场,现在老四不在,将书上的内容变成大清能接受的内容只能他来干,没办法,那就撸起袖子加油干。
这边刚通宵达旦的把书抄好再把原版烧掉,那边派去统计过早产子死亡率有多高的侍卫就出了问题,稳婆们私底下都有联络,发现她们都被人询问过,以为这些人要对孕妇干什么邪恶的事情,直接报官把那些侍卫给抓了。
不管什么时候,孕妇都是重中之重,官府听说似乎有人想对孕妇下手,甚至还有什么妖法邪术,二话不说直接派人随稳婆们出去拿人,最后还是太子爷找了留在宫里的顾问行顾总管,让顾问行出面,这才把人给弄了出来。
别问为什么他自己不去,问就是丢不起这个人。
宫里的太监大多来自直隶州县和北方地区,南人向来是被排除在外的,不过顾总管是个例外,他不光是南人,还是满人入关之后第一批当值的太监,在他们家汗阿玛年纪很小的时候就伺候在身边。
康熙十六年设立敬事房之后,他又当上敬事房的总管太监,成为内务府之下,专司皇帝内院事务的掌事人。
汗阿玛每次离开京城都会留他在京城管理庶务,表面上看后宫由佟佳皇贵妃管理,其实皇贵妃只管些账务采买方面的事情,更多的事情还是顾问行在问。
总管太监管的多,也就意味着大权还在皇帝手中,前朝后宫一把抓,除了他们家汗阿玛有这个精力,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那么搞。
有顾总管在宫里,许多事情让他出面比直接找皇贵妃方便,毕竟内务府不光有太监,更多的还是八旗包衣,人家没有净身,总是出入后宫也不方便。
监国的日子看似清闲实则忙碌,更让太子爷坚定了以后多找几个人当帮手,他自己可以劳累,但是他的兄弟必须陪着他一起累。
当然,宝贝蛋除外。
没道理他既要把持大局又要累死累活,天底下哪儿有那么好的事情?
胤祈心心念念着大军回京,生怕他们家汗阿玛的病情耽误赶路,然而最后耽误赶路的不是皇帝,而是突发急症的四阿哥,好在那时候已经离京城很近,鄂伦岱快马加鞭将胤禛送回京城,惊的后宫差点炸开锅。
佟佳皇贵妃在阿哥所守了好几天,看着脸色惨白的儿子心疼的不行,也不想知道他在外面见识了多少,只想让他赶紧好起来。
胤禛可能在行军途中吃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或者喝到不干净的水,他本就脾胃弱,突然染上痢疾又是发热又是肚子疼,可把他折腾的不轻。
疟疾传染,痢疾也能传染,胤祈身体更弱,谁也不敢放他进屋看哥哥,小家伙委屈巴巴的站在窗子外面,眼泪汪汪看上去比得了病的胤禛还难过,“都说不让你出去了,你偏要出去,现在生病了吧,让额娘给你熬两碗药,看你以后还乱不乱跑。”
四爷吃了好几天的药,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脸色还有些不好,看到宝贝弟弟趴在窗子外面的可怜模样,叹了口气让太子赶紧把人带走。
就不能等他病好全了再带胤祈过来,非要现在过来,隔着窗子见面还不够闹心的。
太子爷被瞪了也不生气,敲敲窗子板着脸说道,“听到了,你以后要是再不注意生病,每次都给你熬两碗药,一滴都不许剩,全喝下去才行。”
胤禛:……
这家伙是和胤祈待久了,心智也被传染成只有六七岁?
作者有话要说:17:两碗不够就三碗!